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放风的地方离部队驻扎不远,刚才的惨叫声很快就会吸引人过来。方钰拢了拢衣服,躺在地上假装晕倒,视野遁入黑暗中,风声也变得异常清晰,嘶嘶沙沙的静谧中透着一种诡谲。
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来的人似乎对白云造成的现场早已司空见惯,竟没人发出尖叫,躺在地上的方钰被发现后,被一人抬起来带了回去,其他人则去附近寻找白云的下落。
等人彻底走远,消失在小径尽头,之前方钰躺着地方的旁边那颗大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上面飞掠而下,步伐矫健灵动,宛若游龙,穿着一袭黑色镶金边的暗纹长袍,一头漆黑长发半束在银色发冠中。
他微微侧过身,脸上半边黑色金属面具在斑驳的日光下泛起一道冷光。
如果不去看他下身的异常的话,还是挺伟岸霸气的!
白云把人丢到小河里后,又清理了一下毛发,心匆匆地跑回来见那个人类,结果人类没见到,却见到了它的主人,白云欢快的步伐收敛,沉重且缓慢地走到燕殊岚身边,身躯匍匐在地,以视它的顺从和心甘情愿的降服。
燕殊岚低沉华丽的嗓音响起,“白云很喜欢他啊?”
白云脑袋枕在爪子上,呜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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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地面,几个士兵将方钰围起来,一名带队的高级士兵咄咄逼人的看着他,手中长鞭威胁似的抽在方钰脚边的地上。
方钰看了一眼脚边的深坑,嗯,好鞭法。
不过看着正等待他回答的士兵们,方钰很想没形象地翻个白眼,你让他能怎么说,你tm让人把他的四肢捆着,让他一个哑巴说个毛线?
没办法,方钰只能张着嘴巴,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高级士兵皱起眉,“什么?”
旁边一个士兵观察半天,狐疑道:“他说他是个哑巴?”
高级士兵脸皮登时一抽,所以说他们刚才到底浪费了多少时间,“给他一张纸,让他写。”
押着方钰的士兵替他松绑,方钰从被绑的柱子上掉下来,揉了揉酸疼的手,他拿着纸和笔,张望了一下,指着旁边一个士兵,勾了勾手指,过来,小子!
士兵指了指自己。
方钰点点头,没错,就是你。
明显比其他人的颜值高出一个等级的士兵一头雾水的走了过来,方钰拿着纸走到他身后,又拍了拍他肩膀,士兵条件反射地弯下腰……然后所有人都看着方钰很不客气的趴在人背上写字……
然而,方钰写下几个字后,突然懵逼了……
他……他不会这里的字啊!完蛋了,要穿帮了!
这里的字是小篆?大篆?
最后,方钰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等他写完之后,高级士兵已经喝了两壶酒,被你当桌子的士兵更是腰酸,不过看方钰终于写完了,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就连严肃的表情都不由一缓。
他们似乎都忘了,方钰是一个战俘,面对一个战俘,他们根本无须这么和气。
当然,再好的和气,看到方钰呈上来的鬼画符后,都成火药桶了。
“你画的什么东西!”
方钰鄙视的看着他,四格漫画都看不明白,真是智商拙计。
“不如,大人让我来看看?”
一道非常好听,放在现代足以让所有人耳朵怀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方钰听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立刻转过头,他以为他会看到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帅逼脸,结果……他看到的是一张惨绝人寰的毁容脸,是真的被毁容了,脸上全是火烧后的沟壑,看起来十分可怖,唯独那双眼睛深邃狭长,有一种要把人吸进去的感觉……
可是无论怎样,他还是丑!
“你是?”
丑逼看了一眼方钰,转头跟高级士兵小声耳语了几句,随后高级士兵脸色一变之后马上恢复如常,他点点头说:“那好,你既能懂口型,那你让他跟你说,你再口述给我。”
方钰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要,让这个丑逼离我远点儿!
