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边有许多餐厅和工艺品店,还有许多茅草顶棚的遮阳扇,沙滩椅需要出钱租用,十欧元一把椅子。
齐欣和关灯租了两把沙滩椅,躺在茅草顶棚的遮阳扇下,吹着海风,吃着新鲜水果,看着火辣的比基尼美女和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十分惬意。
“身材真好!”齐欣看到一个外国比基尼美女从身边经过,发出一声感叹。许多欧美妹子都很注重锻炼,锻炼强度也很大,因此她们穿上比基尼后,身材那叫一个火辣,腿长胸大腰细,身上看不到一丝赘肉,腹部还有八块肌肉,臀部更是翘得如同两只又大又圆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齐欣也经常打羽毛球锻炼身体,但是她仍然达不到外国美女这种凹凸有致的身材,最多算是皮肤紧实,没有赘肉。她的胸比较小,正常穿衣打扮会显得身材不错,但要是穿上比基尼,就会显得有点干瘦。
关灯看了那外国美女一眼,不以为然地说:“肌肉练得太过,也不好看。按照东方男人的审美,女人骨肉均匀才好看。”
齐欣往自己胸前看了看,躺在沙滩椅上哀叹一声,“我好像也不算骨肉均匀。”
“呵呵。”
回应她的只有两声轻笑。
齐欣:“……”以前听到他这么笑,她就觉得不自在,现在听到他这么笑,还是不自在。难不成……他就是因为她的身材不够骨肉均匀,才一直不肯碰她?关大爷没这么肤浅吧?
“关灯!”齐欣穿上拖鞋站起身,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去玩水吧!”
“多大了,还喜欢玩水。”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站了起来。
齐欣拉着他走到水边,弯腰用手沾了点水,往他脸上一弹。
关灯侧开身体,没能躲避她弹过来的水花,但他也没有报复回去,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让海水没过自己的脚踝。
“嘻嘻!”齐欣见他不还手,越发得意,源源不断地撩起水花,往他身上泼去。
关灯象征性地躲了一下,也就不再躲避,由着她去了。
看他身上的t恤湿了一半,齐欣停下来,咧嘴大笑道:“哈哈,你居然这么乖,站着让我泼水,真让我受宠若惊呀!”
关灯负手而立,面朝爱琴海,不疾不徐地说:“好男不跟女斗。”
齐欣看着他,忽然内心一动,冲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腰,抬头凝视他的眼睛,脱口说道:“要不然,你以后就跟我一起做戏剧吧!我教你唱昆曲,好吗?”
关灯面露惊讶之色,低头看她,“跟你一起做戏剧,唱昆曲?”
“是呀!那天结束戏曲节的表演后,有好几家戏剧社团联系我,希望我加入他们的社团。我觉得,你要是跟我一起,一定也可以做得很好。我们可以一起工作,创作新昆剧,一起在舞台上表演,这样难道不好吗?”她巴望着他,眼里写满期盼。两个人一起工作,一起站在舞台上实现梦想,这样的未来多么美好!
他静静凝视她,丹凤眼狭长而深沉,无数的情绪在其中暗暗滚动。他写不出新歌,娱乐圈里又把他归结为劣迹艺人,连网络直播都有人来故意捣乱,或许……从戏剧行业入手,的确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天无绝人之路,感谢上苍让齐欣来到他身边,她总是能在他遭遇最黑暗的时刻,为他点亮一盏指引道路的明灯。
“好吗?”她又问了一遍,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眼中的期盼之意更加深切。
“你能把《藤枣姑娘》最后两段再唱一遍吗?”
“你想学?”她眨眨眼。
“我试试。”
“好!”齐欣满脸喜悦,松开他,往前跑了一截,站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清了清嗓子,摆出唱曲的姿势,启口唱道:“人心贪婪胡不死?敢叫山石烈焰埋葬,风亦悲泣,地也颤抖,凭我三百年道行让尔等永坠阎罗!不得超生!”
