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姐姐……呜呜呜救我……呜呜呜姐姐!”元思焉早已眼泪鼻涕横流,小手儿伸向怎么抓都抓不到的阿樱,煞是无助可怜。
“妹妹……呜呜呜妹妹!”阿樱滚下床疯狂的追赶,奈何等都出了天一阁才扶着宫门哭喊:“呜呜呜妹妹……我一定救你呜呜呜!”
我一定救你,娘,求求您快点来找阿樱吧,这里真的好可怕。
落月宫。
“为何不回来?”
宝椅上,苗温娇百无聊赖的看着站在屋中的女孩,亲自审问,可见确实无事可做。
所有人都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可这对元思焉来说,比看到鬼还要可怕,忍住满腔恐惧吱吱唔唔道:“不……不知道路!”
一句话,令大伙一致唾弃,这么大了,还不记路?
苗温娇深吸一口气,扬唇道:“还不会叫母妃吗?”
封葆闻言立刻上前拧着女孩的耳朵逼迫:“快叫母妃!”
“对……不起!”元思焉摇摇头。
见封葆要打,苗温娇抬手道:“算了,本宫乏了,带下去吧!”虽说唯唯诺诺,但还算有点骨气。
元思焉闻言,快速起身,拜别后小跑着逃离。
回到华丽的屋子内,却没有睡意,揉揉还发疼的耳朵,走到床边拿起一个木盒,打开,顿时金光闪闪,取出一根金簪装进了怀中,后蹲在床铺上一言不发。
夜半时分,天一阁忽然闯入两名黑衣人,将床铺上睡着的小女孩抱起飞向了使馆,不留丁点痕迹。
常清宫。
凄楚的月光下,云挽香散漫的走向最里侧的大门,见灯光通明便悠悠的上前,站在门外刚要敲门时……
“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令她立刻推开了木门,后惊愕的看着那个被风华笼罩的男子正坐在书桌后用小刀雕刻着文字,神情专注得门被推开也没停留,进屋倒过一杯茶送了过去。
“喝点水吧!”
尖锐的刻刀瞬间划破食指,绝美凤眼眨也不眨的目视着桌面,脸色很是不好,可谓是和洁白长袍同色,睫毛颤动,后咧嘴露出两个梨涡道:“挽香!”
云挽香捏紧双手,男人过于牵强的笑令她很是揪心,抿唇道:“嗯!你在刻什么?”看向那白皙十指中的竹简,一个个端正漂亮的字体刻得不深不浅,恰到好处,这真是一个奇才。
元玉锦抚摸了一下刻好的文字苦笑道:“是送饭的太监叫我刻的,刻完一卷,一两金!”
“你缺钱吗?”他要钱做什么?
“打发时间吧!”
打发时间用得着如此用功吗?手都破了,旁边也堆了十卷,这段日子,你都刻了这么多,不眠不休的刻吗?
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子送了过去:“这是我自己赚的,给你先拿去花吧!”
“挽香!”元玉锦偏头皱眉笑道:“不是玉锦自负,实在是身为男子,是无法接受女人的钱财,这点尊严,你还是帮我保留住吧!”
是吗?伤到他自尊了吗?赶紧把钱收回,他什么都没有,仅有的就是尊严了,无奈道:“如果是打发时间,那以后就不要熬夜刻了,去歇息吧?”
边说边拉过男人的手,将那破裂的食指放入口中吸吮。
元玉锦微微一怔,却也没拒绝。
直到尝试不到血腥味后才放开。
“没什么,对于我来说,白昼也并无区别,在我心里,此刻也可说是白日!”说完便继续刻,嘴角的笑终于灿烂。
“我!”挽香拧着双手,欲言又止。
元玉锦挑眉:“但说无妨!”
“我要走了,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捏住刻刀的手骤然一紧,后抿唇颤声道:“可以再等等吗?一年……半年也行!”
“对不起!如果这次我不走,那么以后就都走不了了!”不明白他为何要她再等半年,可真的无法等了。
“一个月?”元玉锦仰头,瞳孔瞪大了最大,却依旧看不到对方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垂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为什么要等一个月?”
如水男人微微摇头:“我想看看你!”
挽香呆了一下,后激动的抓住男人的双肩摇晃:“你再等一个月就能看到了?谁告诉你的?是不是真的?”天啊,居然再等一个月就能看到了,这……是真的吗?
“哦!”元玉锦应了一声,后也高兴的露出皓齿道:“是啊,再等一个月,我就可以看到你了!那你可以等我咳咳咳吗?”
这……挽香甚是为难,最终摇摇头:“我怕我不能,你知道的,元玉泽现在恨我入骨,想方设法的柔躏我,如果我不走,可能……”
“这样啊……那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回来了,我……你不用担心!等我眼睛好了,就会看到你了!”
男人的表情虽然有些沉重,但挽香也并没看出别的意思,点头道:“那好啊,等你眼睛好了,就来找我,我们都想好了开一家绣房了,到时候你来了穿着我们做的云锦,定能当最好的模特的!”那时候一定大卖。
模特?元玉锦没有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只是默默的点头。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就是来跟你告别的,还以为你会很难过呢,玉锦,那我就先走了!”欢快的转身欲要离去。
“挽香!”
而元玉锦却突然站了起来,另云挽香不解的转头,灯光下,男人永远的那么耀眼,永远的那么安静。
元玉锦温和的笑道:“我……能再摸摸你的脸吗?”
