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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水汽
    编导实时跟踪严叙的消息, 是继柯西宁后,第二个知道严叙已经到达山脚下的人。她格外紧张, 找来三四个工作人员, 一起下山去接影帝。
    山路崎岖,尤为陡峭。
    编导一个女孩子, 走得有点吃力。一个人高马大的随行助理见状连忙拉住她,一边走一边扶, 一边扶还一边不解地说道:“接人这种活, 让我们几个去就行了, 这太阳都快下山了,晓红姐你还是好好待在山上比较好。”
    编导嗤道:“你们懂什么,来的是严叙。”
    随行助理不满道:“影帝又怎么了,又不是什么玉皇大帝。明星我们见得多了, 像这种不打一声招呼就来的, 可就没怎么见过。”
    远远地一辆黑色车停在山脚下, 严叙披了件深色大衣站在一旁, 渺小得就像一粒沙。
    编导轻声道:“等你们见到了人, 这些话就给我憋回去。”
    随行助理及时道:“知道的。”
    编导又说:“我不清楚严叙来我们节目组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你们恐怕也都清楚, 前段时间他才宣布再也不接戏,记者想找他也找不到。这是他宣布退圈后,第一次来到公众面前。我们把握住机会,透露点边角小料给媒体,对节目的炒作效果可比买一周的热搜强多了。”
    随行助理了然,心道他们编导圈内名声很好, 但也精得很。这种通告对严叙来说也许无伤大雅,但对节目组来说,却是最好的宣传之一。
    这下随行助理也不再抱怨了。他们几个人三三两两地下山。大冬天,天黑得很快。决定下山接人时,夕阳才堪堪被前方的小山坡遮掩住,天边浮起一层层渐变的红霞,犹如鱼鳞一般有规律地排列着,景象十分壮观。
    他们被美景震撼到,还站在山头猛“咔擦”了三四张风景照。才过了一刻钟,从山顶走到山腰处,天边的胭脂红就褪得一干二净,就像是有一大片的黑色幕布从山坡的另一头掀过来,慢慢地往这边移来。
    等彻底走到山脚下,夜色已经沉淀得很完全,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随行助理举起手电筒,喊道:“严老师,你在哪里?”
    严叙走到微弱的光线处,他站在两人面前,提醒道:“我在这里。”
    随行助理从未见过严叙真人,仅仅在媒体、报纸以及荧幕上看过这位大名鼎鼎的严老师。他对此人没太多好感,因为坊间有传闻严叙为人高冷,不太平易近人。
    这十来个字听起来简单,落在圈内人的耳里,很容易演化成“耍大牌”三个字。幕前和幕后的工作性质很不一样,大明星每天都活在夺目炫彩的镁光灯下,他们这种小人物却在娱乐圈混得默默无闻。这份工作除了容易昼夜颠倒外,实际上和普通上班族没什么两样。
    也正是因为这样,很多明星格外趾高气昂,眼睛长在脑后,颐指气使地把这些幕后工作人员不当人使唤。
    随行助理就被一位所谓的大咖使唤了一个月,每天早上专门被大咖的狗遛着赛跑。
    不是他遛狗,而是狗遛他。
    大咖的宝贝爱犬是一条传闻中跑得贼快的德国牧羊犬,有着一颗活泼好动的心,一放出来撒腿就跑。随行助理不敢放开狗绳,拼命地跟着它跑,这样的后果就是他跑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还是没有成功追上狗。
    他因为跑得太慢被辞退。也不知道那位大咖是忘记这种小事,还是故意给他摆脸色,最后连那一个月的助理工资都没有给。
    随行助理对这种咖位特别大,脾气又很冷的明星,没有任何好感。
    他见严叙真人的第一印象很简单。真人比荧幕前还要更英俊。
    随性助理忍不住想,或许长成这样的人,耍大牌也能理解?
    他陪着编导一起对着影帝堆出笑容来。
    天气很冷,编导搓着手说话,呼出一圈圈的白气,愧疚道:“严老师,我们来晚了。”
    严叙心平气和道:“没事。”
    随行助理疑惑地瞅着影帝的脸色,透过微弱的光线看清楚后,不由产生一丝冷笑。这人也够表里不一,嘴上说着没事,神色却全然不是这么表现的,明摆着的心急,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汰他们来得迟。
    果然,才说完没事半秒钟,这位传闻中气定神闲的影帝就立刻不耐烦地来回踱了几步。
    编导愁眉苦脸地说道:“是我们没算好时间,没想到这天黑得那么快。现在再上山就有些太晚了,要不……”
    “稍等。”严叙确实心急,不那么绅士地打断了她。
    随行助理好奇地看他。
    严叙顿了顿,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太友好。
    他冷静道:“没事,你继续说。”
    编导继续之前的话题:“天色太晚了,上山很危险。要不严老师,我们先去附近的酒店休息一下,明天再上山?”
    严叙:“……”
    编导见严叙沉默,先是不解,随后灵光一现,暗道该不会是太想见小情人,所以心急如焚?
    严叙忍了忍,就在快要答应编导的时候。
    编导忽然说:“我仔细想了一想,虽然这天色已晚,但咱们这山路去年才修过,不是很陡,几个人一起上山也没什么关系。”
    随行助理惊讶地看向编导,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之前下山编导还埋怨山路太陡,她的脚踝处走得磨出了水泡。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就回到了山顶处。做了一天的任务,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嘉宾都感到万分的疲倦,他们一个个都钻到帐篷里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
    编导为严叙介绍了节目组特意为他准备的帐篷,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严叙没那么计较,他来之前就想过一律从简,柯西宁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就同他一起过着一样的生活。
    严叙有意准备休息。
    编导迟疑地说道:“严老师,有一件事我一直没问您。请问您这次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她搓了搓手心,起了一点汗。
    严叙气定神闲道:“我听说于雷在你们节目组?”
