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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下,还有几行因着年代久远而有些模糊的小字。
    彼时天色几近大亮,但也有些许黑暗夹在其中,天边拉出一条灰色长线,一阵微风轻拂――
    扫了墓边青草荡漾,也扫了那三人心头最柔软的思念。
    一阵抵死的沉默,而后最先开口的是兰莺,挽了剩余两人手臂走上前去,深深地朝着兰雅的墓碑鞠了一躬。
    明明未开口,但却好像一切都已言尽。
    “姐姐,又是多日未曾来看过你了。你也知道的,府上事物繁杂。
    我呢,又讲究凡事亲力亲为,总难免要忙碌的多,
    若是惹姐姐不高兴了,等夜里您便入了我的梦,好好数落我一番罢。”
    兰莺顿了顿,又看了看一旁无言的容宝金,道:
    “今日前来,姐姐想必也知道了。宝金她,再过不久便要出嫁,小时候您总说时间还早,还早,不急不急,眼下呢?一晃地,就连宝金,也长到该嫁人的年纪了。
    莺莺这次来,一是告诉姐姐这个好消息,二,也是求姐姐在天有灵,定要保佑宝金这婚事一切都好,我虽并非她生母,但也自小照看着长大,也算是代替姐姐行了这为人母的责任。
    眼下,这未来之事莺莺无能为力,得该姐姐好生照看着了。为人父母,总希望子女衣食无忧,过地顺畅,您说是不是?”
    容宝金脸上淡笑不去,眼神流转瞧不出喜怒,兰莺虔诚对着墓碑拜了三拜。
    响应她似得,坟前半米高青草突地微微拂动着,好似借了风声,回答了她这一声声衷心诉求。
    临走时,容七终还是半路折回去,朝着她早已没有一点印象的生母虔诚地鞠了一躬。
    容宝金走在前头唤她:“老三,还不快走。”
    容七堪堪应了声,对着面前光秃秃的墓碑道:
    “娘亲啊娘亲,我虽对你生疏的很,但依照莺姨平日所言,您也是爱我爱的极深的。
    七七上辈子未曾求过您一次,如今重活一世,七七只恳求您保我所做一切皆是对的,未曾意气用事乱了分寸。
    保我容家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过完这一世,保我,保我能平安度过玄凌这一情劫,早日觅得有情郎,七七不求其他,只真心待我便好。”
    容宝金又催了:“你且再不快些,便赶不上上香的好时辰了。”
    她匆忙应了声,赶紧提了竹篮迎上去,容宝金不轻不重掐她一下,兰莺挽了她手臂徐徐前行。
    身后有风在肆虐,像是得了莫名的心灵感应般,容七忽地回过头去,
    四周静悄悄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好似方才那指引容七的一阵风,只是她缺了睡眠而产生的幻觉罢了。
    但仔细一看,那株青草却仍在摇摇曳曳,
    本是无风,却得了自在。
    容七目光随着它摇摆间,突地红了眼眶。
    *******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下了山,容家的马车仍停在原地,兰莺一声令下,一群人便开始搬东西下车,意在徒步走上双喜庙。
    见容七已然归来,绿荷迎上来问她:
    “小姐,容阿呆仍在睡,您看这...”
    容七刚拜了生母情绪正低沉,只说随意摆摆手“将他弄醒吧。”
    绿荷在旁候了半天也不见她有何动作,明白了容七的意思后脸色青白了一阵,这才缓缓走向了马车。
    却有些步履维艰的意味。
    她轻轻掀开轿帘,果见里头睡地正香的人。
    事实上容阿呆的模样,的确是极困的,也不知昨夜究竟做了何事,才能睡地如此毫无防备。
    不,她复而又想,容阿呆嗜睡这一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眼下去纠结他昨夜之事也全然毫无意义。
    绿荷皱了眉头,不情愿地伸了手欲将他摇醒,离着容阿呆的脸还有约一寸距离,原本熟睡的人却有了动作――
    手腕间突然袭来的一阵冰凉让绿荷惊叫出声,容阿呆听了这声急忙松了手,揉揉发困的眼朝着她歉然一笑。
    “绿荷....”