“好啊!”毫不吝啬的上前,感受着那美丽的双手在脸上抚摸,动作真温柔呢。
“好了,我就不送了!”
“再见!”
等女子消失后,元玉锦才缓缓坐下身,喉结痛苦的滚动着,微微闭目,将大手放在鼻尖轻嗅,许久后才睁开充血的双眸继续纹刻。
朝阳宫。
“皇上,她去了常清宫!”
元玉泽闻言弯起了唇角,看向蒋博文道:“有玉锦拖着她,她是不会想着离开的,你就安心吧!朕还有许多政务要繁忙,退下。”再说了,她不是一个会自己逃走却不顾女儿安危的人。
蒋博文抿唇皱眉转身离去,你倒是自信,可万事都有意外的,其实他也想不通这云挽香会以什么方式出宫,可他知道她一定有了办法离开,难道是跟着公孙离炎一起走?
雨欣,师傅说过,你只能跟着元玉泽,你不能离开,所以不要怪我。
翌日。
天一阁。
元思焉提着一个小包袱走进后院,这些都是母妃死前留给她的,以备不时之需,把这些给姐姐的娘亲,那么她就会带她走了,这已经是她所有的值钱物了。
“姐姐,我来了,姐?”人呢?为何屋子内空荡荡的?且姐姐平时的用具都不见了,惊慌的转身到处翻找,甚至连茅厕都找了一遍,最后回到小屋子内,虽然傻,可也不笨,手中包袱‘啪’的一声落地。
看着小床道:“你骗我……你骗呜呜呜我!”你说过永远也不会丢下我的,你发过誓的。
无助的蹲在床边,将脸儿埋进双膝,第一次这么相信一个人,为什么要骗我?是不是我太脏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喜欢我?
褚奜铭挎着包袱刚刚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恶臭味,见地上女孩的脚边有着一滩污水就一切明了,只是旁边掉得乱七八糟的金银珠宝是怎么回事?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冷声道:“阿樱呢?”
“呜呜呜她不要我了呜呜呜她嫌我脏了呜呜呜!”
“她人呢?”褚奜铭狐疑的将包裹放到了桌子上,蹲下身子认真的问道。
元思焉摇摇头,哽咽道:“她走了……再也不要我了呜呜呜!”
走了?褚奜铭沉下脸转身冲到院子内大喊:“阿樱?阿樱?你在哪里?别调皮了,快出来!”
“哇哇哇……骗子呜呜呜骗子……”元思焉站在门口嚎啕,小手儿擦了眼泪鼻涕,肩膀不断耸动。
褚奜铭转过身,瞬也不瞬的望着门口的女孩,怎么会走了呢?阿樱不是这种人的,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为何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莫非是有危险?不管如何他都不相信阿樱会不告而别的,见两个侍女走过便命令道:“给二公主梳洗一下,换套干净的衣服!”语毕便走到门前蹲下身子轻声哄道:“你别着急,你姐姐她不会丢下你的,可能有危险,你赶紧先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去找她!”
“啊?危险?好好好!”一听有危险,元思焉立刻奔向了那两个侍女,很是听话的自动脱衣。
两个宫女虽然很不愿意,但是褚大少都亲自开口,她们哪里敢不从?
学室内,段鸿砚无精打采的看着书本,俊秀的容颜有着失落,为何越是想忘掉一个人就越是思念呢?哪怕对方总是冷眼相待……
“你出来!”
拧眉抬头,见褚奜铭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冷哼一声开始聚精会神的默念文字。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褚奜铭脸色这么难看?
褚奜铭见少年并无要理会他的意思就上前强行抓着对方的手里往外拖。
“喂!褚奜铭,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别以为你能打本少爷就怕你,信不信本少爷一句话,就让你们家无法在帝月国立足?”段鸿砚奋力的挣扎,奈何就是挣脱不了,该死的,真当他好欺负了不成?
等到了无人之地,褚奜铭才松手认真道:“阿樱失踪了!”
“她那么贪玩,指不定去哪里采花了!”段鸿砚不以为意,显然一副不想管对方的事一样。
“采花用得着把所有衣物和平时用的东西都带走吗?”
果然,段鸿砚立刻蹙眉,再次看了褚奜铭一眼,发现并非开玩笑后才一拳打过去,怒吼道:“你他娘的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该死的,居然把人都照顾丢了,早知道死都不让了。
这次褚奜铭没有躲开,脸部火辣辣的疼也不去揉,冷冷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万一真是被人掳走,定会有危险,我们立刻去找,你爷爷乃当朝丞相,宫里你好行走,我们去绣珍房!”
段鸿砚憎恨的揪住死对头的衣领咬牙道:“最好祈祷没事,否则定要你好看,哼!”松开手迅速转身冲向了拱门外。
这一次,你休想我再忍让你。
褚奜铭伸手拨了两下衣襟,也紧跟其后,跑到男孩身边才解说道:“听她说过,她母亲名为云挽香,在绣珍房做绣娘,不过后宫是不让男子进入的,你有办法?”
“见机行事!”段鸿砚也不知道要怎么混入,要知道他现在还没有可以任意出入后宫的本事。
“等等我!”
元思焉快步跟上,见段鸿砚看来就立刻垂下了头。
段鸿砚只是瞪了一眼后继续狂奔。
定华门。
“站住!”
四个守卫面无表情的伸出长枪挡住三人的去路,令段鸿砚很是火大,咬牙道:“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