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再叫。”简晳按住小护士,然后接听,“有事啊?”
陆悍骁嗬的一声乐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我这真忙着呢。”简晳说,“没事我就挂了啊。”
“别别别,”陆悍骁问:“你今天不值夜班吧,下了班到我这儿来吃饭,给你一个敲竹杠的机会。”
简晳脚尖轻点,把滑椅推开了些,边揉劲椎边说:“行啊,不过你得来接我,我没开车。”
“车呢?做保养去了?”
“对啊。”
“那行,五点半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简晳敛垂眼眸,她没说实话,车并不是做保养没开,而是不想开。潜意识里住着一个万一。万一贺燃哪天骑着他拉风的新摩托出现,还能有理由让他送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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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悍骁这哥们儿也是一身骚气,三十不到的年龄,有钱有权有背景,什么都能玩也特能搞事情。
简晳的电话刚挂,他又打给贺燃,“燃燃,过来嗨,36d任你挑!”
贺燃多了个心眼,问他:“还有哪些熟人?”
“小丽,春春,阿娇,玫瑰。”陆悍骁侃起来没完。
贺燃冷淡淡地评价:“傻逼。”
“放心吧,”陆悍骁收起玩笑,“我妹不在。”
贺燃骂了一句,“谁问她了,你要点脸行么?”
“我妹妹太多了,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哪一个。再说了,我只要钱,我不要脸。”陆悍骁哈哈哈。
贺燃换衣服出门,骑着他那辆新摩托牛逼哄哄。
“匪焰”是南边儿新开的公馆,装修服务都是顶配,老板是陆悍骁的发小,留了最大的包间给他。陆悍骁也重义气,叫了一大帮人捧场,极其热闹。
为了接简晳,他还特意定了个闹钟,并且在简晳来之前,坚决滴酒不沾。
陆悍骁四点半就闪了,贺燃问人:“姓陆的哪去了?”
“接他的小妹妹去了。”
贺燃心头一沉,觉得陆悍骁可能又要作妖。
刚到六点,果然——
“慢着点啊,这有台阶。”陆悍骁的声音随着门推开后,越发清晰。
他领着简晳踏进包厢。
贺燃看到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燃了。
简晳也是一僵,然后转过头,隐隐怒瞪着陆悍骁。
“小晳你找地儿坐,有什么事喊我——哎!那边喝酒的,谁他妈敢不叫我啊!”
溜得倒快。
贺燃心里把他鄙视了千万遍,大喇喇地坐回沙发,演了个视而不见。
沙发很长,连着到拐角,窗帘安得厚重,哪怕是白天,这里也能弄出个迷夜的效果。
简晳站在原地不动,陆悍骁这货良心发现,又绕回她跟前,这不还没开口,就被简晳嚷了番,“你烦不烦啊!叫我来吃饭,饭呢?”
“……”完蛋了,陆悍骁知道简晳真生气了,他赶紧放下酒杯,对那帮朋友喊话,“吃饭吃饭,完事了再来嗨。”
行事向来高调嚣张的骁大爷,此刻跟个献宝的傻帽似的,围着简晳哄。
贺燃跟在后边,极轻地勾了下嘴角,“狗腿子。”
散了饭局,走了一部分人,等回到包厢,又新来了一批朋友。
简晳坐在吧台边,陆悍骁护在她跟前,不准别人敬她酒。
“你烦不烦啊!”简晳推他,“平时天天待产房,好不容易出来玩你又在这捣乱,我嫁不出去就是你害的。”
陆悍骁啧了一声,巴不得地说:“说真的,明天之前你还嫁不出去,我娶你啊。”
简晳当没听见,“我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用冷水抹了把脸,简晳双手撑着池子边沿,深呼吸了几下。
贺燃把她当空气,从进门起就没用正眼瞧过,跟那群人玩的挺自在,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的,还有个细腰女人用手指勾他的脸。
一想起这些,简晳觉得心跟放空了般,自己就像个小丑。
人家转个背就能天涯何处无芳草,呵。
再回包厢,简晳愣住,这芳草已经开成花园了。
一排的美女整齐站着,绝色姿态,玲珑有致,前边站着个西服男,正对陆悍骁点头哈腰。
“这都是林总安排的,咱们这最漂亮的公关任骁爷挑。”
陆悍骁本就来者不拒,浪荡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他负手踱步,笑起来眉眼如桃花,选了个贺燃喜欢的款,“你,去陪他喝几杯。”
贺燃没答应也没明着拒绝,用余光瞥见门口站得笔直的简晳,也跟负气似的,索性全身放松在沙发靠背,大手张开搭着两边扶手。
“哥哥。”美女笑里有媚劲儿,挨着贺燃坐下去,“喝白的还是喝红的呀?”
