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留在荀山行宫赏赏花、喂喂鱼,渴了喝喝茶,乏了泡泡温泉,偶尔楚长珏会来陪她聊聊天。
离开了压抑的皇宫,又有哥哥偶尔的陪伴,这大概是楚长悦这三年多来过得最愉快舒心的日子。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从来到荀山行宫,她脸上就多了许多笑意,如沐暖阳盛开的花,光华流转,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气息。
也许是受她的感染,赵凌宇最近闲暇时愈加喜欢待在她身边,每夜更与她共枕而眠,仿佛回到刚大婚的时候,没有后宫那些莺莺燕燕,只有他们彼此。
他们之间的如胶似漆,引得同在荀山行宫的其余妃嫔嫉妒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妃嫔成百上千,皇后却唯有一位,正宫的身份和权力在楚长悦这里可不只是好听好看的摆设,没有人会傻乎乎地贸贸然去挑战皇后的威严。
赵曦玉与楚长悦同住在一个宫里,见两人近来感情甚浓,便没有常窝在楚长悦身边,自己出去玩耍,给他们腾出独处的空间。
这日上午,赵曦玉在花园里意外发现了一只漂亮的小猫,便命侍女将其逮住,满心欢喜地准备带回去自己养着。谁知还在半路上,一个不留神就被它挣脱了侍女的怀抱,赵曦玉连忙想要将它逮回,奈何小猫有了戒心,灵活地左闪右避,把想要捉它的人弄得满头大汗、狼狈不已。
几番折腾之下,或许是因为始终没能逃离几人的包围,小猫突然发起狠来,亮起爪子朝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侍女扑去,这一下要是抓实了,免不了就是几道深深的血痕,侍女吓得下意识地往后退开躲避。
恰在此时,一个提着食盒匆匆路过的侍女因正好在瘦弱的侍女身后不远处,见到赵曦玉后顿住了脚步想要行礼,瘦弱侍女这慌乱地一后退确实躲开了小猫的利爪,但却把身后的侍女给撞倒了,食盒跌落在地,里面盛放的汤药全都撒了出来。
小猫见有机可乘,步伐轻盈地快速逃离,几个跳跃便隐入一大片花草丛中,再也无迹可寻。
“奴婢该死!”被小猫逃走了,几个侍女连忙惶恐地跪下向赵曦玉请罪。
“算了算了,都起来吧!”赵曦玉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这几个侍女已经尽了力,因而并没有怪罪她们的意思。
几个少女都重新站起,只剩被撞倒的侍女仍愣愣地跌坐在地,瘦弱侍女以为她脚受伤了,连忙将她扶起。
“咦,你不是皇后嫂嫂身边的小侍女吗?”赵曦玉眼尖地认出了那位被撞倒的侍女的身份。
“奴、奴婢该死!”侍女闻言‘呼’地一下再次跪倒在地,垂着头惶恐不安地看着洒落一地的汤药。
“好了,起来吧!”赵曦玉知道她是打翻了楚长悦的汤药怕被降罪,此事说到底自己也有一点小小的责任,赵曦玉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又好玩的事情,于是又说道:“没事,不就是打翻了皇后嫂嫂的补药嘛,本公主知道这事不能怪你,这样吧,你随本公主到药房找太医重煎就是啦。”
于是,赵曦玉把自己的侍女都留下了,自己带着楚长悦的侍女前往药房。
路过煎药房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一个侍女趾高气扬地尖声说着:“这可是月昭仪的补药,药材金贵着呢,给我仔细点,不然小心你的皮!”
月昭仪闺名温婉月,她的娘家是从楚长悦母亲的娘家——温大学士府分出来的旁支,温婉月的父亲早在先皇时期就当上了都尉,居于学士府不甚合适,于是得主家同意之后分离温氏主家,携他们这一支旁系立都尉府。
算起来还是楚长悦的表姐、温婉璃的表妹。
赵曦玉对这位月昭仪甚为不喜,觉得她总爱惺惺作态,闻言示意身后的侍女噤声,双眸微动,偷偷地往里看了一眼,悄然带着侍女绕另一边离开。
“本公主听说那些个月昭仪、陈婕妤的三天两头的喝补药,补药很好喝吗,本公主倒也想尝尝。”赵曦玉佯装好奇地找太医问道。
“这……回禀公主殿下,药的味道大多苦涩,且昭仪娘娘和婕妤娘娘她们喝的都是女子补气益血的补药而已,公主身体康健,实在没必要喝这苦涩之物。”太医抹了抹额角沁出的汗,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劝道,这位公主殿下实在是不好惹,药可不是能随便乱吃的,得赶紧打消她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说的也是,那就算了吧。”赵曦玉带着侍女施施然离去。
再次走到煎药房的时候,月昭仪的侍女已经离开了,只剩一个看火的小侍女。
“你,去给本公主泡杯茶来,本公主渴了!”赵曦玉一副骄纵任性的样子,扬声对煎药房里的侍女吩咐道。
那侍女不敢多言,连忙去办。
赵曦玉看她走远,悄悄让楚长悦的侍女把月昭仪的补药倒出一碗,再往药煲里兑上一碗不知道洗过什么的脏水。
“大功告成,走吧,把这碗补药端给皇后嫂嫂喝,想来应该差不多。”
楚长悦的侍女惴惴不安地按赵曦玉的吩咐照做,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可是比打翻补药严重得多啊,但赵曦玉的吩咐她又不敢不从,只能暗暗祈祷一切无事。
楚长悦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对这次的补药的味道感到有些奇怪,似乎与以往的有所不同。而且,赵曦玉还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这就显得更加奇怪了。
“玉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笑呢?”楚长悦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没有啊,皇后嫂嫂赶紧喝药吧,凉了就不好了。我听太医说,这补药的药材很好的!喝了对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