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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史记载,崇宗四十三年十一月初九,武帝发动政变,当晚血流成河,足有三千将士成为刀下魂,整个皇城似要被鲜血染红,在漫天的血光中成就了齐光的帝王路。
    十二月初一,己未大运,吉顺无忧,司礼官代天子祭拜天地,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武”,迎生母阮氏回宫,尊奉懿德皇太后,这也是盛唐皇室中第一位夫未亡已从子的女人。
    昭华随同懿德皇太后一同回宫,被安置在了承香殿,距离齐光所在的太极宫路程连半柱香的时间都用不到。
    “贵人,外面风大,您还在进来歇会吧!若喜欢外面的木芙蓉,奴婢让人折了来供您赏玩可好?”宫人对昭华尚是陌生,只知是随皇太后一同回宫的,听说是太后娘娘娘家的姑娘,甚是得她老人家看重。
    昭华淡淡的扫了那宫人一眼,转身进了屋,在这宫里已住了小半个月,如今却连太后都见不得面了,就连想出这殿门都不被应允,她若在看不出其中的蹊跷,也枉她多活一世了。
    “圣人还没空见我吗?”
    “圣人日理万机,一时半刻是不得空,贵人不妨宽心住着,圣人已吩咐过,贵人想要什么只管吩咐下去,万不可怠慢了您。”宫人小心翼翼的说道,相处些时日,她已知这是个冷美人,虽是不曾动过肝火,可也不是好相与的。
    这一声声贵人,让昭华忍不住露出冷笑:“不敢当这一声贵人,我乃魏王世子妃,莫要随意称呼,免得让人误会。”
    宫人微微一怔,垂了下头,回道:“还请贵人莫要为难奴婢们,这是圣人吩咐的,您身份尊贵,唯有贵人二字担当得起。”
    昭华一股火憋在心头已是许久,她也知不该冲这些宫人发火,可这不上不下的日子她却是再也过不下去了。
    “去把圣人给我请来,别说什么日理万机,我就不信他连这一时半刻也不得空,他若不来,我今儿便一头撞死在承香殿。”
    此话一出,满殿的宫人具跪了下来。
    这场景也不是重现了一次两次了,她若在心软,只怕这辈子就要困死在宫中,昭华阖上眼,声音冰冷的重复道:“请圣人来。”
    为首的宫人见这一招再也无用,只能应了一声,躬着身子推了出去,待一出了承香殿,便一路小跑去了太极宫,她是齐光亲自安排的人,太极宫的小太监都晓得怠慢不得,赶紧去传了信。
    齐光未曾不想去承香殿一见昭华,只是他不敢,因为他已料到她要对自己说什么,只是这一次听她竟以死相挟,忍不住动了怒,再也顾不了许多,直接命人抬了轿,去往承香殿。
    昭华上次见他还是在信国公府旧宅,与现在已隔了小半月,如今齐光已是黄袍加身,挡不住的意气风发,九五之尊地位让他已经无需再披着那层温文尔雅的表现,锋芒已然必露。
    “请圣人安。”
    宫人待请了安后,在齐光的示意下齐齐退了出去,他目光却始终落在静静站在窗边的昭华身上,此时她穿了一袭浅碧色轻罗宫装,鹅黄的披帛旋绕于手臂间,缓缓垂落在小腿的位置,恍若要乘风归去。
    “怎么站在窗户边,你身子骨弱,若着了风可不让人担心。”齐光走到窗边,把支起的窗户掩了一半。
    昭华回身看向齐光,眸光微冷,神色疏离,嫣红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昭华在宫里已留多日,恐家中亲人担心,还请圣人允我出宫。”
    齐光嘴角勾起:“母后与表姐皆知你在承香殿,你只管安心住着,实在觉得无趣了,便召表姐进宫陪你说说话,待我得空陪你在御花园走走可好?”
    昭华忍不住冷笑:“圣人应知我话中意思。”
    齐光目光温柔缱绻,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阿秾也应知我的意思。”
    昭华挥开齐光探到自己颊边的手,美眸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怒火:“圣人可知为□□者不可欺的道理?”
    因这句话,齐光的目光沉了下来,转瞬间,神色已变得坦然,嘴角微翘:“为□□者不可欺?阿秾是谁的妻?我如何不知?”
    昭华因这句话心跳的列害,脸色更是变得煞白,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齐光,娇软的声音微微发颤:“圣人何意?”
    “阿秾一贯聪慧如何今天装起糊涂来了?”齐光轻笑一声,带有压迫感的微微俯身,鼻尖环绕的清香让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昭华惊的倒退了一步,却被齐光伸手揽住了腰,把她拉进怀里,这个举动让昭华心里发慌,想也不想的拍开齐光的手,明眸圆睁,显然也为自己自己大胆的举动而吃惊。
    齐光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因为昭华抗拒的态度。
    “阿秾就这般厌恶我不成?”
