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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犯傻……”
    静了一会儿,程溪感觉脚暖和了,情不自禁的说:“孟平川,你真好。”
    孟平川把她脚放下去,替她穿好拖鞋。
    顺势起身把她按在椅背上,嘴角漾起笑意,“才知道?”
    “嗯……”
    “有点晚,得惩罚你。”
    程溪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慢慢靠近,自觉的点点头,“小的明白!”
    ——
    到晚上十点半,孟平川也没什么动静。
    程溪不肯死心,总觉得孟平川不会忘记她的生日。虽然她对过生日这件事 没什么执念,但就像拥有几十种色彩和万花筒,却画不出彩虹一样,她的生日,若是没有孟平川的陪伴,那就算是没过。
    只是在寻常不过的一天。
    程溪打开窗,细致的给窗台那盆才买回来的芍药浇水。五月的最后一天,芍药绽放出就栏,新枝落雨含笑。
    这花叫别离草,一点没错。
    过得去,便是山茶漫野的六月。
    正走神,耳边一阵口哨声,程溪抬头,孟平川坏笑着冲她抬了下下巴。
    程溪有些发怔,水壶差点没拿住。
    孟平川老远看见,讪笑着伸出手,朝她勾了下手指。
    程溪听客厅没了声音,想着朱晨今天上白班,该是早睡了。便蹑手蹑脚拿柜子里的旧鞋出来,披了件外套,轻巧的从窗户翻下去。
    到孟平川身边时,他嗤笑一声,把程溪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
    “你翻墙的动作真丑……”
    “还不都是因为你!”程溪隔着衣料戳了下孟平川的腰,“我这叫好的不学坏的学,全是你教出来的毛病……”
    “行,我负责就是。”
    程溪绷着笑脸纠正道:“得一直一直负责才行。”
    “当然,想卖给别人也卖不出去啊……”
    “哼!”
    程溪不理他,只跟着他往外走,又见他那辆拉风的机车。
    捏了下他的手指,问:“我们去哪儿?”
    “玩浪漫。”
    “……你还知道浪漫?”
    孟平川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这不好好在学呢吗?”
    “……行,学歪门邪道,程老师得表扬你。”
    “你这张嘴……”孟平川退一步从后面抱住她,程溪弓着腰嬉笑着,他拿嘴去堵她的,没寻到,搂紧她说:“再贫嘴给你拖去墙角。”
    程溪不闹了,开玩笑一向适度。
    她指了下摩托车,“听你的,走吧。”
    ——
    吹了快一小时冷风,目的地到了。
    程溪怎么也没想到孟平川口中的“玩浪漫”是这样的,城郊是踏青的好地方,有对外开放的果园可供游人付费采摘,烧烤架外租,紧挨着的山不高,但名字不错,叫“后香山”,因龙洞满山腊梅而出名。
    应了宋人陈亮的一句话,“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
    夏夜,没有梅花踪影,只有遍山流萤对疏影清月。
    程溪被眼前景色迷了眼,一时兴起,同孟平川说:“我们今年七夕再来这里吧,轻罗小扇扑流萤,感觉特有意思。”
    “行,你喜欢咱们就常来。”
    程溪笑说,“我还以为你要说,仲夏夜来这儿喂蚊子吗……”
    “挤兑我没文化呢?”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程溪紧张,她没半分轻视他的意思。
    孟平川笑着带她往里走,“逗你的。”
    “……我以为你介意呢。”
    “还行,媳妇儿有文化我也跟着有面儿啊,介意什么……”
    “嗯呢。”
    山势不高,萤火点燃夜色,星辰为伴。
    走到一处亮光的地方,孟平川指着地上说:“那白的是不是贝母?”
    “中药?”程溪摇头,认真说:“肯定不是,贝母喜冷凉湿润的环境,多生长在土层深厚、疏松、富含腐殖质的沙壤土里。”
    “你看看去。”
    “……不用了吧。”
    孟平川推她一下,“去看看,我看那颗挺白的。”
    “那好吧。”
    程溪没做他想,一只手被孟平川牵着,往前走一步,蹲下身用手扒拉了几下土洞,松了点土下来,贝母没有,黑色绒布盒子倒是有一个。
    她拿起来,无措的看着孟平川。
    “你捡的,看我做什么?”
    “……你放的。”
    “不是。”
    程溪不与他辩驳,笑着打开盒子。
    一枚精巧的戒指,钻不大,但刻成了心蕊的样子。
    程溪怔在原地,一时喉咙紧涩。
    孟平川走到她跟前,亲了她的鼻梁,低头与她额头相触。
    柔声说:“我想了很久,想到你跟我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人在一起,余生不会浪漫到哪里去,甚至一时无法安定,也想过你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
    “我……”
    他勾下嘴角,打断她:“听我说。”
    “嗯……”
    “但是如果没有我,那样的人生程溪不想要。”
    程溪笑出泪,“……自恋啊你。”
    静默片刻。
    孟平川沉声郑重道:“程溪,我要你。”你的过去是我,将来也是我。
    程溪拿手抹眼睛,故意逗他掩饰内心的惊喜:“哪种要?”
    “再撩弄死你……”
    “哪有人求婚还这么凶巴巴的……”
    “我怎么知道怎么求婚,我又没求过。”
    “怎么都得跪下拿戒指和花吧。”
    “老子没跪过活人。”
    “……”
    程溪闷哼,侧过身,抬头看月,明月无心,此刻有意。
    她不敢与孟平川对视,也不能与他对视。
    她怕自己会哭得很狼狈,这样一点都不漂亮了。
    孟平川离开了一会儿,没一分钟,程溪急着回头时,只见他举着一把随手采的野花,单膝跪下,见程溪眼泪有泛出来,“有点出息没有?拿着。”
    “嗯……”
    “拿好了?”
    “拿好了。”
    “伸手。”
    程溪乖巧照做,“嗯……”
    “戴好了,再不许拿下来。”除了以后我给你换更大的。
    “好的呀,你也是,嫌麻烦都不许拿下来。”
    “老子什么时候嫌你麻烦了?”
    第40章 昼长
    最先看到孟平川手上戒指的是扁担。
    进去拳馆不到十分钟, 无论来人是谁,熟悉与否,不动声色朝对方上下三路打探,除了报不出对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其他信息差不离。
    这是扁担这两年修炼的功夫。
    门卫陈叔言传身教, 原是想教他察言观色好混口饭吃, 结果这小子该学的没半点起色, 判断来人是否单身倒是最为准确、及时。
    扁担缠上孟平川时,他正在接电话,想避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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