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第二条短信很快又来了。
“孟先生,关于您手头现有的电影,大师的意思是:接下来。”
手头的电影?
魏忠贤三个字立时就跳进了孟凉的脑海,一口气哽在喉咙。
……不会吧……
“麦小姐,您说的电影是指?”
麦寒看到孟凉的回复,诧异了一下,接着打道,“大师说您手上只有一部电影,就接那部。”
我靠!
还真是魏忠贤!个大太监?
孟凉的表情很纠结,非常纠结。这与tina来劝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是大师,祁大师!威风凛凛,天下独尊的祁大师。她都说接了,自己能不接吗?
不能!一切听大师的。
咬咬牙,孟凉很快就回复了一个“好”。
……
“怎么样了?”
“大师,都和孟先生说了。”麦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祁酉点点头,“他什么反应?”
“他说好。”
“嗯。”这孟凉的性子果然改了不少,起码变得听话了。好好雕琢一下,说不定就真能上天了。
“大师,还有别的吩咐吗?”麦寒笑嘻嘻地露出小梨涡。
看着眼前小姑娘面若桃花的模样,祁酉忽地扬了扬眉,面上绽出了一个很亲切的笑容,“小麦啊,交男朋友了?”
“啊?”麦寒脸一红,直接老实交代了,“亲戚介绍的,刚认识……”
“不错不错。”祁酉拉起她的右手,指尖沿着掌纹轻轻划了一下,“年底婚假许你一个月。”
“啊?”她刚认识,还没要结婚……对上祁酉笑眯眯的模样,麦寒脸刹那红得都快滴血了,“大师是说……”
“嗯。你的姻缘到了。”祁酉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处着。小日子不会错。”
“是,是。”麦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男朋友的好感度唰唰唰地就飙升起来。
大师真的太神了!
看着小姑娘春心萌动的样子,祁酉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算了。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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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三点多钟,祁酉收到了万亦榕发来的消息。
——大师今天下午什么时候有空,我派人来接你。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过去,麻烦万先生把地址发我下。
万亦榕没有坚持,很快就发来了晚饭百味阁的地址,以及时间。
祁酉回了个“好”字,放下8848,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脱下了眼镜。
揉着酸痛的鼻梁,靠上靠背,长长叹了口气——钱永远赚不完的。但她确实该好好休个假了。老爸老妈也好几个月没见了。
自从接了家主的位置,她和爸妈似乎一下就疏远了。
他们也会称她为家主……
真搞不明白,都什么社会了,怎么祁家这一套还这么的墨守成规。成为家主,就像是武侠小说中被封为圣女一样,肩负整个家族使命,高高在上?
六大家都一样,家主可以收徒,择才,但都只限于有血缘且同姓的人。
不过,和其它五家相比,祁家一直都是人数最少的那个。要不然,也不会祁生走后,祁老太爷只剩下她祁酉这一个选择。
临危受命,就是这个意思了。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爸爸妈妈在她大学毕业前生了个弟弟,一个绝对不会成为家主的弟弟,一个代她尽孝的弟弟。
祁家规定:一代人中,只许有一个家主候选人。
祁酉父亲那一代本来选的是她的小叔叔祁生,但祁生并没有做成家主,而是直接轮到了她这个桃花命的侄女。
以后的接班人只可能是祁酉的下一辈,而现在年纪最大的下一辈也不过刚刚三岁……她祁酉这个家主是要做到老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简简单单,也是一辈子。
……
离和万亦榕约的时间还查半个小时,祁酉对着镜子化好了口红,提着包,踏着标志般的红底高跟鞋出了门。干练的长裤短袖,她的样子倒像是外企高管,只是这位高管太过年轻,太过漂亮,太过神色淡然。
一路开车到百味阁门口,车钥匙交给代停的服务员,祁酉刚转身往大堂走就看到了已经等在门口的万亦榕。
今天的万亦榕一扫之前的颓废模样,潇洒的露额短发,金边半框眼镜下是一双略带笑意的深墨色眼眸,胡须剃得干干净净,下颌棱角分明,微薄的嘴唇抿起时是一条两头微微上翘的完美弧线。
浅灰色的长袖衬衫,袖子卷成了七分长度,蓝底白花的袖扣点缀得恰到好处,深灰色长裤,料子垂顺服帖,系上一条暗酒红的腰带,脚上一双崭新的黑色系带皮鞋,搭配得相当不错。
褪去了曾经的凌厉逼人,浴火重生的万亦榕此时显出了几分肆意的儒雅。
“大师。”
“万先生。”
随意聊了几句,万亦榕亲自领着祁酉一路来到了三楼最里头的包间。
祁酉发觉万亦榕的身边并没有跟着那个薛晓飞,所以,这顿饭是“私交”吃饭。
与祁家未来的靠山一起吃饭,她没有问题。
“机场一别,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大师了。”万亦榕边说边将饮料的单子递给了祁酉,“大师有什么想喝的吗?”