    “是啊。”编导的小情人猜想被打碎,她记起严叙和于雷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然地点点头说,“于老师是我们这一季的固定嘉宾。”
    “嗯。”严叙说,“我找他有点急事。”
    编导便说:“那我要不要去叫于老师?”
    严叙过来这边又不是来见于雷的,他迟疑道:“会不会不方便?”
    “可能会有点。”编导天真地解释说,“因为嘉宾都是两两分组的,每一组分一个帐篷。于雷老师和柯西宁老师是一组的,我去喊于老师,可能会打扰到柯老师。”
    严叙的目光略显闪烁,他说道:“现在也不是很晚。”
    编导领会了严叙的意思,匆匆跑到最角落处属于柯西宁和于雷的帐篷。帐篷里还亮着微弱的光芒,编导吸了一口气,站在帐篷外,轻声问道:“于老师,于老师……”
    帐篷内部,于雷不顾形象地四肢展开,呈现大字型,鼾声如雷。
    柯西宁弯着腰整理衣物,他拉开帐篷的链子,探出一个头来:“你好,于老师睡着了,你有什么事吗?”
    编导踌躇道:“柯老师你知道严叙来了吗?”
    柯西宁迟疑道:“……我知道,于老师今天就有和我提过。”
    编导皱眉道:“严叙急着见于雷老师。”
    “可于老师睡熟了。”柯西宁接茬道。
    编导叹了一口气:“那算了吧,我和严叙说一声。”
    柯西宁卖乖地点点头,挥手让她去。
    他眼见着编导的身影已经离去,这个小姑娘忽然对柯西宁说道:“那抱歉,打扰您了。”
    前一刻柯西宁还在想严叙的事,下一秒编导就突兀地转过头来,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柯西宁笑道:“没事。”顺便又对着编导挥了挥手。
    编导心道,圈内传得没错,柯西宁这人不错,性格好不说,业务能力还强。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
    东南方向的一处帐篷传来些许细微的动静。严叙掀开帘子一看,柯西宁就站在帐篷外边,对着他微笑。
    严叙似乎在换衣服准备睡觉,柯西宁送他的新毛衣脱到一半,下摆恰好卷到他的腰腹处,堪堪露出那偏向古铜色的皮肤,练得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没什么遮掩地映入柯西宁的眼帘。
    他已经换了睡裤,灰色的运动裤松松垮垮地挂着,没有系好松紧带,主人也不挂心。
    这尺度不大,算起来严叙也就露了一个腹肌而已,但仍然色气满满,引人犯罪。
    柯西宁问:“在换衣服?”
    严叙一瞬不瞬地看他,瞳孔里盛着全部的柯西宁,再也容不下分毫。
    他能察觉到柯西宁的语气比较像质问,忍不住轻笑道:“嗯。”
    柯西宁皱眉道:“知道有人在外面也不穿好衣服?”
    严叙丝毫不惧,他耸了耸肩膀,坦言道:“我知道是你。”
    柯西宁憋不住了,他忍着不笑,佯装生气道:“你是我肚里的蛔虫?”
    “我就是知道是你。”严叙也笑。
    “知道是我也可以把衣服穿好。”柯西宁无动于衷地把目光从他的腹肌上移去,他阐述着事实,“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不是以前,我不会轻易被你的色相打动的。”
    严叙没有反驳。
    他忽然走上前,轻笑着咬着他的耳朵说:“那这样呢?”
    严叙搂住他,手逐渐往后探去,摸到了他的敏感处。
    柯西宁闷哼一声,再抬眸,他的眸光就盛满了盈盈的水汽,雾茫茫一般,模糊了他的视线。
    第101章 戒烟
    自从两人分开后, 柯西宁就再也没有抒发过。男人终究是肉食动物,柯西宁也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个月总有几次, 他会靠着手指放松一下自己。
    这不太能满足他正常的生理需求。
    柯西宁和严叙在一起的时光, 这档子事根本没少过。他们见面机会虽少,可只要见面总会一言不合地亲着搂着往床上带。
    一个人吃惯了肉, 忽然吃起了全素斋,也就偶尔带点荤腥, 这种日子虽能过, 到底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严叙简单粗暴的撩拨, 就像随意地把火苗扔在草原上。即便只有一点,就能演变成熊熊大火,灼烧着他的心脏。
    星星之火,也能燎原。
    柯西宁确实有些意动, 但只要稍微冷静一点, 就能清醒地意识到今晚的场合和时间都不对。
    这是个综艺节目的录制现场, 各个角落都驻扎着不同的帐篷, 每个帐篷至少有两个人。更何况他们这还是在一个鸟不生蛋的荒郊野外——这么冷的天, 晚上睡觉还是会有一些不知名的虫蚁。
    哪里都不对。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
    柯西宁的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他隐忍地伏在严叙的肩头,咬着牙心口不一道:“你别乱动,我没什么感觉。”
    作乱的那人闻言轻嗤一声,修长的手指愈发得寸进尺,肆意地搅乱一汪春池。
    严叙的这一声冷笑不由让柯西宁微恼,他总觉得严叙是在嘲笑他的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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