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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你看天色已经晚了,咱们得抓紧时间找个住处才行。”
    巫灵村本就处在酆州最偏僻的位置,老乡看了一眼拴在不远处的两匹黑马,“回城里?”
    “不回!”楚辞往村子的方向瞄了一眼,“在拿到灵蛊之前,咱们就待在这个村子里哪儿也不去!”
    “同志!”老乡拍了拍他的肩,“你是被丢出来的,你忘了吗?”
    楚辞不以为意,“所以咱们得想个法子赖在这里。”
    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击了一掌后,老乡又拍了拍他的肩,“影帝,靠你了!”
    风卷尘沙起,二人...厚着脸皮再次走进了巫灵村。但是...
    整个村子静静悄悄的。
    方才他们被村民押着经过的时候,还看见有人在门前劈柴打水,几只家狗在汪汪乱叫。现在家家户户都门房紧闭,感觉不到半丝人烟的气息,明明天还没黑。
    楚辞狐疑地瞧了一眼紧闭的门房,“人都去哪儿了?”
    “不知道。”老乡也很疑惑,“咱们去祠堂那里看看,没准儿那里有人。”
    二人凭着记忆又到了祠堂那里,真是怪了,这里也一个人也没有。二人又在村子里转了一会儿,别说人,连只狗都没瞧见。
    楚辞搓了搓手臂,“真是邪门啊,咱们就在村口分明没瞧见有人出村,现在怎么一个人也见不着了?”
    “这里肯定还有什么隐秘的地方是咱们不知道的,否则那么多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老乡琢磨了一会儿,又把五当家画的那副抽象的地图拿出来研究了一番。
    老乡研究地图的功夫,楚辞漫不经心地又在周围扫了一圈。
    “楚辞,你快过来。”老乡捏着纸片低着头很是自然地叫了他一声。
    楚辞正在寻找可疑之处,听到她的叫声唇角不自觉地微扬了起来,走了过去又面无表情道:“叫我做什么?”
    老乡把地图往他面前放了放,指着上面看起来辨识度比较高的几处地方,“你看这里是不是很像咱们刚去的祠堂,这条路还有这条路是不是咱们刚刚走过的那几条?”
    楚辞接过纸片也低头研究了一下,“好像...是,原来这不是巫灵村的方位图,是村子的结构图啊!”顿了顿又道:“五当家没跟你说别的吗?”
    老乡摇摇头,“他本来不赞成我们来这里,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给了我这张图。只说是去巫灵村的地图,别的就没多说什么了。”
    果然是高人才有的神秘,楚辞为自己先前对五当家的吐槽感到羞愧。
    楚辞又指着图上一处打了叉叉的地方问道:“那这里究竟是画错了,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老乡:“不清楚,咱们先找到这个地方再说,快走吧!”
    “我很累。”楚辞的少爷脾气又开始犯了,皱着眉揉了揉胃,“肚子也饿,走不动了。”
    老乡白了他一眼,抽过他手里的地图,“那你在这儿歇着吧,我自己去找。”说完就真的走开了。
    “喂,你怎么能不管我呢?”楚辞在她身后叫着,奈何老乡不为所动。
    这么绝情?
    楚辞抱着臂冷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老乡走了几步发现他竟然真的没有跟上来,脚步微顿有些不高兴的蹙了蹙眉,“你真的不走吗?”
    楚辞直接蹲了下来来回应她的问题。
    他今年到底几岁?老乡抬脚就准备离开,真是惯得他!走了几步后,想想还是又走了回去。
    抱臂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语气很是无奈:“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耍你的大少爷脾气?”
    楚辞的脸埋在臂间,声音有些痛苦,“不是我在耍脾气,是陆宝宝那个坑货的问题啊!”
    闻言,老乡蹲了下来,把他的脑袋从臂间抬起来,果然脸色一片惨白,“你怎么了?”声音不自觉地染上担忧。
    这...也不可能是大姨妈来了啊?
    ☆、胳膊被卸
    “你怎么了?”老乡放柔了声音又问了一遍。
    “胃痛。”楚辞无力地说了一句,又抱怨道:“陆宝宝这货平日肯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要不就心疼,要不就胃疼,还时不时地晕过去。我怎么就那么倒霉穿到这个废柴的身上呢?”
    “真的很疼吗?”
    “你没听过‘胃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这句话吗?”楚辞很是委屈,“你还不管我,说我少爷脾气。你自己说说,这能怪我吗?”
    “还来劲了是不是?我又不知道你胃痛。”老乡对他的话不以为然,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蹙了蹙眉,“这里买不到胃药,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行不?”
    大抵是每个女人都有当妈的潜质,老乡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心软了下来。胃痛这事儿,她也是身有体会啊。
    楚辞似是很委屈地点了点头。
    老乡挠了挠头,前后左右都打量了一下。户户柴扉紧闭,这吃的还...真不好找!
    在离他们最近的那户人家门口站了半晌,老乡似乎在挣扎纠结着什么,半晌后还是试探着在门上推了推,‘吱呀’一声,木门竟然开了。
    老乡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楚辞蹲在门口,看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脸闷在膝上笑得不能自已,似乎连胃痛都减轻了许多。
    她...大概很为难吧!
