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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述,“……”
    云隙啧啧嘴巴,的确味道还不错,里面添了百年人参须子,还有上好的白丁香,白芷,千金枣等品质上佳的药干药片,喝起来纵然苦了些,但放上通天河沁出来的蓝田蜜,就明显好喝多了。
    他第一次喝这种将草本熬成汤水的,颇有几分回味深远。
    正当于述纠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时,一抹黑色的烟雾慢慢满进紫裕殿内,寝宫内温度骤降几分,阴冷阴冷的,于述打了个哆嗦,刚想开口,突然瞪大了眼睛。
    一只黑色雾气凝结成的骷髅头朝他狰狞扑来!
    床帐外的暗卫猛地一收锁子链,将云隙踉跄带出去两丈远,殿内刮起阴冷的寒风,风中夹杂着隐隐哀号声。
    鬼刹帝的手松开了,表情痛楚,长发纷飞,他捂紧覆盖着面具的左脸,发出低喃痛楚的嘶吼,“啊——!!”
    于述被男人用手勒紧喉咙,四肢僵硬,瞪大眼珠子。
    云隙眸子一敛,眉间染上怒意,被锁着的手腕发力,只见床帐外一道邪风夹杂着黑色纱幔朝床上卷来。
    他挥动着腕上的链子锁,银黑色链子似是有生命般刺啦一声穿透纱幔,如灵活的黑蛇攀上鬼刹帝的身上,将他紧紧束缚在孩儿臂粗的银链子中,云隙抬手布下屏障,随手扔出于述,坐在床边望着鬼刹帝漆黑的右眸。
    床幔上两卷黑色漩涡夹杂着风声传了进来,云隙抬手在鬼刹帝肩膀上一戳,那人身体一僵,慢慢的平静下来,顺着云隙张开的手臂倒入了他的怀中,将额头靠着云隙的肩膀,低低喘气。
    “为~什~么~?”
    从两团黑雾中显形的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均看出来了对方的意思,小黑道,“属下刚刚已经探查过,如果不出所料,这应该是三鬼煞魂阵。”
    云隙猛地抬头,小白脸色沉重的颔首。
    云隙慢吞吞疑惑,“啥~~~?”
    小白,“……”
    你不知道,这么震惊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七王是个炮灰啦,不用那么在意,后面还会说及皇帝与七王的关系,前面有写过那个,小攻五岁就被打入了天牢~~~~~这是提示啦。
    注意注意:小天使们不要忘了,我家蜗牛会生崽的!!我们家云隙上仙会生的!!不用担心江山啦。
    (提示一下,世界上的蜗牛都会生宝宝,因为他们雌雄同体,哈哈哈,不过这里设定,小受不是双性人,就是男孩子,但是因为自身是蜗牛,能生宝宝。)
    没事总是百度,蜗牛怎么交配的……感觉世界观被刷新了,小蜗牛真牛。
    第14章 装的再像点
    小白低咳一声,“三鬼煞魂阵由世间三种鬼魄炼制而成,施阵人以降下在欲害之人的身上,用三鬼生前的温血写下那人的生辰八字,推出死期,从施阵那日起欲害人便会遭受万蚁噬心的痛楚,一直到施阵人决定让欲害人彻底死亡后方能结束。”
    小黑拉着小白的手,补充道,“这种阵法既能折磨欲害人,又能杀掉那人。一旦阵法启动生魂剥离术,欲害人绝对逃不过去它定下的死期。我们是跟随这阵法来到祁沅国的王宫,鬼界生死簿上早已经落下了鬼刹帝的位置了,没想到云隙上仙您会出现在这里……”
    云隙的出现阻挠了三鬼煞魂阵的施法,强行救出了鬼刹帝,其实施阵之人也早有准备,即便有人能救出鬼刹帝,也逃不过鬼差的差事,所以才故意引来无常鬼,而无常鬼为未完成生死簿上已有的命格,定然放出百鬼啃噬也要将鬼刹帝的生魂带走。
    但可惜。施阵之人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救鬼刹帝的偏偏就和鬼差白鬼有那么一腿关系的蜗牛精云隙。
    云隙凝眉思索,手下却无意识轻拍抱着人的后脊,好似安抚。
    “能~破~吗~?”
