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美人,不管是名门闺秀,或是江湖侠女,魔教妖女,优雅高贵的、邪魅妖艳的,哪种他没见过?可是却从来为见过一个姑娘脸上的笑容那样的纯粹不带任何杂质,这世间似乎唯有她没有任何的忧愁,那张明媚靓丽的青春面容上,都是快乐心满意足的笑容。
整个人都被那样的明媚笑容炫晕了,他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就要窒息了,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从脚底忽然袭往全身。
束老夫人赫然起身,洪亮的声音再次彪悍响起:“快,媳妇、孙子、他姨们,都上!”到底姜是老的辣。她最先反应过来,更看到了陆小果身后那个紧随相倚的尊贵男子。
但,这个媳妇势必是他们束家的,就算是冒着诛灭九族的罪,也要抢过来!
原本正回头跟北辰无忧说话的陆小果忽然感觉到前方一阵踊跃而来的怪异气势,刚转过头,就被几支手拉住,硬生生的把她扯到了过去。
小水鬼也被这突发状况吓住了,看了看被那帮女人围在中间一脸懵逼的陆小果,又看了一眼眉头不悦而蹙的北辰无忧,“这……这是什么情况?”
陆小果自被抓进这群女人中间,耳朵边就嗡嗡的响个不停。
“哇,好俊的姑娘。”这是二姨的声音。
“我瞧着身板挺好,兴许以后能打破我束家世代单传的记录。”这是束老夫人的声音。
“李半仙真是活神仙了,明儿姐你可赶紧给人送个牌子去。”三姨的声音。
“跟时风看起来真是般配。”
“今日就洞房成亲么?”
“对,要趁热打铁!”
“来年就抱孙子了!”
“……”
陆小果总算明白这帮女人的意图了,一脸面瘫的扯着嗓子就高喊:“相公救我!”
北辰无忧也听了个大概,这样的事情可比遇到鬼还要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只是他插了几次话,硬是挤不进去,让人十分心急。
水生看出陆小果被抢亲了,忍不住喃喃念道:“当年河伯抢亲都没这么直接粗暴,现在的女人啊,怎么都这样了?”
这话是陆小果没听到,不然非得揍他个半死不活。
北辰无忧的话没人理,但陆小果一声‘相公’喊出,顿时身边舌燥的女人们全头停了下来。
她居然嫁人了!
束老夫人却忽然挽起袖子,紧紧的拉住陆小果:“就算嫁人了也可以和离,没事!”
那边,一直站在那里没动的束时风,桃花眸子中的光泽,却在这一瞬间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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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想问问亲们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第十九章 琅琊台3
“祖母,娘,你们放了人家吧。”束时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有些无奈的开口。
“那怎么行,她可是你的命中人,要是放了,你这辈子还娶不娶亲?”束夫人当即就严厉责斥。
束老夫人也跟着附和喊道:“孙子哎,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老太婆安心的走?”
“就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你却要放了,你这样做对得起束家的列祖列宗么?还有对得起姐夫么?这么多年为了你还是个小县令,全国各州到处奔走,你就算是不为了自己想,也要为姐夫和姐姐着想,他们可就你这样一个命根子,你要是不成亲生子,三姨我第一个废了你!”女眷中的一位娇小女人振声训道。
陆小果闻言,忍不住朝那开口的束时风看过去,一身随意的蓝衫袍子,身形俊逸高大,精致俊冷的面容上,有一双勾魂的桃花眸子,与他冷峻的眉相称,有着意想不到的好看。
这样一个世间少有的美男子,竟然娶不到媳妇?陆小果仔细一瞧,顿时诧异的朝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自己身边的水生,有些掩不住的兴奋指着束时风道:“快看快看,传说中的七世克妻命,比相公的阴蚀八字还倒霉。”
水生也是两眼冒着光,满目欢喜的打量着女眷们后面的冷俊男人:“原来传说中的七世克妻命长得这个样子,不过他是不是上上上上辈子毁灭世界了?”
