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眼看着元永芳转了账,收到短信之后,立刻变得和颜悦色,“虽然钱不是给我自己要的,但是咱们这关系,我再送你点别的吧?”
元永芳左动右动,就是坐不住,闻言双眼放光看着别理,“那多不好意思。”
别理面带微笑,“不用客气。”
在身上寻摸了半天,别理羞愧的拍了一把大腿,“哎呀,你看我,身上的东西都用完了。这样吧,我跟你上你家去看看你家里的风水怎么样?”
“好好好。”元永芳呼啦一下站起来,“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说走就走,别理看起来简直就是乖巧懂事有本领的亲切后辈,领着文曲出门的时候还跟元永芳解释,“这是我师兄,本事比我大。刚从外地过来,对这边不是太熟,不爱说话。”
元永芳用看着高人的崇拜眼神看了他两眼,然后发现这小帅哥长得还不错,于是又看了两眼,现在知道自己身上的东西能弄下来之后,整个人就又飘起来了,把文曲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末了悄摸摸的问别理:“你这个师兄有女朋友了吗?”
别理笑眯眯道:“没有呢,您给张罗一个?”
“嗨,我哪有那么好的头能配上人家啊。”元永芳又瞄了文曲两眼,“你也没有男朋友呢吧?我看你现在年纪刚刚好,等我遇见合适的……”
她话还没说完,别理就被文曲扯到一边去了。
别理调整了一下僵硬的脸,小声说:“骗子也不是好当的,你看我的脸,笑出褶子来了。”
文曲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别理扥了扥文曲的衣袖,“咋了?”
双双在家追电视剧没出来,大胸姐在家自拍当网红也没出来,只有别理和文曲在,没有充当润滑剂的两只鬼,别理就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不自在。
文曲目视前方,步子四平八稳。
就是不说话。
一直到了元永芳家的楼下,文曲还是面如暖玉,抿着嘴,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
上楼的时候,别理走在中间,文曲在她身后,元永芳在前面领路,三个人一排,别理往后退了退,比文曲只高了一个台阶。
“有没有感觉到?”
文曲不知道在想什么,被别理催了一下才说:“没有。”
别理有点小小的失望。
等爬上八楼的时候,前面的人是习惯了,喘气声有点粗,后面的人跟走平地一样,呼吸根本不变,只有别理喉咙里像是灌了辣椒水,呼呼哈哈的靠在文曲的肩膀上。
等元永芳扭过头来看的时候,她立马就站直了,一副高人风范的样子,装的特别棒。
对面门口那盆被别理坐死的花还摆在原来的位置,昨天半夜还有点绿,现在看起来竟然已经枯黄了。
元永芳一边开门,一边说:“这房子好几十年了,现在正好赶上拆迁,进来吧。”
文曲在那盆花上看了好半天,拧着眉进了屋。
别理围着房子转了好一会儿,里面靠阳台的地方被元永芳弄了个挡板给遮起来了,里头放了一张折叠钢丝床,这是打着算盘好在拆迁的时候多落点好处。
别理转了一圈,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元永芳看的提心吊胆。
幸好别理都说可以,“就是你这房子里的风水不是太好,像一般人一样是没问题,但是不聚财,钱到手边总是流出去,对不对?”
元永芳连连点头,可不是吗,本来那别墅基本都到她手里了,结果闹鬼,本来这拆迁费也商量的差不多了,再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她就搬,结果人家不谈了。
这何止是不聚财,这简直就是破财了都!
“身体也没有以前好了吧?是不是经常胸闷气短?白天也觉得压抑?晚上睡觉也不踏实?”
元永芳又是连连点头,这看的也太准了!
“你说,这该怎么办?”
别理垂着眼帘,嘴里念念有词,中间停了一会儿,忽然就睁开了眼睛,说:“把你这块板上套出来个小窗,柜子往里面挪一点,柜子门不要对着外面的门,回头养一盆小金鱼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卧室里的那小桌子上的镜子拆了,窗帘颜色换一个亮一点的。”
别理一通胡说八道,把元永芳震得云里雾里。
“好,马上就改。”元永芳客客气气的给她倒了茶,感慨道:“真的就是真的,都不用说那么多玄乎的东西,让人听不懂。”
别理骄傲颔首。
那可不,她这骗子执照才拿上不到一天,玄乎的东西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
“一会儿就别回去了,一个人做饭也不方便,就在我这儿吃吧。”
元永芳乐呵呵的把卧室里的镜子搬出来问:“这个放到哪儿啊?”
别理往墙上一指,“跟那板子上掏出来的窗户挂对照就行。”
没什么高深的原因,亮堂。
中午元永芳炒了两个菜,跟别理边吃边聊,也不说让她把别墅卖了的事儿了,可着劲的套近乎。
“我就说,我总觉得这边风水都不怎么样,你看对门,对门那家倒霉呢?”
别理喝了口酒,身上暖洋洋的,“对门怎么了?我看门口扔了不少东西,这是准备搬家了?”
元永芳撇了撇嘴,“不搬不行,等钱救命呢。”
文曲忽然问:“她家是不是有人昏迷不醒?”