    小白瞪着云隙的手,眼神在鬼刹帝的后背上下移动,小黑碰了碰他,他才恍然道,“若是普通的人,我与小黑自是能帮上仙寻得那三鬼的精魂,可若是鬼刹帝的话……”
    云隙,“?”
    “他原本就是个冤魂釜”,小黑替情人接话,“身上带着千千万万怨鬼冤鬼,根本找不出是哪三鬼作祟,况且,这人本就活不长的,上仙也应知——嗷!”
    小黑眼泪汪汪的扭过头,“你踩我脚了。”
    小白翻个白眼,冷静的从黑无常的脚上挪走,“呵呵,你是鬼,没有脚。”
    小黑哀怨的看着他,将自己被踩成纸片的脚丫子恢复成原状。
    云隙轻轻拍着鬼刹帝的肩膀,脑中思索着,顺势也将下巴放在男人的肩头,歪着脑袋道,“没~有~其~他~的~?”
    小白捏着下巴,“有,杀了施阵的人,剥皮去骨,浇一滩鲜血在阵法上,也应该可以消除。但问题是,施阵的人很难找到,施阵的阵地也是难寻,要看施阵人摆在何处了。”
    “哦~~~~”云隙听完他的话侧头瞧了瞧怀里的男人,紧闭的黑眸无神的半睁着,正茫然安静的望着他。
    小黑偷偷捏了捏小白的袖子,朝他努努下巴,什么情况?
    小白疑惑的摇头,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有什么大事被他们知道了啊!
    “上仙在这漠魂王宫做什么?”小白提醒,云隙若是再这么想下去,天都又要黑了。
    云隙回神,慢慢眨了眨眼,“悲~鸣~花~要~开~了~”
    他在这里等着吃花啊。
    小白咳两声,用目光瞅瞅他的手,云隙顺着他的方向,瞧见自己的手腕搭在鬼刹帝的后背上,墨色锦袍趁着他的手腕更加皓白。
    云隙大方回望他,“怎~么~?”
    被他这么坦荡看着,白无常深感压力,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道,“我给您留下两只小鬼供您差遣,我与小黑先将这三十一条生魂带回鬼界复命。”
    “好~~~”,见二鬼的身形马上消失,云隙不紧不慢补充,“替~我~向~佛~罗~鬼~问~好~。”
    小黑叫道,“若是鬼王知道您在这里,定然会——”
    来找你报仇的!
    说好的仇人呢,问好什么的只是客套吧!
    云隙勾唇,“甚~好~。”
    正好省了他邀请它了。
    “你在和谁说话?”一丝低哑带着喘气的声音钻进云隙的耳朵。
    云隙一愣,鬼刹帝脸色苍白,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他单手捏住他的手腕,眯眼望着云隙腕上的锁子链,“谁干的?”
    云隙抿起唇,抬手掩去屏障,纵然里面已过了许久,外面却仅眨眼的瞬间,被扔出去的于述哭哭啼啼爬了进来,三名暗卫也顾不得礼仪冲进纱帐内,却见皇帝靠着墨色床栏,已经醒了过来。
    “陛下,陛下啊,您终于醒了。”
    “属下护驾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殿内一时跪了一片,云隙卧在脚踏上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有些瞌睡,鬼刹帝拧眉疲惫的挥了挥手,“都先退下吧。”
    暗卫隐入黑暗中,于述去殿外取药来。
    云隙仰头注视着鬼刹帝的半张面具,撑着脸颊,看着很是自在。
    鬼刹帝按了按眉心,道,“多谢云公子救了孤。”
    虽然他当时印象不深,却仍旧记得那一抹映入眼帘的青衫和泛着银光的冷剑。
    “但你来历不明,孤始终不能仍由你在王宫为所欲为,若你肯相告,王宫之内,云公子想要什么,孤自会重赏你,若你想在王宫谋得职位,孤也会派人安排。”鬼刹帝道。
    这人太过于神秘,异于常人的举动让他迷惑,他是皇帝,这宫内数万人的性命和苍生都在他的手中,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堤防外贼偷窥国家,又要拼死守着祁沅国的天下,半分容不得忽视。
    但这个人让向来果断冷静的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从哪里下手才好。
    云隙琢磨琢磨,抽了一段戏文说词,慢悠悠道,“我乃天降神子~~~奉天命将于人世~~~体察民情~~~审核人类领主功德~~~待他日升天之日~~~好向天君回禀~~~恩泽降于人间~~~。”
    说完这一大段,云隙非常满意,自觉地冠冕堂皇,没辱青瀛总是在他面前戚戚婉婉唱的一大段戏曲,说他妖不像妖,仙不像仙。
    鬼刹帝眉间沟壑更深,若有所思的盯着云隙,半晌后,皇帝似笑非笑道,“《择神传说》曾经是先皇最喜慕的一出戏,孤自幼便能倒背如流。”
    你可以继续装,再装的像点,他就会信了。
    云隙,“……”
    哼~~~!
