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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君越被他这个说法逗笑了,回头亲了他一口,心里美滋滋的冒泡。
    曾是个威胁的辰少宁最终没成为叶寒栖和萧君越的阻碍,反而让他们彼此的感情更好。也不知道辰少宁知道这个结果,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韩麟知道叶寒栖和萧君越离开北冥宗已经是晚上的事,他派人去追云闲居找了三次都没见到人,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离开了。
    辰少宁自从被叶寒栖分去清皖居,存在感越来越弱。如果不是今日叶寒栖受封,他身为弟子被安排在右下,韩麟都差点忘了这茬。
    韩麟在叶寒栖面前拿不出身为父亲的威严,他亏欠叶寒栖太多,用父亲的威压来胁迫他,只会让他反感,韩麟还不想让他们的关系雪上加霜。
    今日典礼结束,韩麟就叫住辰少宁,他把这个孩子带回锁情园,就是想把叶寒栖找来让他们师徒谈心。谁知道叶寒栖拍拍屁|股走人,完全没把辰少宁这个弟子当回事。
    韩麟问及辰少宁和叶寒栖是否有过恩怨,辰少宁答没有。
    “许是我天资愚钝,不能领会师父的教导,才让师父不喜。”辰少宁和刚来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区别,现在受了委屈都是自己咽下,回答的时候说的轻松,丝毫没有不满。
    见辰少宁如此乖巧懂事,韩麟有点自责,如果不是他当初想要分开叶寒栖和萧君越,也不会利用辰少宁的一腔真情。现在这孩子两面不是人,和他脱不了干系。
    “罢了,离锁情园比较近的鹤揽居还没人入住,你搬过来,今后的修炼都由我教导。你是个好苗子,我可不能毁了你的前程。”
    北冥宗收徒不看身世背景,只看天赋。天赋好的弟子往往都能得到师父的厚爱,可辰少宁是个例外。他在这里能仰仗的师父不要他,韩麟有心弥补,干脆把人接到身边培养。
    韩麟的决定对辰少宁来说有些突然,他受宠若惊,准备跪下道:“谢谢师祖。”
    “行了,这些虚礼就免了。”韩麟拂袖将辰少宁托起来,心想这亲儿子和自己不亲,他能养个亲徒孙也成。
    “今天陪你师父忙活了大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就搬过来。”韩麟说道,辰少宁乖巧的应下,起身告退。
    出了锁情园,辰少宁脸上的笑容一敛,不甘的咬牙切齿。叶寒栖带着前世的记忆,对他来说始终是个麻烦。虽然萧君越的记忆被系统封住,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反水。
    “看来我要先下手为强。”辰少宁脸色阴沉的说道,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凡是会阻碍他脚步的东西,他都会剔除,没有人能阻碍他得到自由。
    辰少宁把计划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一抬头却发现俞飞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站了多久,看了多久。辰少宁心漏一拍,毛骨悚然。于情于理,他见着俞飞都不能装没看见,硬着头皮走过去,辰少宁给俞飞行礼道:“见过俞师伯。”
    俞飞的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面无表情的点头道:“宗主可在?”
