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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薰书在床上滚了一圈,压到身旁许嘉年的胳膊。
    许嘉年推了一下对方。
    盛薰书再压。
    许嘉年又推了一下对方。
    盛薰书再再压!
    最后,两个人你压我,我压你,玩得不亦乐乎。
    玩闹之中,一个念头闯进盛薰书脑海,旋转一圈,又如青烟般消散。
    高一的时候许嘉年想当学生会主席。
    高三的时候,许嘉年想要考什么大学呢?
    第26章 杂志
    上了高中以后,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学习的强度相较过去,有天翻地覆的差别。整个高一,就在他们适应——调整——再适应的循环中度过。
    对于许嘉年而言,这个高一过得还是蛮丰富的。他像初中一样在课堂上就把老师教的知识点和作业做完了,下课时间,他要么参加课外运动,要么参加课外竞赛,还有点时间,就参加学生会的活动。
    高一刚入学的时候,他就成功加入学生会,成为了负责学生纪律的监察组成员。这一职位负责的东西比较零碎,往上管学生有没有重大违纪现象,比如打架斗殴赌博校园霸凌等;往下管每个班级周五大扫除的卫生情况,每次评选出年段最后一名,在操行表上扣分,扣了四次以上的班级,这一年度不能申请先进班级荣誉。
    许嘉年加入学生会一个月后,成为了优秀监察员,三个月后,成为了一年级监察组代理组长。
    从此,每一周的周五,都由他带队检查一年级十五个班级的卫生,再按规定评价打分。这一项工作所花时间说多不算多,也要半小时到四十五分钟。许嘉年最近深感时间太过浪费,琢磨琢磨,干脆在周五的时候将放学半小时的体育锻炼和检查卫生结合起来,上下楼梯时候,从一个班级负责的卫生场所到另一个班级负责的卫生场所的中间距离,都是“一二三,跑步走——”的情况。
    其余组员眼看组长一言不合就跑步,深感尴尬癌都要犯了。
    但第一周尴尬,第二周尴尬,第三周,大家都习惯了,算算这样跑来跑去,还能早点回家呢。正如有时候学生会活动迟了,许嘉年除了会带一些零食之外,还会提着妈妈做的汤来分给大家喝。
    交换吃零食是学生会约定俗成的项目,但直接把妈妈做的汤带来,还是头一回。
    许嘉年也没想太多,主要他自己喜欢喝汤,说要带一水壶热汤来学校喝,他妈就让他扛一锅来了。
    学生会里头是有碗的。许嘉年拿了一个碗装了半碗汤,招呼大家一起喝:“我妈煮了很多让我一起带来,大家一起喝,待会凉了想喝也没法喝了。”
    学校食堂的汤是永远没法和家里煮的汤比的。
    冬天的夜晚,浓稠的汤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香甜鲜美的味道在密闭的室内环绕一圈,哪怕刚刚吃饱,胃里的馋虫也要被勾出来。
    学生会的同学大多和许嘉年挺要好的,闻言也没啥纠结,一个个拿了碗喝汤。
    许嘉年一边喝一边二年级的学生:“我们可以集资买个电磁炉给学生会吗?晚上饿了,热个汤,煮泡面都行。”
    二年级学生一听就心动了:“这个不太好吧……”
    他嘴上这么说,一转眼又和隔壁三年级的说了同样的话:“虽然宿舍不能用小电器,但我们学生会好像没有规定不能用小电器?”