她欢快的话声和动作引得一干人等在她和束时风身上打转。其他的人还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反而是束老夫人跟着束夫人,一脸警惕的看着陆小果。
“你到底是谁?”束夫人质问间,看着纤细无力的两指,已经将陆小果细嫩的脖子掐住。
陆小果朝旁边幸灾落祸的水生翻了个白眼:“我是陆小果,说了你也不认得,还有你在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话在众人听来有些好笑。这帮女人哪个出来不是手上染过血的?就算是年老八十的束老夫人,年轻时候还是土匪窝窝里的大当家夫人呢!
“娘!”束时风已经走到了陆小果跟束夫人的面前,准备出手制止束夫人,可是只见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极快的滑过来,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束夫人手上的陆小果就没了踪影。
而另外五丈之外,但见北辰无忧悬空与小灯塔之上,怀中搂着的正是陆小果。
“相公你怎么会武功?”陆小果有些诧然,北辰无忧一直身体孱弱卧床,怎么学的武功?
“正因身体不好,所以一直习武强身,只是前些日子还没恢复,所以没能帮上你的忙。”他所指的,大约是在红叶山莊仓库里之时。
“偷天换月!”束夫人很快反应过来,同样一脸的震惊。这门精妙的步法,似乎是皇族北辰氏才能学的吧。“你是皇族之人?”
北辰无忧带着陆小果悠悠而落,举手投足间竟显华贵:“在下宁王府北辰无忧。”目光一瞬间变得温润的落在陆小果身上:“这位是在下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娘子。”
一旁的水生满脸不解:“为什么你说‘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时候要把字咬的这么重?”不过旋即被陆小果一瞪,急忙缩着脖子退到北辰无忧身后。
北辰无忧虽然初次见面就用石头砸自己,但水生不得不承认,只有跟着他自己才会少受皮肉之苦。
束夫人像是相信了他的话,但是却仍旧一脸防备的盯着陆小果:“你如何知晓我儿命格?”
“我……”这个陆小果反正也说不上来,但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别管如何知道,反正他就是这个命,就算强娶了我也没用。”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北辰无忧,在看看这帮女人在这里搭棚子打牌的样子,显然是在这里专程等人。而她们要等的,似乎是小果。“那么还未请问夫人,为何一见到我家娘子便要强抢?”
到底家里有个爱民如子的县令,所以束老夫人和束夫人也算讲道理。见着左右并未外人,这才将那封李半仙写的小卷拿出来。
北辰无忧扫视了一眼,目光落在小果身上的紫衣身上,这算巧合么?“这位李半仙,又是何人?”
“一位云游方士,一年前到琅琊山建了一座小观。”束夫人回着,一面朝山顶的一处小观指去:“就是那里。这位李半仙可谓是个神人,但凡所求都能应,所以……”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陆小果的身上去,其意在明显不过。“北辰公子您身份高贵,想必要娶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倒不如成全了我儿,我束家上下必定感激不尽!”
陆小果倒是没因她的话恼,而是滴溜溜的转着一双明媚美眸,直勾勾的看着北辰无忧,一脸控诉他是不是这样想的。
水生却是满脸紧张,北辰无忧要是不要小果了,那小果肯定难过。而小果一难过,自己肯定要遭殃,若是揍自己还好,就怕她强灌自己喝酒。
北辰无忧心都快被那小眼神盯得化了,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安慰:“娘子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你我是正经夫妻,名字也是上了玉碟族谱的,哪里有更改的道理?”
“真的?”陆小果顿时开心笑起来,露出一排好看的贝齿。
水生也长长的松了口气,感觉整日压力好大,他要不要考虑去投靠长安?
“自然。”温润的眼神里,无尽的宠溺无视其他人的存在,牵着陆小果的手,朝前面的客栈而去。
束老夫人有些不甘心,“难道就真的放了她,那孙儿怎么办?”
“娘别急,咱们在想想其他的办法。”束夫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了,李半仙的话不会有错的。
几位姨也跟着叽里呱啦的讨论。束时风一直站在阴影中,望着那抹紫色的背影消失,才一脸落寞的转过身来,却见八张脸正盯着自己,吓得他背脊骨一凉,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你……你们想干嘛?”
“儿子,告诉娘你是不是看上那位陆姑娘了?”
