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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飞章想到了什么,他忙从兜里掏出那枚木头印章,上前几步双手递给巴侯,道:“巴老先生,这个还给您,嗯……我好像没用上。”
    巴侯颤巍巍伸出手,颇有些费力地拿起那枚法印,在法印上摩挲了几下,他这时才算露出一丝笑意:“不,它已经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贺飞章:???
    然而巴侯已经将法印收进袍中,轻轻和他说:“孩子,不要被强大的力量迷惑心智,如果你控制不了它,最好尽早摆脱它。”
    贺飞章心中一跳,他抬头看了眼巴侯,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只有蒙多听了他的话,不满地在标记里踱步,最后它窝成一团,自己生闷气去了。
    少阴山之行算是告一段落,巴崇义要上山和村里的兄弟们一起,重新将族人安葬,清理陵墓,还要再带人去处理山间那段裂缝,于是他便拜托大哥巴崇礼带几人出山。
    正好昨天带他们来的李家阳也要回去,贺飞章他们回村长家里取了剩下的行李,悄悄避开几位摄影记者。趁着天色尚早,他们直接跟着巴崇礼和李家阳出山,朝着最近的机场赶去。
    第42章
    上了公路之后,几人还是坐的李家阳的面包车,他这回是意识到后座那几个人不简单了,一路上也没敢再插科打诨,只跟巴崇礼说了几句话。
    贺飞章坐在周放左边,他直觉有些事情可能不太好了,伸手戳了戳周放,他清了清嗓子道:“周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周放从除掉异种之后,一直挂在嘴边的笑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全程没和几人说过话。此时贺飞章主动找他搭话,周放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又把头扭回去看风景。
    贺飞章:“……”这是有大事啊。
    蒙多见状嗤笑:【哈,让你没事儿招惹他,活该!】
    贺飞章有心想问问怎么回事,无奈旁边坐了一车子人,他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转头又问坐在左手边的元齐正:“小元,一会儿你们怎么安排,直接飞b市吗?”
    元齐正已经自以为了解他的新同事了,这时候看见他又恢复亲切和蔼的人格,立刻乖巧的回答:“是啊是啊,我得赶紧回大院儿一趟,大家肯定都等急了。”
    大院便是他们的十九局坐落的四合院了。
    贺飞章干咳一声,对他说:“我就不过去了,我得回家一趟,有什么事儿你们电话联系我好了。”
    元齐正不明所以:“啊?哦哦,好的。”
    萧远航坐在元齐正另一边,他闻言侧过身来,低声对贺飞章道:“回去以后小心,大齿猛蚁后面还有人。”
    贺飞章神色一凛:“萧哥知道有几个?”
    萧远航:“我只知道,剩下的还有食人柳和……吃猫鼠。”
    贺飞章还没说话,他体内的蒙多突然发出一声怒啸:【那个渣滓……它还活着?!】
    贺飞章眼皮一跳:【蒙多,又是熟人?】
    然而这次蒙多的反应很奇怪,它不再理他,只一味暴躁地来回踱步,不时发出【呜呜】的低声咆哮。
    贺飞章也不好在车里再问详细一点的问题,只好谢过萧远航,将这两只异种暗暗记在心里。他掏出手机给白薇发信息,说自己很快就能回去,不一会儿那边就有信息回复过来。
    【白薇】:正好我哥哥想认识认识你,那你回来的时候给我电话,我让我哥去机场接你,咱们一块儿吃个饭去呗。
    贺飞章一顿,拿着手机看了半天,过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发了一个“好”。
    蒙多还在自己炸毛,贺飞章转头看了看周放,那人自始至终都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总不能是发现自己骗了他,已经知道他的寄生兽醒过来了吧……
    贺飞章:……应该……不可能吧。
    到了机场,李家阳帮着几人拿行李,巴崇礼再次对他们表达了感谢,并真诚的邀请几人有空来玩儿,元齐正因为巴鱼的关系颇有些感慨,于是郑重的接受了他的邀请。
    四个人的返程路线也已经确认,萧远航和元齐正回b市交接任务,贺飞章则和周放一起返回z市找王曼妮,顺便,贺飞章也要接下z市寄生兽事件代理负责人的职位。
    回z市的飞机时间比b市那班要早,贺飞章和周放买了票就要赶着过安检,匆匆和萧远航以及元齐正道了别,贺飞章看了看身边的周放,有些尴尬道:“周哥,咱们走吧。”
    周放压根没看他,提起行李就走了。
    贺飞章摸摸鼻子,拿着登机牌默默地跟着他。
    贺飞章:……妈呀,不会真知道蒙多醒了吧,不会真因为骗他才生气了吧!
    贺飞章:【蒙多,你以前是不是也得罪过周放?我怎么觉得……他这么不待见你呢。】
    然而蒙多似乎还没从焦躁中回神,它仍然挠着爪子“呜呜”的低声咆哮。
    看来“吃猫鼠”和它真的有什么过节,听这名字,倒是更像蒙多的天敌。
    毕竟蒙多自己也说了,它是一只猞猁。
    贺飞章一直到坐在飞机上的时候,还忍不住在想“吃猫鼠”到底是什么。但抵达z市之后,贺飞章还没和周放说自己要去见白薇和他哥,周放就好像早已料到一样,握住他的手腕,道:“不准去。”
    贺飞章被他拉着往前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啊?什么不准去……”
    周放没回话,一路拽着他的手进了机场停车场,那里有一辆熟悉的黑色路虎停在偏僻的角落里。
    贺飞章不解:“周哥,你车怎么在这儿?等等,你干嘛!”