关灯看着她,默默记下曲子的音调。
海滩上许多外国游客看到齐欣站在海水里表演节目,也纷纷围了过来,尽管听不懂,还是饶有兴味地看她演唱。
“天错地错万般错,由我一人而起,奈尔千木陪葬?是山啸风吟,林吼藤鸣,世间万灵岂堪强掠?欲壑难填,人心还剩几方净土,果真焚尽万恶,死而后生罢!”
齐欣唱完,外国游客们礼貌地鼓掌欢呼起来,还有人用手机把她唱曲的过程拍了下来。
“thank you!thank you very much!”齐欣挺不好意思的,连忙用英文道谢。
围观的外国游客夸赞齐欣几句,又各自散开了。
齐欣回到关灯身边,兴高采烈地问:“你学会了吗?”
关灯摇摇头。
“不会吗?”齐欣感到不可思议,以关灯对音乐的悟性,任何歌曲他听两遍肯定都能学会。昆曲虽然难一点,但也难不倒他,更何况,当初曲子的配乐都是他帮她录制的,他怎么可能学不会?
“我不是学不会歌曲,而是唱不出水磨腔,也唱不出你刚才表演出来的那种韵味。”他看看四周的游客,“你以为围观的那些外国游客为什么会为你鼓掌?他们根本听不懂你唱的内容,但是被你的声音和表演出来的韵味打动了,所以才会为你鼓掌。”
齐欣怔然,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昆曲表演展现出来的是一种气韵,一种味道,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学会,所以……短时间内,我恐怕很难跟你一起站在舞台上表演昆曲节目。”
齐欣垂下眼帘,心中无限失望,这样的方式也不行么?那她还能用什么方式让他重新燃起斗志?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摁了一下,“不用感到失落,我已经有继续努力下去的方式了,是你提醒了我。”
“真的吗?什么方式?”她抬起头,满眼惊讶。
他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丹凤眼里满是促狭,“暂时不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国家机密,不告诉你。”
她叉起腰,怒瞪他,“你真可恶!”
他朝美丽的爱琴海努努嘴,“你要生气,没人理你。跳进海里,没人救你。”
齐欣:“……”她讨厌关大爷耍嘴皮子时的骚浪贱!
两天后,齐欣和关灯结束圣托里尼岛的旅行,回到雅典。他们在雅典逗留两天,游玩了雅典卫城、奥林匹克宙斯神庙等几处景点,还去了跳蚤市场,而后才乘坐飞机回国。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旅程,a380客机平稳降落在江州机场。
两人从出口走出来,一眼便看到站在不远处迎接他们的王少业几人,这感觉,就好像王少业他们从未离开过,一直守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归来。
“出来了!出来了!”艾娉婷惊喜地朝他俩挥挥手,率先冲过来,一把抱住齐欣,激动地说:“大妹子啊,我老想你了,你才走了一个大多星期,我咋觉得你好像去了大半年那么久呢?”
齐欣回抱住她,内心翻滚着激动澎湃的情感,“我也很想你呢!”
“拉倒吧!我看你才不想我,短信也没几条,电话也没几通。”艾娉婷推开她,撇撇嘴,“你跟大关关在希腊都玩得乐不思蜀了吧!”
“哪有?我可是无时不刻不在想你,瞧,我给你带了礼物。”齐欣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礼盒,递给艾娉婷。
艾娉婷骄傲地扬起小下巴,“哼!休想轻易收买我的感情。”
“哎呀,艾大编剧行行好,收下我的礼物吧!”齐欣把礼盒塞进艾娉婷手里,讨好地说。
这一声“艾大编剧”叫得艾娉婷通身舒畅,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哎呀,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儿上,我就收下你的礼物啦!”
王少业和刘明轩也来到了他们身边。
“小祖宗总算平安无事回来啦!”刘明轩一脸欣慰。
王少业给了关灯一拳,没好气地说:“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被老刘念死了。”
关灯笑着还给王少业一拳,“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碎碎念。”
“去你妹!”王少业又给他一拳。
关灯却没再打王少业,而是展开双臂拥抱他,重重地拍拍他的背,“好兄弟。”
王少业:“!”老关抱他?这货发什么神经?
关灯松开王少业,又拥抱刘明轩,同样拍拍刘明轩的背,“刘大妈。”
刘明轩:“……”为毛叫王少业好兄弟,叫他刘大妈?