    昭华垂着头,避开齐光灼灼的目光,冷声道:“这话该是我问圣人才是,我到底哪里得罪了您,让您连一条活路都不留给我。”昭华只觉得齐光大概是魔症了,细说起来她与他相见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若说什么情情爱爱,不过是笑话罢了,在她看来,大抵也就是得不到才会如此心心念念。
    “阿秾觉得我在逼你?你把我的心意当成什么了?”齐光握紧昭华的手腕,露出一个冷笑,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锐利。
    心微微一沉,昭华不觉轻咬下唇,放软了态度:“昭华福薄,担不起圣人厚爱。”
    齐光发出一声叹息:“阿秾啊阿秾,你可是觉得我对你不过因一时之兴才这般抗拒?你这般猜忌我的心意,却不知当日在玉明殿时你敛衽屈膝的样子已被我记在了心里。”缓缓收回握在昭华手腕上的手,齐光静静望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自嘲一笑:“你可知登基已有半月我为何迟迟不册封皇后?”
    昭华不敢应这话,因为她知道答案必然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齐光却是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不想委屈了你。”
    “圣人。”昭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使君有妇,罗敷有夫,圣人又何必说这样的话,昭华背负不起这天下的骂名,如今圣人已坐拥万里江山,还请您顾及帝王之威,顾及朝堂之言,尽早册封皇后。”昭华说着,跪了下来,她所求不多,她不过想要一份安稳的生活罢了,为何他就不肯成全呢!
    齐光大笑一声,用力拉起昭华,把她拽到身前,目光阴霾,冷声道:“你可知齐安知已回洛城,你又为谁的妇,天下骂名你背负不起就由我来背,我既能得了这万里河山,难道还怕背负区区骂名不成。”
    齐光身上的威压让昭华忍不住想要逃开,她不能理解他这种病态的偏执心理,他甚至让她恐惧,惧怕他那孤注一掷的疯狂,他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她。
    “别再想着出宫的事,这一次,你逃不开,也没有人能再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齐安知他会上书自请和离,朕会堂堂正正迎你进宫。”齐光声音透着一种诡异的温柔,而且这是他进殿以来第一次自称为朕,听在昭华耳中简直让她胆颤心惊。
    进宫?她有何脸面进宫,他当真以为齐安知上书和离世间就不会有闲言碎语了吗?他能背负君夺臣妻兄夺弟妻的骂名,她却背负不起红颜祸水四字,盛家百年的清誉更不能毁在她的手上。
    “圣人若执意如此,迎进宫的只是会我的尸体。”昭华声音冷淡,目光中隐隐带着恨意。
    齐光一阵沉默,似被她这句话所震撼,良久后,才涩然发声道:“你宁死也不愿嫁与我为妻吗?”
    “昭华嫁不得,盛家百年清誉断然不能毁在我的手上。”昭华抬眸看着齐光,她若嫁了,人们提到盛家再也不会是赫赫威名。
    齐光握紧双拳,力道大的以至于关节微微发白,他看着昭华,眼底深处透着冷厉,声音却似无波无澜:“你可知不入宫你也回不得魏王府。”
    “昭华知道。”心中不住冷笑,帝王之爱终有时,红颜未老恩先断,她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深陷牢笼。
    “好,好,好……”齐光恨恨的看着昭华,脸色阴沉,冷冷的道:“你既然知道回不得魏王府亦不愿进宫,那朕就成全你。”
    昭华眸光一闪,却又听齐光冷笑道:“母后向来喜爱于你,朕为人子的少不得要爱屋及乌,既你与齐安知和离之事已定,朕这个做表哥的总该怜惜一二才是,一个封号倒也不会吝啬,以表妹姿容绝艳堪比日月光辉,便封为昭阳夫人留在宫中常伴母后左右吧!”说罢,一甩衣袖,急步而去,免得心头火拱起,让他失手掐死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
    ☆、第60章
