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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凉山笼在一片薄雾之中,犹如披了一层轻纱,仙气缭绕。
    又修炼了一个周天才出门的陆灵蹊虽然一夜未睡,却也精神饱满。从今天开始,她就能学习法术了,祖宗手扎中,那一个又一个匪夷所思的仙家法术,爷爷和爹说的最多的就是太太爷爷的净尘术。
    他老人家进阶炼气一层,活了一百零六岁,据说不论多脏的地方,只要一个净尘术打下去,全都干干净净。
    自太太爷爷学会那道法术起,听说,他老人家的衣服,就没让别人洗过。
    衣服实在是太难洗了,她也不想洗。
    所以,没意外,她学的第一个法术,便是净尘术。
    灵力从五指泄出,轻轻一挽,好像一张大网,便可把入眼所见的脏物抓出来,这好像很简单,可是……
    五指泄出的灵力有些不听使唤,不是这个重了,就是那个轻了,弄出来的网,粗的粗,细的细,连踩在鞋面上的灰,都是这一块干净,那块漏了。
    “灵蹊,你一个人在偷笑什么呢?”
    “没有啊!”
    陆灵蹊迅速收手收脚,一双清澈黑亮的眼睛,非常无辜地望向张二丫。
    “是吗?”饭桌上,张二丫上下打量她,“你今天心情很好?刚刚我明明看到你笑了,还笑了好多次。”
    “二丫姐,你还不准我心情好呀?”
    陆灵蹊嘿嘿乐,“大娘,你看二丫姐……”
    “咦!我说你什么了?”
    张二丫在母亲瞪眼前,撞起天屈,“娘,哥,小弟,你们说,灵蹊今天是不是跟平常有点不一样。”
    是吗?
    在大家看过来时,陆灵蹊眨了眨眼,“我今天肯定变漂亮了。”
    本来大家是觉得,这小丫头今天好像是变漂亮了,可是听她这么一说,一齐翻了个白眼。
    “自恋!羞羞!”张小弟比她小两岁,刮着脸笑话她。
    “比比手,你看我的手好白,再看看你的……黑不溜秋。”陆灵蹊跟张家人处的不错,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只看这个,就知道我比你漂亮,所以,我才不羞呢,要羞也是你羞。”
    “我是男孩,要那么白干什么?”
    张小弟是比不过她,缩回手时,大声道:“娘,我也不要漂亮对吧?”
    “哈哈,对!”
    看到自家傻小子被陆灵蹊带歪了,张大娘笑不可抑,“别说,灵蹊,你今天是比前些天要好些。”
    至于好在哪里,她无法完全说出来。
    反正一样天天在外面晒太阳,可是城里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似乎越发白嫩起来。
    “我爷这些年,老忘不了榆寨,说榆寨的水土养人。”陆灵蹊一边吃饼,一边笑,“可能我和我爷一样吧,榆寨的水土也特别养我。”
    “好好,那你就多吃一点。”
    张大娘忙又拿了一张摊好的饼给她。
    “大娘,等张爷爷和张叔从县里回来,能让他们帮我送个信吗?”
    “你要干什么?”
    “年前没什么大事了,我们一家到榆寨过年,您说好不好?”
    “那感情好!”
    张大娘如何不欢迎,没有陆家,榆寨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你赶快吃,吃过饭就写信,等你张爷爷和张叔回来,马上就送出去。”
    “哎!”陆灵蹊脆生生地应下。
    父亲一个月后过来,可是爷爷和母亲还在家,虽然知道父亲可能会写信告诉他们这里的不同,但进阶炼气一层,总要报个喜。
    早点报喜,爷爷和母亲也能早点来。
    陆灵蹊迫切需要一个自家地方,能完全心无旁骛地修炼。要不然,感觉好浪费!
    可惜,榆寨的青壮,全跟张老虎到县里哭穷求救济去了,还剩的老弱妇孺根本无法送信。
    万里无云的天空,似乎都跟平常一样,吃过饭,别人都去忙了,陆灵蹊一个人在窗前用张家有些秃的笔给爷爷写信,只是,在就要结尾时,不知怎的,字好像抖了起来。
    她疑惑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大叫:“大娘快出去,地动了。”
    可是话音未落,已然立脚不稳,天地好像被人在狠狠地撕扯,远处的哭喊和轰隆的声音传来,陆灵蹊顾不得其他,忙从窗户跳了出去。
    啪!啪啪啪……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倒霉,房顶的瓦,恰在此时大片滑下,脑袋一痛间,她只听到张大娘的大声惊呼,便陷在黑暗中。
    ……
    轰隆隆!
    没人知道,数万里外的无人禁区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处的地震,不过是其扩散而来的余波罢了。
    陆灵蹊在大地的微微颤动中醒过来,她不知道是地还在动,还是脑袋撞坏了,头晕又恶心,天在上面晃,好像什么都在晃,耳边远远近近的,似处有好些人在哭。
    “灵蹊,醒了?太好了,不要乱动啊,地动一会就过去了,一会就过去了,一会就过去了……”
    张大娘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她自己。
    榆寨的青壮,全都不在家,七十四户人家,房子倒塌大半,也幸好地震时是白天,大部分人不是因为将要到来的雪灾在外面砍柴,就是在菜地忙活着,孩子们也基本都在稻场上晒药草,要不然,不敢想象。
    “二丫,看着灵蹊!”
    相比于其他老弱,她还算身强体壮,所以陆灵蹊醒来了,她还有更多的事要忙。
    “哎!灵蹊,头还痛吗?”
    “不痛,晕!”
    陆灵蹊摸到了身下的稻草,“地还在动吗?”
    “……还有一点点。”张二丫神情有些惊恐,“不过,这里是稻场,应该没事的。”
    陆灵蹊慢慢伸手,想摸自个的头,“流血了吗?”
    “流了。”张二丫把她的手拉住,“别乱摸,万一再碰着了。你渴吗?我弄点水给你喝。”
    “要……把水烧开了。”
    地震了,她真不敢乱喝水。
    “有刚烧的热水。”
    老的老,小的小,也不敢用凉水。
    看着张二丫去取水,陆灵蹊努力微侧了头,此时如她般,躺在稻草上的人还有很多,哭泣中大家的面上都带了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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