可是不管他怎么无声排斥,周身气压低到零界点,大丑逼还是走到了他跟前,甚至不顾他阻拦,伸手掰过方钰的脸,让两人几乎脸贴脸的对视着。
“说吧。”
方钰默默看他,强忍着视觉上的冲击,淡定的开口,“你太丑了,我拒绝。”
“……”
高级士兵蹙眉,“他说什么?”
“没有,他夸我们将军英明神武呢。”
高级士兵恍然,仿佛看穿了方钰一样,“马屁拍的倒是挺溜。”
方钰继续说:“你眼盲吗?”
丑逼,“并没有,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方钰,“大兄弟,这句话不适和你。”
“为什么?”
“长这么丑,还想让人在意你的耐心?大兄弟,做人呢,要实诚,要脚踏实地,不要太好高骛远,癞蛤蟆是吃不了天鹅肉的。”
“……那我非要吃呢?”
“你吃就吃呗,关我什么事,我才不会在意一个丑逼。”
“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方钰,“通常这么说的都不会杀。”
“……”
第8章 1.8鬼将
明明身处如此危险境地了,竟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虽然其他人不知道方钰在讲什么,但他们又不是眼瞎,早猜到方钰嘴巴里说的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此时毁容脸男人捏着他下巴的手收紧,方钰眉头微蹙,硬是没有喊一声疼,这让男人周身气息愈发沉淀,如浓墨一般黏腻,让人喘不过气来。
高级士兵眯起眼,乍一眼以为他是对方钰的行为表达不满,但实际上,只要仔细,便能发现那双狠戾的鹰眸中,早在毁容脸男人定格不动的时候就闪过一丝惊恐。
时间流速慢到了极致,就连风声也察觉到诡异变得小心翼翼,方钰扫过其他人的表情,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详,难道这个毁容脸身份不简单?
却见方钰眼中的大丑逼,突地勾起一抹唇角,衬着那张可怕至极的脸,尤其狰狞,他捏着方钰下巴的手猛地朝旁边一松,只听方钰的脖子发出一声脆响,随后男人朝旁边伸出手,立马有人将软鞭放在他手上。
方钰捂着疼得要死的脖子,在那刹那,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很生气,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虽然的确没有弄死他,但是刚刚脖子被扭得骨头一响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脖子被拧断了!
视野中出现一只手,那只手绝对的完美,仿佛精雕细琢,哪怕指腹有厚厚的茧也没有破坏它的完美,反而让它充满了野性和侵略感,尤其是这只如同书生的手拿着一捆充满血腥味的鞭子的时候……
“大人不急的话,先把此人交给我吧,我怀疑他身份不简单,得好好调查一下。”
“不过,马上要上路了,他就交给你监管着,若出了什么问题,你知道后果。”高级士兵目光落在毁容脸脚下,口吻听起来不怎么严厉。
方钰假借着揉脖子的动作,眯起双眼,高级士兵竟不敢正视丑逼男,到底是丑逼脸太丑以至于让人无法直视呢,还是丑逼男的身份让高级士兵不敢同等对待?
不过,方钰真的对那张丑逼脸生理性,心理性排斥,看到那张脸,他连淡定都维持不了,而且对方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后,还一个劲儿往自己怀里摁。
“我猜你不想尝这鞭子的滋味吧?”毁容脸把身体往后倾的方钰摁在怀中,低头在耳边威胁道。
方钰唇角微抿,心中很不痛快,他两手撑在对方怀中,想拉开距离虽然没成功,这感觉就像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民女是他,大老粗是丑逼……
一路走来,看到两人的大家都很平静,也是,方钰只是个战俘,就算丑逼将他直接摁在地上干,恐怕都不会有人为他出头,如果被干了之后还活着,说不定大家伙儿还挺羡慕,毕竟,被士兵看上之后,那日子可就比战俘轻松多了!
