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往门前台阶而去。
季三贯看陈少权面带着微笑瞧着小黑矮子的身影,终于憋出了一句。
“这位爷的布帽子颜色很气派。”
陈少权负手跟在灵药后头,却见前面走着的灵药踉跄了一下。
原来是被台阶绊了一下。
陈少权回头向着季三贯道:“这里应当立个牌子。”
季三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写些什么?”
“小心台阶。”陈少权说罢,跟在灵药后面,往府邸里去了。
季三贯哦了一声,有些茫然。
灵药今日仍着甲胄——甲胄前护胸后护背,虽然有些热,但却能遮掩自己的瘦小,她扶了扶头上的布帽子,觉得自己今日尤其精神些。
她前夜说了些蠢话,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虽然知道了光亲嘴缠舌头交换唾液不会有孩子,但孩子,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她还是不大清楚。
若是身边能有个教养嬷嬷跟着,倒可以问一问——不过问的话也是有些羞耻,毕竟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她好奇的很,却只能憋在心里。
若是法雨在就好了,还能和她探讨几句。
冀州侯府的宅子建的很漂亮,拐过一道极其气派的影壁,长廊环布,遍植草木。满眼绿意。
灵药被安置在了西厢房,与雪舟的屋子面对面,隔了个极大的院子。
雪舟进屋前,好奇地看了看这个小黑矮子,却换来了小黑矮子不怀好意的一个笑容,吓的雪舟快步进了屋。
灵药心中好奇的很,将万钟偷偷唤进了屋子。
“你说,这冀州宵禁不宵禁?”她心里打了个主意,这便问起了万钟。
万钟知道她的身份,老老实实地回答:“……从小孟前几日打探来的消息看,冀州宵禁。”
灵药哦了一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那秦楼楚馆呢?待不待客。”
万钟惊恐地看了灵药一眼。
“这个,小的怎么会知道,这您要去问小孟,我去叫小孟来。”
一溜烟地溜出去,然后去汇报自家世子爷了。
灵药自有主张,叫了两个锦衣卫陪着,又喊着小孟大大方方地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冀州的一家名叫“玉堂春”的妓馆门口,多了两个仰头观望的男子。
一个又黑又矮,一个又高又细。
灵药仰头瞧着妓馆的牌匾,心中有了计较。
“小孟,今夜我要凭我这英俊的样貌,寻一位知心美人相伴。”
孟九安踟蹰地用脚搓着地。
“我不敢进去。有些对不起我未来媳妇儿……”
灵药有些同情地望着他。
“你这媳妇儿还没有着落呢,先去瞧瞧别的姑娘都是什么样子。”她劝他,“我好不容易为你讨了假,你这么没出息,可有点儿对不起我了。”
孟九安犹豫了一会儿,看灵药已经迈进去了,咬了咬牙也跟了进去。
那鸨母热情相迎,灵药仗着自己不是本体,高声道:“我要一位知晓人事,温柔体贴的姑娘相陪。”
又指了指孟九安,“给他找一位绝色便可。”
孟九安连连摆手:“我也要个温柔体贴的,不要多绝色。”
鸨母见多了这类小兵,笑着说:“小将军,可有现银?”
灵药心下翻了翻白眼,递给她一个布袋子。
鸨母解开带,往里头一瞧,顿时笑开了花儿,为灵药和孟九安寻了个两间温香软玉的卧房,这便去叫姑娘去了。
灵药也不拘谨,靠在软椅上坐着等。
良久,果进来一位袅袅婷婷的美人儿。
身量颇高,体态婀娜,最妙的是一双美目,顾盼间温柔小意,自然流露。
她向着灵药福了一福。
“奴家鸳梦,问小将军好。”
灵药最喜看美人,此时好奇心大盛,向着鸳梦勾了勾手,神秘兮兮地说:“来,你来。咱俩聊聊。”
鸳梦向来活泛,慢慢而来,坐上了灵药的大腿,勾住了灵药的脖子。
灵药大腿被压的一沉,好重啊……
可是为了自己的男儿气概,她忍了。
她有些尴尬地看着贴着自己脸的鸳梦,稳了稳心神。
“鸳梦,这名儿好。”她故作轻松,手指勾了勾她的小下巴,“我问你一件事,男女怎么做?才能有孩子?”
