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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沐急得声音都变样了,表情痛苦:“糖糖不见了,它不见了。”
    陆景琛一下松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发,柔下声音安抚她:“糖糖没有不见,它在我这呢。”
    “我刚回来,听到你那边有动静,就进去看了下,发现糖糖不对劲,就把它带到宠物医院那看了下,说是吃坏了肚子,在那边打了针,开了药,现在正在我那边睡着了。”
    许沐瞬间平静下来,仰头瓮着声音不确定地问他:“真的?”
    陆景琛牵着她进了家门,糖糖正趴在沙发旁边的一块地毯上,睡得很香,茶几上放着几盒药,上面的标志显示是给狗狗治疗肠胃炎的。
    终于看到糖糖,许沐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半跪在地毯上,目光温柔地望着熟睡的糖糖,伸手疼惜地抚摸它的毛发。糖糖似有所察觉,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哼唧’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陆景琛站在她身后,心里吃味得很,她对糖糖的感情深厚到了这地步,离开一下都慌成这样子,怎么对自己说分手时就能那么决绝,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呢?
    然而不过一瞬,在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吃一只狗的醋后,陆景琛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
    厨房里还在熬汤,似乎是沸腾了,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陆景琛赶紧走到厨房,关掉火,把汤罐端了下来。
    他盛了一碗出去,放在餐桌上,走到许沐身边蹲下,“放心吧,糖糖已经没事了。”
    他安慰她:“今晚就让糖糖在我这边睡一晚,明天我再把它送过去。”
    许沐‘嗯’了声,头低着,哑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受不得她跟自己这么客气,陆景琛把她拉起来,想摸摸她的脸,却被一下避开。
    陆景琛的手僵了一僵,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放下,对她说:“先过来喝完汤吧,我刚熬的,是你最喜欢的乌鸡汤。”
    许沐偏开头,抿了下唇,再看向他时,表情已经恢复一贯的冷淡:“不了,糖糖就麻烦你照顾一晚上,我先走了。”
    他拉住她的手,声音很低:“非得要跟我把界限划得这么清楚吗?”
    许沐没吭声,依旧用背对着他。
    陆景琛把她的小手撺在掌心,良久,才哑着嗓子慢慢开口:“沐沐,我们别闹了,好不好?”
    许沐终于动了。
    她转过身,素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寡淡,看着他,“陆景琛,我没有闹。”
    “说分手是认真的,说不喜欢你了,也是真的。我不会撒谎,这点你再明白不过。”
    “况且你自己也说过,分手了你就不会再回头。”
    “陆景琛,咱俩好聚好散吧。”
    “别再说些这样的话,让我看不起你。”
    最后那句话,成功让他变了脸色。
    他看着她,恨得牙痒痒,可偏生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太了解他,永远都知道如何出击,能够把他击得溃不成军。
    许沐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淡笑,抽回手,转身走了。
    第二天,陆景琛把糖糖送还给她,许沐牵过狗链,很客气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她牵着糖糖要进门,糖糖很奇怪地站在中间,看看她又看看陆景琛,好像很奇怪他们俩为什么不一块走,快进门的时候还回头望了眼陆景琛,冲他‘啊呜’叫了一声。
    你看,连你的狗狗都这么舍不得我,你又如何狠得下心,打算与我彻底撇清关系呢?
    之后的连续几天里,公司楼下都能见到周恪的身影,大家心底慢慢就有了想法,并且流传出这样一种说法,说许沐早先跟陆景琛在一块,就是看中了他的身家,这次不知又从哪认识了一个看上去背景不错的男人,喜新厌旧了,就立刻把陆景琛给甩了,转身就跟那男人搭上了。
    许沐站在路边跟周恪讲话,话刚说一半,旁边一辆银色的奥迪‘轰隆隆’地开了过去,像是泄愤般的咆哮。
    许沐目光暗了暗,却什么都没说。
    后来那人没再出现了,公司的人又酸酸地说,许沐肯定是又换了个大款傍着。
    流言蜚语传得快,加上有个永远希望她过得不痛快的李惜萱在,许沐不愁不会知道这些人背地里对自己的议论。
    只不过她从不在意,也不辩解。
    周恪来的第一次她就明明白白跟他说了,她对他始终没有半分感情,就算有,也只是感恩,和对待长辈的那种尊敬,她还告诉他,自己在国内呆的时间不会太久,如果他继续这样,她将不再顾及从前。
    周恪最初并不死心,直到后来她把他的各种联系方式都拉黑,告诉他其实她早就有了喜欢的人,而且每次见到也没有好脸色,冷漠相待。周恪才从冲动中清醒,并且从此不再在公司楼下拦她了。
    部门的人爱怎么想都是他们的个人自由,许沐管不了,她也不想管,她只是,无比的希望,这一切,赶紧,赶紧地,彻底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攒科二考试运气。
    祝我今天顺利过过过!
