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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人绝不是郡主大人,纵使相貌相同,可是神态间还是差了许多,更遑论郡主大人每次喝茶的时候托着茶盏的那只手总会习惯性地点着盏座。
    如果眼前这人不是真的郡主大人,那真的郡主大人去了哪里?
    洪宝心里惊疑不定,霍然站起身往屋外走去,青萤立即追了上去,宜春得了示意也跟着追了出去。
    闻蝉伸手摸了摸下巴,看着屋外,有些纳闷,“姐姐,你说这洪大少爷怎么了,先前等着见你,怎么见了没说两句话又突然跑了?”
    原本坐着的“庄凝”挑了挑眉,右手伸到左下颌处,撕下脸上的伪装面具,露出闻莺冷艳的面容,“他要见的是公子不是我。”
    “啊?”闻蝉瞪大了眼,“不会吧……”
    她觉得闻莺易容得几乎都以假乱真了,怎么这洪大少爷一眼就识破了呢?
    闻莺起身看向屋外,淡淡地道:“他今日来就是为了一探虚实,留了心自然目光如炬了。”
    “还是难以相信你就这样漏了馅。”
    闻莺自己也不相信,也想不明白这洪宝为什么三番两次跑来查探虚实,难道说是和公子有关?
    除非公子离开庵堂后去见过洪宝,不然他绝对不会生了疑心。
    可是当初公子一心离开洪家,如今又为什么招惹这洪家的大少爷呢?
    闻莺不由陷入了沉思。
    而后墙根处,去而复返的洪宝摸着墙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么简单地掉马了,不过男主不在场……
    【脑细胞不够用,(t▽t)】
    起床再抓虫~
    上一章留言的红包没发完的我明天抽空补,晚安~
    ☆、临行
    蒹葭院的桃树上妖冶开放的桃花已经逐渐凋零,取而代之的是满枝碧绿的桃叶,点缀得整个院子愈发青葱悦目。
    青萤坐在回廊下,膝盖上放着针线篓子打着花络,时不时抬头向屋里张望一眼,面上有着些许疑虑。
    自从打静心庵回来,洪宝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半天了。起初青萤还能听到屋里传来翻箱倒柜的轻响,可后来便一点儿声响都没了,静悄悄的,让人心里发慌。
    青萤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埋头打络子,一边却不忘记时时注意屋里的动静。
    厢房里的洪宝坐在书案前的圈椅里,双手支着下巴趴在桌子上,撅着嘴发呆,时不时就幽幽地叹一口气。
    在她面前的书案上摆着一封信笺和一本摊开的兵法。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静心庵里听来的墙角让她断定归禅小院里的那人并非庄凝本人,也让她对之前心里对庄凝身份的猜测多了几分笃定,等到回来翻出了庄凝往日惯常捧读的兵法后,看着书页边角龙凤凤舞的笔墨字迹,心里的笃定顿时化为十分。
    写信笺的人就是庄凝本人。
    “待吾自江南归,与卿详说原委,勿念。宁修亲笔。”
    洪宝拿起那张信笺,看着上面短短的一句话,撇了撇嘴,“什么勿念,骗我这么惨最好别让我逮着!”
    如今她算是知道了,这普天之下果真会有男扮女装,只是他这样瞒天过海甚至不惜嫁入洪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又是怎么发现她的女儿身的?
    回忆起成亲半月以来的点滴,洪宝自认平时行事谨慎,“究竟是怎么漏的馅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却越思越害怕。
    庄凝短短半月就察觉了她的秘密,那会不会旁人也觉察到了端倪?
    “我得找阿娘给我拿拿主意。”
    洪宝把信笺一折塞进怀里,站起身往屋外走去,打算把庄凝之事告诉江氏。然而她才打开房门,一只脚踏出去,另一只脚却迈不动了。
    她和庄凝的婚事既然是御旨赐婚,那岂不是说庄凝男扮女装的是瞒着当今的圣上的?她如今尚且都顾忌着自家老爹,而庄凝却是欺君,她在没有弄明白庄凝的苦衷之前把事情说出去,要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岂不是要害死庄凝?
