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理?!”狄真气的发指。
“我怎么没理了?我只不过谈过恋爱,怎么着,还碍着谁了?只有你,善自进别人房间不说还动手打人!我告你死狐狸!要不是看在死老头子的份上,我先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狄真气的哆嗦,狄梼忙劝道:“爹你先消消气,消消气,阿湛说的其实也有道理,感情的事又没碍着谁,不偷不抢的...”
“放屁!”狄真一把推开儿子,从刚才的反应就知道狄梼怕是早知道了,气极吼道:“你给老子呆一边去!回头再收拾你!还有你!”手指薛湛,怒吼:“给老子跪下!”
薛湛撇撇嘴,衣袍一掀,就地跪下。
狄真深吸口气,眼睛盯着薛湛:“你说你没错,那你想过暴露后的事没有?千夫所指,舆论非议,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你以为好过?就算你自己不再乎,你奶奶呢?你爹你娘,小琨即将娶亲,小澜将嫁入太傅府,你想过他们没有?!”
“忠国公孑然一身,你背后却有若大的定远侯府,再则你得罪的人,政敌对手绝对不会粉饰太平,最有可能就是被有心人捅到皇上那,你以为皇上会怎么做?”
“对,你是一身武艺,会练兵,虎豹营在你的掌管下脱胎换骨,与赤力一战立下绝定性的军功!但你别忘了,你会的这忠国公比你做的更好!赤力一战若没有忠国公的指挥得力,你以为你能完好无损的完成?”
“你想想,比威望,比能力,比口碑,哪一点让你以为皇上会偏向你?到时候最有可能的是牺牲你保全忠国公的名声!”
“皇上或许不会杀你,但绝对不会让你再掌管虎豹营,最有可能的是把你远调,待到事情冷却给忠国公指门亲事,到时候人家娇妻美妾儿女成群,你呢?不即现在的身份、荣耀、功绩保不住,或许连性命都没法保全!”
“你奶奶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难道你还想看她再伤心欲绝一次?她年纪已经大了,好不容易撑住一次并不代表能撑住第二次!”
薛湛:“呸呸死狐狸,我奶奶是长命百岁的命!你少咒她!”
“老夫人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我比任何人都想看着她平安喜乐康顺安宜,反到是你,如果你真想让老夫人长命百岁,那就再不见忠国公!即刻与之断绝关系!我豁出脸面去跟晋之说,十年之约作废,即刻给你定门亲事尽快成亲!”说完,狄真大有起身去与薛晋之商议的意思,其雷厉风行自说自话的功夫让薛湛目瞪口呆。
“死狐狸你走一个试试?!”顿喝声喊住狄真,薛湛指着椅子:“你给我坐好!”
狄真回身,一屁股坐回椅子,抬首见薛湛要起身,立时气的眉头倒立:“谁让你起来的?给老子跪好!还有你,”回头指狄梼:“知情不报!三十军棍先计着,给老子跪好!”
狄梼一脸悲催的跪到旁边,什么叫遇人不淑?什么叫误交损友?为什么别人家的世交弟弟都是又听话又可爱还一脸崇拜!到他这却是不听话不可爱还混蛋一天到晚还要给背黑锅!他上辈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哦!
世交弟弟薛湛表示,世交哥哥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分担火力的!
狄梼:“........”哭给你看信不信?
“死狐狸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又不是吓大的。”
瞧薛湛那撇嘴不听进去的模样,狄真又是气:“你敢确定我刚才说的就不一定会成真?你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人乐意看你笑话,又有多少人会乐于推波助澜,你心里有数!”
继承世子爵位,掌管虎豹营,先就把侯夫人刘氏的家族给得罪了个彻底!再把御使言官给气的火冒三丈!以官家子女冲作贱籍踩在一众世家底线!回头还怼的礼部尚书无言以对!一桩桩一件件,足够好些人乐意看他成为笑柄!
“说破天去我也不会娶女人,硬不起来。”掏掏耳朵再吹下手指,薛湛淡定道:“不举跟断袖,我觉的还是断袖好听些!”
狄真气的倒仰:“你什么时候有断袖僻好的?如果有,这小子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光着膀子溜鸟的次数都不知多少,怎么没见你喜欢上他?!”
“........”‘这小子’狄梼顿时菊花一紧,心中无数箭!
“颜值呀!”薛湛反驳的理直气壮:“他都没我帅!喜欢他我还不如自己多照照镜子!”
“........”心口插箭脸中数刀的狄梼抹把脸,你们高兴就好!
第71章 对持
狄真气的火冒三丈!想动手揍人却想起老侯爷给的那根棍子被他托给忠国公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品德高尚的却是个居心不良的小人!狄真那叫一个悔恨呀, 挠心抓肝恨不得把当初的自己给掐死!
托给什么人不好, 非托了个表面光鲜内里黑暗的小人!人没管好不说, 还给带沟里去了,这让他百年后如何面对老侯爷呀!
