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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包尘显亮出名片,项小牡终于觉得面前这位包总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眼熟了,似乎在网上见过他的照片?
    包尘显说:“你可以在网上现搜,如假包赔。”
    葛观主也在旁边煽风:“对对,你上网搜搜,网上有包总的资料,还有他们公司的官网,贫道这儿有ifi的,ifi密码是:‘贫道不会设密码’的拼音小写,是缩写,不是全拼。”
    项小牡:“……”
    如今山里的道长也这么时尚的吗?
    他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砌岸古建公司的官网。
    果然,没错,官网上有包总的照片,不同的是,照片上的包总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表情严肃,就是正常的成功企业家形象。
    而此时站在项小牡面前的这位,就像随时准备去晨练似的,还笑得一脸包子褶,难怪项小牡一时之间没认出来,或者说根本就没把眼前这包总和砌岸古建的包总想成同一个人。
    但仔细看,的确是同一个人。
    这就尴尬了啊。
    紧随尴尬而来的,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项小牡抬头问包总:“您究竟看上我哪一点?”
    不对……这句话似乎有些娘了?
    那换个说法吧:“呃,我是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开学大四,砌岸古建公司是全国的行业翘首,每年有无数人投简历应聘,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的,我凭什么?”
    包尘显笑眯眯地看着项小牡:“因为你的灵根和资质啊,因为你天生就是属于修真界的,能在这山上遇到你,说明你这小伙子勤快能吃苦,也算我们之间的缘分,而且你上的又是建筑大学,简直太合适了,我又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徒弟,所以这就是全部的理由喽。”
    “修真界?”项小牡刚觉得这包总说话趋于正常了,咋又绕回去了呢?
    包尘显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古建公司只是我在俗世的门脸,也就是个幌子,实际上,我是修真界的建筑师,更准确的说,我是如今这世间修真界唯一的建筑师。”
    项小牡眨眨眼睛,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修真两个字,如果出现在中,就觉得挺正常,但若真的出现于现实中,由现实中的人亲口说出来,就会显得很遥远、很荒诞。
    因为按照正常人的常识,它不可能是真的。
    “那,你们真的会法术?”话说出口,项小牡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幼稚了,但这的确是他此时的第一念头。
    包尘显和葛观主互相看了一眼。
    葛观主呵呵笑道:“既然打定主意要接纳他了,就不妨给他露两手吧,大不了再麻烦点洗去他的记忆。”
    包尘显却委屈得像个要被赶鸭子上架的杂耍团龙套,极不情愿地扭捏着:“唉,想我包成仙一世洒脱,没想到,今日竟然要靠着露两手杂活才能收到徒弟?那跟卖艺的有何区别?”
    葛观主袖着手说:“哈哈,包总您就别啰嗦了,都是天命时势使然啊,今天能捡到这个徒弟都算你运气,他要看啥,你就给他看呗,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嘛。”
    项小牡心说,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好像自己这是要逼着良家少女掀裙子看人家隐私似的?什么叫迟早的事?
    包尘显点点头,抬手向地面一指,就要施展小术法给项小牡看。
    葛观主却眼尖手快地按住了包总的手:“哎,你别猴急啊,怎能说风就是雨,别在我这屋里折腾,要折腾咱去后院成吗?”
    包尘显瞥了葛观主一眼,胖脸幽怨道:“急也是你,别急也是你。”
    “我只是心疼我这一屋子的摆设。”
    “你这一屋子东西能值几个灵钞?在我面前说这个?”包总这话里一股浓浓的土豪气息,半点没有修真者的飘逸感。
    结果,项小牡眼睁睁看着包总和葛观主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地,掀开竹门帘出去了,眨眼的工夫,包总又回过头来:“小项你也快来,我们去后院没人的地方。”
    于是三个人来到后院的空地,包尘显对着地面随手一指,又比划了两下,地上的土便被翻起了五六米深的大坑,在旁边堆起了一个小土丘,包尘显又对着院墙随手一指,双手隔空划拉两下,整面墙立即解体,变成了一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砖块。
    折腾完这些,包尘显看向项小牡,风轻云淡地说道:“这些对我来说,只是雕虫小技,我真正要教给你的,是比这更高级的建造之术。”
    说着,他又潇洒地随手打了一个响指,后院的一切全都恢复原样,尽显高人(装13)风范。
    项小牡当即惊讶道:“这真的是术法?不是魔术?学会这本事,就不愁没工作了啊,以后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盖房子,我一个人就能全包下了,一天挖完地基,两天盖起三层小楼,一年下来肯定能赚很多钱。”
    包尘显愣在了原地,憋了足有三秒,才徐徐吐出半句话:“就这点出息?”
