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煌真人心生退意,本想虚晃一招便脱身离开,却没想到魔修们正在他的退路上等着,为首的那个魔修元婴大圆满,笑得不怀好意:“哎哟,想走啊?起码得给我们道个歉再走啊。”
飞煌真人闻言,立刻被激起怒火:“狂妄!”抬手便是杀招。
魔修们既然敢拦路,自然是有依仗的。只见他们一下子散开,形成了一张大网,互相应和,黏黏糊糊的硬是缠住了飞煌真人,令他一时间无法离开。
这一耽搁,被他甩在后面的仙修们的攻击又来了。
腹背受敌的飞煌真人左支右绌,冷不防瞧见温青言这个小小的金丹期正躲在外围,看起来颇为闲适,仿佛他并不是这场混战的起因之一似的。
飞煌真人的满腔怒火霎时间有了发泄之处,他不顾前后仙修和魔修的夹击,直往温青言的方向冲去:“无耻小人,赔我女儿命来!”
他存了要将温青言斩杀当场的念头,出手便是化神修士十成功力的法术。顿时天地变色,灵力激荡,众人纷纷退避,唯有温青言避无可避。
情急之下,任茵将承华真人留给自己的那道剑符抛了出去,拦住了这一击。但剑符毕竟无法保存完整的剑意,拦住飞煌真人这全力一击尚有不足,在雷光四溢之中,她拉着温青言退到更远的地方。
“魔修真是个搅屎棍,如果将他逼到想与我们同归于尽,就危险了。”任茵道。
“是我太过大意,”温青言说着突然问,“师叔祖可曾留给你什么保命的法子?”
任茵摇摇头:“没有。”当初泽玉真君一眼就认出她是能“死而复生”的异族,自然也就没给她什么保命的东西。
温青言叹道:“如今剑符用尽,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你有什么办法吗?”越之不知何时也凑到了他们身边,任茵顿感压力大减。
“我不过一个金丹修士,你们未免太高估我了。”温青言道。
“那怎么办?现在他逃不走,就死盯着我们,我们的命可没有化神期的硬。”越之道。
温青言的目光穿过无数法术绽放的光芒,落到了那群笑得肆无忌惮的魔修脸上:“任茵,季春给你的令牌带着吗?”
“带着。”任茵福至心灵,领会了他的意思,“走,我们去魔修那边!”
红字令牌一出,不怕那群魔修不乖乖听话。
魔修们眼看着他们冲过来,起初还在嘲笑:“怎么,那群仙修护不住你们了?”“哎哟,合光仙宗的弟子这是要投靠魔修吗?”
他们出手阻拦飞煌真人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不是为了帮助温青言他们,自然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谁料飞在前头的那个女修士取出一道颇为眼熟的令牌来,喊道:“杀了飞煌真人!”
魔修们脸色一变,惊疑不定地互相看看:象征着魔修最高等级权限的红字令牌为什么会在一个仙修丫头手里?
眼看飞煌真人紧随其后朝着他们扑过来,为首的魔修当机立断:“动手!”不管令牌是不是真的,这紧急关头都得先按照她的命令来做,事后若是发现令牌是假的,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若是她手中的红字令牌是真的,却因为他们的迟疑而耽搁了这命令,禹川怕是就没有他们几个的容身之处了。
多亏了此人的当机立断,一路躲闪着飞煌真人狂轰滥炸飞来的三人颇为狼狈。千钧一发之际,魔修们出手,将飞煌真人拦了下来。
为首的魔修内心有些郁闷,他先前堵住飞煌真人只是想看仙修们自相残杀,怎么如今变成自己顶在前头了?就算他们人数不少,对付高出一个大境界的敌人还是颇有些吃力的呀。
眼看魔修们顶上去了,任茵他们终于有了喘息之机。先前一直在划水的魔修们加入战局没多久,飞煌真人就明显露出了颓势。
在众人的狂轰滥炸之下,他的法衣早就破损不堪,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看起来颇为狼狈,任谁都觉得,此人已是强弩之末了。
飞煌真人也清楚自己要败。他一向心高气傲,输在一群元婴甚至金丹期修士的手里,这样的屈辱比死还要令他痛苦。环顾四周,每个人脸上仿佛都写满了不怀好意。
不,他绝不可能对着这群人认输!
宁可战死,他也不受这份屈辱!
思及此,飞煌真人的目光落到了温青言的脸上,憎恶万分地想:若不是此人,他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最先察觉到不对的是元婴圆满的修士们:“不好,他要自爆!”
高阶修士即便肉身被毁,只要元神还在就能重新修炼。因此化神期修士自爆太罕见了,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听到提醒匆忙后退时已经有些晚了。化神期毁天灭地的灵力爆炸使所有人的眼前都只剩下一片白光。任茵失明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便是表情狰狞直扑而来的飞煌真人。
糟了!他的目标好像是温青言!
眼前一片极白,她下意识探出神识想要搜寻温青言,谁知还没探出多远便感到一阵久违的剧痛。
多久没有感受到痛觉了?
她一愣神,便被不知是谁往后拖去,从耳边汹涌的风声推测,他们后退的速度非常快。
等到离得远了,任茵能够看清四周时便发现身边站着不少魔修,刚刚大概是他们救了她。
“小丫头你不要命了?这种时候也敢乱探神识!”对上她的目光,一个魔修骂道。
神识受伤,又被人拽着一路狂飞,任茵头晕脑胀,却来不及关心自己,迫不及待地问:“跟我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呢?”她看了一圈,发现没有温青言和越之的踪迹。
魔修琢磨的却是另一件事:“你先把令牌拿出来我看看。”
任茵见不到温青言和越之,心下焦急,闻言冷哼一声,掏出令牌丢过去:“我还会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