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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出十分钟,数颗子弹穿风而来,车前盖被打得“砰砰”作响。
    霍寒摸出手·枪,“大家注意警戒!”
    车子继续往前开。
    “军哥,他们的车防弹……”
    “你他妈废什么话?赶紧给老子打!打轮胎也不要紧!”
    马仔们集中对付起轮胎来:“砰砰砰……”
    一辆车被打中,歪斜着车身往山体上撞,紧急制动停了下来,两侧车门打开,借着它的屏掩,霍寒往山上放了一枪,打中一个马仔的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军哥死命放枪,枪声在深山里回荡。
    山城的人还以为是哪家死了人在放炮,纷纷感慨,这家人真是有钱啊,光是礼炮就鸣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得花多少钱啊。
    ty集团带的人多,伤了一批还有一大波涌上来,唐海闪过一粒枪子,朝霍寒做手势,“可以撤退了。”
    文物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霍寒:“撤!”
    枪声止歇,只余风声。
    军哥哈哈大笑:“还以为有什么能耐,竟然弃车逃跑了。”
    “来人啊,给老子把东西搬走!”
    “军、军哥……”马仔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木箱上有定时炸弹。”
    军哥脸色大变,拔腿就跑。马仔们也拼命跟着跑。
    趴在一块大石头后,等了十分钟,那炸弹竟然还没有爆炸。
    军哥咬牙切齿,往马仔身上踹了一脚:“你奶奶的,不是说倒计时两分钟?眼瞎了!?”
    马仔吃痛,“真的是两分钟,我要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他妈给我再去看看。”
    马仔哪里敢,转身就往山上跑,大腿被军哥射了一枪,捂着伤口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军哥又跟拎鸡仔一样拎起一个马仔,“你给我去看看。”
    有血的教训在前,那人抖得像筛子一样往车的方向走过去,刚探头进去看一眼,妈呀,倒计时还剩下三秒了,吓得双腿都软了,直接跌倒在地。
    军哥自己躲到石头后面,唾了一口,“孬种!”
    那人绝望地闭上眼等死,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又睁开眼,大着胆子爬起来再看一眼那炸弹,怎么回事?倒计时又跳回三分钟了?
    这是耍着人玩儿吧?
    “妈的!”军哥把那假冒伪劣的定时炸弹摔在地上,“老子被人当猴耍了!”
    马仔大口地吞了吞口水,“军哥,箱子里……都是石头。”
    军哥定睛一看,果真不假,双眼都瞪得出血了!敢情这是连环耍?这脸面都丢到阎王老爷那里去了。
    “好你个霍寒,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一声枪声,惊得山林里的鸟乱起一片。
    渐渐地,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山城被暖融融的阳光笼罩着。
    温千树站在窗前,焦急地等着。
    霍寒已换了一身衣服,他走进来,从后面抱住她,她的一颗心这才落地,“顺利吗?”
    他轻轻地“嗯”一身,闻着她身上清淡的香味。
    “繁繁,后续有唐海跟,接下来我有几天时间,你要不要和我回家。”
    温千树瞬间心跳加速,“回家?”
    “我们先把周大哥送回去。”霍寒说:“再顺便回一趟我家。”
    他已经托同事买了对戒,先回家,再去拜访她母亲,把该办的事都办了。
    温千树偏过头来,吻他的唇,“好。”
    第六十二章
    周大哥老家在孤云镇,此镇隶属西安市的某个小县城。
    已是深秋光景,落叶铺地, 街上很少人走动, 清冷而安静, 温千树从车窗里看出去,只见两个环卫工匍匐着腰清扫落叶, 她呵出一口气,窗上蒙了成水雾。
    她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寒树。”潦草地圈了一个心形。
    霍寒正开着车,不经意侧过头来,一路有些沉重的心情, 看见她孩子气的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温千树说:“我忽然想起一句话。”
    “嗯?”
    “寒来千树薄。”
    他已经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轻咳了两声,就是不去点破,“这句话怎么了?”
    温千树在他大腿上戳了两下,“少装!”
    霍寒轻笑出声, “真不知道。”
    她一脸狐疑, 打量着他的神色, 还真的看不出什么端倪,“这不很简单吗,我们的名字都在里面啊。”
    重逢以来,两人还没在一起之前,可以无下限地挑战他的自制力, 因为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挑破关系后……三天三夜下不来床绝对不是耸人听闻。
    毕竟有前车之鉴,这男人体力好得令人发指。
    霍寒别有深意地“喔”一声。
    温千树从袋子里翻出两个面包,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后递到霍寒唇边。
    他说:“你先吃。”
    “一起吃。”这样可以吃到两种口味的。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两个面包,温千树又拧开保温瓶盖,热气氤氲,淡淡的人参味在车里飘开,她喝了几口,剩下的都留给霍寒。
    将近九点,车子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
    周大嫂已经事先知道了消息,特地帮儿子跟学校请了假,母子俩冒着寒风站在门口,身影单薄如秋叶。
    不知哭过多少回,眼眶一圈圈地发红。
    霍寒和温千树下了车,周大嫂看见他手里抱着的木盒,情绪一下崩溃,“老周……老周啊……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字字含泪。
    她身后那个高瘦的男孩此时也泣不成声。
    那样伟岸正直的丈夫和父亲,此时盛装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
    有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寻常的夏日夜晚,吃完晚饭,一家人在院里看星星,如往常般说要去外地出差的人,从那以后就一去不回了呢?
    又有谁能想到,一家三口重逢竟是这般情景?
    温千树看得眼眶发热,背过身去,霍寒把她搂进怀里。
    风沉重地压着树梢。
    “嫂子,节哀。”
    周大嫂止了泪,“霍寒,谢谢你。”
    谢谢你把老周带回来。
    “外面风大,先进去吧。”
    她一手抱着丈夫,另一手牵着儿子,慢慢地走进去了。
    温千树和霍寒跟在后面。
    院子里很干净,连一片落叶都看不到,水井边还摆了几盆不知名的花,在浓浓的秋意里,依然盛放得炽烈。
    周大嫂屋里屋外走了一遍,“老周啊,你这么久没回家,眼生了吧?我带你去看看,这是我们的客厅,这是卧室……”
    “东明,”她回过头来叫儿子,“咱……去送你爸最后一程。”
    墓地早就选好了,就在对面的山头上,墓碑是连夜让师傅刻出来的。
    正午的阳光丰盛,周大嫂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鬓角雪白的发随风轻动,她儿子已经哭得眼都肿了,一声声“爸爸”喊得人肝肠寸断。
    温千树看得很不是滋味,一想到自己的爸爸……顿时心口像塞了巨石,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霍寒抚着她后背,柔声安慰。
    那边突然传来周东明的惊叫声:“妈!妈?”
    霍寒感觉跑过去,周大嫂已经哭晕了过去,他把她背起来,一路背下了山。
    还好只是情绪激动导致的晕厥,周东明在母亲太阳穴上涂了点药油,她就醒了过来,悲痛被压在心底,她握住霍寒的手,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多亏了你。”
    霍寒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和老周跟亲兄弟没什么两样,这些年他不在,一直都是你帮衬着这个家,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老周这辈子有你这个兄弟,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周大嫂抹掉眼泪,“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她掀开被子,“我去做饭。”
    “在做着了,嫂子,你先躺下来休息会。”
    周大嫂透过木窗看出去,厨房里站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东明正帮着打下手,她收回视线,“那是你媳妇吧。”
    霍寒:“嗯。”
    她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做这行的都不容易,人家姑娘愿意跟着你,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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