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作为食草动物的沉银第六感是对的,门刚关上,谢夫人就充满胁迫性地逼近。
“说说你想把谢家搅成什么样才开心?”谢夫人数落起沉银令她不满的地方,“失踪了好几次,按理说也不知道被人掳去后还是否清白之身,接着克夫流言沸沸扬扬,现在又来同任元不清不白。”
说着说着,当垂眸看到女孩还略带懵懂的眼神,一直渴望要个女儿的谢夫人微微动容。
说实话,在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之前,她对沉银还是挺满意的。
语气放缓,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反倒像倒苦水般对沉银喋喋不停。
“我真不知道你给琅元下了什么迷药,竟把他迷得七荤八素,任元也是,明明他就不好女色……”
沉银自己也不知道,张着嘴巴听得一愣一愣的。
说了一通,谢夫人终于道出重点。
“我们谢家重视名声,你们沉家自然也是,我且念在大家同为女子的份上,你且离开,我暂且不会公开和离之事。”
待风平浪静后,给琅元挑媳妇时再公布。
“一定要和离吗?”
谢夫人挑高弯弯的细眉。
“那是自然。”不休了你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噢。”沉银闷闷应了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不过那一声在谢夫人耳中就是同意了。
谢夫人对她的识相还算满意,但舒茴对这个结果就不怎么满意了。
过后,她从孔姑姑嘴里得知谢夫人的处理方式,总认为谢夫人对沉银的惩罚力度太弱。
待支开谢家两兄弟,要把沉银送走那天,舒茴特意到她房里耀武扬威。
光说还不够,想着她很快就要被送离这个地方,便怎么也想要出一口恶气,身边的丫鬟也十分懂得主子的心思,主子每说完一句话,便抓住机会就往她脸上甩耳光子,一连甩了不知几个,沉银的脸早已又红又肿。
大概是用力过猛,加之这几日休息不好,在一个打偏到太阳穴的耳光后,沉银只觉头部昏涨,忽然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舒茴和丫鬟眼睁睁看着沉银在眼前倒下,丫鬟慌了,毕竟下手的是她,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就要去找家庭医生过来。
可沉银脸上还有挨巴掌的红痕,让医生过来,岂不是所有人都知晓自己对沉银动手?
舒茴还想维持温婉知礼的形象,开口制止已经走到门边的丫鬟。
“回来!”
她弯下腰,在沉银人中处探了探鼻息,确定人还活着后,冷静对丫鬟道,“去厨房拿些冰来。”
舒茴首先想到的是要敷脸消肿,才能唤医生过来。
丫鬟虽怕罪怪到她头上,但不得不照做。
可红痕哪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消尽的,即便敷了好一会儿,还是能看到红肿的痕迹。
且冰块这般冷的刺激敷着,沉银仍然没没醒,舒茴也隐隐担忧起来,没法子了,只好让丫鬟请医生过来,毕竟受伤总比死人要好一些。
好在家庭医生也懂规矩,看到地上躺着脸上红肿的沉银神色丝毫未变,放下医药箱,单膝跪下查看情况。
脸上的伤只是皮肉伤,看着严重其实并无大碍,直到摸脉,表情才有些不对劲。
舒茴问,“怎么了?”
医生不敢准确断言,再次确认,才道,“二少奶奶似乎是有孕了。”
舒茴心头一跳,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
有孕了?
那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琅元,亦或者是……任元?
谢夫人同样有此疑惑。
那日医生从右楼出来便去告知谢夫人这件大好的喜事,谢夫人第一反应是大喜,紧接着便生了那个疑惑。
不过她并无过多忧虑,因为无论沉银生下的是谁的孩子,都是谢家的血脉,甚至她私心里更期望是谢任元的孩子。
谢琅元年轻,且会再娶,有孩子的机会还很多,而谢任元早已不受她摆控,与舒茴成婚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女儿,若是沉银真能怀上他的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后,她倒愿意对她手下留情一些。
在谢夫人的观念里,孩子可以留,但沉银,仍然留不得,即便她为谢家生了孩子,但对谢家名声不利,她依旧不会让沉银继续顶着谢二太太的称谓。
到时候再给琅元挑个好妻子,不愁没有孩子。
谢夫人已经在心里规划好了一切,若生下来的孩子是琅元的种,就让养在琅元妻子名下,若是任元的种,那孩子就养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