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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这个词经常闹笑话,我没想到会有闹到顾覃之身上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
    “许向楠!”顾覃之吼了一声。
    “好好,我不说了。”许向楠勉强止住了笑说,“你家老爷子已经广发英雄贴了,我家都收到了哈,要是对这婚事不满意尽快的,别等大家都到场了,你做史上第一落跑新郎。”
    “不用管,他做得越是排场,我就让他面子跌得越大。”顾覃之说。
    “你这想法你家老爷子知道么?”许向楠问,同时看向我,“徐图是你真爱无疑了吧,让我们一直猜来猜去的人就是徐图?真没想到顾总也会徇私舞弊把自己的女友藏到集团来哈。”
    “许向楠,有事说事,没事别乱喷。”顾覃之打断了他的话。
    “有事有事,我简单说两句就走。”许向楠马上停下来,把拿着的几页文件递给顾覃之,“这个你给批一下,别为难我秘书了,小项目别计较得失。”
    顾覃之瞄了一眼:“这个可以开展,只是计划不详,你能不能让他们把计划书细化了拿过来。”
    “哎,你直接给他们回邮件吧。”许向楠把文件扔在他桌子上,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又回头打趣了一句,“我不耽误顾总谈‘工作’了哈。”
    他还特意把“工作”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等到许向楠走了以后,我直接问:“我觉得咱们没必要这么快公开吧,闹得全公司都知道不太好吧,毕竟是刚开始。”
    “怕什么,不用藏着掖着的,我未婚你未嫁,谈个恋爱还怕别人知道。”顾覃之看了一眼时间,“下班以后等着我。”
    他这么坦然淡定,我心里反而安定下来。既然他不怕别人知道,那就说明他是真心想和我相处的。
    短短几天时间,我变成了顾氏的公众人物,从上到下基本没人不认识我的。每天见面和我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大部分人我都不认得。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出乎我意料,居然没人讲闲话。
    原来我刚进公司时的那些零星闲话也不见了,整个事情平静得不太正常,甚至我部门口无遮拦的杨结也闭口不谈这件事。
    我和顾覃之的恋情好像是公开了,又好像是变透明了。
    这种公司上下都紧紧闭嘴的感觉让我有点别扭,可又说不出来别扭在哪儿。这只是一种感觉,没办法向顾覃之说明。不过,很快我就知道别扭在哪儿了。
    我在顾覃之的办公室看到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头发花白,眼睛炯炯有神。我从来没在这个办公室看到过顾覃之以外的人。
    他看出我的意外和不安,指了指沙发说:“徐小姐请坐。”
    “您是?”我试探着问。
    “我是这间办公室原来的主人。”他淡淡地说,“别找了,覃之不在,他出差了,要到订婚的前一天晚上才能回来。”
    “顾董事长。”我忐忑不安地叫了一声。
    “不必紧张,我就是找你随便聊聊。”他对我说。
    我怎么可能不紧张,他给他儿子订了一门亲事,眼睁睁让我给搅黄了他找我能有好事么?
    ☆、043 不按常理出牌
    这人是顾覃之的老爸顾长山,帝都商圈里的铁腕人物。
    他在我面前坐下来,很温和随意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看了一我眼又说:“不用紧张,咱们随便聊聊。”
    “我知道您找我是什么事。”我说。
    顾长山虽然没说话,身上却有一种无言的压力传了过来,我一个普通人真的扛不住这种压力,主动先开了口。
    “哦,你说说我为什么找你。”顾长山说。
    “因为我和顾覃之在一起的事,让您很生气,所以您来找我的,至于你准备怎么处置我,我还猜不出来,但不外乎是让我离开顾覃之,对吧。”我看着他很慢地说。
    “就这段话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懂得先发制人。”顾长山看着我,眼神还是那样温和,“你和覃之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知道是人都有的叛逆期,覃之的叛逆期一直没有,这一次他和我顶着干,我很欣慰。”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这样看着他。
    “徐小姐对心理学有了解吗?”他看到我一脸的不解,忽然问。
    我摇了摇头。
    “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都会叛逆期,越发爆发问题越小,越晚爆发问题越大。覃之一直以来都很让我放心,几乎是一路沿着我规划的路线走了下来。他是圈子里少有的听话孩子,我一直在等着他的叛逆期,没想到是在婚姻问题上。”顾长山甚至笑了起来,“这种不听话是我期盼已久的,所以我想先谢谢你。”
    顾长山不按常理出牌,我马上警惕起来。
    如果他一开口就说让我离开顾覃之,给我甩出几十上百万的好处费,我会很淡定,因为这都是常规套路,常规套路有很多破解办法,而他这样一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我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所以这种惊讶的表现一点不落全部让顾长山看到了。他看着我笑了笑说:“怎么?觉得很惊讶?”
    “是。”我老老实实回答,“我以为您来找我,一定是让我尽快离开顾覃之的,没想到你这样说。”
    “我的目的是让你离开覃之,但是要把道理给你讲清楚。我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强迫别做什么事。”顾长山还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
    “除了让我离开顾覃之,其它条件我能接受。”我顿了一下,“而且我知道您可能怀疑我是为了钱才不顾他订婚的消息和他在一起的。”
    “不不,你说错了。”顾长山摆了摆手说,“为了钱和一个人在一起很正常,这个世界没钱寸步难行,爱钱才是正常的。”
    我又被顾长山的话给噎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顾长山的每一句话语气都很平和,但说出来的意思让我不解。既然他从不按套路来办事,我索性闭了嘴。
    “顾董事长,我的思维好像跟不上您的节奏了,你不如直接把话说明白,然后我再告诉您我的决定。”我就这样被顾长山几句话给说的败下阵来。
    ☆、044 照顾好覃之
    顾长山用一种很赞赏的眼光看着我说:“如果不是方亦和这姑娘先入了我的眼,家庭背景又比你好很多,覃之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反对。但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被人不停的比来比起。相较起来,我更喜欢方亦和做我们顾家的儿媳妇。”
    我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顾长山看到我没急于反驳他,很欣慰地笑了笑说:“你刚才说了,除了让你离开覃之,其它条件都会答应,对吗?”
