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一下道破了郢都大阍的野心,这让郢都大阍脸上实在挂不住,顿时冷笑说:“将士们听着,城门下是巴国乔装改扮的细作,杀/无/赦!放箭!!”
他的话一出,城楼上的士兵似乎早有准备,吴纠看的清楚,他们全都手执弓箭,拉满长弓,准备放箭。
吴纠看的清清楚楚,那些士兵根本不是郢都守城的士兵,而是阎氏的私卒!
“嗖嗖嗖!!!”
“二哥,当心!”
齐侯猛地一下拉住吴纠的马缰,纠墨也是有灵性的马,被齐侯一拉,立刻向旁边躲去,长剑“哆哆哆”的射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城门下的楚军都没想到,有一天郢都守城会对他们放箭,一下有些慌乱,齐侯稳住纠墨,快速拔/出长剑,朗声喝到:“莫要惊慌!盾牌手摆阵!”
齐侯大喝一声,这时候士兵们才纷纷醒/悟过来,盾牌手连忙冲到最前面,将盾牌垒起,快速的掩护大军后退,阎氏私卒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势优点,他们没有办法反击,齐侯临危不乱,指挥着盾牌手保护军/队,快速向后撤退,一直撤出了弓箭的射程范围。
大军后撤,城楼上的阎氏私卒虎视眈眈,吴纠脸色阴沉,士兵们有些慌乱,纷纷说:“王上!王上这如何是好?”
军/队紧赶慢赶,到了城门,却不得入城,还被乱箭射击,而郢都城的另外一个城门,此时正被巴军包围,不断攻城,士兵们是救城心切,却被郢都大阍拦在门口,那种心情,实在说不出来焦躁暴怒,又无计可施。
斗祁说:“王上,巴军就在郢都南门,咱们却被阻击在郢都北门,若是时日一长,恐怕巴军会得到消息,抄后路来袭/击我们。”
齐侯冷冷的说:“莫敖说的有理,而且孤觉得,郢都大阍会直接把这个消息放给巴军,用巴军来消灭咱们。”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喧哗起来,因为齐侯说的非常对,郢都大阍肯定想要借刀杀/人,如果他自己把楚王在北门的消息放给巴军,那么就麻烦了。
吴纠皱着眉,对斗廉说:“斗射师,军中辎重和粮草如何?”
斗廉是这次队伍的将军,因此掌管着辎重问题,立刻抱拳回答说:“回王上,军中辎重暂时充足,只是……只是这些辎重若是想要支持打仗,恐怕不能久/战。”
吴纠一听就知道,十分勉强,郢都大阍不开城门,若是巴国人采取久攻策略,或者只守不攻,那么他们定然失败。
吴纠面色不是很好,就在这个时候,突听“砰砰砰——嘭!!!”的巨响,郢都城门口突然火光冲天,一瞬间险些淹没在黑烟和火海之中。
那火光冲过来,士兵们惊呼着:“黑火/药!!是黑火/药!!”
郢都大阍竟然得到了黑火/药,不知是不是从国库支取的,正在从城楼上往下投掷,企图将他们逼退的更远。
吴纠惊讶的看着这一幕,黑火/药从天而降,炸在自家门口,不断的激起黑色的浓烟。
小包子们还在缁车中,有些胆小的一下就吓哭了,小兹甫年纪最小,钻在小子鱼怀中,捂着自己的耳朵,吓得眼泪断了线一样流。
小子推也是瑟瑟发/抖,马上要哭出来,小重耳抱住他,说:“不要哭!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畏惧!”
