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腰上有一道划痕,奇妙至极的紫色血液从中源源流出,想起自己曾经吃过的磷虾上也有这种漂亮的紫色,朝灯又往前走了几步,见人鱼没有攻击的意思,想了想,朝灯蹲在了它旁边。
“是为了给我找东西,才受伤的?”
它没有动。
朝灯埋低身子,用舌尖舔舐人鱼的伤口,似乎为他的举动惊讶,人鱼的身影渐渐变得僵硬,即使它的背部看起来柔软苍白,皮肤却着实比人类坚硬,且光滑异常,或许是为了防止受伤时引来鲨类或其他危险物种,人鱼紫色的血液没有任何味道,它身上的晕红越来越多,不仅是脸,就连手肘的鳍尖都泛起淡红,它在沙滩上磨蹭,像是躲避,又像迎合朝灯的舌,它扭过头,一双紫瞳目不转睛凝望朝灯。
“我的唾液能加速伤口愈合。”
见那片皮肤光洁如初,朝灯站起来,他刚迈步,人鱼的手便抓住了他的脚踝,人鱼手掌冰冷到骨子里的触感令朝灯微微一怔,它看见人鱼张开口,努力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同时用鱼尾拍打水面。
“…名…名……”
“朝灯。”
猜到它的意思,朝灯开了口,见它不断模仿自己的发音,却总冒出奇奇怪怪的音色,朝灯忍不住笑了笑。
“好笨。”
他戳戳人鱼的额头。
“……!”
人鱼一下红透了脸,另一只手也抓紧了他的脚踝,这种动物表达喜爱的方式格外单纯,眼睛撞进那片惑人的紫色,朝灯轻声询问。
“要我送你回海里吗?”
那是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他不该说那句话,或是他的句意里有什么东西让面前这条只听得懂部分人类语言的生物产生了误解,鬼尾人鱼的面部重新染上绯色,就连尾巴那儿紫冥火也仿佛燃烧,与害羞模样截然相反的是他拖拽的动作,近乎凶狠的力道让朝灯一下跟随他跌进了海里,粉红海水在瞬间浸没了他的视线,朝灯差点窒息,见他挣扎,人鱼一边将他搂进怀里,一边带着他浮上海面。
“咳…咳咳咳……”
我靠,老子送你回家,不代表老子想跟你回家啊。
他下意识想往海岸游,注意到他的举动,人鱼从后揽紧他的腰肢,并毫不客气将朝灯往深海里拖,挣扎在它的面前毫无作用,很快朝灯便觉得喘不上气,在他眼神都开始溃散时,人鱼又把他送回了海面,没等他缓过神,又是一轮疯狂的、让他近乎窒息死亡的折磨。
人鱼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类,它会为恋人献上无数的奇珍异宝,也会将恋人拖进不见天日的巢穴深处,他先前的举动让对方误以为他答应了求爱,现在的拒绝,在人鱼眼里无异于背叛。
这是惩罚。
“不要…不要……!”在他又一次接触到空气时,朝灯边咳嗽边微弱地发出声音,连续的窒息感让他快疯了,即使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他还是扭过头缩进了人鱼苍白的胸膛里:“别弄了,对不起……我跟你回去,”他抹了把脸上冰凉的水珠:“你有名字吗?”
“li…”
“什么?”
“la……”
“我听不懂,”朝灯话音稍顿:“先叫你莲,以后再告诉我吧?”
