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的朋友以他们根本就没做过的事情为由质疑他们的人品,然后渐渐远离他们,交上去的作业也时常被教授骂得狗血淋头,拿到手时一看,作业里的内容根本就不是他们交上去时的样子。
他们这时才忆起不久前沐瑶看他们时,脸上那阴冷至极的表情,原来……有种人擅长秋后算账。
有他们为例,至此t大有关于沐瑶和蔚瞻墨的流言蜚语虽然还是没断绝,但却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又一个月后,蔚瞻墨还是没有消息,魏静安也如同人间蒸发,林婉怡和莫榆渐渐坐立不安,开始担心沐瑶起来,怕她会做傻事,毕竟她以前蛮粘蔚瞻墨的。
但她不哭不闹,一切如常,该吃吃该喝喝,胃口还不小,照常和她们玩笑打闹,莫榆和林婉怡一度以为她会隐忍到一定程度后就爆发,可……她还是没有。
沐瑶还安慰她们:“虽然我和蔚瞻墨感情很好,但不至于为了他就要死要活的,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怎么着啊,你们干嘛摆出一副死了挚友的表情?”
莫榆、林婉怡:“……”姐,您心还真大。
不管怎样,她们俩被安慰到了,也渐渐放下了心。
沐瑶见她们放了心,也松了一口气,没把心里的担忧说出口。
考试在即,就在她以为这期末见不到他了时,蔚瞻墨就出现了。
他低着头站在她回寝必走的那条路的树下,眼底一片黑青,面色略有憔悴。
沐瑶的眼睛立刻就红了,不止是思念他、担忧他、心疼他,还因为她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疲惫,也看到了他不知所措的茫然。
在她站定看他的几秒后,他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侧头往她这里望,然后极力的想给她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出来……不过没成功。
蔚瞻墨静静的和她对视,在她泪珠滑落的那一刻,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嘶哑。
“瑶瑶,你能不能抱抱我?”
第13章 我只要最好的12
“瑶瑶,你能不能抱抱我?”
周围人来人往,可他眼里只静静地凝望着她,黑眸里似有水光闪烁。
这样锐气顿失的蔚瞻墨,与往常一比简直判若两人,原本的他自信又谦容、蓬勃而不张扬,笑起来有股浸入人心的温暖。
沐瑶见此心中酸涩得厉害,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消沉的一面,这样的蔚瞻墨,让人怜惜又心疼。
她忽然冲动的冲上去!是的,冲动,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冲动,不顾她身后的林婉怡和莫榆,也顾不上围观他们的其他学生,拉起他就跑!
去哪?他没问,乖乖的任她拉,任她把自己带离人群,也任她把温暖从相接的掌心传递过来。
沐瑶现在心里五味杂陈,但她不后悔做这个举动,心里仿佛有一团烈火,它在支持她这么做。
但还没到假山,在无人的林荫小道上,蔚瞻墨突然反手一拉,快步走在前面的沐瑶就跌回了他的怀里。
他没有说话,紧紧的抱住她。
一种被需要的微妙感在心里蔓延,沐瑶愣了一下,也用同样的力道回抱他。因为在她以前的人生中,在她孤单、在她需要的时候,没有人对她温柔以待。
良久,他才松开。
她向他柔柔一笑,不忍再看他注满了哀伤的眼眸,拉着他坐在了两步远的长椅上,刚坐下来他又粘了过来,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就这么委屈的弯着身子躺到她怀里。
她没开口,也不需要她开口,她只需轻轻的揉着他黑软的短发。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自己交代了,他说了很多,说关了他大半个月的蔚爷爷,说了已经仙去的蔚奶奶,也说起了已经不知去向的周泽。
但说得更多的还是他奶奶。
他说他还没满月的时候特别闹腾,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有人建议照顾他的奶奶说,让她在他白天准备入睡的时候打扰他不让他睡,这样晚上的时候他就能睡得下了,可蔚奶奶舍不得这样折腾他,于是她就睁着眼睛哄了他一宿,直到他满了三个月没那么难带了,蔚奶奶才能在夜晚合上眼。
他读书的时候,和别人都玩不到一块儿,学校里的霸王见了就爱来找他麻烦,有次那些人说起了他父母的坏话,还骂他是野种,他气不过就和人打了起来,最后他把对方打进了医院。蔚爷爷问他跟同学打架的理由,他不肯说,气得蔚老爷子第一次动手打了他,过后蔚奶奶温柔的问起原因时,还很小的他不忍心欺骗奶奶,忍不住说出了真相,然后蔚奶奶就心酸的抱着他哭了整整半个小时。
他小的时候不懂事,曾做错了一件引得爷爷奶奶吵架的事情,蔚爷爷舍不得说蔚奶奶,也舍不得骂年幼的孙子,就气得三个多月没回家,然后心怀不轨的人就拿了一堆“证据”来骗蔚奶奶,说蔚爷爷在外面有了个年轻的小情人,她气得病发住了整整两个月的院。
他说了很多很多,有酸有甜,渐渐地,她感觉到了裙子上的湿意。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拥有时不觉得如何,等到失去后,与之相关的记忆就会从脑海深处浮起来,清晰的印在脑子里,时刻的提醒着自己,让自己陷入更痛苦的深渊。
她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更用力的搂紧怀里这颗装了太多事情的脑袋。
他没有多少时间能陪她,因为他身后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回去处理,临走前,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幸好,你还在。”
在那么多人离开我、伤害我之后,幸好我身边还有你。
沐瑶目送他远去,心中略有感慨,因为这次见他,她已经觉得他有些陌生了,虽然他此次表现得很不安,但不论是气质还是言谈,她从他身上都再也看不到一个大男孩该有的影子。
同时承受家庭巨变、失去至亲、被信任的人背叛,他仿佛一夜之间稳重了起来。
考试期来临,沐瑶他们都在紧张的复习,那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了蔚瞻墨之后,学校里有关于他们的闲言碎语倒是少了很多。
此后也没再见到蔚瞻墨,她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知道他已经没事了就行了,倒是莫榆对此旁敲侧击了很多次,直到沐瑶肯定又肯定的跟她说了他们的感情还像以前一样,她才歇下了别的小心思。
