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老柳声嘶力竭的在后面喊到。
随沅和石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也不约而同的奔上了楼梯。
小心翼翼的避开满地散落的明珠,来到楼梯口处,只见一道泛着淡蓝色荧光,光影浮动的屏障出现在眼前。随沅按了按衣领下的灵珠,却未得到任何警示,这才稍稍安心,迈步向前走去。
“我先进。”石单一把拉住随沅,低声说道。
“一起!”随沅微微一笑。
蓝色的屏障好似气球一般,滑滑的还很有弹性,随沅用手指戳了又戳,凉凉的,凑上去闻了闻,竟还有股淡淡的海腥味。
两个人不再犹豫,而是肩并肩的一起撞了过去,可是万没想到,看似玄幻莫测的屏障却根本没什么阻力,这一下用力不小,两人好悬没有收住脚,踉跄了几大步,才堪堪稳住身型。
“我晕,这不逗人玩呢吗?”石单紧紧扶住随沅,气呼呼的说道。
“你看!”随沅刚刚站稳,随即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整个灯塔的三层是被淡淡的白色薄雾笼罩,薄雾中随处散落着明珠,或大或小、华光熠熠,赤红的珊瑚树随处可见、五光十色的宝石更是堆成了小山,一道淡淡的紫虹悬在顶梁之上,高低错落的银色烛台上则悬明着簇簇金色的光焰,而在这屋子的正中竟还立着一张装饰华美的六足镶螺钿贝架子床,且在两侧的门围子上各贴有一个大大的红喜字。
“凡尘有神奇,贵在不言中。”随沅呆呆的看了片刻,才缓缓吐出这么一句。
而站在他身旁的石单此刻也是张大了嘴巴,忙不迭的左顾右盼。
“哈哈哈哈,我发达了,发达了!”突然,一旁的角落里一个大笑的声音猛地响起。
随沅闪目一看,正是在他们之前上楼来的小伍,只见他躺倒在一片金币和宝石堆里,不停地打着滚,活像一只撒欢的小狗。
“我们上去制住他,老柳的解药应该就在他的身上。”随沅此刻更加相信老柳就是她要找的积也。
说着两人便一左一右的朝着这小伍的方向包抄而去,趁其不备一起扑了过去,将还在自顾自乐不可支的财迷牢牢按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小伍猛地被擒,连忙扭脸去看,“这些宝贝是我先发现的,都是属于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你们再不松手,可别怪我不气了。”小伍涨红了脸,身体还紧紧的趴在那堆金银财宝上,不断地扭来扭去。
“老柳的解药在哪儿?”随沅费力的按着小伍的一只胳膊,大声问道。
“什么解药?哦,你们是想救那个老废物?!这样吧,你们放开我,乖乖下楼,明天我一准把解药给你们送去!”小伍扭着脖子,很是嚣张的说道。
“你可真是比泥鳅还滑头!实话和你说,今天你要是不交出解药,这里的宝贝你一件也别想带走!”随沅也突然发起狠,很有气势的说道。
“我真是很好奇?看你们的打扮应该是有钱人家里的少爷小姐,不说满脑子浆糊也应是养尊处优惯的,竟然也会大半夜的跑来掺和这种事!要不,你们给我透个实底,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小伍此刻反倒平静了下来,开始嬉皮笑脸的耍无赖。
“你给我老实点!否者休怪我们不气!”石单看着面前摇头晃脑的家伙,憋了一肚子气,真想拿一把金币塞住他的嘴。
“哈哈,我算知道了,你们也就是两个绣花枕头,光说不练的假把式。那解药我是不会给的,除非你们帮着我把这里的宝贝都运出去,否则老柳死定了!!”小伍一边说着一边乐,涨的满脸通红。
“你可真无耻!”随沅气愤的骂着,却一时想不出对付小伍这个无赖的好办法。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就听到原本不知何时停歇的低声吟唱忽然又响了起来,凄婉哀怨中还仿佛透着一丝丝激愤。
三个人立时都警觉了起来,随沅和石单也不自觉地松了手上的劲儿,小伍趁势挣脱了束缚,一骨碌身,躲到了角落里的暗影中。
莹莹的金色烛火与一屋子的明珠光亮交相辉映,淡淡的紫虹下,薄薄的白雾中一袭粉色的衣裳隐在其中若隐若现,飘忽不定。
“谁?谁在那里?!”石单仗起胆子,大声问了一句。
没有人应答,只有那哀怨的曲调渐渐变得大声。
“出来!我们不是有意冒犯的!请出来讲话。”随沅跟着补上了一句。
慢慢的满室淡淡的薄雾竟然渐渐消散,借着一地华光,两人拢目光向着声音的来源细看,只见一袭粉色的丝质宽大长袍上遍秀绿柳,两条长长的水袖不住的甩、掸、拨、勾、挑、抖,翻出各式花样,足叫人眼花缭乱。
“唱戏的?”石单看看随沅,小声问道。
“应该是!”随沅只觉得站在不远处的那人身姿婀娜,仪态万千,莲步轻移间仿佛弱柳扶风,美不胜收,一时间竟有些看出了神。
“那个打扰了,我们不是有意……”石单说到这里猛然住了嘴,心说他们就是特意前来一探究竟的。
可是不论随沅和石单如何搭话,不远处的那位依旧别着脸,自顾自的轻声吟唱、翻舞袍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各种联想。
“噔噔噔……”
一串脚步声响过后,楼梯口人影一闪,只见竟是老柳微微佝偻着身子走了上来,他看着眼前的一幕,立时呆呆的发愣,一动不动。
然而也就在此刻,那位一直侧着脸,不露真容的粉袍歌者竟停下了手里的举动,站稳了身型,缓缓地将面孔转了过来,直挺挺的面对着在场众人。
“我的天!”紧跟着一声惊呼和一众抽气声霎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