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慕容久久落水失忆,凤七儿就再也没机会接触她了,但也随着慕容久久的日益得宠,凤七儿的心里,也不知是恨多,还是嫉妒多了。
凭什么这个女人什么样的幸福都能拥有,而他们却只能如狗一样的任人驱使,死了也不会有人半分在意。
凤七儿某种程度上的偏激,早已不是第一次体现。
她瞬间拔出了手中的青锋,直刺车内,慕容久久的身体,她不会立即杀掉她的,她要让她一点一点,受尽折磨的死去。
但是,她的算盘如上次一般,并没有打响。
手中的剑锋,还未触及马车的车帘,嗖的一下,远处就飞来了一只细细的竹管,凶狠般,直直的就插进了凤七儿的侧腰。
中空的竹管,如漏子一般,血水顺着竹管就漏了出来。
“啊……”
凤七儿惨叫一声,在雪地里踉跄一下险没站稳。
她回头就见,不远处的雪坡上,一道矮小的身影,一闪而没。
不过她此刻的危险却不在后面,而是前面。
马车前,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笔直修长的身影,他穿着皇室普通侍卫的衣衫,但风姿与面容,却是世间少有。
如诗似画,仿若世间最昂贵瑰美的宝物。
只需一眼,就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之感,不过此人现在对她却是满面的杀机,那种低沉威严的东西,更是迎面透骨而来。
令凤七儿感觉危机的同时,也感到了一股死亡的绝望。
好可怕的男人。
但最后的一分理智,却是让凤七儿忽然狞笑的起来,用她残余的力量,一剑就砍在了马的屁股上,登时安静的马车,如疯了一般奔跑了起来。
而她则被骤然奔跑的马车,狠狠的撞入了身后的山坡,怕是活不了了。
“阿久。”
风中一声熟悉激动的呼唤传来。
莫名的,让人的心弦,跟着剧烈的跳动,以心口的心脏为中心,所有的细胞鲜血,都开始汹涌的流动了起来。
仿佛一些死去的东西,就在这一声呼喊中,开始慢慢的沸腾。
直到车厢内颠簸的慕容久久,终于回过头来,就见白雪般的天地间,那个男人踏雪无痕,徒步的就追了上来。
仿若一眼万年。
慕容久久整个人如同泥塑一般,呆呆的坐在那里,任凭身下的马车颠簸的轰隆作响。
“轰……”
马车终于撞入了一片雪坡,一个不稳,整个翻滚了起来。
远方传来剧烈的马蹄嘶鸣声,以凤无殇为首,转瞬就追了过来,待她看清慕容久久所坐的马车,已经翻滚下雪坡的时候。
整个人忽然如疯了一般,紧随其后也跟了下去。
第438:小叫花子
“久久……”
耳边尽是寒风的呼啸,与马车翻滚而激起的叮叮咣咣声,还有飞扬的雪花,映着头顶灿烂的艳阳,格外的绚丽。
慕容久久记得,她是在马车停止翻滚时,才昏迷过去的。
没有明显的外伤。
所以被凤无殇救回去后,下午就醒来了。
不过她醒来后听到了第一个声音,却是帐外,凤无殇怒极激动,摔碎茶杯的声音,“你说什么!她怀孕了……怎么可能?”
“家主息怒……这,老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主母是您的命定之妻,有命定的血咒在,就算嫁给了别人,也不可能有身孕,就算有,也只能跟您有……”
但是凤无殇压根就没碰过慕容久久,怎么可能会是他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百里煜华的。
“啪……”
凤无殇怒极,又狠狠摔碎了一个茶碗。
他素来是有自持了,就算再怎么生气,也能做到一个大家族长的威仪,但这次,却是真的怒极的失去了方寸。
“百里煜华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家主,如今当务之急,是让主母活,还是……”
“自然是活。”
“可她一旦有了别人的孩子,与您命定的血咒,就会变成她的催命符……这孩子与主母命血相连,若然打掉,太过凶险,但那血咒的解除之法……”
“……”
“无殇!”