    “不行……”
    洪宝收回了腿,才要转身又犹豫了。
    帮庄凝保守了秘密,她又怎么办,现在她根本不知道是哪里露了马脚让庄凝知道了她的女儿身,要是再有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洪宝皱着眉来回踱步,一时竟也拿不定主意。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青萤捧着针线篓子,立在半开的门口看着洪宝焦躁的身影,有些担忧地问道。
    洪宝听见青萤的声音,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过身走到青萤跟前,“青萤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
    青萤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
    少爷咱们能把话说明白吗?
    洪宝张了张嘴,摆了摆手,“算了,就先这样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不论如何,这会儿她仍然好端端的做着洪家的大少爷,至少也说明了现在还没有人发现端倪亦或是发现了端倪没有证据,那么她现在也不必担心那么多,且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主意一定,洪宝顿时舒展了眉眼,看着一旁明显愣住的青萤,一时也无心多做解释,只笑了笑,吩咐她:“青萤呐,我都快饿死了,快去给我找点儿吃的来!”
    “哦。”
    青萤被自家主子这一串的举动弄得发懵,呆呆地应了一声后,才捧着针线篓子,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去了小厨房。
    —— —— —— ——
    过了两日,春闱开场,洪宝得了自家老爹洪筌的吩咐去送二叔往贡院考试。
    大楚的春闱考试旨在选拔有学识的天下举子送往天下第一书院江南百麓书院进修,以待秋闱遴选名次进入三甲且品学兼优者授予官衔。春闱共分三场,考生吃喝方便都在贡院里,便是睡觉也是直接在考场里安置,只为尽可能地防止考生作弊。
    洪简进了考场三天,洪宝就在贡院外的客栈守了三天,等到贡院里传来考试结束的钟声,洪宝撒开脚丫子就跑到了门口侯着。
    贡院的大门敞开,参考的举子鱼贯而出。
    洪宝伸长了脖子张望,企图在人海茫茫里找到自家二叔的身影,孰料却一眼看到了宁慎修。
    宁慎修本是天澜书院诸多学子中的第一人,今年也恰是他参加考试的时候,故而洪宝看到他时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今日的宁慎修比起那日在书院所见要狼狈许多,身上的锦袍也隐隐有些褶皱,甚至那一双狐狸眼今日也只余下满目疲惫。
    洪宝看着宁慎修难掩疲惫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连路都走不稳的考生,不由摇了摇头。
    这科考也忒吓人了,以后她就算被打死也绝不踏进贡院半步!
    这样的想法在洪宝看到自家二叔后变得更加坚定了。
    洪简是最后才走出贡院大门的,他身上的墨蓝锦衣满是褶皱,衣摆上甚至还有一大滩墨迹,发丝凌乱,束发的玉簪斜插,发带却不知道哪里去了,两眼下尽是青黛,那一指长的胡须更是凌乱得缠作一团。
    此时此刻的洪简身上再不见往日的儒雅从容,整个人狼狈得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洪简看到侄子,迈着虚浮的步子就朝着洪宝走来,洪宝立即迎了上去。然而她才要伸手去扶洪简,后者脚下一软整个人朝着洪宝的方向倒了下来……
    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洪宝才把自家二叔运回了家,洪家少不得一阵忙乱。
    五天后,洪简休整过来了,春闱的榜也放了。洪宝领着三六亲自去看揭榜,一眼便看到了自家二叔的名字,三甲第七十二名,而洪宝无意间也瞄到了宁慎修的名字,乃是三甲第十八名。
    好厉害……
    洪简的名次传回洪家,一家子都乐坏了,喜报很快也传来了,是连着百麓书院的举荐书一起来的。洪家少不得摆宴庆贺一番。
    因为百麓书院开学是在四月底,留给洪简赶赴江南的时间也只有二十天不到,因此庆贺完以后,齐氏就着手给自家夫君收拾起了行囊。同样忙着收拾行囊的还有青萤和江氏,她们是在为洪宝收拾下江南要带的东西。
