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扶他到了自己的小房间,一脸疼惜地看着白渝早已不成样子的脸。
莫子璟这厮,讨厌的很,居然下手这么重,老师这么瘦弱的身子骨,怎么能承受得住。
白渝心底却在欢喜不已,其实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只是仗着自己有伤势在身,恃伤而骄。他自得知了脉脉离婚,便一门心思地想要跟她处好关系,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想不到他白渝,也有耍计谋的一天。
小语本就在房间,这回看白渝被扶了进来,大咧咧地躺在床上,不知为何,突然猛地拿小拳拳捶了白渝小腿一拳道:“你个坏人。”
脉脉在旁边一时错愕,没有想到小语小小年纪,居然会生出这种心思,顿时脸阴沉下来,对着小语提高声音道:“叔叔受伤了,你能打叔叔吗?更何况,你能随便打人吗?”
却原来,脉脉刚刚跟小语说的话,小语虽然当时全信了,但现在看到白渝躺在床上,自己的爸爸却是不知去了哪里,小语好不容易得来的爸爸也走了,想到爸爸给自己买了好看的书包,自然以为白渝是坏人。
小语一看妈妈生气了,顿时委屈地撅起嘴,准备大哭一场。
但脉脉对于教育孩子有自己的原则,若是孩子错了,他哭也好,闹也好,无论如何,还是要承认错误。
“哭可以,但要先给叔叔道歉。对叔叔说,我错了,对不起,我不应该打叔叔。”脉脉一点都不在乎他哭闹,总之规矩是要先列好。
白渝自然不会跟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计较,刚刚那一下,根本没有打疼他,跟莫子璟的拳头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算了算了,孩子还小。”白渝急忙勉强笑着打圆场,心中却暗暗揣测,以后看来跟孩子相处还是个问题。私下里要多讨好小朋友。
小语一看妈妈对自己这么凶,给自己买了好看书包的爸爸也走了,顿时觉得自己是最委屈的,是号啕大哭。
脉脉是不管的,“不给叔叔道歉,哭也是白哭。”她的态度很强硬,虽然孩子哭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便立马软了下去,毕竟是自己养了两年多的孩子,怎会一点都不心疼。
“叔叔……对不起,”小语看妈妈态度强硬,便哭便哽咽地说道。
白渝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哭的满脸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却嘟囔着自己道歉,这大概是自己接受过最小年龄的道歉了,立马抱过小语,让孩子坐在自己腿上。
脉脉担心会压到白渝的伤口,想要阻止白渝,却只见白渝摆摆手,怜惜地用自己的手指搽着小语的眼泪道:“叔叔不怪小语,妈妈也不怪小语,所以小语也不能再哭鼻子,小小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小语一向都是要做一个小小男子汉的,立马停住了哭泣道:“我不哭,我要做小小男子汉,将来保护自己的妈妈。”
“嗯,一言为定,”白渝抬起胳膊,要跟小语击掌。
趴的一声,小手击大手,小语终于是破涕为笑,对于白渝也少了之前的敌意。
“还是你有办法。”脉脉将小语抱了起来,夸赞道。
白渝得了这番夸奖,心中甜丝丝地道:“小孩子都是要哄的。”他甚少跟这么小的孩子在一起,不清楚熊孩子巨大的破坏力,自然觉得可爱无比。
“小语,跟妈妈一起出门买菜菜,今天我们吃大餐。”脉脉想着白渝受伤了,自然要好好补补。
白渝听到脉脉想出去,立马要起身,打算陪她一起出去。
但脉脉拒绝了他的想法道:“老师,您别不好意思,您好好躺着,我一会就回来。”说着,又扶他躺下了。
白渝一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都怪他,为了多得到几分脉脉的关爱,可能有意无意地夸大了自己的受伤程度。
脉脉牵着小语出了门,直奔附近的菜市场,她一向碍于生计,每日鸡鸭鱼肉什么的,几乎都是给小语和花奶奶吃了,毕竟孩子在长身体,对于她自己,却从来什么都不在乎。
今日白渝受伤了,自然要多买些好的吃食来补身子。
脉脉牵着小语在菜市场转了一圈,不大一会的功夫,提了一条鱼,一块牛肉,还有剩下七七八b1堆菜出来。
小语心疼妈妈,非要帮妈妈也提菜。脉脉给了他一袋蔬菜,也怕累着孩子。母子刚刚发生的争执与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两人到家,白渝躺在床上回答几个学生的问题,脉脉轻手轻脚地生怕打扰他。
白渝沉浸在与学生学术问题的讨论中,直到一股浓郁的,特属于食物的香味钻入他的鼻子,将他从学术的世界里引诱出来,有了些活在现实的感觉。
一直以来,白渝都比一般的孩子聪明,也更加的自律。从小不用父母的督促,他便会自己去完成学校布置的作业,甚至即便是大家都很头疼的数学,他也一直乐此不疲地钻研着。
这让他与一般的同学之间有了隔阂,加之他情商不高,也不善于与人打交道。他不是不知道,很多人在他后面叫他怪胎,但他不在乎,能够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花费时间,他毫不后悔。
只是,天才也有孤单的时候,偶尔,他也需要朋友,需要倾诉。
他关闭了手机屏幕,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卧室,只见桌上早已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盘子,各种美味的菜正冒着腾腾热气。
小语正像个小尾巴一般跟在妈妈身后来来回回地转。脉脉围着一只可爱的粉色小熊围裙,卷起袖子,正在往外端菜。
看着那露出一截的白色胳膊,白渝头脑中不仅浮现出两句话,“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转眼已是思绪万千。白渝立马转过头去,满脸绯红。非礼勿视。
见他出来,小语已经开开心心地奔过来,脉脉则关心地问道:“老师,您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热气腾腾中,白渝似乎从清冷的板凳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少有人至的围墙,找到了一种俗事的幸福。
“好多了,”白渝听到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