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连忙躲开一个圈子,吵吵嚷嚷,看着热闹,没一个上去拉架的。
“哎,你们干什么呢!”看摊儿的护院赶了过来,见他们打的胡闹,上去就一手架住一个。
“打架也不看看是在哪里。这是温家的大集,误了商队的好事,有你好果子吃的!”护院面色严肃。
马进扭头朝护院看去,正好透过他的肩膀看见了人群中的温岛。商贩马进能不认识商会温家的少爷温岛?就是这个小子抢走了他到了嘴边的媳妇!
那小伙子看着着实年轻,跟方才那个葛府的少爷一样,也是个白面没毛的小子,正朝着这边看来。
两个人一打面,两眼一对视,都知道了你是谁我是谁。
就这样一闪神,李拐子挣脱束缚扑上去又给了马进一拳。
这一拳打得实在是重,直接打得马进下颚一歪,直接脱了下巴,耳朵也是一阵嗡鸣,眼睛花了一下,人猛地一晃。
“哎哟,马哥,马哥对不住!”李拐子自己也吓了一跳,见打得这样重,顿时心就虚了。
这马进一辈子办的混事少么,怕是当街打死人他都下的去手。
李拐子忙往后退了几步。
出乎他的意料,马进不仅没有暴怒,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朝护院低声下气道“兄弟,是我们错了,这就停手,绝不敢耽误温家的大事。”
护院见这人好说话,脸色也是缓和。
“兄弟遇事可千万别急,冲撞了商会不说,自己都打的满脸是血。赶紧去治治吧!”
他一抹鼻子,一片黏腻,搁眼下一看,红丹丹一片。
李拐子看了又是发抖,心中自恨,只是喝了杯黄汤,没想到就昏了头,拿他混人马进寻开心不止,还寻到了人家脸子跟前,这不找着挨打嘛!
“马哥!马哥,我这是喝了酒昏了头,我,我管不住我这张烂嘴啊我!”李拐子拉着马进求饶。
马进一震胳膊,抖下了去李拐子的脏手。
他看也不看李拐子,冲着看热闹的人群喊了一句,“小王八蛋,跟我回家去!”
温岛正看着奇怪,人群中果然随着这句话冒出来个小个子走上前去。竟是王安。
马进轻拍了一下王安,钳着他的肩膀就走了。
临走时,他特意回头,轻轻地看了温岛一眼,眼里的东西温岛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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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天,王安就病了。
发现病情的时候女安也在家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
早先起来唐氏就觉得不对,这孩子远没有往日的活泼劲,就只捧着手心里的蝈蝈笼子一个劲地看,叫他吃饭也不应声。
“刘婶,这孩子叫也不来,估计又在看那个蝈蝈,你去叫一下。一早晨起来就盯个蝈蝈看来看去,也不知道发了什么颠”唐氏给王恩布菜,腾不开手去。
女安看着刘婶躬身出去,很快房间里就传出来“小祖宗,小祖宗”的叫声。
唐氏拾起了筷子,王恩已经吃进了嘴里,只有女安静静地坐着,两手放在膝上,只是低头看着筷子。
“小祖宗?吃饭了昂,快跟你刘婶来...小祖宗?...夫人,夫人!夫人!”不知为何,王安没来,反而刘婶跌撞着跑回来。
“跑什么跑!没点个规矩!”王恩责备道。
刘婶并不理他,只向唐氏央道“夫人,你快去看看少爷吧,他只捧着那蝈蝈看呢”
“看个蝈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惯来喜欢那个绿虫。”王恩更是不满。
“他,他眼睛不动啊,直直望着,眨都不眨,中邪了啊!”刘婶嚷道,可见是怕了,吓得身子直抖。
唐氏呼啦一声站起来,奔了去瞧。
王恩还没起身,就听见屋里传来了唐氏的怮哭之声,这下他也急了,匆匆往房间里去。
整个桌上只剩女安一个,她站起身,走去屋门口也往里瞧着。
只见唐氏搂了王安,“儿啊”“宝贝”一通乱叫。而王安在她怀里直通通地戳着,眼睛还是看着那个蝈蝈笼。
“我就说这个蝈蝈笼不是个好东西!”王恩上去劈手就要夺。
“你干什么!”唐氏带着王安躲避,哭叫道“眼看都不好了,你再惊着他。”
王恩不听,趋身上前,伸掌一拿,圆滚滚的蝈蝈笼子就到了他的手里,蝈蝈受了惊吓,在草笼中乱撞。他快步两步出了门去,往地上狠狠一砸,“唧唧!”一声大叫,蝈蝈不动了。
王恩心中还是恨的,脚掌上去一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天天捧在怀里,也不读书,也不写字!我踩碎了它,这孩子才能看见旁的事情。”
唐氏连忙盯着儿子,果然王安回了神,眼见蝈蝈死在自己爹爹脚下,一阵乱哭乱叫,然后一闭眼睛歪了过去。
“小祖宗?小祖宗!”刘婶也慌了神,赶忙上来查看,帮着唐氏把王安扶到床上躺好。
“我就说不让你动,不让你动!”唐氏急的直哭
唐氏赶紧去捡那蝈蝈笼子,可惜里面的东西早已被踩成一团绿泥,糊在扁扁的草笼之上。
这下她的心凉了一半,浑身气得发颤,竟然扑上去去打王恩“这几个月你一颗心都在这个女儿身上,什么时候关心过儿子,他见你忙的不理会他,就去自己耍来。结果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这个绿虫,好好的孩子,中了邪一般。”
“对,问题肯定出在那个蝈蝈身上。”刘婶在一旁帮腔。
王恩只受着打,手足无措,只知道唉声叹气。
唐氏还在流泪“咱们拿过来,拿过来,找个大师看看,说不定能够驱了邪去,儿子就好了。可你偏不!你偏偏要踩死那个玩意。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只知道读书写字,你是要了我儿子的命啊。现在治都没地方治去!”
王恩这下也知道错了,讷讷不敢说话。
家中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