    她神情极为不自在,干咳了几声道:
    “睡醒了罢?睡醒了便下来,咱们该上山了。”
    许是方从熟睡中惊醒,容阿呆无疑是有些发懵的,一双眼失了焦距有些茫茫然,听了这话方乖巧点点头。
    绿荷见状,只快步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半夜两点掉落更新了呜呜呜 (这一章说实话写的不好 n_n)
    话说今天蛋君第一次扫福就扫到了敬业福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我长笑五分钟 ≧﹏≦
    第13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
    容家一行人到达双喜庙时,约莫在辰时。
    到达庙子后,有一身着淡色长袍的老婆婆热情地迎接他们。
    此人容七略微有些印象,系为这双喜庙里管事的老者,名字也和双喜庙有些关联,唤为“喜婆。”
    不知是因着这庙子取了这么个名字呢,还是因着这么个名字而对号入座来到了这庙里。
    喜婆有些与众不同,因她与庙子里其他人相比,并未削发为尼普度众生。
    按理说与这庙子有些格格不入,但也不知为何,她却成了这偌大间庙子里第一手掌事人。
    容七想,这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早已对兰莺十分熟识的喜婆见她们来了,便驾轻就熟地带了他们去了房间。
    期间兰莺叫了家丁将搬来的东西悉数交给了庙子里打杂的伙计,只说是惯例的捐赠予庙里的香油。
    喜婆听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抱怨了半句“破费,破费”
    “小姑娘,你也是来求姻缘的?”   她回过神来,瞧见喜婆一脸慈祥同她讲话。
    容七也不知怎滴,晕晕乎乎地点了头,而后有什么东西交到她手上。
    那是一张红地过分的纸,和一支沾了墨的笔。
    这东西名为一线牵,是双喜庙中赫赫有名的特色之物。
    来这寺庙里的有情人需将写有心上人写的红纸藏于鸳鸯袋中,再以细绳牵引,挂在桃花树上,来年便能求一段好姻缘。
    此为千里姻缘一线牵。
    耳边喜娘幽幽道:“写下来吧,你的心上人,保你来年春便得有情人。”
    哎哟喂,还有这等好事?
    容七在一旁嘿嘿嘿大笑,提了那笔就走,缩在角落里一个人细细研究。
    待到喜婆过来询问她是否已经完成,容七笑眯眯地将折叠地四四方方的信纸递过去。
    不一会儿,喜婆已经将其挂在院子里一颗长地茂盛的桃花树上。
    容七目不转睛地瞧啊瞧,生怕一不小心晃了眼便把自己的‘姻缘’给弄丢了。
    毕竟这树上不说有千万鸳鸯袋,但百余个也是有的,容七这辈子可就巴巴指望着她的有缘人呢,可万不能有什么差错才是。
    她眼巴巴望着那福袋眼也不眨,这时有一声含了惊喜的问候传来:
    “七七姑娘?”
    这声音她要说熟悉也不算,不熟悉,也不算。
    容七转过头去,赫然发现面前人居然是温如沁。
    他坐在轮椅上,目露惊喜。
    “嘿,容老三!你们怎么也在?”
    容七还没反应过来呢,又听到另一人声音。
    抬眼一看,果然瞧见那一身华衣身材壮硕的人,她惊疑也只是一小会儿,随后便释然了。
    皇甫靖和温如沁这两人向来形影不离,眼下温如沁都在这儿了,皇甫靖自然是不用说了。
    只见威风凛凛的皇甫靖走过来,对着他们二人打趣道:“你怎么也信这玄乎东西?那上头,写的是阿玄的名字吧?”
    容七却反问道:“依你所言,那你写的可是我二姐的名字咯?”
    皇甫靖果然挠挠头面露尴尬:“我连这笔都没碰过,男子汉大丈夫,哪能信这些?”
    容七也不再继续,而是转向了一旁安静的人问道:
    “怎么今日如此巧,在这地方都能遇上?”
    温如沁回答道:“七七姑娘真爱说笑,你我到了这双喜庙本就为了同一件事,哪里需要什么巧合?”
    皇甫靖插/进来:“这分明就是迷信嘛,谁说成亲之前必定要在这庙子里拜拜?
    我便说不要不要吧,我娘亲和你却非要坚持,这样可好吧,山上刚下了雨,路不好走不说,还害得你犯了腿疼的毛病,得不偿失了罢?”
    温如沁由得他抱怨几句,含着笑不说话。
    他们三人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聊了有好一会儿,庙子里突然传来几句谈话声。
    待到走进了,才瞧见容宝金与兰莺二人从里面走出来,两人正贴面耳语商量着什么,时不时地和身边喜婆攀谈几句。
    皇甫靖一瞧见容宝金来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容,容二小姐。”
    要说他也是奇怪,先前同容宝金相处起来虽不说谈笑风生,但也不是现在这般僵硬死板的。
    但自从上次国公府一别,皇甫靖对着容宝金的态度,明显就不一样了,一瞧见她,舌头便要打转,脸色也要红上几分。
    容宝金瞧出了皇甫靖的不自然,也并未走近,只站在不远处合了手落落大方地朝着他点头问好。
    皇甫靖犹豫着走上去,瞧见她手里香烛问道:
    “听说这庙子里两尊菩萨出名的很,但凡是来了这双喜庙的总要进去拜上一拜。容姑娘你可是,可是刚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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