人鱼点头,带着他往爱丽丝海的中心游去,平心而论,在人鱼不会伤害自己的情况下,跟着它倒是十分安全,他这才知表面澄澈的海水之下有这么多形状各异的生物,长着骷髅头的小鱼成群结队从他们身边游走,大洋深处微光一闪而逝,无论是什么物种,注意到人鱼的身影都会下意识往旁侧避开,不知何时起,他们周围的海水颜色开始黯淡,海面开始刮起大风浪,远远的,他看见有什么行驶而来。
那是一艘巨船。
船在逐渐剧烈的风暴中摇摆,搂住朝灯的人鱼停下了前进,它浓密又苍白发丝被风吹散,在发现有某种东西跟在前行的巨船附近时,朝灯眯起眼睛。
是人鱼。
数不清的人鱼围绕在巨船附近,它们的歌声干扰着船长和观测员,水魔法让爱丽丝海变得恐怖莫测,原本坚不可摧的船体开始慢慢破损,人鱼的歌声太有迷幻性,即使遥隔数里,他体内也缓慢升腾起瘙痒和被迷惑的快感,在背后拥抱朝灯的人鱼捂住了他的耳朵,它似乎不喜欢朝灯被同类的歌声迷惑,紫色的瞳危险地缩成一线。
在多条人鱼的协力下,受不了诱惑的船员崩溃般解开控制自己的绳索跳入海中,即使是坚持到最后的船长,也因逐渐下沉的巨船跌入了一条蓝尾人鱼的怀抱,莲游进了些,朝灯能清晰看见那名金发的船长如何被人鱼按在破损的船舱上接吻,他的双手手腕渗出了血丝,他看见人鱼的舌伸进了船长口里,后者脸上浮现出痛苦又愉悦的神情,他的一条腿被按在船上,近乎折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那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不知为什么,莲一直逼迫他看着那边的场景,直到那边二者分开时,俊朗的船长低头,发出了一声哭怮般的惨叫。
这叫喊令压制他的蓝尾人鱼更加兴奋,鱼尾刺进了新生的禁忌之处,观看同类交配的场景让身后的人鱼蠢蠢欲动,朝灯的脖颈被不轻不重咬了一下,那真的不算什么大力道,却让他前所未有的心惊。
“灯、灯……朝灯……”
“……我在呢,”他勉强勾出笑容,知道不能激怒身后的人鱼,朝灯摸了摸莲的脸:“他们在做什么?”
“繁殖。”
“为什么?”他像是困惑:“他们都是雄性。”
“会…会长出生…殖腔,”莲凑过来啄了啄他的唇瓣,就像小猫小狗在亲吻主人,当分开时,人鱼无辜的脸庞泛起潮红:“接吻,把口器伸进去,伸到底。”
“那个东西……都长得这么快吗?”
“他们很快,”莲摇摇头:“我很慢。”
朝灯的目光打量过那条蓝尾人鱼,它很强壮,鱼尾上光溜溜的一片,它没有鬼火,也就是说,一般人鱼让人类长出生殖腔的速度远远小于鬼尾人鱼,它们只有半小时,而自己身后这只,可能要多得多?
似乎想到了什么,莲拖着他进入深海,它施了个水魔法,有空气在朝灯鼻腔流动,入海前他最后看了眼被蓝尾人鱼拥住的船长,那最开始坚毅异常的年轻人已陷入了欲望之中,他爽得双目翻白,先前平坦的腹部高高隆起,任由人鱼在他身上浇灌。
越往海洋深处,遇见的人鱼就越多,但从头到尾,朝灯只见过面前这一条鬼尾人鱼,拥住人类的人鱼对他和莲视而不见,但那些尚处单身的人鱼直勾勾打量他的每一寸,直到莲轻飘飘地投以警告,它们才心悸地移开视线,若不是有莲在,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分食殆尽,平心而论,这种淫恶的生灵着实非常美丽,是最擅长蛊惑人心的海妖。
一直到了深无人鱼的海里,莲才带着他左右绕开珊瑚群,钻入了隐藏在一片绚烂海葵后的海岩洞里。
朝灯有些惊讶地望着眼前一幕,中央色泽剔透的宝石上覆着柔软羽绒,层叠厚毯将轻飘飘的羽毛收拢在下,这里似乎被施了魔法,流动的空气、重力让朝灯近乎以为回到了陆地,但他知道,只有巢穴内才会有适合人类生存的条件,一旦被带到这儿,就算他能摆脱人鱼的控制,他也没办法顶着海水和重压、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游回陆地。
很快的,只要他被改造了身体,被压在那块宝石上,巢穴里会堆满让外面人疯抢的奇珍异宝,而他是最珍贵的收藏品,这里会成为人鱼寻欢作乐的艳窟。
有什么东西在灰暗中向他靠近,海葵柔软的影子投在两壁,不属于人类的阴冷触感令朝灯闭了闭眼。
反正莲也可能是攻略对象,不亏、不亏……不亏个p。
