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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什么玩笑。”南柳瞪大了眼,赶紧看了圈周围远远跟在身后的侍卫,侍卫们低头的低头,转身的转身。
    拾京笑她:“来嘛!街上没人会说的,前两天还见街上卖肉的大哥背着大姐,没人说的,上来。”
    南柳绕道走开,把他拉起来:“算了算了……我不一样,会有人看到……我的一言一行都有要求——拾京你做什么!!”
    拾京把她扛了起来:“麻烦,这不行那不行,我算是明白了,你不想就是不行。你都抗婚养外子还睡了我,言行早不合要求了也没怎么着,这时候矜持什么,走!”
    “拾京我数到三,你要是……”
    拾京扛着她拔腿就跑,身后侍卫们愣了一刻,拔腿就跟。
    几人在街上狂奔。
    南柳喊道:“我说话算话,拾京你等着!回头就修理你!!”
    拾
    京半点不惧,还满怀期待:“哈哈哈哈……你数,数到三我就放下你。”
    “我说真的,你个狼崽子!”南柳热切地掐着……搂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直接撂下一个字,“三!”
    “到了到了!”
    云州府到了。
    拾京红云一样快速飘进去,门口的府兵舌头和眼珠子都要惊掉了。
    到了地方,拾京才把她放下来,又抱着她的腰转了几圈。
    南柳点他额头:“皮痒了!”
    拾京笑眯眯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不怕死的说:“特别痒,等着你收拾呢。”
    学坏容易学好难。
    拾京自从被南柳一睡解千愁后,在学‘坏’的路上撒丫子狂奔,一日万里。
    现在的南柳竟然找不到词来形容他这种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公主的无耻行为了:“你简直是……”
    拾京:“我很乖。”
    果然,他说完就敛去笑,正经兮兮地走向内衙,等见到云州府的官员,二人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南柳等在云州府内,边翻看着云州府平时的公文,边等着延半江来。
    南柳安静时,拾京也很安静。
    两个人不吵不闹,一个等人,另一个琢磨他的火铳。
    南柳听他自言自语念叨着后膛,后装线之类的词,颇为自豪的哼笑一声。
    门外锁链声响起,花不沾慢慢行来,行了膝礼:“殿下万安。”
    南柳合上公文,扶起花不沾道:“花参知请起,坐。”
    花不沾曾经不满二十,未撞头前就已担任参知政事,离朝廷的政务核心云岫阁阁臣仅一步之遥。
    花不沾谢过之后,慢慢坐下,一点没有之前散漫的感觉,正襟危坐,膝头放着她写好的曲子,叠的整整齐齐。
    “听拾京,花参知有办法助我军剿灭神风教教主?”
    既然南柳称她花参知,花不沾明白她的意思,斟酌片刻,开口道:“殿下,罪臣确有法子。”
    南柳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自己愿闻其详。
    花不沾道:“罪臣知晓神风教中那个被教徒称作班桐少主的来头。此事,要从冯党讲起。罪臣到东南三州在之前的漕帮帮主敏湘手下做事时,多半是和冯党打交道。原本冯党和神风教各干各的,并无联系,后来,风向就变了。神风教之所以野心越来越大,是因为他手中有前朝昭王‘班尧’。”
    拾京疑惑地嗯了一声,把自己从火铳中拉出来,专注地听花不沾讲。
    花不沾说道:“这也是那些年神风教和冯翔敢质疑昭阳宫中烧坏脸的昭王是假王爷的原因。神风教的内部说法,凉州制造办起火时,昭王并不在制造办,而是和和一位各州游学的匠人在哈什山探矿脉,后来在山林里遇到黑熊,匠人挺身而出救了昭王,昭王本想回制造办求救,未料看到宫中暗卫放火,得知京中情况有变,奔逃时被神风教教徒所救。”
    “这说法……”南柳手指敲着桌子,摇了摇头,轻蔑一笑。
    “王在神风教,前朝旧党若想借王反新朝,就需与神风教合作。而神风教,因有王在手,野心膨胀,他们的教主想借旧党的兵力助昭王登基称帝,之后把神风教定为国教,自己则捞个国师当当。”
    “凉州制造办的火是谁放的?”