透过层层纱帐,慕容久久幽幽的睁开了眼眸。
沉默了片刻。
慕容久久知道是那说话的人走了,凤无殇方才缓缓的撩开纱帐,走了进来,只是他白皙俊美的容颜,此刻蓄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倦色,与复杂,又透着淡淡的痛意。
但又被他极力的掩饰着。
最后,他终于收敛了心神,一如寻常,僵硬的笑了笑道:“何时醒的,感觉如何?”
慕容久久已经努力的半支起身子,幽幽的望着凤无殇,问:“青颜呢?”
“找到了,还有一口气,没死。”
仿佛松了口气,又是片刻的沉默,慕容久久像是在酝酿什么词汇,但半天却没有酝酿出来,只能直白的问:“我,怀孕了……你,很生气?”
“怎么可能?”
一瞬间,凤无殇的眸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但又马上消失无踪。
他缓缓的走到了慕容久久的床榻旁,坐了下来,一如寻常,缓缓握住了慕容久久丝被上的玉手,二人的手掌,立刻十指交握。
严丝合缝。
“我们有孩子了,你不开心吗?”
凤无殇终于抬头,一脸高兴轻松的反问,好像初为人父的样子,表露出淡淡的兴奋。
“我们的孩子?我们之前……”慕容久久却是却瞳孔微微一缩,似乎在苦思冥想,但却始终想不透的样子。
“都说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凤无殇告诫般,恼了她一眼。
此时慕容久久,犹如大病初愈,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一张脸白里透着精致,黑白分明的眼眸,却始终蒙着一层想不明白的雾色。
随即,她终于笑了起来,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的喃喃道:“我们居然有孩子了!”
……
因为上午慕容久久险被刺杀,和她怀孕的缘故,凤无殇第一次提早就退出了西岳的皇室冬猎,傍晚就回了凤家。
不过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也从这一日开始,凤无殇变的特别的忙碌。
因为之前只是知道,整个川南已经被明璃收纳架空,但接下来的一条讯息,便是真的让西岳皇室震惊朝野了。
明璃真的用兵了,并且直插川南而来。
受到了川南,花家,苏家,玉顶山的全力支持,兵行神速,不过几日的时间,已经距离西岳不到百里,这差点没愁白了西岳皇的头发。
而凤家,则变成了西岳的唯一救命稻草。
不过凤无殇的心思,却并没有过多的投在上面,只有凤家一些心腹人物才能知道,自从主母怀孕,家主就下令。
掘地三尺的也要找到,在西岳消失多年的月灵族人。
难道主母不就是月灵族人吗?当然,这个事情只有少数的人知道。
另一面。
随着日子的推进,大军压境的明璃,终于来书,称,凤家家主凤无殇掳劫了明璃摄政王妃,与凤家有夺妻之恨,希望凤家主可以归还,明璃立刻撤兵。
这在西岳,一石激起千层浪。
然后有人说出,现在那位神秘的凤家主母,便就是昔日明璃摄政王,以万里锦红,几十里红妆,迎娶过门的正妃。
之前许多人只知道凤无殇自明璃带回了一个妻,却无人知道其真正的身份。
明璃的这道传书,无疑让凤无殇立刻被西岳皇室孤立。
当然,外面的这些风云变幻,没有一丝风声传入凤家大宅,更传不进凤家的栖霞堂。
自慕容久久回来,因为她突然怀孕的缘故,日子要比前几日过的都要精细,唯一不同的是,凤无殇更忙了。
忙的几乎一日在栖霞堂呆不了多久。
不过他每次回来,几乎都会检查一下慕容久久的身体状况,然后将她抱在怀里,或念书给她听,或回答她的一些傻问题。
不过外人却能看出来,家主已经不似前几日那么轻松了,必是遇到了极大的难事,却没有人敢问。
这一日下午。
慕容久久正在沉香和沉月的陪同下,在院子里遛弯,忽然听到一阵白痴似的嬉笑,嘿嘿嘿的自墙头上传了下来。
慕容久久抬头,就见栖霞堂的墙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蹲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小叫花子,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脏兮兮的。
却也能看出,应该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
好像脑子有问题似的,蹲在墙头上,一个劲的对着慕容久久嘿嘿傻笑。
可这凤家大宅里,怎么可能会有小叫花子?
沉香沉月立刻就发觉了不对,轻哧道:“大胆,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蹲在凤家的墙头上,不要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