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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实事求是。”他向里走了几步,高大身影笼下。
    钟贞退到墙角,眼睛向上看,注视他一举一动。
    “我要真不要脸,就不是那天那样。”他手撑在她耳后,俯下.身。
    所以?
    钟贞收起木梳,遮住脸,不去看他。
    她不管,反正他就是变态——说话不算话的变态。
    正想着,他拦腰抱起她,“骂都被你骂了,我不做点什么不是很亏?”
    钟贞惊叫,在他怀里挣扎,“放我下来。”
    身下蓦地一软,她被扔到床上。
    她脑中闪过无数小说片子里总裁恼羞成怒后女主的结果。
    萧珩欺身上来。
    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急中生智道:“我生理期。”
    方寸距离,他鼻尖轻触到她的,神情冷淡:“钟同学。”
    钟贞随即往后退,扯过被子把自己死死裹住,气鼓鼓地看着他。
    她放话,“你再过来,我和你拼命。”
    萧珩眼底有了笑意,看来是触到了逆鳞。
    他在床边坐下,耐心说:“做不做,决定权在你手里,你说不做,就不做。”
    “你说做……”我舍命陪你。
    “等等,”她有些诧异,“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望着她,缓缓开口:“钟贞,别躲我。”
    …
    钟贞抓住萧珩对她松口的时机,晚间敲开他房门。
    她掐着嗓子,低声喊:“哥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门露出一道缝。
    她推开走进去,正好跌到他怀里。
    萧珩关好门,神情如常问她:“什么事?”
    既然承诺给出,就要遵守。
    钟贞环住他脖子,说:“你把你以前的事告诉我,之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
    萧珩注视她,短暂思考后认为,他说了她确实会高兴些。
    他抱起她,钟贞愉快地坐在床上,丝毫不担心什么。
    他都给出承诺了。
    “有些我不太记得,这样,”他提议,“你问,我说。”
    钟贞想了想点头。
    “秦阿姨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都说虎毒不食子。
    “她只是我养母,她的精神病在领养我之前就有了。”
    “养母?”这有些超乎她的预料。
    “按理说,一个女人领养一个孩子,是出于爱心或自身无法生育的原因,但是秦淑原,”他说,“你不能用正常的想法去理解她的行为。”
    “那她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
    秦淑原对他,始终有一种强烈而莫名的恨意。
    “那你小时候,她会不会对你……”钟贞说不出那个词。
    萧珩淡淡道:“还好,我又不是不会躲。”
    不过他那时一直当她是妈妈,信她。有那种事发生,两回三回四回的,他又不会说。
    毕竟她那时是孩子心目中妈妈的角色。
    他又小,什么都不懂,只有这一个妈妈。
    听他回答,钟贞松了口气,但凭现在秦淑原的状态,她很难想象幼小的萧珩是怎么躲的,她想不出,也只能归结于——幸好他很聪明。
    “那你小时候都躲,后来呢?”
    “后来这种事就不怎么有了。”
    “然后呢?”
    萧珩言简意赅:“我初二结束,就到弇城读书。”
    钟贞皱紧眉,抓了抓头发。
    “你……初二之前……”她灵光一现,“之前我听说,你和什么少年班什么的……”
    “我待过少年班。”
    她有些好奇,“是不是里面的人都很厉害?”
    “还好。”
    钟贞又问了几句,萧珩的回答无非是还好、还行,听着就像是敷衍,她也不跟他计较。
    多年来,萧珩始终找不到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他撑到现在的理由。很小的时候,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学会将一切隐藏,尤其在面对秦淑原时,说的话做的事都半真半假。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尤为防备秦淑原,连阅读的书籍都从不带回家。
    说完,他不禁心头一暖,倾身吻她。
    猝不及防被吻,钟贞摸了摸脸颊,不明地盯着他。
    她很警觉道:“我要回去睡觉了。”说着,她起身开门就走。
    门合上的一霎,她对一直注视她的萧珩,轻道:“晚安,哥哥。”
    他感谢过去那无数次、无数次撑下来的萧珩。
    从前有多痛苦,今后就会有多幸福。
    晚安,钟贞。
    ……
    八月中旬,钟竹生得到工作升迁的消息。
    钟贞第一时间得知,她挂下电话,跑到书房对钢琴前的萧珩说:“完了,我爸以后要住这了。”
    这是个很偶然的机会,钟老师带完一届初三后,中考结束,班级成绩不错,领导便有意暗示这事,加上他多年勤恳,很早前本有机会去更好的岗位工作,为了方便照顾还在镇上上学的钟贞,便搁置了。
    这一搁置,搁置了许多年。
    这回工作升迁,钟老师正好调到弇高隔壁的实验初中任教,那是弇城最好的一所初中。于是,他自然而然地要在这住下了。
    “我爸肯定要管着我,”钟贞感到头疼,“他对我管头管脚的,什么都要管,我考得不好,喝口水都是错。”
    她问他:“怎么办?”
    “好好学习。”
    钟贞点头,“对,他肯定要让我以你为榜样……”说着说着,她又摇头,“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
    “上回的事情,我和我爸提过一点点,很含蓄那种,”她靠在门上,边想边说,“结果,他在电话里就说我整天不好好学习,净想些有的没的,我就知道他不会信……”
    也是,这种事只会让她父亲以为她不喜欢继母,挑拨离间。
    这种事,听上去就很玄乎。
    连带着她背上的伤,也不好说。
    除非亲眼所见。
    “也有好处,”萧珩说,“这样一来,秦淑原能‘正常’很久。”
    既成事实,钟贞懒得去想了。
    她走上前看了眼密密麻麻的琴谱,“你在弹什么?”
    萧珩瞥她一眼,翻到第一页。
    钟。
    又是钟。
    钟贞拧眉,不解地说:“你就这么喜欢钟?”
    萧珩视线回到钢琴漆反光里的钟贞脸上,“嗯。”
    钟贞撇嘴,他似乎不太想理她。
    “这曲子很难,”她尝试和他交谈一些高深内容,“我查过的,李斯特那个时代,这首曲子被称之为不可能演奏。”
    萧珩却说:“曲子很好听。”
    是好听,难度技巧也艰深无比。
    她和他闲聊,“你什么时候学琴的?”
    “四岁多点。”
    “好早,”她惊叹,“一直到现在?”
    “除了高一那段时间,以前没断过。”
    “那你小时候过得挺辛苦的,又要练琴又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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