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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是村里人起哄的笑声儿,萧鱼面上有些挂不住,垂眼,小声说了一句:“我去边上等你。”
    知道她脸皮薄,他也不继续逗她。薛战说:“差不多了,我去塘里洗个手,你别走远。”
    嗯。萧鱼颔首。
    就看到他放下镰刀跑去旁边的小池塘洗手。
    他蹲在边上,背脊的夷山有些湿透,洗手时,也不想往常那样,粗粗洗下就成。这会儿蹲着认认真真的搓。好一会儿,才走到她的身边来。
    那湿漉漉的手在衣角上胡乱擦了擦,人还没走过来,那擦干的手就已经伸了过来,结结实实的握着她的手。
    牵着她走。
    田间小路狭窄,根本不好走。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牵着手,总觉得有些奇怪。薛战也意识到了,走了两步,就停下来看她。
    萧鱼疑惑的抬头看他,刚想问,便见他蹲下了身子,与她说:“上来。”
    声音利落又男人。
    萧鱼有些拘谨,说:“我自己可以走。”
    高门大户出来的姑娘规矩多。萧鱼幼时顽皮活泼,又得长辈溺爱,父兄也总是喜欢被她。日渐长大,便拘束了起来,就是父兄,也不好太过亲近。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背过她了。
    薛战却抓着她的手就往背上带。萧鱼的身子一下子往前,跌跌撞撞就趴到了他的背上。坚硬结实的背脊像一座大山,撞得她胸脯有些疼,娇软的两团紧紧与他贴在一起。
    他很快就站了起来,萧鱼也不好再扭捏,伸手便抱住了他的脖颈。
    下地干活,流得汗当然比平日要多。那浓重的汗味儿混着稻谷的香味儿,那感觉……阳刚、粗莽,还有让人踏实的淳朴。
    萧鱼轻轻的问:“今天是不是很累?”
    割稻谷要弯腰,一刻不停的,瞧着就是体力活儿。他先前虽是村夫吧,可现在怎么说,都当了这么久的帝王了。也算是养尊处优。
    薛战说:“不累。好久没有下地了,却一点都不觉得手生。”
    就是乡野村夫的命。
    萧鱼有些想笑话他。顿了顿,又说:“我瞧着,今年的收成仿佛不错。”
    “嗯。”薛战应道,“比起前几年,的确好上许多。至少不用再挨饿。”
    他先前也是乡野的……萧鱼问:“那您也饿过肚子吗?”
    薛战的语气轻快,说:“那倒没有。”又轻轻笑了笑,接着说道,“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夫,娶了你,也不会让你忍饥挨饿的。”
    不当帝王,他照样能够养活她,衣食无忧。
    好像还挺厉害的。萧鱼笑笑,仰头望着这橘红晚霞,照得男人黝黑的脸有些红彤彤的,晚风很快就变得清凉,乡间小道上,曲曲折折,坑坑洼洼。
    她却被他背的很稳。
    小径幽幽,萧鱼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轻轻的哼起小曲来。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
    年轻女孩儿嗓音绵软清甜。薛战脚步轻快,道:“真好听。像百灵鸟。”
    知道他五大三粗,寻不着好听的词儿来。萧鱼也习惯了,说:“我姑母都不许我唱这些的……其实我挺喜欢的。”
    小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萧玉枝他们能在外面玩儿,唱自己喜欢的歌谣,她却是不被允许。她姑母就和她说,她日后是要当皇后的,和旁人不一样。再大一些,她就习惯了,不问了。
    听她提到姑母,薛战眼神渐渐一沉,却还是与她说:“我喜欢听你唱。”
    萧鱼嘴角弯弯,继续轻轻的哼唱。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
    年轻的小将军贺茂走在后头,听着皇后娘娘悦耳的歌声,满面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听得都有些入神了。跟只京巴狗似的,眼睛亮亮的,憨憨的跟着前头的人走。