商谈无疾而终, 回府后,狄梼三十军棍一棍没少的被揍趴下,狄真气了一夜, 翌日便找上忠国公府。
朱麒麟早等在那。
“侯爷。”
狄真勉强扯扯嘴角:“忠国公。”
把人迎进正厅, 仆人送上香茶, 朱麒麟示意:“侯爷请。”
狄真僵硬的端起茶杯在嘴边做了做样子,待仆人走远, 直接放下:“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忠国公要怎样才会跟混小子断?”
不答反问, 朱麒麟低垂着眼:“侯爷要怎样才会许我与阿湛不断?”
一个目光冷厉, 一个寸步不让, 气氛一时僵持。
半晌,狄真抿唇:“说句诛心窝子的话, 薛湛身后有若大的定远侯府, 上有常氏老夫人下有薛琨薛澜, 不像国公爷孑然一身, 事情若暴露, 国公爷孤身一人,可想过定远侯府那些上上下下?”
“常氏年老,薛琨薛澜一个要娶一个要嫁, 庙时该如何是好?”
狄真此话当真是毒!话里的意思是朱麒麟反正就是一个人,牵扯也牵址不到哪里去,但薛湛不一样,上有常氏下有待娶弟弟待嫁妹妹,所谓人言可谓,庙时被牵连的可不是一个了!
“按侯爷的意思,我忠国公府若还有人就平等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狄真摇头,转而真诚道:“国公爷身受皇恩,前程似锦,定有流芳百世之名,而薛湛如今也承袭世子爵位,掌管虎豹营,其才情能力国公爷也有目共睹,难道国公爷就忍心薛湛低落沉埃,被问罪,被皇上责怪,被天下人指责唾骂?甚至被家族厌弃成为千古罪人?”
“我知国公爷待薛湛定不是虚情假意也不是一时兴起,但年少艾慕有几个能得善终的?何不相望于朝堂,成全对方也放过自己?待年老,含饴弄孙之时,忆起如今的年少轻狂不也是乐事一桩吗?”说到这弹弹衣角:“年少倾心本是美事,但经过时间磨砺岁月淘汰,多少当初互相倾心的人最后却是互相埋怨以至反目成仇?以其待到反目成仇把过往全部推翻,不若在如今最美好的时候悬崖勒马,留个念想在心中,岂不更好?”
如果是别人若许还真要被说服,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世间痴缠怨侣有多少人不是有个美好的开始却有个悲惨的结局?更何况两人现在功成名就,何必冒着一无所有的危险去赌这段或许不能善终的感情?
但此人是朱麒麟,如果他这么容易被说服,这么容易被更改,这么容易放弃心中所想,那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早在忠国公府只剩他与老国公夫人的那天开始就改一厥不起才对。
朱麒麟神色不动,狄真眉目哀动:“如果国公爷真心为薛湛好,就放过他吧,算下官求你,当初老侯爷去世托我照顾薛湛,可我十年来镇守边境极少回京,本就已经愧对老侯爷了,如今难道还让我因所托非人弄的薛湛一步错,步步错?老侯爷,在下对不起您呀,愧对您的嘱托,都怪我所托非人,把您托负的黄花梨杖给了别人,”
狄真这一番说辞哀动让朱麒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坐如针毡’!活到这么大,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朱麒麟僵着腰尴尬的不要不要的,老泪纵横的狄真擦下眼睛,叹道:“在下也没奢望一次就能说服国公爷,此次来一是想让国公爷考虑考虑,二是想从国公爷这请回之前我托负给您的那根黄花梨杖。”
有了黄花梨杖,那混小子要还敢犯浑,非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朱麒麟拧眉低下眼睑:“恕在下不能应许。”
狄真抬眼,眼眶通红:“为何?”
“.......”给了你好让你去揍薛湛?那是他放在心尖尖的人,别说揍,碰破块皮他都心疼!
任狄真磨破嘴皮子,朱麒麟就是不松口,不能明抢又不能告御状,狄真一副‘你朱麒麟欺人太甚欺负他一个老头子你身为堂堂一品国公亏心不亏’的表情出了忠国公府,待上马车,忙拿湿毛巾压了压眼睛,此时眼内哪有刚才的半分哀动?
换下袖子有料的外衣,狄真吩咐马车直接转到最繁华的大街,马车七转八拐却又来到一处颇为安静的宅院。
宅院门口早有人侯着,见着人忙往里面迎:“侯爷请。”
狄真进了院子,扫视下满院珍稀木材,进到里屋冲迎上来的花甲老者道:“麻烦罗老了。”随后从怀里抽出一张描图,图上赫然就是之前那根黄花梨杖的模样。“还请照图再制一根。”
被称为罗老的老者接过图纸,沉吟道:“照图泡制一根不是问题,但侯爷也知道,这种珍贵木材都有独特的纹路,就算外形一样它的树纹花色也会不一样。”
“所以想请罗老尽量做到一致,废弃的木料我照常付款,工钱加倍。”
这就是狄真考虑过后的备用方案,拿不回黄花梨杖又说服不了朱麒麟,那他就再伪制一根!
