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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本太子那把最爱的扇子呢,怎么找不着了。
    哎,算了!
    “小镜子,给我试毒的那套银针呢?”太子撅着屁股在衣柜最底层翻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人拿东西碰碰楚荀整个身子最靠外面的臀部,把银针包塞给他。
    楚荀反身大怒:“小镜子,你摸哪儿呢!”
    一看,娘之,是一脸淡定的梅千灯。只见梅千灯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袱,穿着她常穿的黑蚕丝袍子,黑发黑眸,只一张白净无暇的俊脸,比剥了壳的鸡蛋还光滑细嫩。
    原本想训斥她的太子殿下,莫名失声。
    “太子,我们去巡查安西,不是搬家。”
    锵——
    无形中一把利剑直插楚荀胸前。他胸疼!他心塞!
    他咬紧后牙槽,握起拳头,对着梅千灯弹起一根手指,“你……”
    然后他突然发现,怎么屋子里仅剩下梅千灯和自己了?小镜子呢?小妖精们呢?怎么门窗紧闭,环境诡异?
    “你想干嘛?”楚荀拢了拢自己衣服,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整个背贴着衣柜,充满戒备。
    梅千灯站在他跟前,纹丝不动。
    “有几句话想告诉太子。”
    “……”楚荀咽了口唾沫。
    “此行安西,并非大张旗鼓,太子须得隐藏身份,这么多行李,还请太子挑重要的拿几样。”
    梅千灯的目光落在楚荀那一叠小山似的衣服上,再比了比自己身上背的包袱。十分明确的告诉楚荀,只能带这样子的一个包袱。
    她也不管楚荀波涛汹涌的眼神,接着说,“等会儿会有两辆马车,皇上对外宣称太子去了相国寺祈福,我们在半途换马车前往安西。所以这些东西也用得着……”她又看一眼那堆小山似的衣服。
    “正好能装装样子。”
    楚荀气炸,反手一巴掌拍在背后的衣柜上,“啪!”
    他气得把鼻孔都气大,还头一仰,显得鼻孔更大。他把刚才拍了衣柜一巴掌的那只手举起来,弹出一根食指,指天:“你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命令本太子?”
    梅千灯弯腰抬臂抱拳:“梅千灯不敢,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本太子就不信,父皇国事操劳,还会管细到本太子背个包袱多少大小!”楚荀挺胸,企图撞开拦在自己身前的梅千灯,他的胸将要碰到梅千灯肩膀时,忽地又怂了,身板缩回去的同时脚步横向迈出,跟螃蟹似的绕开梅千灯。
    楚荀跑到床前,故意拿他床上的黑蚕丝床单做包袱布,一口气塞了十多件衣服,把各种擦脸擦手的膏和脂一股脑倒上去,其他零碎的东西也都胡乱塞了一些。最后他把包袱再打上两个结,勉强背起这个已经变成一个巨球的包袱。
    “噗嗤。”
    梅千灯居然笑了。
    她进宫三天,楚荀每回看她都是一脸认真严肃,不苟言笑。
    此时,楚荀对梅千灯的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有些惊呆。
    原来这莽夫也会笑啊!
    尔后,他反应过来,又炸一次:“梅千灯,你胆敢嘲笑当朝太子?!”
    马车颠簸在山路上,楚荀养在宫里,是舒服惯了的小娇气,没一个时辰就浑身不太舒服。他要找小镜子给他捏捏,被冷酷的梅千灯告知不行,因为小镜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楚荀磨牙,他忍了。
    等马车从隐秘的小道穿到荒无人烟之地,山脚下景色宜人,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树下等着个人。
    马车停下,楚荀几乎是连滚带爬冲下来,抱着那棵榕树一阵猛吐。吐得昏天暗地,直把胃酸都吐了个干净,方摸着胸口顺气,顺手掏出块帕子擦嘴。
    “小镜子,水。”楚荀气息奄奄。
    有人递过来一个皮水袋,楚荀眼皮微抬,嫌弃:“把盖子打开啊。”
    那人默默地把手伸回去,打开了水袋,又给他递过去。楚荀灌了几口清水漱口,还洒了些清水在帕子上打湿,慢悠悠擦了把脸。他用丝帕盖在脸上,想:出门真是件遭罪的事情,哎,还要对着那个莽夫。
    拿下帕子,转身,就看到了梅千灯的脸。
    “……”
    这莽夫,连想都不能想,太可怕!
    “小镜子呢?”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无端的心虚,楚荀环顾左右,随便找了句话说。
    没料,梅千灯平静回答:“没来。”
    “没来?!他不是在后面的马车上吗?”楚荀一个哆嗦,心感不妙。
    “他已经去相国寺。”
    “本太子在这儿,他去相国寺做什么?!”楚荀哆嗦得更厉害,气得要突发癫痫。
    梅千灯对楚荀从始至终都没有惧意以及敬意,依旧语气平淡:“替太子掩人耳目。”
    楚荀忽然之间感到一阵晕眩,他站不稳,赶紧扶住大榕树,一只手扶额,直揉眉心。他吸了口气,不够,再吸一大口,方稍有好转。
    朝中只知道太子是去相国寺祈福,大家都知道小镜子是他的贴身太监,将小镜子放在相国寺确实情有可原。可是……楚荀眉头紧皱,望向梅千灯。此番前去安西,父皇说了两层意思。
    赈灾是面上的,要看官府作为,百姓是否真的得到救助。
    这并不难。
    难的是那第二层*的意思。
    “难道父皇只让你和我去安西郡?”楚荀受到了惊吓。
    梅千灯不懂朝政之事,而他又是头一次出远门,可谓毫无自理能力,从某种精神层面,他们两个都是残缺不全的人。楚荀向来自信,然,这回他绝望起来。
    “太子殿下,老夫站你旁边很久了。”
    凭地冒出个年迈但洪亮的声音。
    楚荀脑仁震荡,“宋阁老?!”