    春晓静静跟在何朝恩的身边。
    见身旁斯文的男人,换下宦官服饰,穿上简单的百姓衣物,白皙安静,好像村里面的教书先生。春晓斜眼,瞄到他那双修长的手,似是不经常干这种活儿的缘故,被稻叶划出几道口子来。犹豫一番,便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包一下手吧。”
    何朝恩侧面,望着身旁的姑娘,浅浅笑道:“多谢春晓姑娘。”他抬手接过,慢慢的把手包上。
    ……
    葛阿婆虽热情,可乡野间条件有限,自是粗茶淡饭。薛战是不挑的,逮着什么吃什么。萧鱼固然想将就一番,但是毕竟锦衣玉食久了,又不是生死关头,有些菜的确难以下咽。
    好在回来时,薛战顺道在溪边插了一条鱼,萧鱼捧着盛得浅浅的饭碗,光吃面前的鱼。
    村里人睡得早,毕竟忙碌了一日,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儿。吃了饭,就得回屋歇下。萧鱼与薛战睡在新盖的瓦房里,葛阿婆还专程将大红喜被拿出来给他们盖。
    薛战前院的井边打水冲凉,萧鱼就在屋里面洗。沐浴是不大可能的,只用木盆装了热水,洗脸洗脚,擦擦身子。
    擦完身子,春晓出去换水。萧鱼拿出崭新的肚兜寝衣,准备换上。待接下肚兜,要换新的时,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萧鱼赶紧胡乱的把衣裳套好,转过身,看到进来的男人时,柳眉才紧紧蹙了起来。
    这人怎么……进来都不说一声?
    薛战没想到她在里头换衣裳,立刻将门掩上了。
    见她衣衫松垮,里头连肚兜都没穿,女孩儿雪白细腻的皮肤,在昏暗的油灯下,闪闪发光似的。身体刚被冰凉的井水冲过,却到底血气方刚,很快又热了起来。他的眼神逐渐暗沉,喉结上下滚动,才淡淡道:“我替你守着,你继续换就成了。”
    他也要换。衣裳湿哒哒的贴着身体,那属于男性的伟岸躯体,暴露无遗。而后随手便将身上的湿衣裳脱了下来,脱得干干净净,那玩意儿也大大咧咧的挺立着,头大笨重,像只丑陋的野兽。
    萧鱼很快就收回目光。
    背过身子,将衣裳套好,寝衣带子也系得整整齐齐。
    春晓敲门后入内,将洗脚盆端了进来。见萧鱼坐在榻边,欲脱鞋袜洗脚,薛战便对春晓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春晓忙点头出去。
    不让春晓伺候也没什么,萧鱼准备自己洗脚,却忽然看到那立在身旁的男人,将衣袖往上一撸,在她的面前弯下腰来。
    萧鱼立刻道:“您做什么……啊!”
    双脚被他握在手里,她吓得叫了起来。
    他的一双手粗大厚实,将她一双小小玉足捏在手里,放在掌心,愈发显得玲珑白皙。一颗颗小小的趾头,白玉珠子一般。
    薛战严肃道:“别乱动。”握着她的绵软双足,朝着底下看去,便瞧见她脚掌的皮肤娇嫩,似是走得太多路,被磨得有些红红的。好在回来时,是他背来的。
    薛战这才放心。
    将她的双脚缓缓放入热水中。
    萧鱼蜷着脚趾头,说道:“我自己来。”
    他的大手摁住她的脚,另一只手轻轻的将水打在她的脚上和纤细的小腿上。他低着头,蹲在地上,也是庞然大物。淡淡的说:“宫里规矩多,到了外面,不用太拘谨。夫妻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的,我想对你好,谁也管不着。”
    她的双手轻轻提着裙摆,目光落在他的发顶,听着他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有些别扭。
    屋内油灯昏暗,豆大的灯芯,只小小一盏,照得并不是很清晰。
    狭小的房间,没有她喜欢的熏香和床幔,也没有柔软的锦被软枕……这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洗完了,见他将一双脚握在掌心轻轻的擦,而后低头盯了老半天,不知在看什么,最后道了一句:“年年,你的脚这好看。”
    萧鱼就要将脚缩回。
    他却捏着不放,抬起头看她。
    他的眼神明亮,眉眼再是俊朗不过,浑身的男子气概,看着就壮实。萧鱼忽然觉得脚上一热,一回神,便看到他在亲她的脚,才羞赧道:“脏不脏啊。”
    这么不讲究!