元永芳瞪着眼,嘴巴都张开了。
“乖乖,这你都知道?”
别理收了收惊掉的下巴,装作早就看穿一切的样子,夹了个花生米,无所谓的说:“看来这病蹊跷啊。”
元永芳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真是,头天还或碰乱跳的,过了没几天就晕了,到医院检查,啥也没检查出来,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植物人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吃过饭别理告辞,出门的时候衣角绊住了门槛,扑出去就踢翻了对门地上的一排花盆。
“哎哟!你看我这,有点晃,有点晃。”
文曲在她旁边扶着。
元永芳刚说没事不用管,别理就敲响了对面的门。
里头是一个消瘦又憔悴的中年女人,绑着的头发乱糟糟的。
“你找谁?”
别理双手合十,歉意的低了低头,“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把你门外边的花盆给踢碎了。”
防盗门哐一声推开,里面的人出来看了看,神情低落的说:“没事,反正也不要了。”
屋里头看样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客厅里大大小小的纸箱子看起来还真的不少,不过从留下来还没有收拾的沙发和泛黄的地板,能看得出来这家条件不怎么样。
“那怎么行?您等一会儿,我买一盆给您送上来,你这盆花市在哪儿买的?”
别理一脸严肃。
女人一脸无奈,“真不用。”
“不行。”别理苦笑,“我们修行的人,最讲究因果了,打碎了您的花盆,就必须要还给你一个,不能算了,要不然以后是要阻碍修行的。”
别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骗子执照到手的第一天,就使用的非常熟练,一看就很有天分。
西北
对门的女人显然精神都不在这儿,跟别理说了两句之后就摆摆手又进门了,她好像已经把别理当成了骗子。
骗子别理伤心的下了楼。
“你发现那屋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了吗?”
俩人慢慢的走,可以踩死脚底下的一长排蚂蚁。
文曲脸色不怎么好看,虽然他总是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但是这次不一样,不光皱着眉,还压着嘴角,明显是生气的样子。
别理追问,“是不是那盆花不对劲?”
一看就跟旁边的枯草叶子不一样,而且怎么就刚好家里有一个莫名其妙昏迷的女儿,太巧合就肯定不是巧合。
文曲把眉毛展平了,边走边说:“走吧,不是说要赔给人家一盆花吗?”
对对对,刚挣了一万块钱,现在是款姐了,几十块钱一盆花完全买得起。
别理刚高兴了两分钟,又沮丧的低下了头,“本来还想问问她那盆花是在哪里买的呢,能粘上活尸的气味,花都死了,味还没散干净,说明肯定是活尸摸过的吧?”
别离边走边琢磨,这家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多余的心情能热爱花花草草的人,这盆花要么是在这片小区买的,家门口,刚好遇到了,价格又不贵,这样还算正常。
“她刚才开门的时候你看见了吗?”别理问:“她家里有没有别的花草什么的?”
文曲摇头,“没有,电视柜上摆着的是两盆塑料假花,屋里还有一个小仙人球,可能是放在电脑旁边的,电脑收起来了,只剩了一个仙人球。”
“看的还怪仔细的,看见那昏迷的姑娘了吗?”
别理晃晃悠悠,走的十分没正行,“你是怎么知道对门有人昏迷不醒的?”
太邪乎了吧?虽然别知道他是高人,但是高人也不能隔着一堵墙就知道屋里的人躺在床上起不来吧?这哪是高人啊,这简直就是神仙!
神仙说:“因为外面那盆花,不太对劲,那花上像是被布过什么摄魂的阵法,花木本来是纯净的生灵,承载这种东西时间长了就会被侵蚀腐败,看那个程度,屋里的人魂魄可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别理倒吸了一口凉气,准备回家把屋里所有的花花草草都规整一遍。
“这么说好像跟贾成仁有点像,但是又不一样,贾成仁没昏迷过,会不会在他被杀之前遇到的活尸,魂魄先离体,然后昏迷了,之后才被人杀了?”
文曲想都没想就点头,这么明显的顺序,他以为别理早就知道的。
别理兴奋地瞪着眼,散发着渴望知识的光芒,然后光芒就消散了,眉头也皱起来了,不知道她注意到没有,皱眉的这个动作,她做得和文曲□□非常相似。
之前没想到,别理咬了咬嘴唇,“那你说,对门的那姑娘是不是也快死了?”
魂魄离体,她以前没有听说过,但是文曲和大胸姐都说她魂魄不问,据说人的三魂七魄,少了哪个都活不成,她还只是不稳就有死劫了,要是魂魄少了,岂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文曲之前难看的神色好像也有了解释。
“嗯。”文曲看着前面,“生魂离体三天回不来基本就危险了,她剩下的魂魄可能也要消散,找不到离体的生魂,她就死了。”
别理心里咯噔一下,第一次有了一种参与别人生死的感觉,慌张到手无足措,这太沉重了,只能尽早找到活尸,把那被带走的魂魄弄出来,才能救人。
“可是那活尸到底在哪儿啊!石城的花市这么多,上哪儿去找这个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啊!”别理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