    花不沾道:“冯党。之前他控制了京中三门,只缺一个理由除去可能会有传位诏的皇后,因而,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设计好的,指出传位诏在昭王手中,又暗中杀掉昭王,嫁祸皇后,之后就可以摄政王身份暂理朝政,罢掉西南三州总军领封明月,收兵权,进而登基称帝。”
    南柳已经知道了后续:“没想到,昭王没有葬身火海,并且一下子出了两个昭王,新朝和神风教都宣称自己手里的才是真昭王。”
    花不沾点头说道:“所以,冯翔只能退而求其次,与神风教的那位昭王合作,打着恢复正统的旗号反新朝。”
    “等一下……”听懵的拾京愣了好久,问她们,“所以……哪个是真的?”
    南柳轻轻一笑:“哪个都不是,只有你娘手里的是真的。”
    拾京还在愣神,南柳问花不沾:“冯翔若一直咬定神风教那个才是真昭王的话,按理说应该会比我母皇更占优势。”
    毕竟,母皇和父君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这边的昭王不是真的。
    “你母皇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他们能撑这么久,可能早已知道神风教的那个也不是真昭王。我在漕帮听说的,是冯翔夺云州计划失败,并且西北三州,原本响应他的军将忽然倒戈突袭神风教,他本人也被自己的部下刺杀……我这么说,殿下可听的明白?”
    南柳稍一琢磨,忽而一笑,问她:“可是他的那些部下认出神风教的那个昭王是假的了?”
    “正是如此。”花不沾笑道,“原本回朝廷的那个昭王因烧毁了脸,引人怀疑。然而,天运所向,那位昭王在朝堂之上撕绷带怒斥群臣,又有奶娘为证,‘真’的理直气壮,与此同时,冯翔后招揽的一些兵将,见到了神风教手中的那个昭王。位低者没见过皇亲国戚,可西北三州当时的副将可是见过真昭王的,是冒充还是真的,一看便知。总有刚直之人,发现冯翔拥戴的神风教昭王是假的之后,他们就杀了冯翔。”
    南柳长长舒了口气,像是替当时的母皇松了口气。
    “那个少主班桐,是神风教假昭王的儿子?”
    “这可不一定。”花不沾笑道,“原本反叛新朝的西北三州突然倒戈后,神风教退居国境之外,没过多久放出消息,说昭王因伤病加悲怒,薨了。不过呢,哈哈,万幸,丧礼没过多久,漕帮就给神风教准备贺礼了,因为神风教的教主说……昭王的宠妃啊,给昭王留了个遗腹子!果然,一年后啊,教中就多了个叫姓班叫桐的遗腹子少主。”
    南柳若有所悟的长长哦了一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很快,笑意就被杀意和怒火取代。
    她想起那些被抓的神风教教徒声嘶力竭的喊着杀储君为正统少主清扫登基之路,一拳砸在桌上:“这就是神风教教徒口中所谓的正统少主……”
    拾京终于把事情想明白了,忙问:“阿娘讲了这么多,那个能引来教主和班桐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花不沾把她之前在狱中写的曲子展开:“就是这个,《真假记》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各位小天使,晚安~
    ☆、第82章 计划
    凉州地势高,又属北地, 虽是初秋, 但凉州的人们却已披上冬衣。
    从凉州南到凉州北, 一天冷过一天, 到边关时,地上已结满白霜。
    凉州西北端出关地的一条荒凉小道旁,一家小破酒馆开门迎客。
    从山上下来的猎户们裹紧身上的兽皮, 自制的仿建元八式的火铳大喇喇放在桌上, 大口喝着酒,眼神如鹰, 盯着门外满是晨霜的道路看。
    店里的老板迎来送往,满脸掬笑, 送走客人后, 看到门外路那头远远走来的人,立刻收了笑。
    来人是个裹熊皮的猎户, 进了这家四面透风的小店后, 似和老板是熟识,先要了一碗温酒,润了润喉,这才给店中剩下的几个客人招手。
    他们围坐在一起, 老板把刚开始营业的店门关上, 也坐了下来:“什么情况?听说延半江被抓了?”