黑火/药不断的从城楼上投掷下来,吴纠阴沉着脸色,说:“撤退,向后退兵,寡人要确保将士们的安全。”
斗廉连忙下令撤兵,又往后撤了一段距离,确保那些黑火/药投掷不过来,已经安全,这才停歇下来,士兵们受惊、撤退,如今已经有些体力透支,吴纠下令就地扎营歇息,然后召集所有士大夫们,幕府议事。
众人全都聚/集在临时搭建的简陋的幕府中,吴纠和齐侯已经在了,桌案上放的是郢都城的地形图。
大家进来坐好,吴纠声音有些嘶哑,说:“寡人知道,因为诛杀阎敖的事情,引起了郢都大阍的不满,因此才有今日被拒的事情……”
吴纠说着,又说:“但是寡人并不后悔杀了阎敖,若是还有一次机会,寡人一样会诛杀那弃城而逃,弃百/姓和士兵于不顾的懦夫!”
他这么一说,众人似乎也有些激动,斗祁拱手说:“王上,日前斗祁虽然阻拦王上诛杀阎敖,但并非斗祁并不想诛杀阎敖,阎敖罪/大/恶/极,理应当诛,王上的做法没有过失。再者说,因为日前削私卒的事情,阎氏已然多有不满,如今阎敖的事情,不过是一个郢都大阍造/反的借口罢了,若是没有阎敖,郢都大阍造/反也是早晚的事情。”
众人立刻符合起来,说:“是啊是啊,阎敖该死,杀他一百遍不为过,绝不是王上的过失,王上不必自责。”
齐侯说:“二哥,如今也不是自责的时候,郢都大阍向城外投掷黑火/药,这是一个信号,说明很有可能城中已经被郢都大阍控/制,否则郢都大阍是如何从国库支取黑火/药的?”
他这么一说,立刻说在点儿上了,郢都大阍不只是将他们拒之门外,而且很可能控/制了城中。
如果真的控/制了城中,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
有人说:“这,王上,这可如何是好!”
吴纠沉吟了一下,眯眼说:“当务之急,寡人想派一个人偷偷潜入城中,打探一下城中情况,并且将城门从内打开。”
这可是个技术活,而且还是个在刀口上抹脖子的活儿,若有一个不慎,定然粉/身/碎/骨。
吴纠这么说,斗廉却第一个朗声说:“王上,让斗廉去!斗廉自认为武艺不差,潜入城中完全没有问题,请王上下令!”
吴纠看了一眼斗廉,众人也都看向斗廉,吴纠说:“斗射师,这任务十分危险,而且必须要快,巴军随时都会从后面包抄我军,你可明白?”
斗廉立刻跪下地上,朗声说:“斗廉明白!斗廉请/命!”
“好!”吴纠说:“寡人信你,请斗射师快去快回。”
斗廉准备潜入城中,看看郢都城中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再者就是偷偷请人来打开城门,将大军放入城中,这是争分夺秒的事情,毕竟巴军就在附近,如果巴军过来偷袭,吴纠的军/队支撑不了多久,再有阎氏私卒作壁上观,那就危险了。
入夜之后,斗廉便悄悄出发了。
斗廉离开军营之后,斗祁就负责接手了整个军/队,吴纠令斗祁加强防守,以免被巴国军/队偷袭。
斗廉离开了两天,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下去了,没有一点儿回应,众人开始焦虑起来,忧心忡忡,斗廉离开的时间越长,说明城中越是不安稳,说不定郢都大阍的人已经占据了郢都城池。
斗廉离开之后,军/队陷入了一片焦虑之中,也有人纷纷猜测,会不会是斗射师已经投降了郢都大阍等等,总之什么样五花八门的消息都有。
两天过去了,吴纠已经无法休息,说实在的,他也有些焦虑,郢都城就在眼前,然而他无法带领军/队进入城池,这是对吴纠的奇/耻/大/辱。
吴纠远远看着灯火通明的城池,城门一直没有打开过,城楼上全都是郢都大阍的私卒,监/视着他们的动向,生怕他们攻进城中。
吴纠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突然肩膀上一重,回头一瞧,原来是齐侯来了,齐侯将披风轻轻披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二哥,夜了,天气太冷,回幕府罢。”
吴纠没有回去,还是看着灯火通明的郢都城,淡淡的说:“如今楚国内忧外患,郢都大阍犯上作乱,巴军不知何时就要抵达郢都本门,你……回齐国避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