    所谓国夫人三字颇有些旖旎色彩,它起源于景高祖,景高祖幼年时便与他一同父异母的姐姐淮阳公主感情甚至融洽,直到景高祖登基,淮阳公主已为人妇,景高祖亦是三不五时的宣召淮阳公主进宫小住,寻常人家姐弟感情融洽也是有的,只是如景高祖与淮阳公主这般同塌而眠却是闻所未闻,时间久了,不免惹人非议,朝堂之上亦是议论纷纷,更有那耿直的臣子上书劝谏,导致景高祖连杀五人亦不曾平息皇室丑闻,而淮阳公主更因此一病不起,不足半月便撒手人寰,景高祖却在半月后要迎一民间女子入宫为妃,而那女子竟与已亡故的淮阳公主相貌如出一辙,文武百官不得不以死相逼,以阻景高祖迎此女入宫,景高祖再是一意孤行的性子,也不敢赐死满朝的文武百官,是以不得不退了一步,钦封此女为一品国夫人,号锦凤,自此常伴君侧,直到景高祖大限将至,亦不忘下旨让这位备受圣宠的锦凤夫人陪侍皇陵,是以在盛唐这国夫人的封号与圣人私宠无异,而齐光所赐昭阳夫人四字无疑是在诏告天下,对昭华而言未曾不是一种羞辱。
    “李氏之父不日将要进京,这太平了还不几日,就又要闹得不安生了。”已被尊为懿德皇太后的阮贵妃歪在美人塌上,保养得宜的美艳娇容带着几许讥讽之色。
    昭华端着盖碗的手微微一顿,嫣红的薄唇轻轻一勾,柔声道:“辅国大将军已有三年未曾回京述职,如今圣人登基,他若不上书回京才是奇事一桩。”
    “述职是假,为李氏封后一事才是真。”懿德皇太后露出一个冷笑。
    昭华抬眸看向懿德皇太后,嘴角微翘,温声道:“李氏乃圣人结发之妻,立她为后方能彰显圣人之德。”
    懿德皇太后口中发出一声轻嗤,就着宫人的手吐出葡萄籽,态度甚是轻慢:“寒门之女怎配母仪天下。”说着,略正了正身子,看向昭华的目光带了几分嗔色:“你这孩子当真是糊涂,五郎喜爱于你,你反倒拒了他的美意,弄得如今不上不下的,日后可如何是好。”
    昭华垂眸浅笑:“阿秾自知福薄,担不起圣人厚爱。”
    “胡说,哪个敢说你福薄。”懿德皇太后听了这话很是不悦:“可是有谁乱嚼舌根了?”
    昭华轻摇着头,柔声说道:“阿秾一介孤女,若不是姨母怜惜,早被人欺上了门,又何来今日。”
    懿德皇太后轻叹一声,对着昭华招了招手,让她上前,昭华却不敢与她同坐,只沾了沾脚蹬便让懿德皇太后拢在怀里,掠了掠她额角的碎发,说道:“你既知我疼你,今儿便与我说说心里话,你到底是如何想的,现如今这般你可让我如何与你母亲交代。”
    “姨母,阿秾背负不起天下的骂名,也不能让圣人因我自毁清誉。”昭华苦笑一声,人人都以为圣人青睐乃是她的福分,可谁晓得她的为难之处,如今情浓之时他自是甘愿背负一身的骂名,可自古君王皆薄幸,日后情淡了,今日他所背负的骂名便是来日她的催命符。
    懿德皇太后多少明白昭华的顾虑,她伴君多年,如何不晓得红颜未老恩先断的道理,这后宫之中不晓得埋葬了多少红颜薄命的女子,若可以选择,她必然也不会走这一条路。
    拍了拍昭华的手,懿德皇太后说道:“我知你心中所想,只是五郎已不是当初那个他了,当日他能隐忍不发,是因为尚有顾忌,如今,天下已尽在他手,在过个一年半载,只怕连我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了,他若要一意孤行,谁能拦得住他。”
    昭华一时无言以对,当日她以为嫁进魏王府便能断了他的念想,却不想这一步却是把她推进了两难的境地。
    “你不愿进宫,眼下我能帮你拦着五郎,可魏王府你却是断断回不得,且不说那齐安知非是良人,单单五郎这关你就过不了。”懿德皇太后语速微微一顿,问道:“齐安知可有上书?”
    昭华微微摇头,又听懿德皇太后意有所指的说道:“五郎的耐性不多了。”
    昭华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懿德皇太后话中的意思,轻声回道:“这桩婚事乃是太上皇所赐,世子爷不上书,和离之事……”
    昭华话未说完,懿德皇太后已皱起了眉头,冷笑道:“这齐安知是个浑人也就罢了,不想还这般没有眼色,难怪人说家里有个败家子便要祸及满门。”
    昭华心道,齐安知怕不是没有眼色,只不过一时咽不下这口气,毕竟在旁人眼中,他的绿帽子可是带的人尽皆知,虽这是莫须有的事,只怕就连齐安知自己都觉得绿云罩顶,又怎肯轻易上书请圣人应允和离之事。
    “当真是冤孽。”懿德皇太后忍不住叹道,往椅子背靠了靠,当初她接了阿秾来京,不过是想着日后自己不在了,也能为她寻个依靠,可不想却害了她,累得她落到如今这样进退不得的境地,这般,日后她可有什么颜面去见她那以命相互的姐姐。
    “五郎登基后朝事繁重,只怕连饭也顾不得按时吃了。”懿德皇太后这话说的没头没尾。
    昭华却不敢应声,只垂眸不语。
    懿德皇太后却是一笑,吩咐道:“使了旁人去送膳他也未必肯按时吃,你且走上一遭吧!”