    那人嫌他消息滞后,鄙夷道:“都一个月前的事了。”
    “教主要我们去救吗?”一人问道。
    “救什么,延半江又不是我们的人。”
    老板对同教中人可没对客人那么有耐心, 急性子道:“那你今日来传什么消息?!”
    “莫急。”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慢慢展开:“来看这个。”
    其余人瞪大了眼睛,见纸上写满了字,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只有老板眼尖,看到了纸上的茶杯口印记。
    他从门口悬挂的袋子里取出了一个白瓷茶碗,将碗底扣在了纸上的圆口印上,严丝合缝。
    “一口茶!”
    “不错,一口茶现在身在云州。但因延半江被抓,风声正紧,一口茶不好行动,所以特地托了人给我送了这张曲子。是他的新作,说是教主看到就知道了,要让我们把这首曲子唱出去,不能在云州唱,只能从凉州开唱,他要传递的消息都在这张纸里,他说,只要唱了,少主就能顺利拿到传位诏登基了!”
    长久以来,神风教教主都根据一口茶的曲子探知新朝的一些消息,教徒们都不知道一口茶的来历,只听说一口茶是前朝旧党,冯翔的旧部之一,对新朝深恶痛绝,有各种消息渠道收集新朝机密,之后写成曲子,从有神风教暗线的茶楼酒馆唱起,唱给教主听。
    教主就根据他的线报进行安排。
    “那还等什么!”老板喊道,“去昌运茶馆,让胡儿唱!兄弟们,唱出去!”
    一口茶的新作《真假记》接《潭中鬼》,从凉州开唱,借之前鬼话的热度,迅速传唱回了云州,甚至更盛。
    《真假记》的主角是一缕漂在西北角的幽魂,回应的是《潭中鬼》中埋在墨玉潭下的那只鬼。
    他不像墨玉潭的那只鬼,并没有自报家门,而是讲了一个故事。
    “埋骨时间久了,陈年往事记不清,只记得我家中情形与那潭中的鬼呀,是一样的。”
    一样锦衣玉食长大,一样的家中有一长兄,一样的有一位聪慧能干的嫂子,一样的家兄死时,他在外跑商。
    “幸从漫天大火中逃生,翻山越岭归家时,遇上了一位砍柴人……潭中老友,你可还识得我是谁?”
    幽魂讲,因人放火烧他,阻他归家路,于是他向砍柴人讲了自己的遭遇,并问砍柴人,可否知其他路能送他还家。砍柴人很同情他,原因帮助他,之后引他到林中去,却突然对他下了黑手。
    讲到这里,鬼魂幽幽说道,醒来后,身上的东西不见了,全被那贪婪的砍柴人偷了去。
    鬼魂说,自己可能是上苍垂怜,他并没有死,而是被一群猎人救了,因家被长嫂夺去,自己只好跟着猎户北上,在西北处成家做生意。
    鬼魂道:“我也有一儿,天下做父亲的都一样,想让儿子过得日子比自己好,我儿本应锦衣玉食平安长大,属于我儿的东西,怎可让恶徒拿去?”
    “我也有可证明身份的东西。”
    鬼魂说:“恶徒,有件重要的东西在我身上,你未曾偷去。它能使真相大白于天下。你且等着,我兄长留给我的那封家书,只有我儿能打开。”
    “前世账,今日,该让我儿清算了。”
    此曲一出,百姓纷纷猜测当年这件扑朔迷离真假难辨之事。
    花不沾见热度差不多了,问拾京:“你那……火铳做的怎么样了?”
    她差点把炸坟二字说出来。
    拾京打了个哈欠,顶着因缺乏睡眠而发青的眼窝,迷茫地看向花不沾。
    拾京这些日子,在外人看来,过得挺滋润,白天到花不沾这里制图,免费吃揽月楼的好菜好饭,晚上跑到军营里让南柳哄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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