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峤道:“快播完了。”
“看完吧。”毕禾对他笑笑,“这期我还没看呢。”
黑发毕禾愤怒地去推黄毛毕禾:“乱说!你昨天才看过。”
黄毛毕禾挠挠耳朵,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黑发毕禾弹飞了,眼泪化作一条流星。
黄毛毕禾仰天大笑。
“看自己在电视上是什么感觉?”毕禾好奇地问薛峤。
他俩已经在沙发里坐下了,薛峤的气质非常好,即使是闲适地靠着沙发背,背脊也是自然挺直的,一点也不懒散,但也不会很严肃。
相比之下平时走路像地上有钱一样的毕禾要拼命保持着挺直端正的坐姿,实在是太辛苦了。
但没办法,虽然毕禾不是演员,但也是有基本素养的。
耳边薛峤在回答他的问题:“习惯了,没什么特别感觉。”
“我倒是觉得很奇妙。”毕禾咧了嘴就准备笑,嘴角刚扯出一点就立刻刹住了,强行只露出一点微微笑意,“你在电视上很帅。”
薛峤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嗫着笑:“谢谢。”
毕禾转头看电视,电视上的薛峤又在说话:“我的初恋啊……是非常安静、非常善良、非常可爱的人。”
毕禾眼睛眨了一下,悄悄看了一眼薛峤,对方视线落在电视上,面色如常。
毕禾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nili之去哥哥的侧脸真是太英俊了。
第5章 男神缺心眼
到了睡觉的时间,薛峤将毕禾送到客房门口,两人道了晚安。
“明天我一早就要出门,你安心睡吧,不用管我。”薛峤叮嘱道,又重复了一遍,“找工作有什么难题随时联系我。”
毕禾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晚安”。
“晚安。”薛峤目光柔和,看着毕禾进了房间关上门,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毕禾耳朵贴着房门听了一会儿,确认听见了薛峤关门的声音,蹑手蹑脚地躺回床上。
薛峤咋这么善良呢?
其实算一算,他们也有七八年未见了,别说薛峤还是明星了,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这么爽快地收留一个多年不见的旧友吧?
难怪薛峤的粉丝总说“我们大峤是世上最善良的人”。
这哪是善良,这明明是缺心眼。
毕禾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想着想着便又睡着了。
薛峤家的枕头被子软绵绵的,让毕禾做的梦都难得软软蒙蒙起来。
没有黄毛毕禾了,黑发的毕禾抱着一大摞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走得像只年迈的蜗牛。
但梦里他感觉不到沉甸甸的重量,只是不明白身体为什么走得这么慢,就好像是故意在等那道从楼梯转角传来的声音。
“同学,要帮忙吗?”
薛峤出门的时候毕禾睡得迷迷糊糊的,几乎没有听见任何响动,只是隐隐好像有不属于薛峤的声音在说话。
他没有听清那声音在说什么,薛峤压低了的声音也听得断断续续,夹杂着“朋友”“没关系”之类的字眼。
毕禾在梦里咂吧咂吧了嘴,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再醒来已经又是日上三竿。
毕禾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仰望了一会儿天花板,直到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才爬起来出了卧室。
走出房门几步他又顿了顿,咻地一下转身跑回去,将睡成一团的被子好好叠好,连枕头和床单的褶皱都小心地抹平了,才又踩着拖鞋进了客厅。
薛峤这么缺心眼,还是对他的屋子好点吧。
毕禾嘀咕着,顺便狠狠夸了一番自己,真是个善良的人。
客厅里很安静,厨房冰箱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毕禾虚着眼睛看了看。
“牛奶过期了,别喝,料理台上有豆浆。”
薛峤的字遒劲有力,可真好看。
毕禾转身去了料理台,新鲜的豆浆和包子一看就是早上刚买的,也没人动过,只是到了中午自然已经凉了。旁边就是微波炉,毕禾却看也没看,端起凉掉的豆浆喝了一口,又三两下把包子吞了。
包子味道挺好的,就是冷了,有点硬。
不过男人么,就是要这么不拘小节。
吃了东西胃里令人难受的饥饿感才消去一点,毕禾在屋子里又转了一圈,洗漱的时候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头发翘得很有个性。
发梢已经悄悄褪去了一点颜色,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这20快钱的染发膏质量还挺好嘿。
无聊地来回走了好几圈,打开电视按了一轮台,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眼看时间就要到下午,毕禾觉得该回去看看麻杆。
他跟薛峤说他要出门找工作,怎么着也该有出过门的样子吧。
毕禾觉得薛峤有点傻,明明长得稳重可靠的精明样,却连他这么蹩脚的谎话都信了。
不过傻点好,毕竟这么好的房子,毕禾自己可买不起。可不就是看中了薛峤这点,来找个免费饭票么。
毕禾吹了声口哨,换身衣服出门了。
在电梯里又遇到了昨天那个年轻人,依然戴着大墨镜,身后跟着两个提包的人。
他显然也还记得毕禾,一瞬间就朝他瞪了过来。
毕禾被猛然转过来的两个大黑圆片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地看了看他,往旁边让了让。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墨镜男昂着头出去了,走之前又用大墨镜瞪了毕禾一眼。
毕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揉了揉头。
可能当明星的……都有点病吧。
王婆婆晾的旧花衬衫又掉到楼下乱搭的顶棚上了,正撅着老腰颤巍巍地拿晾衣杆去戳。
毕禾一上楼吓了一跳,一把扑过去抱住她:“我的婆啊!”
