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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想开口,赵氏却弯腰推开大河,“你去那边玩,我不叫你你别过来。”
    赵氏还对上次冬青一个糖人就撬开大河的嘴心存芥蒂。
    大河耷拉着眼皮走开,赵氏才看向小赵氏,“怎么样?她们会教你做吗?”
    小赵氏被冬青的太极打得心里憋堵,脸色有些不好,“娘,下次别让我去嚯嚯冬青成不?咱划不过她,方才又是几句话的功夫,把我抛过去的包袱抖了个干净,绕来绕去就让我去跟她买点心,说照成本价给我,不买倒还显得我小肚鸡肠了!”
    “买什么买?”赵氏咬着牙巴,眼珠子乱转,钻研有什么方法能让冬青把生钱的道道给吐出来。
    她们当然不会来跟冬青买点心,冬青嘴上说照成本价,谁又知道成本价是多少?肯定会借机讹人!
    她算看出来了,李老汉家这次是真走了狗屎运,出钱倒贴的货居然这么能耐!
    小赵氏看自家婆婆的嘴脸,就知道这个婆婆在想什么,顿时沉下脸。
    “娘,你有什么主意你自己上,不行就找梅芳艳芳,别找我,我还是要几分脸皮的。”
    说完不等赵氏搭话,转身牵着大河离开了。
    赵氏气得跳脚,这大儿媳跟她是本家,一直与她一条心,现在居然暗讽她不要脸皮!
    从街角偏头,远远看了冬青翠枝一眼,恨得牙痒痒。
    过去几十年她都是这么过的,家里没一个人说她不好,冬青是她的克星,一下就害得她被家里人嫌弃背离。
    却又无可奈何,冬青做事说话滴水不漏,让人无从下手。
    跟冬青对上,实质的好处占不着不说,就连口头上的便宜她都讨不了好。
    赵氏狠狠剜了冬青一眼,跺脚离开,等以后逮到机会,再把场子找回来就是。
    翠枝往街角瞄了几眼,回头对冬青道:“大伯母大约是走了。”
    冬青没有抬头,“走了就走了吧,她不会懂以心换心这句话。”
    翠枝眉头微皱,“大伯母记仇得很,以前娘跟她吵过一架,大伯母落了些下风,后来咱们家小片地里的苞米被绊倒一大片,虽然没有当场看见,但我比了地里的脚印,跟大伯母鞋码是一个大小。”
    “……”瑾瑜无言以对,原来真存在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绊断别人家苞米这种事。
    而翠枝,居然还对比了脚印。
    冬青刺绣的手顿了顿,“无碍,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随她去吧。”
    不过,最好不要让她当场抓住。
    既然冬青说没事,翠枝也就定下心来,想来冬青不会把大伯母的小动作记在心上。
    “把剩下的给我都包上。”
    李言卿一行跟翠枝说话,一行往翠枝身后看。
    最近李言卿已成为这个小摊的常客,喜好甜食的李湘棉很中意这些新颖小食,不是很喜欢甜食的李言卿,也能吃上那么两块。
    虽然知道冬青是有夫之妇,但靓丽的风景,总让人不禁多看几眼
    每次都能在后面看到安静刺绣的姑娘,如今望过去,却看到姑娘身侧多了个一手执卷的男子。
    “那个男子是谁?”李言卿好奇,翠枝说过,冬青是她弟媳。
    既然如此冬青的丈夫应该是个农夫。
    而冬青身侧这个男子,除了皮肤稍黑衣料粗糙之外,神态气韵不俗,与这满街的农夫有着天壤之别。
    “谁啊?”翠枝随意回头看了一眼,手上麻利的给李言卿打包着点心,道:“那是我小叔,冬青的丈夫。”
    “你小叔?”李言卿又看了瑾瑜几眼。
    翠枝把打包好的点心递给李言卿,“对,我小叔李二狗,八十三文。”
    “李二狗……”李言卿忍不住笑出声,这名字还真是……别有新意。
    “你叫我?”瑾瑜之前就注意到李言卿打量自己和冬青,之后还叫起了李二狗。
    那模样,分明是在嘲笑于他。
    瑾瑜比李言卿高了大半个头,此时瑾瑜走到跟前,气势乍起,李言卿顿感压力陡增。
    面上却毫无异色,笑道:“我与你家嫂子拉个家常,不是有意提起你的名字,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瑾瑜爽朗一笑,“无妨,贵姓?”
    瑾瑜对自己现在的身高很满意,随意往别人跟前一站,便能让人气弱三分。
    “免贵姓李,家父是城南李长云李员外。”
    李言卿下意识搬出自己的父亲,随后看到瑾瑜手上的书卷,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能识文断字,读这四书之一!”