    楚辞笑了片刻后,也起身进了那户人家。老乡正在厨房里找吃的,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于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楚辞捂着胃靠在门口,看着她从米缸里抓米,又到院子里洗米,在灶台后添柴生火,动作十分干净利落,好奇道:“你怎么会这些?”
    “很难吗?”老乡添了一把柴,又拍了拍手,“其实这些东西在现代很多农村都在用,做个饭而已,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老乡坐在灶台后面,火光映得面部一片红润的亮。楚辞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地方本就狭小,他一过来顿时就觉得更加逼仄。
    老乡有些烦地推了推他,“这里本来就挤,你快出去。”
    “不要,这里暖和。”又装模作样地皱眉揉了揉胃,“胃痛也有可能是受凉了呢。”
    “那你在这坐着,我出去。”老乡又推了推他,“麻烦让让。”
    楚辞直接抬起大长腿挡住她的去路,“不行,我不会添柴加火。万一柴添多了或者少了,咱们等下喝西北风?”
    真是...理直气壮。
    老乡轻咳了两声,“其实...我对火势的掌控也不是那么准确。等一下...万一...出来的是什么黑暗料理,您大少爷就将就将就成不?”
    “我能说不吗?”
    “当然不能!”
    老乡专注地盯着膛内的火势,时不时地往里面添上一根柴火。
    楚辞发现她的额角有一片青灰,很是自然地就替她擦掉了,忽而好奇道:“你从前跟我说是出了事故才来的这里,是什么事故啊?”
    他的动作和他的话,都让老乡忍不住一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么久的问题,你还问来做什么?”
    “好奇呗。”
    老乡微微一笑,“好奇啊?”见楚辞点头,恶劣道:“我偏不告诉你。”
    楚辞觉得被她气得胃更痛了。
    他真是太单纯了,早知道第一次见面就不应该傻傻的亮出自己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失了先机,处处被她占尽上风。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锅底,没一会儿灶台上就逸出清甜的米香,老乡微微皱了一下鼻子,“没有糊味儿,大概没有搞砸。”说完又推了一下楚辞,“让让,我去看看。”
    楚辞微微挪动了一下,老乡绕过他走到灶台边揭开锅盖,蒸汽顿时四处弥散开来,白茫茫一片。楚辞看她的时候,她的整张脸已经氤氲在朦胧的水雾之中。
    他有些看不清...
    拿起汤勺在粥锅里搅了搅,老乡声音里透着兴奋,“好了,可以吃了。”
    但是饿到胃痛的楚辞却没有一点反应,隔着茫茫的白雾老乡只能隐约瞧见他坐在那里,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挥了挥面前的白雾,又叫了他一声,“可以吃了。”
    白雾散去,楚辞才从灶台后面懒懒起身,瞧了一眼锅里的浓稠得宜的清粥,啧了两声,“竟然不是黑暗料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老乡冷笑一声,“我听着怎么觉得不是什么好话呢?”捏了捏手指的关节,“就算我做出来的是猪食,你也得给我吃下去!”
    楚辞干笑两声,“这哪里是猪食,我觉得简直就是人间美食,我一定把它吃光怎么样?”
    老乡用鼻子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二人坐在木桌边,楚辞喝着粥看了一眼托着腮坐在对面的人,皱了皱眉,“咱们这样...算不算盗窃?”
    老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问自取都算盗。”又道:“不过你是主犯,我最多算个从犯。”
    楚辞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这些事儿可都是她干的,怎么她是从犯他倒成了主犯。
    看着他不服气的样子,老乡淡淡解释:“赃物进的是你的肚子,你说你是不是主犯?”
    “这就是你不肯喝粥的原因?”
    她竟然点头了!
    真是又别扭又犟,楚辞不以为然,却觉得她这种有原则的行为十分帅气。又担心她会饿肚子,于是道:“节操固然重要,但是这种情况咱们也是逼不得已的,饿多难受啊,你也吃点呗?”
    “不要。”老乡摇了摇头,“我不饿也不胃痛,你自己吃吧。”
    楚辞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这样就不算盗窃了。”
    老乡不以为然,“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自我安慰,不问自取就是盗!”
    “那你这么有原则,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楚辞瞧着她油盐不进的石头脑袋也很头疼。
    “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语气不咸不淡。
    楚辞发现她每次不想回答他问题的时候,就会反问他,这种套路他已经很熟悉。
    算了,有些人就是死脑筋,除非自己开窍不然别人是说不通的。
    温热的清粥缓解了胃部的不适,原本冷寒绞痛的感觉渐渐被氤氲的暖意的取代,楚辞的脸色也好看了起来。
    屋外的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天地间是一片沉凉的深蓝色。
    老乡站到屋檐下伸手搓了搓手臂,抬头望了一眼悠远的天空,“天都快黑了,村里没人,咱们该怎么办?”
    “一会儿肯定会有人回来的,咱们就在这儿等着。”
    楚辞瞧见她的动作,也难怪,深秋天气已经很凉,艳阳高照的时候不觉得冷,但是到了晚上骤凉的气温还是能让人感觉到瑟瑟的寒意。
    她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鹅黄襦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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