    辰少宁点头,俞飞便错开他进了锁情园。辰少宁没能从俞飞的脸上看出异样,但心里的危机感未能消除。他盯着俞飞的后背,心里盘算这一世的妖族还能不能利用。如果能,他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福利送的有点飘,都被请进小黑屋了o(╥﹏╥)o
    讲真,你们昨天看的都是改版,可想而知原版是什么样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游历民间
    此番外出历练,叶寒栖和萧君越都没有规划路线。他们一路上漫无目的, 走走停停。偶尔打听城镇附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如果有就去看一眼。
    他们的行事作风洒脱利落,很快在民间留下不小的名气。导致他们走到下一个地方, 只要此地消息灵通,都会把他们认出来。很快找他们办事的人不局限于普通人, 一些修士也开始找上门。萧君越二人来者不拒, 也不怕麻烦,权当是历练。
    “这宅子原本是我们二老爷的居所, 自从几个月前我们二老爷突然暴毙之后,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
    躬身带路的侍从绕过重重假山, 面前的景色豁然开阔,映入萧君越眼中的是栋富丽堂皇的宅子。宅中景色十步一换, 五颜六色的繁花紧簇, 看的人眼花缭乱。萧君越嫌伤眼,粗略的打量宅子一眼就不在乱看 ,心里不禁怀疑这个所谓二老爷的品味。
    侍从心有惋惜, 言辞间看的出对这个二老爷十分敬重。叶寒栖耐心的听他说这里发生的怪事, 萧君越却心不在焉。这样的事件, 他和叶寒栖这一路上处理了不下十件,每次都是空穴来风。
    这次答应, 也是因为委托的朱家在此地威望甚重,他们入乡随俗,不想白给自己招惹麻烦。
    “一开始是我们二老爷养的那只鹦鹉, 被仆人发现死在鸟笼里,舌头不翼而飞引起不小的恐慌。大老爷责怪下人大惊小怪,说鹦鹉是重情义,随我们二老爷离开。之后平静了没几天,照顾二老爷的一双丫鬟赤身裸体的死在床上,身上没有外伤,只是口中的舌头同样没了。”
    侍从说起这些怪事,饶是他心志坚定,也不由打个寒颤。一次他们能说是偶然,两次他们还能说是巧合,但三次、四次、他们就不得不恐慌起来。
    继丫鬟之后,又接连死了几个人,大老爷为了宅子的安宁,只好让人把这宅子封了。所以现在宅子还保存原本的样貌,侍从带着他们一路走来,地面积了不少的灰,脚踩上去很容易留下脚印。有些地方蛛网密布,萧君越抬头一扫,一只长腿蜘蛛正兴致勃勃的吐丝把自己抓到的猎物束缚在网中。
    叶寒栖想看一眼二老爷暴毙的地方,侍从迟疑了一瞬才带他们过去。
    萧君越以为前面的宅子已经够伤眼睛,等进了二老爷的居所,他才知道还有更伤眼睛的布置。
    “你家二老爷是属龙的吧,这一屋子花花绿绿的石料,也不嫌伤眼。”萧君越颇为嫌弃的看着屋子里扔的到处都是的宝石,那是修真界很常见的一种石材,色泽饱满,能够做配饰,一般都倒卖给人间的商贾权贵。
    萧君越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将未经打磨的原石堆放在屋子里,这些东西的光泽度很好,如果半夜外面有光,那堆放这堆石料的屋子肯定灯火通明,就和白昼一样。
    侍从没有进屋,他僵硬的看着屋子里的东西,头皮发麻道:“这……我们封宅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些东西。”
    这下轮到萧君越诧异了,他人已经站在屋子里,这会儿外面阳光正烈,这屋子向阳却感受不到半点暖意,反而丝丝的冒着凉气。
    “这里有人居住。”叶寒栖打量屋子的布局,手指在干净的桌子上擦过,没有沾到半点尘土。和外面落满尘土,堆满腐叶的院子相比,这间屋子太过干净。桌椅摆放整齐,连床上的被褥也叠的整整齐齐,仿佛有人刚打扫完离开。
    叶寒栖的话让侍从在大热天吓出一声冷汗,他恐惧的看着这间屋子,两股战战。刚开始的风轻云淡已经跑的没影,如果不是面前还有两个大活人,他一定吓的屁股尿流。
    掺和了七八起普通人的杂事,终于遇见一件像样的怪事,萧君越顿时精神抖擞,绕过树立的一展屏风,到后面的内室查看。
    叶寒栖瞟了眼惊恐不已的侍从,知道他不能带来更多有用的消息,大发慈悲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我们在看看。”
    侍从得令,也不客套,转身就跑。
    叶寒栖摇摇头,进内室去找萧君越。
    萧君越就站在屏风后面没有走远,叶寒栖一进来,他就把他拉进怀中,迫不及待的和他交换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待叶寒栖气喘吁吁,他才不舍的放开。叶寒栖在他胸口推了一把道:“发什么疯。”
    “我一看见师兄认真的模样就忍不住,幸好那小子识趣。”萧君越坏笑着把手往叶寒栖的衣襟里伸,被叶寒栖一把抓住,叶寒栖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抽出来,转身去看内室的布局。
    外室宝石遍地,内室却十分简单。床榻安置在外室,内室是一个简单的书房。案桌上铺了一张宣纸,上面的墨迹未干,刚使用过的狼毫搁在砚台上,似乎是主人走的冲忙,来不及清洗归位。
    萧君越还在四处乱看,叶寒栖已经走到案桌旁看宣纸上的画。那是一幅丹青,简单的几笔勾勒出两个站在桃花树下的人,一人执伞给另一个人遮住簌簌而下的花雨。两人都是容貌清俊的青年,不知道是画画的人没有掌握好力度还是这画中的人本身就有问题,叶寒栖只觉得执伞的人面带邪气,瞳孔幽深。
    萧君越逛了一圈没在发现有价值的东西,见叶寒栖站在案桌哪儿不动,好奇的凑过来瞟了一眼道:“这画上的人该不会是这家的二爷吧?”