    他眼睁睁看着周放将后左车门打开,转身将自己一把推了进去,然后他自己也钻了进来,将车门落锁。
    贺飞章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一脚踢向周放右手,身体也随即翻了起来,全身肌肉都蓄势待发。然而除非蒙多出来和周放对打,否则近身搏斗,贺飞章永远赢不了他。
    只见周放身体向他右边一侧,右手顺势握住他的脚踝,周放猛地发力,将已经蹲起来的贺飞章又扳倒在座椅下面。
    贺飞章侧脸贴在车底座的防滑垫上,左脚被周放握在手里,他闷哼一声,犹自挣扎。突然他感觉手腕一紧,接着两只手犹如磁铁的正负极相遇,不由自主贴合在了一起。
    他艰难地扭头一看,发现两只手腕上同时被扣上了一个金属手环,此时手环紧紧吸引,将他两只手都绞在了身后。接着脚踝也被扣上同样的东西,四肢同时被制,贺飞章忍不住怒道:“周放!你想干嘛!”
    然而这还不算完,周放手指轻轻在他手脚的金属环上点了一下,立刻从环扣里自动伸出黑色的皮带,牢牢将贺飞章的两只前臂,以及小腿束缚住。
    贺飞章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他们二十局专门对付寄生者用的束缚服吧!
    当所有皮带都紧紧勒在贺飞章手脚上后,周放才冷冷道:“好了。”
    贺飞章双手背在后面动弹不得,他咬牙道:“周放……你为什么绑我。”
    周放坐在后座上,他俯下身,伸手扣住贺飞章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
    周放:“你说,我为什么绑你?”
    贺飞章重重喘息了一下:“我……不知道……”
    周放哦了一声,手指一松,贺飞章便又重新摔回地上。他将车里的锁解开,出去换了驾驶位坐下,慢慢启动车子开出停车场。
    贺飞章躺在座位下面,他动了动手臂,发现这套束缚装置非常结实,估计即使是蒙多出来,想破坏它也要花费很大精力。他看了看前面的座椅,突然道:“你生气了。”
    周放没说话。
    他看不到开车的人,也没听到他回话,于是只能呼出一口气,慢慢闭上眼。
    脑海里,蒙多仍在躁动不休:【崽,放我出去,我去宰了他们。】
    贺飞章皱眉,他忍耐地说:【闭嘴。】
    蒙多恨声道:【让我出去和那个人类打一架,还有那只耗子,我要生吃了它!】
    贺飞章:【我说……闭嘴……】
    蒙多:【为什么!你看看你的样子!如果是以前,我早就……】
    贺飞章暴喝:【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蒙多:【……】
    他疲惫道:【让我歇一歇,我很累了。】
    蒙多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宿主,它终于老实了一回,冷哼一声缩回标记中。
    贺飞章没管它,也没管身下微微震动的车盘,他只是疲惫的闭上眼。
    他太累了,从那次一觉醒来之后,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所有事情都在逼迫着他,紧紧追着他,催促他做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决定。
    周放的出现太及时了。
    他就像沙漠中突然出现的一只骆驼,让即将渴死的人忍不住跟随他的脚步,走进他的掌握之中。他知道他所有不为人知的事情,那些贺飞章不敢和亲近的人诉说的事,可以告诉他,因为周放什么都知道,他见过他的另一面,可以给他安全感。
    于是他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样,死死扒住了他,即使有时候也会想周放肯定别有用心。
    但是,有什么会比现在更糟的呢?
    贺飞章静静地趴在车里,他的额头抵在防滑垫上,闭目想着:有什么会比卷入这个未知世界更糟的呢?没有了,这已经非常糟糕了。
    然而两个小时以后,他改变了看法。
    现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事实证明,真的有很多情况都会比现在更糟!简直糟!透!了!
    以上,是贺飞章被带进周放不为人知的别墅,被扔在椅子上之后的唯一的想法了。
    贺飞章:玛德,周放这是要搞大新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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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飞章从不知道,周放在z市还有一套别墅,而且还是那种富人区里的豪华小别墅。进出刷脸,小区里到处都是穿西装戴监控耳麦的保镖,这些保镖对于户主扛回来一个被绑成粽子一样的人,也是完全视而不见。
    周放将车停在别墅院子里,然后下车将贺飞章扛在肩上,就这么把他抗进了屋。贺飞章被他顶着胃,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周放……你放我下来!”
    周放没搭理他,扛着他走过玄关,走过客厅,顺着一扇小门进了地下室。
    他将门口的开关打开,一排排白炽灯瞬间照亮整个地下室。贺飞章低头挡了下强光,这才眯起眼打量四周。
    这里明显已经被周放改装成了地下靶场,他在周放肩膀上,看不到这里的全貌,只依稀瞥见楼梯下方是宽阔的活动区,立柜和桌子上摆满了弓箭和各式枪支,再往前就是一个最少四十米长,二十米宽的射击区域。以及在遥远的那一头,他看到了一长排的活动靶标。
    周放一脚将贴墙放置的座椅踹到身前,不顾贺飞章微弱的挣扎,一把将他扔进椅子里。
    第43章
    贺飞章双臂反剪被皮带死死固定住,脊背完全贴在椅背上,腿也还被绑着,他使劲儿扭动四肢,发现完全没用。随即他定了定神,看着周放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前面,沉声道:“周放,你这是非法监禁。”
    周放看着他在椅子里挪动,半晌,才淡淡道:“贺飞章,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贺飞章掀了掀嘴角,撩起眼皮看他:“你什么意思?”
    经常挂在脸上的虚伪笑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贺飞章面前的,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周放,贺飞章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
    周放稳稳坐在椅子里,他看到贺飞章眼中有一丝警惕,但他并不在意,只轻轻道:“贺飞章。”
    贺飞章防备地看着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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