非常情真意切,荡气回肠。
“要死啊!”王婆婆被他拖回来,也吓得假牙都快掉了。
毕禾三两下爬上围栏,整个人身子都在护栏外,轻车熟路地用晾衣杆将花衬衫戳了回来。
他跳进阳台,大咧咧道:“跟您说了我不在就叫麻杆嘛,也不怕闪了腰。”
“哎哟要死嘞。”王婆婆中气十足,“他是大爷哦,睡得像死猪,楼炸了都喊不醒!”
毕禾哈哈笑了两声,跑回自己家里看死猪去了。
一开门一股酒味,毕禾嫌弃地在空气里挥了挥手,开了窗户散气,然后一脚踹醒了呼呼大睡的麻杆。
“要死啊。”麻杆猛地弹起来,看清是毕禾又趴了回去。
“你才要死,垃圾又扔我床上。”毕禾嫌弃地拎起扔在他床头的薯片袋子,扔到了麻杆脸上。
麻杆胡乱撸开自己床上一堆东西,坐起来打了个呵欠:“你小子这两天干啥呢?夜不归宿的。”
“找饭票啊。”毕禾随口答道。
“啥?”麻杆一脸莫名,毕禾没理他,跑出去抄水表了。
麻杆原本就有事要等毕禾回来与他说,坐在床上抽了根烟,等毕禾回来了,他盯着他黑色的头发看了半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个月水费我放这儿,晚上叶哥来了你记得给。”毕禾将钱和纸压在烟灰缸下。
“你晚上又不回啊?”麻杆意外地看着他。
毕禾勾着唇笑了笑,漫不经心道:“我找到饭票了啊。”
“不是。”麻杆见他不像开玩笑,连忙问,“你到底在干啥呢?”
毕禾于是将去找薛峤的事简单说了,只是顾及到薛峤到底是明星,隐了名字没说。
“你同学这么好啊?”麻杆听完张大了嘴,“你说啥他信啥,有你的啊,还装海归。你这小样儿哪像海归,就一海豚。”
“你不知道。”毕禾撇了撇嘴,“他这人特热心,就爱帮助人。”
“那也不至于是个人都帮吧。”麻杆不信。
“当年我们关系很好的好吗。”毕禾见他不信有些不悦,往后一仰靠着床头得意道,“小爷我高中的时候可是远近闻名地一株校草。”
麻杆“切”了一声:“你就吹吧,反正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又看了看毕禾,改口道:“不过你长得是还挺帅的,读过书的和我们就是不一样。”
毕禾不屑地笑了笑:“高中都没读完算什么读书。”
“那也不比我好么。”麻杆大字不识一个,毕禾在他眼中也算文化人了,“不过读书也没啥用,你那同学读书了,不还是被你耍么。”
毕禾正色道:“什么耍,我这是最大程度利用人际资源为自己带来便利。”
麻杆不吃他神叨叨的那一套,叼着烟又看了他半晌:“你这事靠谱不?别住几天就被赶出来了。”
“不知道。”毕禾道,“不过他不会赶我走的,他这人缺心眼。”
见麻杆不信,他又道:“你放心吧,住好房子还不用给房租,我还不多想些方法留下来么。”
麻杆道:“也是,反正你聪明。”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禾子啊,我跟你说个事哈。”
距离筒子楼一个多小时车程的城西有一间酒吧,毕禾这辈子只去过两次。
第一次是麻杆带着他来找活做,投靠一位叫龙哥的大佬。
第二次就是今天,还是见这位大佬。
“这是禾子,龙哥您贵人多忘事可能不记得了,就是我昨天跟您说的那个。”麻杆哈着腰将毕禾推到大佬面前,“以后就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