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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毕,那人上楼,不几时,那人再出来给他开门,让开身,“进来。”
    苏又存随那人上二楼,才发现二楼别有洞天,分明是另一个九龙城寨赌档,坐了许多人,烟雾缭绕,见他进来,谈话声戛然而止。
    这群人中,苏又存看见叶令康,指尖夹烟,坐在背光口,看不清表情。
    “你来干什么。”叶令康先开口,双眸赤红,嗓子沙哑。
    “我想看危仔...”苏又存敏锐察觉到一道犀利眸光,转头迎上去,隐约猜到那人是叶思危阿爷。
    “带他去。”叶文锦吩咐。
    ......
    三日之后,叶文锦和叶令康才回,原本又生还报有一丝期望,是否弄错,直到看见白布遮掩尸身。
    港地人讲求个落叶归根,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人。
    又生大脑空白,眼泪止不住往外冒,远远看叶令康和族中叔伯讲话,察觉到她视线回头时,四目相对,他先撇开眼。
    恰此时佣人过来,讲有人电话找她。
    又生反手擦泪,去接电话。是陈凤仪,慌里慌张的,“存仔讲今日回的,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个节骨眼,又生极敏感,隐约猜是否和叶家有关,但又不敢和陈凤仪先透露情况,只好安慰,“讲不定是飞机晚点,阿婆,你先别急,再等等,明天还没回,我带你去找旅行社。”
    陈凤仪坐立难安,心口噗噗跳,想让又生现在带她去旅行社,转念一想,还是作罢,挂下电话之后改打给庄太初。
    又生心事重重,几次想问叶令康,都被事耽搁。
    叶思危年轻,尚且无后,没有办理后事,过殡仪馆直接送去华人坟场。
    叶家速度,抵港不过一天时间,便将后事料理完。
    当晚,又生一直未睡,等叶令康回房,等到不知几时睡着,转天床边空空,并无睡过痕迹。
    又生下楼问佣人。
    佣人道,“少爷大早便出门,不知去哪里。”
    陈凤仪再次来电话,再难掩慌乱,“又生,存仔没回,旅行社讲最后见到他是在牛津乡村,民宿房主讲他看过报纸后着急去伦敦。”
    年过半百阿婆仍旧精乖,“他是否去找叶思危。”
    挂下电话,又生喊司机财叔,“送我去找少爷。”
    财叔迟疑。
    又生打断他,“你若不知,带我一处接一处找。”
    财叔没法,只好带她去筲其湾。
    叶令康似如寻常,戴工人帽和赵工查看流水线,赵工几次开口想问两句,对上叶令康视线,唯有将话吞回。
    又生到时,叶令康刚查完所有厂房,准备查看生产报表,见又生在他办公室,他扫眼,坐下点烟,并扔给赵工一支,“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
    说罢,低头翻报表,不再理她。
    又生看他,尽管在叶家他们仍有照面,但已经几日没讲过一句话,和叶令康认识不是一日两日,又生知道他感情惯来内敛,叶思危是他带大,出这件事,无异于中年丧子。
    又生想过不提叶思危,是对他最大安慰,但事关苏又存去向,她不得不问清楚。
    “我只讲几句就走。”又生看向赵工,拜托他行方便。
    赵工迟疑片刻,斟酌道,“叶总,还有份下季度计划表忘在我办公室,我去拿?”
    叶令康点头,“去吧。”
    等赵工离开,又生才小心翼翼道,“旅行社讲存仔最后去伦敦,一直未回...你、你有无看到他?”
    “看到。”叶令康没抬头。
    又生忙问,“他在哪里?”
    “绑了丢泰晤士河喂鱼。”
    又生怔住,脸色惨白。
    他抬头,居然笑,“这么不耐吓?”
    又生眼泪扑簌簌往下落,讲不出一句话。
    他继续轻描淡写,“剁了两根手指警告。”他食指敲桌,话似从齿缝里挤出,“阿爸有句话讲对了,你和他,都是祸水。”
    “对不起。”又生哽咽道歉,“我、我记得叮嘱存仔不要去打扰思危...”
    她话未讲完,便被叶令康轻笑打断,“是,他是没去找,却挡不住危仔去找他,他有本事,他一去,就能让危仔不受管制,偷偷...”
    叶令康猛挥报表,尽数掷向又生,“你回去,别来惹我。”
    又生狼狈后退几步,愧疚难耐,弯腰一张张拾起报表,搁在他面前。
    叶令康看她一眼,转过大班椅,丢她后背。
    好半响,赵工才敲门进来,干巴巴解释,“叶总,刚才记错,下季度计划表夹在生产额里一起拿了过来。”
    叶令康没点破,摊开报表逐个签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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