祁酉微微一笑,“我不挑,只要不是酒就行,万先生拿主意吧。”
“那好。麻烦来一瓶葡萄汁,一扎鲜橙汁,一扎玉米汁,再来一壶雨前龙井。”
祁酉微微一愣,“这……会不会太多了?”
“既然祁大师让我拿主意,我只能把我觉得好喝的都点一遍了。”万亦榕笑得很温和,“难得和祁大师一起吃饭,总不能招待不周。”
接下来的菜品是万亦榕先前已经点好的,是百味阁最出名的套菜,一般人预定的话没有提前一个月是订不到的。
一人一小盘,吃过一道换另一道,一共九道菜。作为米其林三星餐厅,百味阁的菜品向来没有问题,色香味俱全,服务周到细致,连配面包的蘸料都上了有十余种。
一顿饭吃下来,祁酉发现万亦榕是一个很健谈又很有趣的人。
他似乎什么都能聊上一聊,而且聊的时候程度适中,既不会让人觉得长篇大论很乏味,更不是浅浅而谈很无聊,往往一两句就能点出对事件,事物一针见血的看法。
是个厉害人,不愧是她祁酉相中的“龙”。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大师的时候有些失望。”
“嗯?怎么说?”
“以前的祁先生才是我心中世外高人的模样,可是祁大师您……太独特了。”
可以说她像明星,像大小姐,像高级白领,可就是想象不到她会是一个算命大师。
“其他神算五家的人也都是这么想的。”祁酉笑着喝了一口玉米汁,三种饮品都不错,但她发现还是玉米汁最和自己胃口,“不过,人不可貌相。想必万先生已经充分了解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
万亦榕轻笑了一下,“这话……说的我有些惭愧。”他举起装着茶水的杯子对着祁酉一敬,“以茶代酒,聊表歉意。”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万亦榕最后还问了祁酉几个关于yr今后发展方向的问题,祁酉当即给他浅浅算了几卦。万亦榕一边听着她解卦,一边默默记下,视线很自然地一直落在对面人的身上。
二十一天。
他二十一天没见过她了。
“万先生要是还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我。”
对待客户,又岂是优质客户,祁酉向来很有空。
稍稍收回目光,万亦榕低头看向桌上的茶杯,“不知道祁大师,是不是什么都能算?”
“术业有专攻,祁家是化气改运,但论及普遍卦象,都可一算。”
“那姻缘呢?”
姻缘?
祁酉挑了下眉,仔细看了看万亦榕的眉心。
发觉她在打量自己,万亦榕稍稍前倾,方便她看,“大师,可曾看出什么?”
“嗯……万先生桃花星动,近来要有好事。”祁酉中规中矩地说了一番,“不过万先生的姻缘尚早,还需耐心等待。”
耐心?万亦榕点了点头,眼中神色不明,“也好,我向来很有耐心。”
一句话说得祁酉有些莫名发慌,不过转念一想——万亦榕今年已经三十有一,确实是到该操心姻缘的时候了。钻石王老五,这个名号戴久了,总会腻的。
…………
晚上回去的时候,万亦榕一路将祁酉送上了车。
站在百味阁门口,对着她挥手道别,“大师,路上小心。”
“万先生也是。”
其实他们回家该是顺路,毕竟都住到华山路的公寓里,但万亦榕还要回公司有事,所以就分道扬镳了。看着祁酉开车离开,万亦榕面上的笑渐渐沉了下来,一手插/进口袋,神情若有所思。
这些天,他查到了一些事,一些让他不怎么开心的事情。
比如说神算六家的家主都是孤老终生。
比如说祁酉接任了家主就再也没有恋爱。
……
但是,人生在世几十年,祁酉也不过是刚刚24岁,变数都说不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