    三年级的学生:“嗯,确实没听过这个说法,反正老师的办公室是可以用小电器的……”
    最后一个学期过去了,学生会添了一台小电磁炉;许妈妈的汤成了学生会vip级的美食;期末体育考试中,一年级监察组成员的体育成绩都有微小的提升——虽然并没有人将其同周五的跑步结合起来。
    一年级下半学期,许嘉年彻底融入了学生会,从监察组代理组长变成监察组组长。
    其余新生经过一个学期的适应,各种成绩也差不多稳定下来。
    许嘉年照旧是年纪第一,空闲时间还参加市各种竞赛与活动,比如物理和化学的竞赛,小提琴社区活动、少年乐团表演什么的,各种奖项证书,零零总总能贴一墙壁不止。
    参加得活动多了,拿得奖项多了,学校里头老师的重视与奖学金也就接踵而至,反正有提名一年级优秀学生,总有许嘉年一份,到了后来,一年级的学生没人不认识许嘉年——年纪第一嘛,天天红纸贴在荣誉栏上呢。
    等到即将一年级结束的时候,先一任的学生会长准备退位,许嘉年在全校拉到不少票数,在选举中如愿以偿地成了新会长,只等二年级开学,就正式上任。
    也是这个时候,学校综合分析这几年来的教学质量与高考成绩,拉了教师代表、学生代表、校董事会一起开了个会议。会议结束后,校方公告全体学生:高二高三年段的同学,将强制性住校学习,至于具体住校规则,等新学期开学后再公布。
    这消息一出,学生哗然,齐齐踏破学生会的门槛,就想知道具体住校规则究竟是怎么样的!
    但学生会中,旧会长摆明了不管事光准备高考,新会长则吃了秤砣铁了心,谁来问都不开口,包括自己的竹马发小。直到有其他学生会的成员泄露学生会内部会议消息,说:暂定规则是住校一个月休息一回,一个学期最多离校五次。但会长也不太赞成这件事情,会尽力向校方摆事实讲道理,争取更自由的学习氛围。
    学生们惴惴不安地等过了一个暑假,等新学期来临,学校终于将消息彻底公布:自新学期开始,高二高三年段的同学,将强制性住校,周一到周六不能离校,周日放半天假。
    天上的锤子终于落了地,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死亡不可怕,死前的等待最恐怖。何况相较最初的消息,现在这个由学生会争取之后的条件也算还行……大家也就残血而已!
    要坚强,不服输!
    宽敞的校园再一次被学生们占据。
    高中的宿舍全是八人一间。盛薰书拿着行李站在宿舍的走廊中。三楼二号房间之外,贴在墙上的一张表格写了这间房间八个人的名字:恒东,我朋友;施梁辉,我朋友;蒙可为……也是我朋友!
    他连忙上下一扫,八个人中有六个人是他的好朋友,加上自己,占了七个位置,只剩下最后一个是不怎么认识的同班同学。
    正当这时,寝室中的其他人陆陆续续来到,大家都熟,一看表格,一个接一个叫起来:“东子,小光,大为,我们都在这个寝室,真的好巧啊!”
    才不可能这么巧呢。
    盛薰书将行李甩到床上,来到走廊打许嘉年的电话,电话刚通,他就嘿嘿笑了起来:“……对对,我平常和你说和谁谁玩得好,你都记住啦?”
    ……你说了那么多次,大家还一起玩过,我记不住才怪呢。许嘉年心想,又问:“有事吗?”
    盛薰书:“你现在在干嘛?”
    许嘉年:“学生会开会。”
    盛薰书:“晚上来找我玩不?”
    许嘉年:“好,晚上去找你,大概十点过你那。”
    一寝室的人都是好朋友,完全省了最初的磨合。
    大家一起收拾房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说暑假中有趣的事情。收拾完毕,蒙可为和其他人约着一起出学校吃饭去网吧,还问了盛薰书要不要一起去。
    盛薰书早过了迷恋网吧的年纪了,兴趣缺缺拒绝后,和剩余的两个同学一起呆在寝室,安安心心等许嘉年来到。
    晚上九点半,盛薰书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一本游戏杂志,翻没两页,突然听见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一本书被从书堆中抽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
    “这是什么?”
    “咳咳——”
    “别藏起来啊,给我看看!”
