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羞耻放大感官。
很久没有这样的亲密,不是抗拒,不是厌恶,复杂情绪中她只辨出兴奋。
欲望主宰身体的强烈兴奋。
喜爱之人所做的亲密举止,便再在这强烈兴奋上加了好几阶。
她知道这是不对的。
可他唇边的弧度冷淡又好看。
她知道这是不对的。
恍惚中,他似乎在她耳边低声抚慰:我是你的,你为什么要听他们的?
这句话,她至今不确定她是否是真的听到了,还是某种奇异的幻觉。
但她知道这是不对的。
她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惩罚他。
……
三天后的傍晚,星期六,走读生不用上晚自习。
秦淑原还没下班,钟老师买好食材回来,经过客厅时,他将一袋水果放到钟贞面前的桌上,说:“特意给你买的水果,不嚷嚷着饿?离开饭还有点时间,先吃点水果垫垫。”
钟贞整个人倒在沙发上,腿搁在沙发背,倒着看电视。
钟父去厨房忙碌,她扫了眼袋子,问:“买了什么水果?”
“苹果,梨。”
厨房水声哗哗,钟老师关上移门,在里头清洗食材。
钟贞拿了一个梨,鹅黄色,有淡淡的水果香气。
萧珩从房里走出来,见到她倒在沙发上,拿着梨,不知在想什么。
她看到他,冲他眨眼睛。
萧珩便脚步一顿。
水声小了,钟老师声音传来:“贞贞,这边没有削皮刀,你学着自己拿水果刀削皮。”
她将梨递给他,轻声说:“我想吃。”
萧珩接过梨,摸到她手掌心的一条便签——
哥哥教我。
…
晚间九点,萧珩来到客厅倒水。
钟父走出房间,两人在走廊上碰面。
萧珩对钟父不甚在意,该有的礼节问候会有,关系不咸不淡。
为避开尴尬气氛,钟父询问了他学业上的事。
萧珩很有耐心礼貌地回答了。
钟父感慨,“贞贞要有你一半的一半也好了,她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就麻烦你多教教她了……”
说话间,钟老师目光忽地定住,发怔。
“你……”
萧珩不明,“什么?”
“哦,没什么……”钟父掩饰地笑笑。
萧珩转身回屋时,瞥一眼镜子。
睡衣领宽松,有一个暗紫色的痕迹很明显,在他锁骨上。
他当是什么。
他乖女儿亲的吻痕,三天了还没消。
萧珩关好门,水杯随手放在拐角柜上,她从后抱住他。
“哥,教我数学,我不会做,明天早上要交的。”
他拉开她双手,“你最近胆子挺大的。”
钟贞坐在他床上,扔给他习题本,“他们又不查房,我们别做贼心虚嘛。”
她想了想,强调,“我们这是正当学习。”
萧珩神情寡淡,他一面翻看她题目,一面说:“正当学习是在学校。”
他一本正经道:“但,你现在是在我床上。”
钟贞恼羞成怒地朝他扔了个枕头。
…
国庆假的第二天,秦淑原临时有事要回一趟北京。
钟父开车将她送到机场,钟贞萧珩去送别。
临进入安检前,秦淑原叫住萧珩,两人单独到一旁谈话。
这次回北京,秦淑原在车上便和钟父聊了许久,嘴角噙笑,似乎心情格外舒畅。
萧珩冷冷地看着她。
“从小到大,你不会让我失望,”她扬着唇角,“我在北京等你竞赛的好消息。”
模棱两可、可有可无的一句话。
女人握着拉杆箱,从他身侧走过时,脚步一滞,“萧珩,你是很聪明,不过,忘性也很大,”她善意提醒他,“这样容易吃苦头。”
……
四天后,北京。
秦淑原在商场中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那端的人简单说完,她稍显惊讶,“……你又要回美国了?”
那人沉默着,应了。
电话没多久就挂了。
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
十月中下旬的一周,周五。
晚上八点二十七分。
钟贞眼前一闪,她揉了揉眼睛,发觉是头顶的白炽灯有问题。
教室前方右上角的广播打开了,有老师在试音,喂了几声。
光在纸上跳动,闪闪烁烁得,眼睛疼。
她放下了笔。
这时,老师开始广播,声音嘹亮,响彻校园。
“快速播报一则喜讯。
我校高二一班的萧珩同学,在这届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中拿下省级一等奖……”
广播声中断。
整个明亮的画面骤变黑暗。
望窗外,两栋教学楼陷入漆黑,面对突如其来的停电变故,学生们哗然。
几分钟后,副校长跑到教学楼间的花坛中,举着扩音喇叭,激情地喊:“让我们祝贺他!”
教学楼窗台边、走廊栏杆上站满了学生,闻言,大家笑成一团,以另一种方式庆祝和分享喜悦。
校领导高兴得都忘了现在全校停电。
四周乌漆麻黑,有胆大的学生问站在花坛里的副校长,“晚自习还上吗?”
副校长沉思,“嗯……虽然停电了吧,各位同学还是得坚持一下,克服一下啊……”
“这怎么克服啊老师……”
“就是啊,放学呗,还上什么晚自习……”
师生间难得这般融洽。
有人忽问:“高二一班的人都去哪了?”
男生扯着嗓子喊:“在这呢!”
“叫你们那个天才出来说说获奖感言啊!”
“怎么都我们在喊啊!那么多喜欢萧珩的女生呢?”
有男生不服,“老.子比他帅!”
“你先成绩考过人家一半再说……”
全场哄笑。
“老师!年级第一不在,班里没他人影!”
“高二一班的行不行啊,连个人都找不到!”
不在班里。
钟贞收了笑,随即让出窗台的位置。
不在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