    很好,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太子,一个毫无朝堂战斗力的江湖草莽,外加一个满腹经纶但年事已高的翰林学士。
    楚荀给自己猛灌一口凉水,压惊。
    后,狠狠lu了一把俊脸。
    这征程,会不会有去无回?
    “赶路了,要在天黑之前到达小镇上。”
    梅千灯淡淡的目光落在楚荀的侧颜。
    宋阁老看在眼里,扯着嗓门就把梅千灯的心思戳破:“小灯啊,不用太照顾我们太子殿下,十五岁的人了,难道一点苦头都吃不起吗。风餐露宿吧,我们要尽快赶到安西。
    楚荀:……
    梅千灯:“阁老,莫玩笑了。”
    停顿。
    “太子不经吓。”
    【小剧蛋】
    狄木阳:“你们知道我的姓是怎么来的吗?它其实有着深刻的涵义,从一开始便预示了本将波澜壮阔的一生,那是忠心耿耿的耿+单身狗(狗腿、狗血、狗带……)=狄”
    让本将哭会儿。
    ☆、第13章 小插曲
    京城周边具是富庶的小镇。
    楚荀十分高兴,他瞄准了这镇上最好的客栈。
    梅千灯驾着马车,楚荀趴在车窗边眼睛也不眨,生怕老不听话的梅千灯驾去别处。
    “就是那幢,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那家悦来客栈!今个儿我要住那。”
    梅千灯回首,马车帘子其实是盖着的,并不能看到太子撅着屁股的蠢样。但她淡然的眼神里有着些意味深长,竟还带着一丝笑意。
    很快,按照楚荀的意思,梅千灯把马车停在那豪华的悦来客栈门外,楚荀迫不及待跳下来,无暇顾及形象,他的头发稍有凌乱,华服因久坐落下许多褶皱,而他额头中间还有个菱形的“烙印”,像二郎神的第三只眼,又与马车窗户的雕花别无二致。便是这厮太激动,死命贴在车窗上的结果。
    他激动个什么呢?无非想赶紧吃顿好的,然后洗个热水澡,再睡个舒舒服服的大觉。不不不,他要先如厕,他要坐在干干净净的如意桶上排泄个彻底,马车颠簸的这一天,他连屎尿都无法正常解决。
    “掌柜,来三间上房!”楚荀拍拍掌柜的桌子,不耐烦,“让小二快些带路。”
    那掌柜的打着算盘,头也不抬,他说:“三两银子。”
    楚荀懵了一下,“我还没住呢,你要我银子做什么?”
    那掌柜的这时抬头了,他用一双小而聚光的眼睛,投给楚荀一个嫌弃的表情,嗤道:“要银子做什么?做定金啊,你不知道?瞧这位公子衣冠楚楚的,却是没住过豪华客栈呐。”潜台词,来装逼的吧?
    楚荀怒了。
    他冷哼一声,客栈算什么,这整个天下以后都是他的。哼哼完,撇撇嘴,低头摸胸口,又摸腰带。咦……啊!他幡然醒悟过来,漂亮的眼珠子左左右右转动。
    上午出宫前,他在包袱里装满好看的衣服和好用的护肤品,甚至连喝酒的夜光杯都带了。东西太多把包袱塞成了个巨球,当时还被梅千灯那刁奴嘲笑一番。
    却原来,他唯独忘了带钱出门。
    问世间钱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你说他带这么多东西出来作甚,早前就应该拿一叠银票装兜里,走到哪儿买到哪儿,啥也不会缺。
    但其实深究起来,也不能怪这位太子。楚荀常年住在宫里,并无用钱的习惯,就算偶尔出宫,总有侍从伺候,亦用不着他出钱。
    况,皇上和皇后未曾给过太子一文钱的零花钱,逢年过节若是赏赐的话,具是奇珍异宝,皇家哪里会这么俗,赏钱何用!
    楚荀默默站了一会儿,无人知晓他内心在演绎着怎么样的一场大戏,反正只看到他很快的,就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把头一甩,高傲的丢下一句:“什么豪华客栈,服务态度如此之差,本少爷不愿住了。”
    恰在这时,掌柜的桌上,“哒”一轻声。一双玉手放下个什么东西,梅千灯把手拿开,露出一锭黄金,掌柜的眼睛顿时亮得好似天上的小星星。
    “这位贵少爷请留步!小店方才招待不周,真是……”
    梅千灯不说话,将手臂稳稳一横,隔开楚荀与他人。
    掌柜连忙转头喊小二,要带人上楼。
    太子殿下可机灵了,他立马出手——把掌柜桌上那锭金子给收进自己兜里。随即转身,下巴抬得老高,从鼻子里出气:“都说了,本少爷不稀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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