我擦,这样生崽又包办婚姻的禁忌之恋是不会被允许的,老子连老婆全名都不知道,就要给他生小鱼,小鱼干还差不多。
察觉到他的退却,莲一把将朝灯按在铺满软物的宝石上,人鱼完美的面容泛着淡淡红晕,它兴高采烈注视朝灯,诱惑至极的紫色凝望他的乌瞳,它的眸子狭长妖治,眼珠以一种精巧的方式嵌进眼眶里,同发色一致的苍白睫羽浓密卷翘,自下腹凸起的鳞片间逐渐探出怒张巨物,朝灯愣了愣,意识到人鱼将器官藏在何种位置,面上闪过难以相信的神色。
他不由想起曾经在沙滩上,当他替莲舔舐伤口时,它不断摩擦沙滩的景象。
他还以为它不好意思,因那时它脸和鳍都泛着漂亮的薄红,原来那个时候……它就在盯着他自慰。
因为外貌和反应,他先入为主以为对方害羞,实际上根本不是那样,他听不懂人鱼的语言,从而彻头彻尾误会了对方的意思,当他戳它的额头、或是调笑它时,它只是……
人鱼的唇同他相触,与上次不同,这回他们贴得很紧,有什么细细的柔软口器顺着人鱼的舌探进了他的喉咙,朝灯痉挛般地颤抖,莲垂头看他,目光里划过极致的邪恶,他知道自己认定的人类非常美,奶白如玉的皮肤衬托诡艳面容,无可比拟的腿搭在厚毯两侧,早在对方第一次来到爱丽丝海,无数双眼睛就捕捉到了男孩的身影,它也毫不例外,它是最后一条鬼尾,人鱼中最强悍的王,没谁敢同他争抢猎物,它每天会在朝灯醒来前送去食物,在人鱼世代传承的记忆中,如果人类收下了人鱼的礼物,并答应随它们回到海里,便代表双方结为伴侣,虽然大多数人鱼更乐意看上了就强抢,它却希望能得到对方的回应,为此他每天不厌其烦地寻觅珍宝,还故意将自己划成重伤搁浅在岸边。
幸好,他回应它了。
人鱼的鳞片在朝灯身上摩擦,幽暗紫瞳内升起贪婪欲念,口器顺着朝灯的喉咙下滑,他已经不清楚那东西到了哪里,快感混杂疼痛侵蚀他的神经,他连一秒都无法忍受这种快意,它就像伸进了他的腹部,一直到……
朝灯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泣音。
第84章 黄金男孩 7
他能感到那些看似精美却坚硬无比的鳞片如何在他身上游走,鳞片下潜藏的灼热器官摩擦他的皮肤,人鱼的口器让他浑身战栗,等到朝灯快要陷入恍惚时,莲的舌却从他口里缓慢退了出去。
“……不弄了吗?”
朝灯眨了眨眼。
“有一点儿了,”人鱼说着,抚摸他的腿部:“一天一天改,不然很疼。”
意思是他现在已经有了一部分生殖腔,一次改造完太疼,要多弄几次?
那岂不是该说声谢谢。
他推了推莲,想从宝石床上起来,先前还黏人得要命的人鱼由着他的力道躺在一旁,好整以暇观察他的动作,人鱼冰白滑腻的手臂搭在宝石上,满头苍色秀发顺着那张魔魅的脸蛋垂落,它默不作声看着朝灯支起身体,在看见他用腿下地时,发出了一声不怀好意的轻笑。
“唔……!”
朝灯小腿一软,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他撑着身体想要起来,手臂与上半身活动自如,偏偏下半身却怎么都使不出力,双腿软得仿佛沾过水的面条,更恐怖的是,他下半部分神经像被调到了极度敏感的状态,巢穴里偶尔吹拂的风流令他不自在地并拢了双腿,跪爬姿势也毫无用处,他的膝盖根本没办法移动,这感觉就像他的下部彻底废了,独留感官鲜明得要命。
他早该想到的。
历史上有那么多人类被人鱼拖进巢穴,就算其中的大多数回应了人鱼的感情,也一定有人尝试过逃离这片深海,人鱼的巢穴没有门栏,也没有锁具,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些人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莲……”
朝灯抬头,眼里闪过异色,趴在床上的人鱼唇边噙着微笑,它懒洋洋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长有透明蹼膜的手指在朝灯视野里一晃而过。
它开始唱歌。
像是剧毒般美妙绝伦的歌声,让人上瘾,也让人身心沉沦,那声音空灵又颓糜,能同时令听者置身天堂与地狱,见朝灯瞳孔微微溃散,人鱼歪歪头,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不对……这个声音不对!
