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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看来其他同事应该暂时还没发现那条热搜。
    宁平煜轻咳一声,又说道:“组长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我们先回去干其他事?”
    众人想想有理,倒是散了各自回归工作了。
    另一边,刘润则将景碧华一路往研究所的后面拽,也不管景碧华穿着高跟鞋走路不便,兀自快走着,完全没理会景碧华被他拉扯得好几次差点脚崴。
    等走到研究所大楼外背阴的北院,刘润则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盯着景碧华,冷冷地问道:“今天那条微博热搜是怎么回事?!你是要跟我撕破脸了?!家里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捅出去干什么?!”
    景碧华不耐烦地问道:“你在说什么?所以你就是专门来找我吵架的?”
    刘润则一看景碧华装傻,更火大:“门里事门里清,你是不是这么多年念书都把人念傻了?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景碧华这几天忙着工作,确实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听到刘润则莫名其妙地就说她“念书念傻了”,于是她也很火大,加上一直以来对刘润则积攒的怨气,瞬间脾气就上来了:“你可以走了,我工作很忙,不想在工作时间还要应付你。”
    “我也很忙的,我还不是抽出时间来找你?”
    “我又没求着你找我,你自己跑过来,还好意思说?我还有事,我要走了。”
    景碧华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刘润则一把就将欲走的景碧华抓回来,怒道:“你一天到晚忙活,能赚得了几个钱?早跟你说辞了工作待在家里养孩子了,女人最大的任务就是顾家养孩子,你非得一天到晚忙成这样,还不愿意生孩子,真是念书念太多变成书呆子了……”
    景碧华一听,简直气得头上要冒烟,当下立刻打断刘润则,说话也不再客气:“我就是不乐意辞职,我就是喜欢我的工作,钱少我也愿意做,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弃我的工作?我书呆子?那你还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呢!你嫌弃我念书念傻了?你怎么自己肚中没墨水还不自知呢?”
    刘润则学历确实不怎么高,所以历来最怕别人说他短处,景碧华气急之下口不择言地戳穿,他一时间怒上加怒,抬手就想要一巴掌打下去。
    景碧华看着那只向自己袭来的手,脑中闪过之前被打的画面,疼痛和恐惧感如蛆附骨,使得她吓得忘了要自我保护。
    眼看着那手掌就要扇到景碧华脸上,刘润则头顶突然有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浇得他整个人都湿透了,风一吹简直是透心凉。
    而他那只正举着要挥下去的手,也被这一盆水的变故淋得僵在半空。
    头顶传来一个凉凉的女声,声音很是冷静,语调也是慢悠悠的,却透着一股难以忽略的压迫感。
    这是一个守护者的声音。
    “怎么?家暴一次还不够,还要家暴第二次?你这一巴掌要是真敢打下去,我会让你后半辈子都活在后悔里。”
    刘润则抹了抹自己的脸,将脸上的水抹掉,然后抬头看,只见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孩正站在二楼的阳台上。
    是景盛南。
    北侧背光处不见日光,景盛南陷在大楼的阴影里,身周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但表情和举止却震人的清晰。
    她眼角眉梢皆是隐着凉意的笑,只勾了半边的唇角,修长漂亮的双手搭在阳台铁艺的扶手上,上半身微微前倾,左腿笔直地支着身体,右腿则漫不经心地微微曲着,而脚边是已经空了的本用来装水的脸盆。
    刘润则眯眼看着头顶的人,忽觉这女孩和自己印象中相差甚远,她不应该是柔弱得如同容易受惊的小白兔一般吗?何时有了这般凌厉的气势?
    刘润则阴测测问道:“是你泼我水?”
    景盛南耸了耸肩:“泼你还是轻的。”
    说完,她见刘润则还在盯着自己,微微偏了偏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秀眉挑起,语调轻讽:“还不走?还想再体验一次被水泼?”
    刘润则正要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碧华小姐?碧华小姐?你在哪儿?”
    景盛南抬起右手,单手支在脑袋边,垂眸看底下的男人,轻飘飘问道:“真的还不走?我叫了保安哦,我跟保安说有外人要骚扰研究所里的人。”
    保安的声音越来越近。
    刘润则牙齿咬得咔哧响:“她是我老婆,我家里的事轮得到外人管?”
    景盛南微嗤:“你想动手,我就管。”
    景碧华也终于从愣怔中反应过来,冷冷对刘润则说道:“我不会跟保安说你是我老公的。保安只会把你当成外人。”
    刘润则简直要气炸,眼睛里要喷出火来,他阴测测扫了一圈景家姐妹,说道:“你们,很好!”
    到底是顾及自己的面子,他往保安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立刻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景碧华见刘润则走远,这才抬头看景盛南:“南南,你怎么来研究所了?”
    景盛南低头看姐姐,眉眼弯弯地笑着:“想姐姐了,就来看姐姐呀。姐姐,我要下来了,你让开一点哦。”
    景盛南所站的地方说是二楼阳台,其实却不到一层的楼高,只有半个挑高试验室高,跳下来并不费劲。
    景碧华却还是担心,说道:“南南你走楼梯吧,摔到了怎么办?”
    “没事啦。”
    景盛南双手支在阳台扶手上,将整个人撑了起来,然后双腿站到扶手上,脚下一点,整个人便跃了出去。
    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后,景盛南稳稳站到了地上。
    景碧华被她吓了一跳,走过去拉住她,佯打了一下她的手:“你真是皮!”
