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放过你!”江寒松开张念曦被攥的通红的手腕,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淡漠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鹰一般的犀利双眸紧紧锁定半跪在地上的张念曦。
因为刚才动作太大,张念曦的白色雪纺衬衫从黑色短裙里被抽出来,露出一抹细白的腰肢。
江寒的右手无意识地收紧,犹如君王一般,缓缓开口:“告诉我,你的身份。”
膝盖上青紫一片,可是张念曦丝毫不觉得痛,她半垂着头,不去看江寒不带一丝感情的脸:“我——是您的玩具,用钱买来的玩具。”
“知道就好,”江寒冷哼一声,似乎很满意张念曦的回答:“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就去陪陈安达。他好像看你很顺眼,昨天宴会后,和我提了几次。”
什么?
张念曦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面色如常的江寒,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惊讶和仓皇。
她花了十几秒钟,才明白过来,“陪”是什么意思。
而这个陈安达,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晚上当着江寒的面,羞辱她的中年男人。
“为什么?”
张念曦的耳边响起自己的质问,声音嘶哑,如同被揉进了一把砂砾。
他竟然要把她亲手送给别的男人?
难道他就那么恨张家,恨她吗?
可是,面对张念曦的质问,江寒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平静到让张念曦觉得残忍。
“别这么看着我,”江寒眉头紧蹙,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张念曦:“这是你自找的,我只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
教训……呵……只是一个教训……
朝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到她的身体上——明明是二十几岁的大好时候,投射到地面上的影子,却显得有些佝偻,散发着悲伤的意味。
张念曦双手支撑着地面,缓缓从地面上站起来,不再说什么,沉默地,一步步朝办公室外走。
“站住!”
就在张念曦右手要触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江寒的声音。
“记得打扮得好看些,做好你自己的本分!”
张念曦的一颗心,最终沉到了谷底,再无生机。
时间一眨眼,便到了晚上。江寒一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平日里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现在愈发显得难看。
桌子上摆放厚厚的一摞文件,原本是他需要看过然后签字的。可是知道夜幕降临,那些文件依旧被放在桌子上,纹丝未动。就连进来取文件的职员,也被江寒吼出去了。
窗外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可是江寒却没有欣赏夜景的惬意心情——从张念曦走出半办公室的那一刻,江寒便觉得一阵莫名的烦躁。
手机响了响,江寒不耐烦地接听,听筒里传来手下的回禀:“先生,人已经送到酒店房间了,没出什么岔子,您放心。”
江寒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手机。两秒钟之后,“砰”地一声,江寒硬如铁石的拳头重重地砸向了办公桌。
现在那个女人在干什么?是不断地朝着陈安达哭泣求饶,还是下贱地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某些画面在江南的大脑里一闪而过——他猛地坐起来,二话不说出了办公室。
无论如何,这两种情景,他都不想看到!
虽然江寒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下定决心人,让张念曦受一点教训,可是现在,收到惩罚的人却似乎是自己。但是他依旧不敢耽搁,风一般地上车向酒店赶去。
而这时,正处在下班高峰期,路上的好几个地方都被堵得水泄不通。无论怎么按喇叭都无济于事。江寒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张念曦,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好不容易赶到了酒店,江寒下了车就迅速进了电梯,来到房间一看,却看到陈安达身穿浴袍,僵硬地躺在地上,额角流出了一些鲜血,明显是晕过去了,至于张念曦,房间里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妈的!”江寒心里更加不安,抬起脚,狠狠地朝着晕倒的陈安达背部踢去,又指着姗姗来迟的手下呵斥:“还不快给我去找人,愣着干什么!”
手下们被这样的先生吓了一跳,根本不敢耽搁,匆匆去找人。可是张念曦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找到?
一直到午夜时分,一个手下才气喘吁吁地赶来,向江寒回报张念曦的行踪:“先生,张小姐现在在医院!”
“为什么会在医院?”江寒站起来,冷言问道。
“这、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张小姐没有什么大碍,您不用太担心了。”
“她配我担心吗?”经过几个小时的冷静,一开始慌乱的江寒已经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平日里冷漠非常的江总。
虽然如此说,江寒还是赶到了医院。刚走到医院病房,江寒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似乎是在询问张念曦的身体状况,语气颇为关心。
江寒站在门外,冷哼一声,推开门,扫视了一眼病房里的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病房里面,只有躺在病床上的张念曦,和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人。
张念曦原本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见了江寒,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脸上带着明显的惧怕。而江寒的脸色,阴沉地可以滴下水来。
一边的医生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朝着江寒笑了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伸出手来,礼貌道:“您好,我是张小姐的主治医师,宋明泽。”
这个宋明泽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头发短短的,皮肤很白,年轻又帅气,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年轻大男孩。
“宋明泽?”江寒重复了一遍,伸出手来,虚虚地握了握,而后很快收回,把目光转向病床上的张念曦,冷硬着开口:“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