    叶寒栖摇头,他刚想把画卷起来,带出去问朱老爷,就被萧君越握住手。
    “不对,”萧君越又看了两眼面前的画,手指落在执伞人的衣服上:“这画上的人穿的衣服有问题。”
    叶寒栖不明所以,衣服有问题他没看出来,但这个人被画的邪气是真的。
    “师兄可能不清楚,在民间做丧服的时候,会把衣服做成左衽,表示阴阳有别。”
    画中人的衣服赫然是左衽,不可能是画的人粗心大意。而是极有可能他画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了,他心里清楚才会在衣服上小做修改。
    “如果这人真是朱二爷,这事可就有趣了。”萧君越移开手,来了兴致。
    贵极一方的朱家朱二爷突然暴毙,之后朱家陆续死人。而且死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舌头。人有舌头才能说话,杀人还割人舌头,这是让人死了也不能喊冤。如果说这些只是旁人报复,那朱二爷的房间堆满石料,有人打扫,案桌上搁着朱二爷的丹青就耐人寻味。
    更何况这个丹青不是单人,而是双人。
    “我们有必要回去朱家,再问一遍朱二爷的死因。”叶寒栖最终还是把画卷起来带走,朱老爷长得白白胖胖,怎么看也和画上的人不像两兄弟。
    “我觉得朱家上上下下都不对劲,他们多半不会和我们说实话。师兄去问他们,还不如跟我去镇上打听打听。”萧君越拉住叶寒栖,没让他去找朱老爷,而是带着他去镇上闲逛。
    之前朱家找上他们的时候就说的语焉不详,朱老爷提起自己过世的弟弟,虽然面上一副悲伤之情,但眼底隐藏的是深深的恐惧。旧宅子这事的确吓人,但应该还没到能让朱家主事都惊慌失措的地步,除非这其中有猫腻。
    “你们是说朱家的二爷?那可是个风流潇洒的人物,可惜年纪轻轻就突然暴毙。”
    临江的小酒馆里,萧君越要了一壶小酒,一碟小菜,和叶寒栖坐在二楼的雅间里闲谈。前来上菜的店小二听见他们说起朱家,嘴碎的接了两句。
    萧君越知道酒馆这种地方人来人往,耳目比其他人灵通,拿出一锭碎银给店小二,让他多说一些。
    店小二接了银子,笑呵呵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
    这朱二爷在此地也算是个名人,他长相英俊,性情温和,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好人。城里的百姓对他印象很好,谁和他都能聊两句,但是从一年前起,朱二爷就不怎么出门了。
    “我记得那年是因为朱二爷从人贩子手里救了一个少年,他把少年亲自带在身边教导,在外面露面的次数就少了。”店小二仔细的回忆道:“后来吧,听说朱二爷和这个少年好上了,朱老爷不乐意,和他弟弟又争又吵。这个少年为了不让朱二爷为难,连夜离开我们镇子。朱二爷知道后,独自一个人出去找了几天几夜,回来大病一场,没多久就暴毙了。”
    店小二有些惋惜的把抹布搭在肩上,道:“其实要小的说,这朱二爷和那少年也很般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朱老爷不同意。”
    “那个少年后来呢?”萧君越好奇的问道。
    “没在见过。”店小二摇摇头,他知道的就这些,全部说出来之后就准备离开。只是他刚走到一半又倒回来,揶揄的笑道:“说来你们可能还不相信,这朱二爷的事就是他那只鹦鹉抖出来的。据说是朱二爷和那少年办事的声音被鹦鹉学了去,第二天下人喂鸟的时候,那鹦鹉学舌就全说了。”
    萧君越神色一凝,和叶寒栖对视一眼,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件事。
    鹦鹉和那几个下人都被拔了舌头,是不是和朱二爷的死因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铺个前奏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画魂
    夜半时分,晓月西沉。