不过蔚瞻墨也是真没时间来找她,最近他很忙很忙。
他办好了蔚奶奶的白事之后,蔚老爷子也被放了出来,他本就年迈,被接二连三的糟心事一激,现在已缠绵病榻,他借机撇去一切事务专心养病,蔚瞻墨担心他心结过深会加重病情,也害怕他一时想不开随了蔚奶奶去,所以这几个月他都在临床照顾蔚老爷子。
等蔚爷爷略有起色了,他也依然没有多少时间能陪她,因为他还管着一堆人的饭碗。
听说是蔚老爷子现在走路都要靠着拐杖,所以心灰意冷之下也看淡了,歇了非要蔚瞻墨入部队的心,也不再执着于私自给蔚瞻墨安排后半生。因此,他现在接手了之前和周泽一起开的那个公司,原先的公司名是万萝,现在他改成了罗万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罗万:包罗万象。
他之前从t大挖走的学霸中,不仅仅只是他们软件工程专业,还有计算机等相关的专业人才也挖走了,虽然在他经历巨变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抱着他不可能再东山再起的心态离开了,可是一些平时和他关系不错、或者信任他的人都留了下来。
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个小安慰吧。
沐瑶考完试离校的那一天,蔚瞻墨早早就等在了校门口,上次他没能送成她回家,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挺遗憾的,万一她什么时候忽然消失了时,他认了门路也更容易找到她。
远处,三个女生在依依不舍的道别,林婉怡和莫榆不是本市人,她们都买了明天的车票。
“瑶瑶,下学期见!”
“记得常上线,以免我们弹视频过去的时候找不到人。”
“嗯嗯!”
然后,他就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女朋友被两个女生一人啵了一边脸!
他自己都没怎么啵过的。
再然后,他还看到他的女朋友也啵了另外两个女生的脸,还每个人都啵了左右双颊!
他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的!
等沐瑶坐上了车扣好了安全带之后,见到的就是一脸郁闷的蔚瞻墨,她思索了一下,猜到了七八分,明知故问的去逗他。
“怎么了?”
“没事,出发了。”
他摇了下头,启动了引擎。
沐瑶挑眉,嗯哼,不说是吗?
蔚瞻墨不知她不满,等按照导航指示停在她家不远处时,他解开了安全带,默默侧好脸,等待被宠幸。
然而……沐瑶拿起自己不多的行李,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辛苦我的男朋友了,我们下学期见哦。”
然后就要打开车门,他眼疾手快的上锁。
沐瑶瞥了他一眼,眼里的询问之意显而易见。
他沉声道:“又要很久不见,你就这样走了?”
“还可以视频嘛。”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他们就发了一个多月的信息。
提起这个,沐瑶也略心虚,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她挣扎了不到一秒,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想这么快就分开。
她赖过去,他扬了一下眉,然后把她搂进了怀里,两人腻了一会后,他带着歉意的道:“接下来我会很忙,所以可能会很少去学校了,但是只要我还在市内,我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是你的。”
沐瑶在他怀里理解的点头,可能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工作上的忙碌了。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会和别的女人单独见面,这点你放心。”
她轻轻的捶了他胸膛一下,她又不是智商会突然下线又无理取闹的女人。
他快速的接住了她的小拳头,轻笑了一下:“最后,身为你的男朋友,我对你重友轻色的行为表示不太满意。”
终于说出来了啊……
沐瑶满意一笑,因为自从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他就没有以前“活泼”了,以前他在她面前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所以她希望他在她面前的时候不需要再有顾忌,他在她这里无需隐藏。
她揪着他胸前的衣领,抬起头,朱唇轻扬,明眸善睐。
“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呢。”说完了以后,眼一勾,露出一个坏笑来。
她人长得甜美,做出这副邪性的表情时,竟是勾人无比,她这样子倒是跟初赛时,深深吸引住他的那副面孔一模一样。
“就像……”他拖长了尾音,而后低头快速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完了后抿了下唇,似在品尝也似在回味,才哑着声音补全:“这样的。”
沐瑶趴在他怀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漾开一圈圈笑意,食指曲起,朝他勾了勾。
蔚瞻墨笑了笑,配合的凑近,看她的眼中不自觉的含上了期待,然后自己的脖子被她的双臂缠住,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靠近,就在两唇不过一指宽距离时,车窗外有人走过,那人似乎还往里看了一眼。
他本来不想理会,但发现她面色一变,接着一阵眩晕,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她抱着脖子扑向副驾驶。
蔚瞻墨:“???”
沐瑶等那个人走远后才放开他,尴尬的道:“那个人,是我弟。”
“……”
第14章 我只要最好的13
沐瑶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江小弟坐在沙发上,一脸沉重的盯着她的裙子和发型看,然后不到五秒,他又一脸伤心的扭过头去,之后就不肯再看她了。
直到江家二老回来,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都是这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在他数次欲言又止,忍不住准备向二老告密的时候,一直暗中观察他的沐瑶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硬是把他拖到了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