“这几天没听到你的唠叨声,我的耳朵特别痒痒,特别不舒服,看来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刘大妈,你是我的爱豆。”
刘明轩:“!”小祖宗莫不是在希腊吃错药了?现在这风格实在有点诡异啊!
齐欣左右瞧了瞧,没看到风嘟嘟,不禁问道:“嘟嘟呢?昨天发短信她还说今天会来呀!”
艾娉婷打了个响指,神秘兮兮地说:“知道你们今天回来,给你们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嘟嘟现在就在惊喜那边。”
“在惊喜那边?”齐欣和关灯对视一眼,不理解艾娉婷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惊喜?”
艾娉婷嘻嘻一笑,就是不回答。
王少业和刘明轩也卖起关子,“特别大的惊喜,等你们见到就知道了。”
齐欣和关灯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坐着王少业开的商务七座小车离开机场。
王少业没有送他们回市区的公寓,而是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半山腰的私人休闲山庄,这里环境宜人,幽雅安静,有地热温泉,还有各种娱乐消遣,离市区又不是很远,非常适合都市人来此休闲度假,放松心情。
今天到山庄里度假的人很少,放眼看去,整个前厅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
齐欣一眼便看到“宁风细雨”茶室外的风嘟嘟和蒋擎宇,这对少男少女坐在沙发上,正低着头,凑在一起。
风嘟嘟手里拿着个手机,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双手拇指不停地活动,似乎正在玩游戏。蒋擎宇则一瞬不转地盯着她的侧脸,眼里满是倾慕之色,恨不得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把眼前的姑娘瞧个够。
“咳咳。”齐欣走过去,轻咳两声。
这对少男少女终于发现有人来了,连忙起身。
风嘟嘟看到齐欣,立马丢下手机,扑了过去,“师姐,你终于回来啦!好想你啊!”
齐欣赶紧接住她,“你个小丫头,说来接我,又不来,原来躲在这里跟擎宇约会啊!”
“不是约会!不是约会!”风嘟嘟摆手,“我爸和我妈都不让我早恋,师姐你可千万别乱说。我妈要是听到这话,搞不好会让我禁足的。”
齐欣看到师妹的脸就手痒,忍不住又捏了起来,“好好好,你让我捏脸,我就不乱说了。”
风嘟嘟:“……”师姐好无耻啊!
蒋擎宇拿起风嘟嘟扔下的手机,没劲地揣回自己裤兜里。他跟嘟嘟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一面,只能在微信上聊聊天。嘟嘟的爸妈严禁她高中谈恋爱,嘟嘟也谨遵父母的旨意,只肯跟他保持朋友关系,两人迄今为止连手都没牵过。他这次从香港过来,好不容易弄了一个新鲜的手机游戏吸引嘟嘟,让她不去机场,留在山庄里陪他,结果齐欣姐一来,又把嘟嘟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了。他在嘟嘟心里的位置,比不上她父母和弟弟就算了,连师姐都比不上,太悲催了。
关灯问蒋擎宇,“你一个人从香港过来的?”
提到这事,齐欣也不免好奇,难道擎宇就是娉婷他们所说的惊喜?这也不算什么惊喜呀!
蒋擎宇指指“宁风细雨”茶室,“爸爸就在这里,哥哥,你进去吧!”
关灯看了一眼茶室的门,“他一个人在里面?”
“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进去就知道了。”
另外一个人?是谁呢?
关灯和齐欣对视一眼,一同走到茶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蒋礼正的声音从茶室里传出来。
齐欣和关灯推门而入,见茶室里铺着榻榻米,正中央摆着个红木茶几,上置一米长的紫檀木茶盘,以及一套名品紫砂茶具。茶室南面开了一扇落地窗,微风浮动白色的轻纱窗帘,秋日的暖阳投进屋里,显得茶室宁静而优雅。
茶几旁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年过六旬、身着正装西服的蒋礼正,另一个年纪四十岁左右,穿着打扮都很随便,下身是浅灰色的休闲裤,上身是耐克的运动外套,头发也没有打蜡竖起,而是软软的耷下来,遮住了额头。
见到这个男人,齐欣和关灯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