    瑾瑜看了看手里的草纸卷,“见笑了,我虽身处穷山恶水,置于穷苦之家,也略有薄志。”
    “英雄不问出处,薄志同样是志。”
    李言卿将钱付给翠枝,拿上点心往回走。
    瑾瑜看着李言卿挺拔的背影,心里松口气。
    他能察觉李言卿打量冬青的目光,同为男人,自然知道那目光是什么意图。
    一番试探下来,李言卿并不是林老二一流的无赖,便不用担心上次的事情重演。
    李言卿回到家就开始收拾包袱,要去县学念书。
    一路走来,脑海里总是浮现李二狗那副神态。
    李言卿与陈君然是同窗好友,不过他天赋优于陈君然,是当届定额内廪生,家境优越却不用自供伙食。
    他曾有意将自己的膳食分与陈君然,奈何陈君然傲骨铮铮,不吃嗟来之食。
    甚至有意避开他亲妹李湘棉的爱慕,就怕旁人说人穷志短,傍大树吃软饭。
    今年县学开学,他并未跟陈君然一同上路。
    因为他准备在这明山镇做个土财主,宁为犬首不做虎尾。
    他李家在明山镇,是首屈一指的士绅。
    走出明山镇,便连末流也算不上。
    可若李二狗一介山野村夫都有走出去的野心,他又怎能落于人后?
    看了看刚刚买回来的那包点心,李言卿将它塞进包袱里,并未拿给李湘棉。
    李长云把李言卿送出家门,捋一把胡须,对旁边的管家道:“嗯……此前我好说歹说这小子都执意留在明山镇,出去遇到一个农夫,竟能改变他的想法。”
    管家一躬身,“回老爷话,那农夫,是大公子中意那个姑娘的丈夫。”
    “哈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无论如何,这都是好事一桩。”
    第34章 暗生
    瑾瑜自是不知无意中改变了李言卿的志向,搭手将纱布木板收起,买一些食材,背上背篓回了家。
    除去晚上念书写字,白日里,冬青和翠枝处理食材做点心时,瑾瑜下地做活很卖力。
    忙着把红豆黄豆串进苞米地,土豆地里的杂草锄干净,在根茎周围提起土堆,土厚一些土豆个头才大。
    他想挤出时间陪冬青出摊,而且与赵记布庄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下次出摊的时间。
    夏日的气候很是炎热,夜里没有太阳依然闷热,让人细细密密的出些汗水。
    冬青热得脸色有些发红,停下刺绣的手,扯了扯因出汗而黏在身上的衣裳。
    分明之前她才用凉水擦了澡,这才过去多久,浑身又是粘粘糊糊的感觉。
    瑾瑜因是男子,思想也相对开放,仅仅穿着亵衣,还将领口扣子解开,露出大半精壮结实的胸膛。
    冬青看了瑾瑜几眼,好像感觉更热了些。
    瑾瑜察觉到冬青的焦躁,抬眼道:“不然我们把窗户打开吧?”
    “可……若是起风,蜡烛会灭的。且夏日蚊虫颇多,你我进出都有随手关门,它们照样能寻着缝隙进来,直接打开了窗户,岂不是打都打不净?”
    冬青对山里的蚊虫心有余悸,入夏之后,她的身上被咬了好些口,全是红疙瘩。
    不挠的话痒得紧,一挠的话就破皮,再加上止不住的出汗,汗液浸透伤口,又痛又痒。
    更有些蚊子很是缺德,照着关节处或是脚板叮咬,那种感觉,实在酸爽。
    奇怪的是,蚊子并不叮咬瑾瑜,好像它们也知道冬青比较白嫩可口。
    瑾瑜对此无可奈何,没有电没有冰箱没有空调,这个夏天有够冬青受的。
    “这样吧,你不用穿得如此严丝合缝,至少把腰带松一松,衣裳不紧贴皮肉会好过一些。”
    冬青踌躇了一下,睡觉时仅着亵衣她不觉得有何不妥,但此时她正端坐刺绣,衣衫不整是否有辱仪态?
    顿了顿,还是将腰带解开,松开一些确实好过不少,至少不再紧紧粘在身上。
    腰带松松垮垮,挂在冬青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上,领口敞开,露出浅色里衣,隐约能看到精巧的锁骨轮廓。
    瑾瑜喉头动了动,突然无心看书。
    心里暗自唾弃自己自作自受,分明冬青不经意的动作,能挑起他这个身心都是老处男的情欲,他偏偏要在冬青宽衣解带时紧盯不放。
    叹了口气,瑾瑜放下手里的书本,起身往外走,“我出去一下。”
    “瑾郎……”
    冬青伸手拉住瑾瑜的手腕,一双眼饱含水光看着他。
    “怎么了?”瑾瑜不着痕迹侧了侧身子,掩盖自己的窘态。
    冬青低下头,抓着瑾瑜的手没有放开,反而紧了紧,秀气的骨节泛着白,“我……”
    瑾瑜摸摸冬青的头顶,笑道:“屋里热得慌,我出去透透气,不走远,一会儿就回来。”
    “我……我愿意……伺候瑾郎……”
    话说到后面,冬青已经把脸埋到了胸口,声音几不可闻,手却很坚定的拉着瑾瑜。
    冬青并非不知人事,瑾瑜时常不着痕迹起身离开,她能猜到是为何。
    瑾瑜几乎怀疑自己精虫上脑,产生了幻听。顿时喜悦铺天盖地没过头顶,又害怕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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