    “姨母。”昭华抬眸看向懿德皇太后。
    懿德皇太后却拉了她起身,语重心长的说道:“姨母又能护你几日,总要为你日后打算一二,便是不进宫,你与五郎也是嫡亲的表兄妹,这情分却是不能断了,日后他念着这些,就算姨母不在了,他也总会护着你,不让旁人欺了去。”
    “姨母说的什么话,菩萨会保佑您长命百岁的,这样的晦气的话日后在不许说了。”昭华眼眶微红,扯着懿德皇太后的袖口轻轻摇着。
    懿德皇太后不由失笑:“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可以长命百岁的,去吧!听姨母的话。”如懿德皇太后现在的地方,可再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作出小女儿的情态了,她这一生又值得齐光一子,自来又是有主见的,不免把慈母之心分到了昭华的身上,盼着她日子能过的舒坦,荣华富贵自是不必说了,但凡有她一日,谁又敢慢待皇太后嫡亲的外甥女呢!
    如今齐光上位封赏后宫,登基后除了尊生母阮氏为懿德皇太后,亲眷中却只钦封了一人,是以宫内对这位昭阳夫人都不敢小窥,无一不打着小心伺候着,离远见她那顶圣人御赐的软轿缓缓而来,忙迎了上去。
    “夫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天寒地冻的,可别着了寒。”如今陈四已是紫宸殿第一得意人,瞧见了昭华却也打着万般小心,像他这样潜邸出来的内监更是深知圣人带昭华的不同之处,虽不晓得圣人为何不把这位心尖尖纳进后宫,却也不妨碍他一献殷勤。
    昭华搭着宫人的手下轿,微微一笑,很是和善的说道:“太后娘娘念着圣人朝务繁重,怕耽搁了用膳,便让我来给圣人送些吃食。”
    陈四脸上带着笑,一边请昭华进紫宸殿,一边道:“可赶巧了,圣人眼下还没有用膳,奴才们人微言轻,还得夫人来劝劝才是。”
    昭华含笑不语,只淡淡的看了陈四一眼,之后指着身后宫人提着的食盒,说道:“劳烦公公把膳食送进去吧!”
    “哎呦,夫人可别为难奴才,知您过殿不入,圣人可要怪罪奴才们了。”陈四一边说着,一边对昭华身后的宫人使了一个眼色,之后音量微提高了一些:“圣人,昭阳夫人到。”
    齐光眼下正歪在坐榻上批着奏折,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让小太监赶紧把人请了进来,心下不免觉得惊喜,这些日自己若不去承香殿瞧她,她只知一味的躲着自己,叫人好不生恼。
    “请圣人安。”
    敛衽屈膝,昭华柔身一福便让齐光扶着手臂给拉起来,他眉眼含笑,目光灼灼,声音透着暖意:“赶紧暖暖手,昨个刚下了一场雪,虽不大,可天到底也冷了下来,我原想着忙完这一阵过去瞧瞧你,不想阿秾倒先来瞧我了。”说话间,脸上的喜悦之色显露无疑。
    昭华不着痕迹把手从齐光手掌心里抽了出来,指着放在坐榻小几上的食盒道:“太后娘娘想着圣人一忙起来就顾不得应时用膳,便吩咐我给圣人送些吃食。”
    齐光虽有些失望这不是昭华惦念着自己,脸上倒也不曾显露,只笑道:“正好我还不曾用膳,阿秾陪着我一起用些,咱们也好说说话。”
    齐光脸上虽带着笑意,可语气却不容昭华反驳,直接把人按在了坐榻上,随手把一个鎏金彩蝶抱繁花的手炉放进昭华怀中,说道:“赶紧暖暖。”
    “谢圣人。”昭华抱着手炉,轻声说道,一会的功夫就觉得身子都暖了起来,瓷白的小脸也熏的粉扑扑的,好似春日初绽的花蕾。
    齐光坐在昭华对面,含笑不语,只静静的凝视着她,狭长的桃花眼里含着绵绵情意,昭华不免觉得有些不自在,红菱唇轻轻一抿,长而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用眼角的余光探了过去,齐光见状勾起了嘴角,只觉得心中欢喜的很,可属于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让他心里痒痒的,总想要逗弄她几句,让她独独在自己面前绽放出不同的风情。
    ☆、第61章
    “阿秾与我同饮一杯梨花醉可好?富平刚进贡来的,口感甚是清醇,这个时节喝来暖暖身子是最好不过的了。”齐光眉眼带笑,削薄的唇衔着杯沿,眼眸好似夜幕中的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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