    景盛南撒娇:“哎呀姐姐,你看这不是没事吗?还省了好多脚程呢。”
    景碧华瞪着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想到刚才刘润则说的话,于是问道:“刚才刘润则说的那件事是怎么回事?什么微博热搜?”
    第13章 神级绿茶初长成(12)
    景碧华支开寻过来的保安大叔,然后牵起妹妹景盛南的手,奇怪问道:“刚才刘润则说的那件事是怎么回事?什么微博热搜?”
    景盛南往刘润则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声道:“姐你放心,不过是计划中的一步罢了,你最近那么忙,又是试验论文又是答辩的,这事你就别上心了,交给我吧,你安心评职称就好,到时候成了教授又能拿到赔偿款哦。”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姐,你要是从研究所回去,就回我们大景家吧,刘润则那里就别回去了。”
    “恩,我这段时间都打算住在研究所的。”景碧华有些疑虑,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你这丫头……虽然很高兴你这份为姐姐着想的心,但你姐夫不是善人,你这样兴风作浪,不会出事吧?”
    景盛南撒个娇:“哎呀,姐姐你怎么就这么看轻我呢。”
    “我这哪是看轻你,我是担心你啊。你一个小姑娘家……”
    “安心安心啦,你不是知道小齐吗?他帮我哦。”
    “没大没小,人家一个大律师,又比你大这么多岁,你还叫他小齐?!”
    景盛南继续撒娇,把姐姐往其他话题引,顺利转移了姐姐对“微博热搜”的关注点。
    恰巧这个时候,宁平煜也寻过来找景碧华,说是之前排查的实验仪器有一台出了问题,使用时可能会导致很大数据偏差。景碧华一听就急了,忙要去试验室,不过嘱咐了妹妹几句,就匆匆跟宁平煜往试验室走了。
    景盛南笑着和姐姐告别,回想起昨天的事。
    昨天晚上,她联络好了营销公司,发给营销公司她精心写好的关于家暴的稿子,并特意嘱咐,一定要突出是“xx制药公司”的老板,“xx制药公司”是重点,字里行间都要暗示着让阅读者记住这家公司的名字。
    这份关于家暴的通稿不需要上最大的头条,只需要能引起网民注意。
    如今,景盛南手中可以用到的工具一共有三样,第一是姐姐身上伤口的鉴定报告,第二是刘润则为姐姐专利才结婚的意图,第三是刘润则意图强/奸的录像证据。
    每一样工具的启用,都要慢慢铺垫,如此便能慢慢激起民愤,慢慢累积压力,最后,让所有的压力在最具冲击的时间点下,一起爆发在刘润则和他的公司身上。
    而景盛南可以用到的施压途径有两条,第一是发达的网络舆论,第二是公司内部职员的口碑。
    刘润则很看重他的公司,而他会因为他自己所犯的错,导致他的公司处在风口浪尖上,内部外部压力一起叠加,他的公司必将面临危机。
    每个人都会憎恨家暴者,抵制家暴者的一切。
    到时候,姐姐关于离婚所提出的条件,他想不妥协也不行。
    不过,昨晚她联系好营销公司后,也考虑过刘润则看见那条热搜后会有的反应。
    想来,他会先一怒之下来找姐姐景碧华,稍稍冷静后开始做危机公关。
    所以今天景盛南才会正好来了景碧华工作的地方,担心的也不过是姐姐被刘润则找麻烦。
    经过刚刚差点挨巴掌的事,姐姐想来会开始心生警惕,刘润则再想要找姐姐的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
    刘润则回到公司,过了怒火最旺的气头后,终于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太对。
    他找来秘书,让秘书赶紧联络公关公司,把那条跟自己有关的热搜给压下去,总之抓牢两点,第一,受伤不一定代表是他打的,第二,强调他在周围人心中的形象很好。
    吩咐完秘书,他开始思考那种强烈的不对劲感来源于哪里。
    啊,对了,是景盛南。
    今天所见的景盛南,和他之前所认识的,实在是相差太大。
    这让他觉得,之前与柔弱的景盛南所相处的一切经历,都像是个阴谋。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不知为何,随着手机的响铃声,办公室的灯光也跳了一跳,忽明忽暗的,晃得他眼晕。
    他按了按额侧,心烦意乱地接起电话:“喂?是谁?”
    电话那头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慵懒而漫不经心:“我呀,姐夫,怎么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
    “景盛南?”刘润则皱着眉问道。
    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想到她,她就打电话过来了,简直跟计算好的一样。
    刘润则深吸一口气,觉得有点闷。
    “是我。”景盛南微笑道。
    “你找我做什么?”
    “你今天找了我姐姐麻烦,所以我特地打个电话来告诉你,下不为例。”
    刘润则微嗤:“你?你以为你有什么威慑力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景盛南语气中的笑意更深,“你难得聪明了一次,居然会问起我的威慑力了呢?”
    刘润则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太确定,强自镇定:“你什么意思?”
    “当一个你一直觉得没有威慑力的人,敢直接打电话来威胁你,你确实应该猜到,这个人手里有很具威慑力的东西。”
    景盛南的声音就像正慢慢盛开的食人花,充满危险的魅力,她轻笑着,缓缓说道:“所以,你应该好好想想,我手上,到底有什么具有威慑力的东西。”
    刘润则还来不及多说,景盛南就已经把电话挂断。
    办公室的灯又忽然闪了一下,刘润则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具有威慑力的东西?
    什么东西?
    刘润则回想着之前与景盛南的历次交集,眉头深深蹙起,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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