    萧君越和叶寒栖在酒馆订了一间客房, 这会儿两个人都躺在床上睡的正香。重重纱幔落下来, 二人的身影在外面看过去有些不真切。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一点微弱的月光, 朦朦胧胧。被叶寒栖带出来的画搁在桌上,似有风从门缝里渗进来。卷的并不严实的画卷被吹落在地上散开, 画中的一双人已经只剩下一个, 另一个成了一团浓黑的墨。
    那墨染了月色,犹如一缕青烟从画中飘出来, 落地化成一团人形黑雾,黑夜让他看起来不起眼, 甚至模糊。黑雾矮下身,把地上的画捡起来, 视若珍宝的收进自己的怀中。他自以为自己小心谨慎, 没有惊动床榻上的人,飘到窗边就要跑。
    不料在他推窗那一刻,屋子突然亮起来, 一人身着中衣抱着双臂靠在窗边, 笑吟吟的看着他。
    黑雾一惊, 迅速后退。
    “别跑啊。”萧君越弹出一道火灵将黑雾拦下,燃烧的火焰让黑雾本能的惧怕, 他连连后退,被火灵逼到墙角,瑟瑟发抖。
    叶寒栖从床上下来, 他穿的整整齐齐,只是长发披散,没有束冠。他和萧君越一同走到黑雾面前,衣袖轻拂便破了黑雾的障眼法,露出底下那张稚嫩的脸。
    年纪不大的少年蜷缩在墙角,怀里护着那张画,眼眶泛红恶狠狠的瞪着萧君越和叶寒栖。
    “画魂这术法可不是什么正经的门道,你小子是魔修还是人修?亦或者是妖?”萧君越问道,说道妖时,下意识的朝叶寒栖看了一眼。
    画魂之术是将死者的魂魄拘在画中,用血滋养三年,能使画中人复活,脱离画卷重生。这法子听起来很美好,但操作起来困难。
    首先是血,必须是用人的心头血日日浇灌,少一日都不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最少一个人,三年下来要杀的人不计其数。而且中间一旦间断,将前功尽弃,对方的魂魄只能永远留在画中。
    其次就是复活的这个人严格来说已经不算人,而是邪物。死去的人没有肉身,即便魂魄存留在画中,鲜血日夜滋养的也是魂魄。魂魄被血泡了三年,在纯洁的魂体也会被染成凶煞之物。
    昨天萧君越他们看到画的时候并没有想的那么深远,只是觉得这画上的人过于邪气。酒馆里听店小二一言,他们住下后萧君越又把画拿出来研究。野兽的直觉比人灵敏,很快就被他发现端倪。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和叶寒栖这才配合演一出,看少年何时露面。
    少年的敌意未减,恨不得冲上来咬萧君越一口。听见萧君越点出画魂之术,他只是眼神躲闪了一下,没有出现慌乱之色。除了怀里的那幅画,少年对其他的任何人,任何话都没有感觉。
    萧君越是铁拳砸在棉花上,没能奈何敌人分毫,反而把自己憋屈的吐血。他活动着手腕就要上前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被叶寒栖拦下。
    叶寒栖看着少年怀里的画卷道:“你给他画了左衽,说明你知道阴阳有别。既然如此,又何苦执着。”
    少年一怔,眼中的恨意褪去,泪水盈眶。他咬牙止住自己的哭声,孩子气的骂道:“要你管,我乐意。”
    少年的声音意外的清脆,像百灵鸟的叫声,悦耳舒心。他把这句话吼完,炸毛的尖刺收敛不少,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
    萧君越看的糟心,揽过叶寒栖的肩膀,把头偏过去靠在他的肩膀上咬耳朵道:“还是个孩子。”
    叶寒栖点头,的确还是个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骂人的时候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头发柔软的披散在肩膀上。仔细看,他和画上的人有几分相似,但又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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