    “对。”我点头。
    “如果他近期一直和你在一起,我请你好好照顾覃之。”顾长山站起来走到总裁办公桌前,拿起一个很精致的塑料盒子递给我说,“覃之有很重要的失眠症,这是他需要天天吃的药,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对精神没有任何损伤,你记得让他按时服药。”
    “失眠?”我不由失口反问。
    顾覃之与我在一起基本上都是晚上,在我的印象里,他每次都睡得跟死猪一样,根本没有失虑的困扰。又或者说,他都是假装睡得很香么?
    “怎么了?很惊讶!”顾长山问。
    我摇了摇头,觉得有必要问问顾覃之这是怎么回事。
    “覃之失眠症很严重,是从他大一开始有的,具体怎么得的,由我来说不合适,你可以去问他自己。”顾长山说着拍了拍放在我手上的盒子说,“记得晚上提醒他吃药。”
    “就这些吗?”我不解的问。
    “就这些。”顾长山看了看时间,“好好工作,我看好你的能力。等一下我约了方亦和的老爸喝茶,就不在这里多耽搁了。”
    说完顾长山径直走了,只留我一个人在总裁办公室傻子一样拿着药盒。
    呆了几秒钟,我回去自己的工位,然后打开电话开始查顾覃之吃的是什么药。度娘很尽职尽责地告诉了我这些药的疗药,是治疗精神性失眠症的,都是最新研制出来的药,效果很好,价格超贵。
    顾长山做为一个父亲,肯定不会害自己的儿子。可是,我印象里的顾覃之是绝对没有失眠症的?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吗?
    我一时想不明白,把药扔到一边开始工作。
    但是那个药盒就像是一个磁石一样吸引着我的目光,时不时我就会看一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顾覃之一整天没回公司,快下班时我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晚上有应酬让我自己先回去,我应了一声想问失眠症的事,却听到他那边传来了顾长山的声音。
    “覃之,去帮亦和拿一下冰水。”
    “等一下回去再说,路上注意安全。”顾覃之在顾长山说话的同时,嘱咐我一句。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唯独耳力很好,所以我的住处都是隔音超级好的。
    “好。”我应了一声,假装无事。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父子和方氏父女在一起。
    顾覃之是个敏感而细心的人,他听出的声音里的不对,清了一下嗓子说:“徐图,我和我爸在陪方家父女喝茶,亦和只喝冰水泡杜若,我帮她去取冰块。”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我啪一下挂了电话。
    ☆、045 我想清楚了
    我负气回家,刚到家门口就被顾覃之的车子堵住了,他把车子横在我前面的路上,摇下车窗对我说:“小姐,要不要送你一程?”
    在看到他的这一刻,我心里竟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也是奇怪了。
    “你就这样勾搭小姑娘的?”我对他怒目而视。
    “不是啊,我只勾搭你。”他没皮没脸地笑了起来,同时下车把我拉进车里,而后调了个头直接往主路上驶去。
    “干什么,我才到家。”我依然生着气问。
    “吃饭去啊!”他看了我一眼,“你生着气一定没吃饭,对吧。”
    “饿死我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怒道,“请你停上来,我要下车。”
    顾覃之一手开车,另一只手摸上我的头顶说:“乖,不许闹了,再闹我松开方向盘哄你了,到时候可是一车两命哦。”
    “你爸下午找我谈话了。”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虽然我对你确实有说不出来的好感,但是在你与方亦和的事情解决之前,咱们还是先分的好。这个社会,真的是动什么都别动感情,太不好动了。”
    这一番话我想了一个下午,本来是准备等到和他一起下班的路上再讲的,没想到他没正常下班,我又在电话里听到了他与方亦和在一起,所以一时没控制住。
    “你的意思是分开?”顾覃之收起了语气里的玩笑问。
    “嗯,分手也好,分开也罢,就是暂时停一下,你考虑一下,我也认真想想,我们到底合不合适,或者说只是彼此空窗期的精神弥补。”我看着路边飞速倒退的绿化带说,“我不愿意当别人感情生活里的小三儿。”
    “你不是小三儿,谁说你是小三儿了?”他声音抬高了,“我爸吗?他和你说什么了?”
    “你爸没说,他只说你有失眠症,很严重,把你常吃的药给了我,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从自己包里拿出那个小药箱子,放在他车子的后座上说,“就这样吧,顾总,我和你真的玩不起。前些天发生的事,就当是成年男女一时冲动。”
    说完以后,我不再开口。
    顾长山和我谈话以后,我认真想过了,我和顾覃之不合适,而且我对他仅仅是好感。
    一个像我这样身份地位的女人,和顾覃之站在一起根本不搭,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是因为他的钱才去接近他,没人会相信在最初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好感是什么时候种下的我也认真想过了,应该是南非,那个孤独无助的夜晚,让我从心里一下接受了他,所以才会有接下来的事。
    顾覃之没说话,脸色阴沉。
    我看了看他,觉得有必要让他死心,在我们还没有非对方不可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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