当他‘智狐战神’的名号是叫假的吗?又不是死心眼,只要能揍的那混小子回心转意,真的假的没差!大不了百年后黄泉路上他给老侯爷请罪就是!
罗老也清楚镇北侯狄真的性情,当下也不推脱,接下图纸恭敬道:“如此,那就请侯爷等待三日,三日后我让人送去府上。”
“不用,我自己过来取。”然后直接去定远侯府把混小子拎出来揍一顿!三天,狄真眯了眯眼,很好,还有三天!
把备用方案敲定好,狄真回府把趴在床上挺尸的儿子拎起来丢进定远侯府,命令只有一条。
盯死薛湛!吃饭也好,睡觉也罢,就算上茅房!!一天十二个时辰,少盯一息军棍伺候!!!
顿时,狄梼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薛湛勾过狄梼,笑的花枝乱颤:“好几年没亲近了,趁此机会我们兄弟好好亲、近、亲、近!”
第72章 监视
晚间,严格持行贴身监视的狄梼与同薛湛一起洗漱毕, 看床上只有一个枕头, 拧眉道:“怎么只有一个?”
薛湛踢了鞋子上去, 拍平枕头:“一个人睡当然只要一个枕头呀。”
狄梼当即炸毛:“我不算人?!”
“你当然是人,但问题是你想跟我睡?”
薛湛冲之扬眉, 上下打量眼,那眼内的神色看的狄梼菊花一紧,护住衣领脸色大变, 一副我清白之身宁死不从的模样!
“我是很纯洁的!”狄梼一脸正经:“虽然跟你一同长大竹马无双, 但我已经成亲, 我不能对不起你嫂子!更不能对不起家!我爹说了,男人可以花钱可以玩命, 但就是不能花心跟玩感情!否则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薛湛黑线:“你可以住嘴以及住脑了。”
一个古人, 脑洞这么大真的好嘛?
“难道不是?”狄梼摸摸下巴:“那我为什么不能睡床?这床这么大两个人绝对睡的下呀, 再说了, 以前又不是没睡过!”
薛湛一脸沉痛。
“曾经苍海难为水,物似人非。就算我们当初两小无猜好到穿一条裤子, 但岁月流逝, 人总是会变的。就像你结婚成亲, 有儿有女, 而我也心有所属, 情有所钟,”
狄梼一脸‘你编你继续编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花样’来的表情。
薛湛轻咳,真诚道:“言而总之, 我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呀,我男票是谁?那是御前比武的第一名!堂堂一品国公,掌兵雄狮营,一身武艺当真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世间难寻敌手!我们两个原本合合美美甜甜蜜蜜,结果被你爹棒打鸳鸯呸棒打鸳鸳,闹的想见不能见跟对怨偶似的,你说,这要再被他知道我跟这最归祸首的儿子同床共枕,”语气一顿,随即一叹:“这不得飙哈?这一飙,打不得你爹,揍你还不跟玩儿似的?”
狄梼表情要裂。
“于私吧,也不骗你,我男票身高腿长英俊多金颜值逆天,总归什么都好!唯有一点,就是爱吃醋,占有欲强,走在路上跟人多说两句都要吃醋生气,这要知道你跟我同床共枕,唉,兄弟,到时候你别怪我见死不救!”
狄梼半信半疑,薛湛道:“原本因为我的事已经被你爹揍了三十军棍了,这要再因为这事被我男票揍一顿,我呀,这心里可真不落忍,所以听我一言,嗳,那里有桌子有凳子,忍忍就过去了。”
“国公爷看起来高风亮节,难道就是个爱拈酸吃醋的?”
说起这个薛湛也是一把心酸泪:“此事若有半句虚言,让我九泉之下无缘面见死老头子。”
见薛湛搬出老定远侯,狄梼信了十成,同情道:“难为你了。”薛湛大为感动,只是感动还没完,只见那边继续道:“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最好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能不动作就不要动作,碰见英俊公子少爷什么的,最好眼睛也不要乱瞄,”
薛湛直接僵住,狄梼拍拍他:“我好你好大家好,否则,我不介意跟国公爷一五一十说说,你曾经的‘丰、功、伟、业’,懂?”
立时,薛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干你问过你爹吗?”
狄梼摊手:“拆散你跟国公爷,及跟国公爷交流一下你的丰功伟业这两者有茅盾吗?没一定国公爷在知道你内里是个什么人后,心生失望悬崖勒马也没准,那样我反到立了一功,我爹夸还来不及呢,哪会骂我不是?”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我即无言以对。
薛湛被怼的生无可恋的模样大大取悦了狄梼,想想睡床确实不妥,回头搬了躺椅进来,踢开脚踏直接把躺椅拦在床边,冲一脸懵逼的薛湛道:“要起夜的话先喊一声,不声不响的,我怕我下手太重。”
武将大多防备心重,睡着时冒然靠近,十之八九不是拳脚相见就是兵刃相博,而且一出手必是杀招!
同样不易近身的薛湛:“呵呵...”
翌日吃毕早饭,薛湛策马直奔虎豹营,昨入营冲狄梼扬眉:“军营重地,狄将军还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