    鬼刹帝戳破云隙的谎话,见这人傲然的别过头生气,小模小样的,十分好玩,他沉沉笑道,“恼了?”
    云隙抿着唇,“嗯~~~~”
    鬼刹帝捏着那一截银黑锁子链,“那你别恼。”
    云隙低头也玩着手腕上锁子链的箍子,听着殿外夏虫然然,风吹柳动,梧桐沙沙作响,“好~~~~”
    于述端来了御医开的方子熬成的药,两碗浓黑的药汁冒着热气,端盘上还有一小碟金丝蜜饯,上面的糖汁金黄金黄的,洇着甜蜜的花香味儿。
    将两碗药分别递给皇帝和云隙,云隙满意的瞥了他一眼,有前途。
    “你受伤了?”鬼刹帝见他手中的汤药。
    云隙不搭理他,径自给自己的药碗里倒了蓝田蜜,认真的捏着梨木小勺慢慢搅动。
    云隙不想说话的时候,谁都撬不开他的嘴,鬼刹帝问了于述这两碗汤药可有不同,于述只道一砂锅熬出来的。
    鬼刹帝颔首,看着云隙将自己的蓝田蜜搅化。
    正打算仰头喝下去,云隙手掌倏地一空,药碗就被拿走了,换上了另一碗苦郁汤药。
    云隙,“……”
    “多谢云公子。”鬼刹帝满意的将空碗还给于述,靠在床栏上心情甚好的看着云隙。
    自己辛~辛~苦~苦~搅拌好的晚膳就被这样换掉了,云隙愣了一愣,白皙的脸颊上慢慢涌上红晕,很想将手里的药碗扣在皇帝的脑袋上。
    “你~~~~”鬼刹帝趁他张嘴顺手填进去一大粒金丝蜜饯,勾唇道,“是药三分毒,云公子若没受伤,还是不要陪孤一起用了,这碟蜜饯赠予云公子。”
    云隙腮帮子鼓鼓的含着蜜饯,嘴巴被黏的一时张不开,馥郁的枣味伴随着花香充斥口腔,水润的大眼睛瞪着鬼刹帝,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于述端着小碟子,身后跟着两名侍卫,将取了锁子链的云隙送回了千罪宫,并且又派人加重了千罪宫的守卫。
    云隙被‘押送’回来,刚走到殿门口,那一小碟金丝蜜饯早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了,他可惜的望着于述,于述躬身笑呵呵,“糖吃多了牙疼,陛下吩咐不能再给了。还请云公子好好待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肯说实话。”
    他边说边掩上了千罪宫的殿门,夜幕之下,千罪宫染着橘黄烛光,阿团滚到云隙脚边,着急道,“公子,你可回来了!”
    云隙将阿团抱起来。阿团小爪揪着他的衣服呜呜呜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它仰起头,用小爪沾沾云隙的唇角,幽怨道,“公子,你去偷吃都不带上阿团。”
    云隙用手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揣着阿团回了房间。
    于述回来的时候,鬼刹帝已经起身去了德莘殿内,连夜召集禁军统领林子鞍等人觐见问话。
    这一问,直到天明,日上柳稍,夏日暑气正旺。
    早朝散后,林子鞍带人匆匆在宫中行走,各殿内,回廊口,全部换下了一批侍卫。
    七王见着自己殿内莫名多出来的十余暗卫,在殿内大发脾气,要去寻皇帝,被身边的奴才常菁拦下了,覆在耳边低声耳语几句,七王这才不悦的挥袖,拿了出宫令,带了几个亲近侍卫离开了皇宫。
    于述将七王的反应回禀给鬼刹帝,“陛下,可否派人将小王爷请回来?毕竟这几日宫内不安全,怕是那些刺客在宫外袭击了王爷,来威胁陛下。”
    鬼刹帝停了笔,将奏折放好,“他去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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