    薛战声音爽朗,说:“香的,不洗我也亲。”
    臭死了。萧鱼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之后面前一阵阴影笼罩,他整个人都扑上来了,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身上。膝盖一顶,就将她的双腿顶开。萧鱼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一双眼儿无措的望着身上力大如牛的蛮汉,抬手用力推他的肩头。他却凑上来,隔着布料用力的顶。
    床板摇摇晃晃,“吱嘎”“吱嘎”就是两声。
    萧鱼的耳根一烫,忙催促说:“你、你下去。”
    萧鱼实在觉得羞耻,只是薛战却没有中止的意思,俯下身便亲她。萧鱼被迫仰头,有些拘谨,他却是兴致很高。
    萧鱼小嘴微启,与他唇齿交缠尚有些气喘不足,很快萧鱼便被塞了满满一嘴。
    第69章 喧闹【一更】
    萧鱼是在鸡鸣声中醒来的。薛战还在睡。
    朦朦胧胧的, 耳畔是鸡鸣和叽叽喳喳鸟雀声。有点吵。萧鱼并不喜欢这样的喧闹。
    不过薛战却躺在她的身边, 呼吸匀称, 好像睡得很习惯。成亲也有段日子, 大多是他先醒来,她伺候他更衣, 或者就糊里糊涂睡到他离开。像现在这样的,不大有。乡野间自然没有罗帐纱幔, 就一顶普通床帐, 清晨的阳光从木制的窗户缝隙间照了过来, 堪堪照在榻上。
    床很小,他的体积庞大, 个子也太高, 好像这脚几乎都要从床尾伸出去。这会儿光着膀子,身上是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疤,萧鱼已经很熟悉, 却很少这样清晰的看到。男人的身躯是伟岸结实的,还有一张很好看的脸。
    便是萧鱼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当初洞房花烛,看到他的脸时, 心里稍稍松过一口气。
    狭长入鬓的浓眉, 漆黑轻覆的眼睫,鼻梁挺直……睡着的样子,倒并没有那样强烈的攻击性了。
    他太坏了!
    昨夜的画面便是她与他成亲已久, 想起来也让她觉得脸红心跳。
    薛战是个蛮横不体贴的人。那会儿压着萧鱼,像极了抢占良家妇女的恶霸。逼着她吃他,之后换着花样欺负她。
    萧鱼哭哭啼啼,又不敢叫出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低低骂他一句:“混蛋……”
    有人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肆意妄为着。
    还凑到她的耳畔,得意洋洋的问:“年年,那混蛋弄得你舒不舒服?”
    萧鱼呜咽不语 ,是真的哭了,两头都像开了闸似的,弄得哪里都是湿漉漉的。
    萧鱼正在看他,他明明没睁眼,却好像知道她在看他似的,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臂,拉到怀里就吻她。清晨的男人是最经不起撩拨的,浑身滚烫,唇瓣与她紧紧相贴,炙热的大掌用力揉着那娇娇的嫩肉。强烈而霸道的雄性气息,让萧鱼根本喘不过气来,最后张嘴用力咬了一下他的舌尖,他才立刻缩了回去。
    却还是没放过她,搂着她的腰,气势汹汹的抵着她,道:“长本事了,夫君也敢咬?”
    年轻美貌的小妇人满面潮红,小嘴微启急促的喘着气,两缕发丝垂下,凌乱又慵懒。
    萧鱼才不要理他,自顾自穿衣。系好中衣带子便掀起大红被子下榻,弯腰将襦裙鞋袜穿好。
    身后却没动静。于是转过头,问他:“您不起来吗?”
    薛战躺在榻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被子被她掀开了,他也不盖,却也不起来,就这么赖着。
    衣裳没穿,只穿着亵裤,硕大的帐篷高高耸立,两条粗壮的毛腿曲起,一条压在另一条上,毫无规矩的轻轻抖动。
    斜眼看身旁衣裙整齐的萧鱼,语气跟个大爷似的,说:“你给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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