    项小牡学着观主的模样呵呵笑着:“开玩笑的,我曾经的理想,是想成为业内顶尖的结构工程师。”
    包尘显也一笑:“那么待你真正踏入修真界之后,你所能见到的,将会远远超过你的想像。”
    说完,他静候着项小牡当场折服,五体投地,拜他为师。
    没想到,项小牡却把目光望向了远处,若有所思道:“对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额,你问吧。”
    项小牡说出了心中的困惑:“包总您既然有很大的本事,一个人动动手指就能砌一堵墙,为何还要雇这么多人来山上干活呢?”
    “哈哈,我以为是什么问题。”包尘显笑道:“这事就说来话长喽,原本我们是用不着雇请凡间普通工人的,但这几十年不同了。”
    葛观主接过话,替包总说:“在古代,这山远观高,还都不是旅游景点的时候,我们无论修什么,都是由包总一个人来修的,又快又省事。但如今,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兴起的全民旅游,我们就都麻烦起来了,这游人一天天的来,有导游、有照相留影的,还有专门派来的工作人员,卖门票的、景区保护管理的,我们再想修建什么,就不那么方便了。”
    包尘显点头:“若一夜之间平地起高楼,会引人生疑,闹出大麻烦,我们得瞒着凡人的眼睛,就只好装个样子慢慢盖。工人都是幌子,古建公司也是幌子,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最核心的施工都是包总在夜里一个人偷偷完成的。”葛观主笑道:“还有,小项你有没有发现,每天背着那些建材爬山并不十分累?”
    项小牡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背一天下来都不觉得累,有工友开玩笑说,这是七风观的风水选得好。”
    葛观主朗然笑着:“在你们每天上下的那条路上,我们特意布置了法阵,不仅不累,还有助于强身健体。”
    “原来竟是这样的。”
    到了此时,项小牡已愿意相信这一切。
    且不说包总的“挖坑拆墙挪砖”术法,只说砌岸古建公司的工作机会,都足以让他心动。
    他点点头:“好,包总,我愿意拜您为师。”
    包尘显立即舒眉展颜:“好好好,今天正好由葛观主见证,这地方也不错,你就在此行拜师大礼吧。”
    项小牡问:“拜师大礼?”
    “嗯,不用太麻烦,一切简化,重内容不重形式,磕三个响头就成。”
    项小牡内心纠结了一下,他长这么大好像还从来没磕过头呢,但既然要拜师,那应该就得遵从古礼,所以虽然觉得别扭,还是趴下胡乱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师父”。
    至于头磕下去响没响不知道,姿势对不对也无所谓,总之意思是到了。
    拜师仪式虽然十分草率、十分不正式,但这一拜三叩之后,项小牡便正式(稀里糊涂地)成为了包尘显的徒弟。
    葛观主站在一旁,捋着胡子,一脸慈祥模样,对着项小牡感慨万千:“想当年,贫道我三次下山收你,被你奶奶打得满头包,而今,你终于踏入了修真界的大门,可见人生都是道法注定,一切皆需等待水到渠成之时,半点也强求不来啊。”
    包尘显听了此言,拍拍葛观主的肩膀,颇为嘚瑟地一笑,那神色,就像是在古玩城的地摊上,花一百块钱捡漏了一个价值几千万的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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