他想要捂住耳朵,恐惧却化为渴望,朝灯从未感觉自己的双手竟有这般沉重,他的记忆和理智在一点点流逝,他想要逃离这处诡异的巢穴,可软得不成样子的双腿除了供人鱼玩赏没有半分用处。
“……停下!”朝灯咬紧唇:“快停下!”
不能忘记啊,他答应了凯撒要完成任务,明明只他妈剩最后两次,好不容易就要接近真相了,难得会有他在乎的东西……奇怪,凯撒是谁?长得很帅?
色彩斑斓的记忆逐步消退,无法阻挡的空虚一寸一寸填满了他的身体,意识到地上的湿液意味着什么,朝灯用手指掐紧了手心,血的味道令人鱼抬起头,它的头发又长又密,莲蹙眉,歌声越来越煽情。
“停下啊……”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上了他的身体,歌声逼近,深黑鱼尾攀附上他的小腿,紫冥火幽幽跃动,那东西的手指细细抚摸他的腹部,换来朝灯不断颤抖,渐渐的,他攥紧的手心慢慢松开,原本挣扎的神情也变得欢愉,他像是体会到了世间最极致的快乐,不由自主发出微弱吟声。
“嗯……!”
乌发的美人夹住鱼尾,他的眸里仿佛蕴了迷蒙雾气,奶白皮肤同人鱼漂亮却满含力量的身体紧贴,朝灯拱进它的怀里,手臂勾着莲的腰,他像是求欢的雌兽般收缩双臀,秀美长腿莹莹如玉,对面的人鱼见他这般反应,终是停下了蛊惑人心的歌唱。
它的伴侣已经接纳了繁殖的任务,只需几日,待他体内多出丰美孕腔,朝灯的身体便能成为它繁殖后代的爱巢。
它将对方翻过身,轻轻咬了口朝灯柔韧的后颈,身下的雌兽发出软绵绵的嗯声,却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它不能在这几天占有对方,否则会破坏孕腔的娇嫩与弹性,虽然得忍耐一段时间,但一想到将来会与恋人共同度过的漫长岁月,人鱼愉悦至极地摆动鬼尾。
它的口器从薄薄的淡色唇瓣间伸出,顺着那美妙的雪白双肩向下蜿蜒,双手蹼膜领会着年轻男孩妙不可言的肌肤,朝灯温顺地放松身子,时不时张开唇接纳人鱼的吻,乌墨般的眸子一片湿润。
深海里偶尔有发亮的鱼群和海星,短短三日,巢穴内便堆满了各色宝藏,朝灯百无聊赖摆弄着手边的猫眼石匕首,他身上穿着轻薄又繁密的淡色长袍,其上附加的魔法足以抵挡一位七星大魔导的全力一击,长袍可能来自宝箱,也或许是人鱼从哪具身份尊贵的尸体上扒下来的,没关系,他都不在乎。
他在等待那条人鱼回来,从他某一次睁眼后起,他的生命似乎都围绕着对方,先前的事情只剩下迷蒙绰影,看不见莲的时间对他来说索然无味,听见洞口传来的动静,朝灯欣喜地抬起眸。
“莲!”
他说着,不顾那件宽大的衣袍半垂半落,他丢掉匕首,向对方伸出手。
“抱我。”
他落入了冰冷的怀抱里,人鱼光滑的皮肤令他发出喟叹,朝灯勾上对方的腰,小声在人鱼的耳侧呼吸。
“你去哪儿了?”
他边说边扯了扯衣袍,和人鱼毫无阻隔地肌肤相亲缓解了身体的渴求和骚热,他含住对方递来的鲜牡蛎,他的味蕾和食道开始适应海洋里的食物,在吃下三只牡蛎后,人鱼放平了他的身子。
“快成熟了。”
对方亲吻过他的腹部,魅惑人心的低哑声线令朝灯发出一声闷吟,他好喜欢好喜欢人鱼的声音,只听着对方的音色,他就想永远雌伏在巢穴里为对方生产,直到他再也生不出任何东西来,朝灯着迷地纠缠布满鳞片的鱼尾,有什么细细长长的软物顺着他的喉咙下滑,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