“是啊,祖母可没见过你这么深情款款的看过别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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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琅琊台4
陆小果才沐浴的出来,就见水生在跟北辰无忧报告。
“那位李半仙的确是一年前来的,不过最拿手的就是让不会生小孩的妇人们能生小孩子。”水生手里攥着一窜裹着黑糖的糖葫芦,似舍不得吃,一直拿在手里赏看着。
“世间之事,大抵都是有因有果,遵循天道,命中有无子女那也是早就定下来的,即便是需要拜了求子娘娘才得子,那也是个形势问题而已,可是不可能谁去求一回神仙就能怀上。”陆小果一面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说着见水生手里的糖葫芦,不悦的蹙起眉头:“你不是说这糖葫芦集市上很贵么?怎么花长安给你的钱了?不留着娶媳妇用的么?”
北辰无忧大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模式,自动忽略她后面的话,“那依照娘子说,此举有违天道?”
“天道这种东西,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对,只是没有比天道更为完善的管理制度罢了,倘若这个都不遵守,那这天地间得多混乱。”她叹着气,一把将糖葫芦抢过来,将擦头发的帕子扔给水生,“擦干了在给你吃。”
水生一脸委屈,北辰无忧也是无奈,小水鬼一身水泽,越擦越湿,在说他的娘子,怎让别人碰。不动声色从他手里拿过帕子,走到陆小果身前给她擦起那一头青丝:“既如此,那咱们小心些。”比如尽量避开束家。
那束家他想起来了,听父王说过,束县令有不少出色的政绩,只是因为他儿子,所以一直流连与小县城间做小县令。但是他们家的女眷,实在不算知书达礼。所以还是要避开些。
陆小果满心欢喜的坐在镜前,高兴的傻笑望着镜子中给自己擦着发的男子,一瞬间幸福感爆棚,“相公。”
只是好景不长,陆小果一下看到了镜子里出现的第三者。当即朝小水鬼喝道:“别让他跑了。”
怎么又是小鬼!
不想水生反而挡在小鬼的面前:“刚才的糖葫芦就是他给我的。”他怎么可能舍得花钱买这种奢侈品。
陆小果转过身,打量着那小鬼,最多一岁的样子,穿着连体的红肚兜,看着是挺可爱的,可那张脸上,黑唇獠牙,眉心间还有一点青印。
北辰无忧一脸无辜,他这一路上是引了不少鬼,但他觉得这个小鬼定然不会是因自己而来的。
果然,那小鬼忽然咧嘴冲陆小果嘿嘿笑起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来:“三更天本道于山顶等你。”
这种命令式的口气让水生忽然抱着脑袋缩到一个角落里去。他认识陆小果不是一两天,自然知道她最讨厌别人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跟自己说话。
果然,陆小果直接摊开手心便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收!”一缕金光从她手心飞出,化作一叶天网,将小鬼收在其中,越缩越小,不同于以往,这个小鬼没有变成石头,而是一只小小的纸片人。
“傀儡?”陆小果捡起地上的小纸人,“相由心生,做出来的傀儡这么丑不拉几的,这个李半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这话听来看似有些不讲道理,但却有及其有理,北辰无忧从她的手里拿过小纸人仔细打量,却见小纸人的腹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文,“这个符文,从前在一本孤本上见过,不过少了一页,不知到底何用?”
陆小果凑过去一看,是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起不来。
而此刻长亭县衙,一位满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跑来鸣鼓!
好在束县令一家正在后堂紧急会意,以‘如何成功的把陆小果从宁王府中抢过来’为中心,大家各抒己见,讨论已到白热化。
以束老夫人为主的强取豪夺派票数居上。以束县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派,只有他同儿子束时风。
正当时,忽闻鸣冤鼓响起,束县令也来不及换朝服,急急忙忙的就往大堂去。
这厢衙役已将那击鼓人带了进来,他一见束县令便磕头嚎嚎大哭,只是不知道被什么吓到了,情绪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好半天了,跟随他父亲一起来的束时风才听懂了些,总和起来问道:“你是说你刚出生的儿子吃了你娘子?”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不过束时风确认把他说的话组合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这个时风你听错了吧。”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