    洪筌有心要儿子多学点东西,便与洪简商量了让他此行把洪宝也带去百麓书院,他认为,即便只是做个书童使唤,在百麓书院那样的环境熏陶下,再加上洪简亲自教导,定能让洪宝有所长进。
    洪简对此虽无异议,但为了稳妥还是让洪筌去了一趟永宁侯府,请永宁侯帮着周旋一下,毕竟百麓书院从不收闲杂人等,更何况也没必要让堂堂的洪家大少爷吃委屈做书童。
    有了永宁侯周旋,洪宝很快就得到了一封由自家岳父大人亲自送过来的举荐书,顶着永宁侯谆谆教诲和意味深长的目光,洪宝心里即便有所抱怨也不敢随意乱发牢骚了。
    洪宝看着自家娘亲和青萤折腾,又看着家里的姐妹和表姐江筠笙来来往往话别,自己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叹息了。
    然而叹着叹着她就愣住了,百麓书院在江南,她这次去不知道能不能在江南碰上庄凝然后把事情弄清楚,要是碰上了千好万好,碰不上的话……
    “唉……”
    要是错开了碰不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庄凝问清楚,不过离了京都,她也可稍稍安心,至少不用担心自家老爹哪一天发现什么,至于自家二叔倒是好应付。
    洪宝摸了摸怀里的信笺,心里说不出对江南之行是喜是忧……
    作者有话要说:  ( ˙˙ )掉马完毕,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章男女主碰头
    事情搞起来~( ̄y▽ ̄)~*
    我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要是再这样的字数更新下去好像完成不了榜单了【哭】
    爱我就让我看见你们的手~
    ☆、大意
    过了十五,洪宝就背着自己的小包裹带着三六跟在洪简身后出了门,江氏与洪筌一路把人送到了京都城外的十八里亭。
    在洪宝爬上马车之前,江氏把人拉到亭子外的一棵槐树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绢帕抱着的小包裹塞到洪宝手里,低声叮嘱她:“这些是娘给备下的,你留在身上也好应应急,在外面可别委屈了自己。”
    洪宝反手把绢帕推了回去,“我跟着二叔吃喝不愁的,娘还是自己收着吧,就不用担心我啦。”
    “管我做什么,你从小到大也没离开过我身边,这一次出门我心里总是不安,你别跟我犟。”江氏作势绷起了脸再不给洪宝拒绝的机会,将东西塞到洪宝怀里后,岔开话题问她,“你这次出门前有没有知会郡主一声?”
    洪宝摸了摸胸口的银票,动了动唇,到底没有再继续拒绝,挠了挠头,抬头看向垂在头顶的槐树枝,支吾道:“这郡主不是在静养嘛,我总去打扰也不好……左右我出门去的事情泰山大人也是知情的。”
    她是不想去见那个假的冒牌的“庄凝”,但是这会儿却不好跟江氏细说,目光四下游弋了一会儿,才又吞吞吐吐地道,“大不了阿娘回头让青萤跑一趟也就是了。”
    江氏摇了摇头,“罢了,郡主那儿指不定早就得了消息。”
    在江氏看来,洪宝南下去百麓书院读书的事情既然是在永宁侯府过了明路的,那么静心庵里郡主怕是一早也得了消息,今儿个洪宝都动身离开了,也没见着那郡主有个反应,怕是……
    怕是郡主心里对婚事也存着不满?
    一念及此,江氏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了。自己心里对庄凝存着愧疚是一回事,可对方不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心上又让她心里不大舒服,“你且去罢,一路上多加小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江氏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极力促成洪宝远行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看着江氏露出忧虑的神色,洪宝有心安慰两句,可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听到十八里亭外洪简催促动身的声音。
    洪宝简单地说了几句让江氏安心的话就小跑着朝马车而去,临上车前,得了洪筌一句叮嘱。
    “出门在外,万不可任性胡为,注意保重自己,多写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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