方钰余光瞥到男人暗沉的双眸,也在猜测,他打算怎么调查他。
与方钰同一批的战俘见他出去一趟就带个男人回来,虽然嘴上不说,表情也很羡慕,但实际上还不知道怎么唾骂方钰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货了呢。
毁容脸来了之后,跟另外一个带队的高级士兵换了权限,以后就由他接管这一批战俘。
高级士兵都有独立的帐篷供以休息,男人拧着方钰进帐篷后,将他扔在了空地上的地铺上。
地铺只放了一层薄薄的草甸,上面铺着一层白色粗布,丑逼男的力气不可谓不大,力道的反作用力,依然让伤痕累累的身体受到了冲击,胯骨上的疼痛袭来让他情不自禁溢出一丝干哑的低吟,这道声音在方钰自己听到清晰无比,他一下捂住嘴,惊疑不定的看着丑逼男。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丑逼脸慢吞吞地解开手中捆鞭。
方钰松了口气,看来是没听见了,见对方摆着一张丑脸,还故作慵懒,于是他动了动嘴巴,“看你长得丑。”
丑逼脸手一顿,俯身,再次捏住方钰的下巴,“你对我的脸意见很大。”
方钰慎重其事的点点头,大了去了。
男人低笑一声,起身扬手,鞭子舞出一道蛇形弧度落下,摩擦过空气发出嗖的一声响。
虽然方钰大脑反应快,奈何四肢跟不上大脑的运转,竟愣在原地,直到身上那件早已破破烂烂的红色长袍彻底被那一鞭子抽成两片碎布,方钰默默低下头去,却见白皙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那一点嫣红附近的胸膛浮现出一道粉色的鞭痕,就像被人用指腹搓出来一样。
让他感觉不到疼,却依然能留下痕迹,丑逼脸鞭法这么好?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方钰抬手臂去挡,奈何长鞭落下的角度各种刁钻,仿佛真的赋予了灵魂,变成了一条蛇,无孔不入的在他身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胸口两点嫣红,腰间,大腿内侧,还有臀部,是被鞭子照顾得最多的地方,也是他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每一鞭落下除了疼痛之外,更多的是伴随疼痛而生的痒意。
方钰跪趴在地上低喘不已,斗大的汗珠从脸侧滑落,在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染上一片水渍,诱惑着人用舌头去擦拭,而那纤细却羸弱的赤裸身躯更是如豹一样拉伸出一个优雅的弧度,不管是承受鞭打时颤抖,还是那红肿得好似立马就能采摘的两点嫣红,又或者是遍布躯体那让人血液膨胀的痕迹,都让男人口干舌燥,不断吞咽,满身热意尽朝某个部位涌去。
方钰有点儿纠结,他到底要不要开口说话,反正帐篷里就他们两个人,如果丑逼男喜欢上他,就能对他唯命是从,可是看丑逼男那要把他吞了的样子,如果对方真爱上他了,会不会直接……
他是找免费打手,又不是找按摩棒,还是这么丑的按摩棒……
所以,方钰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忍了!
“还真的是哑巴?”男人收回鞭子,走到方钰跟前,很平静的给刚才的行为找了一个很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他哑巴,所以对他用刑!
“说吧,趁我现在心情好,老实交代一切,那些人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迫于丑逼男的淫威,方钰只好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说出来,大意便是一个高级士兵看上他了,要带他去见白大人怎么咬死李从,没想到李从此人真人不露相,用一手好武艺逃出生天,还杀了那些人,至于白云,有可能是追着李从去了。
说完之后,方钰也没去看丑逼男的表情,他也不想看,“给我找件衣服!”
男人气笑,“你还真像个大爷。”
少年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当他看不出来那点心思,真要用刑,早把他抽得血肉模糊了,仗着对方不会真杀了他,他自然要为自己谋得福利。
“等着。”丑逼男撂下一句,离开了帐篷,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几件新衣服,不过方钰一看那花枝招展的颜色,表情就跟吃了一坨翔似的。
“只有这些。”男人把衣服抛过来,盖了方钰一脸。
方钰淡定地从头上扒拉下来,不管怎么看,这tm都不像良家妇男的衣服!
“怎么还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