程溪挺了挺腰身,与裤子间隙更大。
凉风涌入。
不安分的手指停在某一处,来回轻抚,慢慢有了灼热感。
孟平川亲她侧脸:“你有一个腰窝。”
“有吗?”程溪声音慵懒,趴在孟平川肩上。
“有。”孟平川用力摁一下,“在这里。”
“……嗯。”
“噔!”
敲门声乍响。
扁担在门外蹲着,玩了几把手机斗地主。
掐准表,三十分钟一到,就站起来扶着腰,松松腿。
紧跟着又敲了几下门。
程溪一惊,急着起身。
一屁股重重栽到椅子上,疼得咬了下唇。
孟平川暗笑:“又不是在偷/情。”
“……哦,原来偷/情是这种感觉啊,慎得慌,以后不能偷了。”
孟平川说:“……”
里面一直没出声。
扁担拧开把手,露半张脸往里瞟:“完事了没?”
程溪心虚:“……嗯。”
孟平川低笑,摸了下程溪的脑袋。
换手在桌上抓起一把花生壳,直接往扁担脑袋上扔。
扁担把门打开,进来。
站原地甩了几下头,花生壳掉下来砸在他鞋上,花生衣还沾在发间。
笑说:“这怎么还用上暗器了呢!我又没偷听墙角!”
.
吃过晚饭,三人往老街的深处走。
人潮拥挤,不同于前几年程溪在市区所感受的节日气氛。
市里彩灯满树,商家打折吆喝,货架上排排都是亮黄夺目的月饼盒。
老区没有这些。
东风拂梨树,枝干上早有人开始绑红条。
然后拿毛笔一笔一划周正写上祝福,随风依靠。
门前还要燃灯。
若是人多的庭院、老楼,则挂上一盏大的,高可数丈,家人聚于灯下对酒当歌。
平常百姓门前一般挂灯笼两个,也自取其乐。取辟邪之意。
满城灯火不啻琉璃世界。
红烛藏在红灯笼里,不拿彩灯替代,只一根或三根拿红线捆一起。
任由它燃尽了,漫长的夜也就过去了。
田月桑时,漫漫夜空还有星辰和火光为伴。
孔明灯集中在公园的广场里和人工湖边放,十五块钱一盏。
地上堆了不少,老板正往腰包里塞钱。
程溪捏捏孟平川的手:“放孔明灯吗?”
孟平川只拿出钱包,递给她:“我看你放。”
“我带了钱!”程溪没接,挣开手,跑去老板那儿。
扁担一把抢过来,边跑边回头:“谢谢哥!”
老板跟前人很多,程溪费劲劲过去:“老板,我要一个。”
“咱们要两个!”扁担先给钱。
老板把零钱找给程溪,说:“行,您自个儿挑。”
程溪问:“买一个就行,我俩一人写一面,孟平川他不爱玩这个。”
扁担说:“两个吧,我还担心一整个孔明灯,都写不下我的愿望呢!”
程溪说:“……行。”
孟平川靠在树下等,遥遥看着热闹的人群。
程溪拎着两个孔明灯,走起路来很像初学走路的孩子,摇摇晃晃的碰着腿。
程溪过去后,跟扁担说:“就问老板借了一支笔,你先写,等下给我。”
扁担扒拉几下自己的寸头,看了眼孟平川。
欣喜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哇!”
程溪说:“别客气!”
孟平川丢了手里的烟屁股,挑眉问:“扁担,你也放?”
扁担没心没肺来了句:“对啊,我跟小溪姐一起放!”没细看孟平川的表情,拿着孔明灯献宝,“我跟小溪姐特意挑了个上面印了桃花的,看,就我们俩有!其他人只能买别的图案了!”
程溪正低头绕着孔明灯走了一圈,刚想说这跟古代点天灯是一个道理。
孟平川便把孔明灯拎到自己跟前:“桃花?”
扁担:“嗯!最好看的就是这两个!”
孟平川手往扁担跟前一伸:“我放这个,你再买一个别的去。”
扁担说:“你不是不玩么?”
孟平川说:“你管我?”
扁担说:“……”
.
到九点,老街上人潮散了不少。
远处飘来甜米酒香,扁担贪嘴买了碗。
沉底的一大碗,没了酒酿园子,一大碗水,甜得腻嗓子。
他问程溪要不要。
程溪笑说:“不要了,想吃我高中对面那家店的,汤面撒着桂花的,不腻。”
扁担嫌远,喝了一肚子水,赶着回家撒尿。
先走一步。
孟平川牵着程溪走在路上,从人声鼎沸里往幽静处走。
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忽长忽短。
圆月相随。
火光闪烁在孟平川指间,忽明忽暗,烟,淡而不见。
孟平川问她是不是该回家了。
程溪摇头,踢开脚边的树叶:“没让我爸妈知道我回来,等下我就回学校。”
“学校门还开着?”
程溪“嗯”一声,声音明快:“一到放假,学校就不断电,不锁门。”
孟平川说:“那留下跟我住一晚。”
“啊?”程溪仓促说,“不用了!我明天学校有活动,想着你一个人在平江过节,就想回来好好陪你吃顿饭。”
孟平川心里被温热的白开水浸过,他很少被人惦念。
嘴上却逞强:“又不是没跟我睡过。”
程溪着急,给他肩上挥一拳:“说什么呢!”
孟平川笑着把她一把夹到腋下:“走,在路口等着。”
他放程溪在路口等,不许她上车。
程溪想说坐公交虽然慢,但也没那么耗时,十二点前肯定能回到宿舍。
但没说完,孟平川就只身冲进了夜色中。
程溪发着呆,身上有点凉。
一辆摩托车嗖一声从她面前打了个弯,急急转头。
程溪后退一步,手捂住背包。
“上来。”孟平川没拿下头盔。
程溪目露惊讶,上前一步:“哪儿来的啊?”
“偷的。”
“啊?”程溪扭头往四周看,信以为真:“趁没人发现赶紧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