鸳梦一听,笑的面上流光溢彩的,她握小拳头,开始轻轻锤灵药的胸口。
“小将军真坏,真坏。”
她靠向灵药的耳朵,一边吹气一边娇嗲着说,“小将军想做能生孩子的事儿嘛,奴家可以慢慢儿教你。”
这小黑矮子虽然有些黑丑,到底是年轻男子的躯体,鸳梦不介意教一教这个雏儿——男人总要教导的呀,她乐意做每一个男人的第一个启蒙的女子。
灵药的耳朵被她吹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顽皮地捏了一把鸳梦的小腰。
“你教教我,或者说给我听好不好?哎,你别吹气。”
鸳梦用一根纤长食指轻轻按住了灵药的嘴唇,撒着娇:“哎呀,小将军你坏!这让奴家怎么说呢。”
灵药尴尬地笑了笑,抬起了手拍拍她的脸蛋儿:“你就说给我听听嘛。”
鸳梦的樱桃小口一下子含住了灵药的食指,小舌头轻轻舔着,双目流光,媚态尽露。
“小将军想听呢,奴家就说给你听听。”她含糊不清地说着,“男的和女的,想做能生孩子的事儿,就得先向你和奴家这样,搂抱在一块儿,你舔舔奴家,奴家舔舔你……再然后。”
她凑上灵药的唇,灵药吓的往后一躲,鸳梦却又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灵药被鸳梦弄的浑身不自在,现在看她要亲自己,这下慌了神。
还未站起身,却见门一下子被踹开。
廊里的漫漫灯影下,清俊青年长腿踹门,俊颜上满是怒意。
陈少权好气又好笑地大踏步进来。
鸳梦张大了樱桃小口,喃喃出言:“好俊的郎君……”
灵药往后退了两步,手却被被陈少权一把捉住。
陈少权隐忍着怒气,低着头去看灵药。
他的下巴有些青色的胡茬,白净的脖子上喉结微微凸起,他低低地说着:“你想知道怎么生孩子,来问我便是。”
说罢,一把拽起灵药的胳膊,往外头走去。
第59章 灭佛(伪更,捉虫,别理我)
“谁说我想知道怎么生孩子了?”灵药被他的在地上差点成了拖行, “你放开我, 我付了钱的!”
陈少权抓住了她的小细胳膊, 大踏步走的一点儿都不含糊。
自二楼沿梯而下, 厅中正作乐的各色人物都将目光转向了他们。
陈少权不理这些人, 见灵药在后头和他抵死相抗,一下子停住脚步, 灵药一头撞向他宽阔的后背。
正暗自抱怨,陈少权已然是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往外头走了。
厅中的莺莺燕燕, 不禁感叹起来。
“多俊秀的郎君, 可惜是个断袖……”
灵药自被他扛在了肩上,就用自己的小黑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太丢人了, 从妓馆被带走, 还是以这种形式带走, 简直是她人生中的黑历史。
踏出妓馆, 仿佛一瞬间自繁华中坠落, 外头街市黑寂的夜,提醒着目下已是深夜。
陈少权将她丢上了马背, 自己翻身上马,一扬鞭,马儿扬蹄便走。
灵药肚子被杠在马背上, 马儿疾驰, 她难受地想吐。
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 抓住了陈少权的衣领。
“陈少权, 我想吐。”她咬牙切齿地仰头去看他。
陈少权揽住她的腰,手动给她换了个姿势——窝在他的怀中。
寂夜若井,长风过耳。
陈少权清朗之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上了一回妓馆,怎么就想吐了?”他语带了几分讥诮。
他不知自己怎么了,见她搂个女子,都这般气愤——若是哪天她去搂一个男子,再问些如何生孩子的话,那他大概会疯。
灵药黑脸红红,又是窘迫又是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
“……我和什么人说什么话,关你什么事?”她在他怀中蹭来增去,表达自己的不满,“你昨天
干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今天就来跟踪我,好大的胆子!”
陈少权一把捉住她在空中晃来晃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