贺燃没回答,而是直接用嘴唇贴向她手里的酒杯,稍一用力,就着她的手喝了小半口。
“你有什么,我就喝什么。”
美人儿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而门口的简晳跟砸了雷似的,本能地夺路而逃。
贺燃心一沉,不仅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越来越气恼。
美女在怀里慢慢扭动,用滚圆的胸似有似无地蹭贺燃的手臂,贺燃刚准备把她推开,包厢门又打开了。
一身白衣的简晳,像是汇集了八方风雨,利利索索地走到贺燃面前,站定。
“你,”她用鞋尖碰了碰美女的高跟鞋,面不改色地说:“给我让开。”
第18章 火树银花
简晳声音不算小,引来旁人侧目。
那美女觉得有失面子,索性来了个装聋作哑。
此刻的简晳也是勇字头上一把刀,刀刀能毙人性命,她又重复:“耳朵不好吗?我们医院的五官科很有名,给你个电话预约挂号。”
美女混迹风月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女人怼女人,谁怂包谁就输。于是怒瞪:“你!”
“对,是我,我让你走开。”
一旁的陆悍骁没忍住,笑容挂脸上。他这个简小妹还和小时候一样,骂架从不点炮放火,总能用这种软刀子划得你没脾气。
再看贺燃,妈的还挺淡定,正眼不瞧的。
“哥哥。”美女转移战术,哄好后台比啥都管用,她趴在贺燃身上更紧更近,“还喝酒吗?”
贺燃都还没说话,简晳抢先一步答:“他不喝。”
美女当没听见,把手里的酒杯往贺燃唇边贴,笑得娇滴滴,“你尝尝这个。”
简晳也没耐心了,伸手夺过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然后正色看贺燃:“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其实她很怕,她怕这男人真狠心了不跟她走。
所以简晳率先转过身,像交了试卷却对答案没把握的小学生,有点忐忑,有点期待,想逃,想知道。
幸好,贺燃还不算太人渣,跟着她走到外廊。
简晳站定,回过头,贺燃离她一米远,咬着烟风轻云淡。
存了心地折磨她。
“那天我不知道陆平南……”
“哪天?”贺燃语气挺冷,把简晳好不容易攒起来解释的勇气打压下去。
贺燃看她低头沉默,“说话啊。”
简晳抿着唇还是没动。
“不说?那我回去了。”贺燃假装要走,擦肩而过才一半,简晳急了。
“就是你来接我的那次,我不知道陆平南会过来。”
贺燃停住脚步,侧头冷哼,“那你俩这是意外的相遇,高兴得必须用搂搂抱抱来表达爱意,嗯?”
简晳张嘴想解释,却不知怎么说,最后只挤出三个字,“我没有。”
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儿,让贺燃差点缴械投降。
他心里暗骂一声我操,心想,你要是敢哭,老子马上吻你。
贺燃故作冷静,语气依旧高冷,“说完了?我可以走了?”
简晳快被他弄死了,又气又委屈,索性心一横,一步大跨把贺燃给截住。
问他:“你故意的是吧?”
“我故意什么了?”
“故意这样冷我。”
贺燃嗤笑得还挺逼真,“简医生,你别想多。”
简晳彻底豁出去了,肾上激素能把女人逼得万夫莫敌。
她双手环胸,背脊也放松了,誓要一个结果,“好,那我问你,你那天说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