    两声对话之后,后边的动静突然就大了起来。
    盛薰书纳闷地直起身体:“你们干嘛啊——”
    话音才落,一本杂志飞上天空,盛薰书轻轻松松一抬手,接住了放在眼前。
    只见花花绿绿的封面上,一位身着泳衣的少女坐在沙滩上,对着镜头笑得可爱。
    盛薰书的话顿住了。
    他将杂志高高举起,翻开内容,发现里头全是衣着暴露的女性,嘴角顿时一勾,笑得意味深长:“咳——”
    将杂志带来的那个同学扑过来:“还给我!”
    另一个同学不甘落后,同样扑上来:“别小气啊,给我和盛薰书看看嘛,这东西不就是给我们看的吗!”
    三人混战,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紧接着,虚掩的门被推开,许嘉年走进来:“你们好,请问盛薰书在吗……?”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见一声“哎呦”,三人叠罗汉一样倒在一张床上,罗汉最上边的盛薰书本来都抓住书脚了,被底下人的手肘一撞,杂志脱手,再次飞出,旋转着落到许嘉年的脚下。
    风翻书页,好巧不巧,翻到了一张穿着纯白蕾丝内衣,尤为暴露的女性照片上。
    许嘉年低头看着脚下的杂志,再抬头看着寝室里的小伙伴。
    几人面面相觑。
    盛薰书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那个杂志……”
    但这时候,又一位舍管老师自许嘉年身后走出来,对寝室中的众人交代道:“虽然还有几天才正式开学,但是宿舍楼里已经有同学入住了,半夜十一点熄灯之后,大家注意不要吵闹。宿舍的大门会在十一点准时上锁,第二天五点半的时候准时打开,宿舍内不能存放危险物品,比如大功率电器,尖锐刀具,以及……”
    他一低头,看见了许嘉年脚下的杂志,本来漫不经心的声音顿时扬高了八度:“以及不良杂志!这杂志是谁的?刚才说话的那个,杂志是不是你的!”
    也不知道这舍管老师的耳朵怎么这么尖,说话的同时,目光已经牢牢锁定在盛薰书脸上。
    盛薰书:巨冤!
    第27章 朦胧的心
    室内一时有点尴尬。
    盛薰书既不愿意承认东西是自己的,又不可能直接指出东西到底是谁的,只好支支吾吾说:“不是我,我不是……”
    “是我的。”
    许嘉年弯腰下,将杂志捡了起来,面不改色对舍管老师说:“这是之前学生会检查时候没收的杂志,刚才一不小心掉出来了被人看见,才引发出一点骚动。”
    舍管老师狐疑地看了许嘉年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又训了盛薰书三人两声,再挑剔地看了看室内卫生,才转身离去。
    许嘉年站在门口,等舍管老师的身影在视线中彻底消失之后,才两步走进室内,关了门,光明正大地翻阅起手中的杂志来,别说,上面的照片还照得蛮好看的!
    盛薰书一颗心刚刚自半空放下,没好气抢过许嘉年手中的书,随手丢给原主人,抱怨道:“你早不来晚不来,刚到就把舍管给带来了,吓死人了。”
    许嘉年慢悠悠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盛薰书:“谁做亏心事了?”
    许嘉年的目光飘向书本。
    盛薰书莫名紧张了一下,也不知自己为何紧张:“干什么,那书又不是我的,再说看两页杂志有什么亏心。要这都不行,那把书带来的叶海岂不是罪大恶极。”
    叶海:……我真是躺着也中枪。你一句话就把我卖了也不太好吧,回头挨了处分算谁的?
    许嘉年突然笑了,摸摸鼻子说:“其实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就看两页杂志吗,上面的图还挺漂亮的。”
    大实话啊哥们!
    叶海瞬间热泪盈眶,也不藏着掖着了,招呼大家说:“来来来,大家一起看,本来就什么也没有。你们喜欢哪一个?我觉得这个最漂亮。”
    叶海手指在一张天台照片上。
    这张照片上,女孩子穿着白色纱衣站在天台上,她张开双臂,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飞天,仿佛坠地。
    越藏着的东西越让人好奇,越公开的东西,大家越视为平常。
    另一个留在寝室的同学翻了两页杂志,指了一个特别甜美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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