    第44章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中午了,这儿是b市郊区的一个小农村, 环境确实好, 山清水秀,空气清新, 大家一下车, 看到这么美的景色,一扫坐车的疲惫,个个伸着懒腰,嘴里囔囔着真是一个好地方。
    许沐站在人群的最末, 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一切,眼底泛起了异样的情绪。
    陆景琛和其他几个政府干部要跟村长和村干事商量关于此次工程的事项, 许沐他们就负责在工地勘察,进行测量。大家把行李提进提前分好的房间,做完这些,就开始工作了。
    事情全部弄完后,时间刚到五点, 厨师早就准备好了晚饭, 大家把东西收好,就开始洗手吃饭。
    许沐没什么胃口, 简单扒拉了两下, 放下碗筷就提前离开了。
    她走出别墅,凭借过去的印象沿着马路一步步走着。
    这儿的变化很大,以前好多的老房子都被拆了,建了新的楼栋套房, 大片泥田被承包商买下,种植了许多不知名的树木。
    终于到了隔壁村。
    这儿,就是她以前跟许奶奶一块住的地方。
    那栋老房子被赵婧瞒着她在奶奶死后就给买了出去,如今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栋陌生的高楼,外面装潢高档霸气,门口还有保安守着。
    许沐站在外头,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一切,心底有点儿难过。
    陆景琛找到她时,她正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在抽烟,眼睛望着对面的山头和茂密的树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站在她身后,许沐人没动,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忽然开口:“我以前在这住过,跟我奶奶。”
    陆景琛说:“我知道。”他也看着对面的山头,目光幽幽。
    “许沐,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相识,其实不是在云南?”
    ——
    高三那年的暑假,陆景琛趁着假期跟同学去乡下采风,选的地方正是许沐住的那个村子。
    几个男孩子背着画具爬上山,因为各自的兴趣选了点开始摆东西取景画图。陆景琛嫌他们选的地方视野不够宽阔,于是一个人又往上爬了许久,最后选了个自己满意的地方,在空地上摆好画架开始作图。
    他画的投入,等到太阳都落山了,才堪堪回过神,一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他拿出手机想给同伴打电话,却发现手机竟然没电了,加上这座山斜坡陡峭,小路七横八岔,到处都是一样的树,他往下走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天色已经晚了下来,而且手机没电,他又不认识路,一下了山,站在那就不知该往哪走了。
    后来是看见背着竹篓,到山下田土里摘菜的许沐,那时她才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着普通的裙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表情无邪又谨慎。
    陆景琛怕她误会自己是骗子,赶忙跟她解释,还指着自己背上的画板向她证明,他真不是坏人,只是想让她带自己回到村子里,找个地方把手机充上电,找到同伴就行。
    原本许沐心里还是很犹豫,可当她看到他背后那套画画的工具后,眼睛一亮,像是就凭此断定他真不是在说谎,点头,带着他一路绕绕绕,绕到了村口。
    那时天已经黑了,去城里的班车早就停运。
    许沐家就住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许奶奶不见她回来,正站在门口亲切唤她的小名‘沐沐’。
    她也脆生生地应了一句,回头看陆景琛,恰巧他肚子‘呱呱’叫出了声,许沐歪头想了下,给他说:“哥哥,你要不要先到我家里吃晚饭?我家里也可以充电。”
    陆景琛估量了一下目前的状况,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
    许奶奶是个很热情慈祥的老人,一听陆景琛是跟同学从城里来这里玩,结果跟大家走散了,紧张得不得了,不仅招呼他多吃点饭,看外边雨下不停,还主动留他下来住一晚,说明天上午让许沐带他去村里的车站,再坐班车回城里。
    陆景琛挺不好意思的,但眼下除了这样也没办法,而且他觉得这儿挺好,要是明天天气好,他还想再去附近采风,画几幅画呢。
    第二天果真天晴,陆景琛背起画板想出门,许奶奶怕他又迷路,于是叫了许沐陪他一块。
    最后选的地方是一片田野,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放眼望去是大片金灿灿的黄色。
    他放好画板,拿出铅笔开始找感觉。
    许沐最开始站在他身后,一脸兴致盎然地看他画。
    后来陆景琛察觉,想了下,把笔递给她,说:“你来?”
    许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但她已经很久没有画过画,实在想试一次,很快把笔接了过来,认认真真地在白纸上一笔一划地勾勒着。
    陆景琛很惊讶,没料到她年纪小小,画画功底却很厚。
    后来,许沐要去田里拔草,陆景琛觉得惊奇,也跟着去了。
    那时太阳很大,他受不了,站在树下乘凉。许沐背着竹篓,蹲在田野边,卷起袖子专心地拔草。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沐忽然站起身,一只手擦着额头的汗,看见他,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眼底闪烁着细碎的光亮。
    那副画面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后来到了大学,入学测试时,他面对的画板,忽然就想起了那时,一个背着竹篓的小姑娘站在一片金灿灿的黄色里,手挡住太阳,脸上带着稚嫩单纯的笑。
    ——
    他一说起,许沐的记忆也渐渐清晰。
    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但是忘了,也是真的。
    许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起这个,但心底着实有了很大的感触。
    他们竟然,那个时候就认识了。
    甚至……他一直都记得她。
    缘分吗?
    也许是孽缘。
    她垂下眼帘,不再多想。本不是个轻易被扰乱心思的人,可对象是他,凡事都有例外。
    两个人又呆了会,直到有人打来电话,陆景琛接起,说了两句,挂了。
    许沐知道是在催他回去,没做犹豫,摁灭烟头,拍拍手说:“回去吧。”说完,微微用力,从石头上跳下来,却因为天色太晚没注意到地上的石块,扭伤了脚,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陆景琛立刻紧张地在她面前蹲下,“是不是扭到脚了?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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