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
可转眼一瞧,贾母和他那倒霉弟弟以及他更倒霉的弟媳妇一脸如丧考妣,他就哼了一声,“二弟,你似乎还没欢喜地醒过来?”
贾政被他冷不丁地一喊,打了个哆嗦,又觉得自己这样像是心虚,又不知说什么好,一下子脸上涨红了。
贾母见状立刻道:“好了好了,你快点去祠堂告谢祖宗,政儿你带着珠儿也去。”
贾赦也懒得在今日跟贾政计较,心想:哼,让你再舒服几天,等除孝之后老太太教训我,我就教训你,长兄如父!
于是乎他立刻就乐了,刚要捧了圣旨,就听人大喊:“老爷,老爷,皇后娘娘的懿旨!”
贾母听了立刻心中一松,今日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肺腑的笑。
她就说……
她就说怎么会没她的赏!这不,来了!
不过折腾人的是那礼官可没跟刚刚这位一样剑走偏锋,于是众人又重回正门,接了懿旨。
这懿旨是坚决跟随皇帝的脚步,在贾史氏满怀期待之中,半个字都没提及她,只赏了贾赦以及他的儿子贾琏,更是赐下了一堆小玩意儿,并两个嬷嬷。
这一下贾赦就乐了!带孩子他可没经验,要是让这孩子跟奶娘将来太亲他心里也别扭,而且他也不怎么会养孩子啊,这嬷嬷给的好,解了燃眉之急啊!
贾母却是差了一点点就要栽倒在地上!
这是,打她的脸呢。
狠狠地!
她满心的苦无人述,更不能跟人说,只能自己咽了下去,还得强撑着,谢了皇后还要应付那俩嬷嬷,不然还能让贾赦一爷们来做这个?
那俩嬷嬷在来之前就被皇后给点播过,见到贾母这位一品诰命礼仪上完美无瑕,面上半点笑容也无,让贾母那个心惊胆战!
那个孽障!肯定是因为那个孽障!
贾赦却是懒得管这些,直接去了祠堂。至于贾政和他那儿子,爱来来!
等他到了祠堂,就已经看到了刚刚从别人嘴里听了三出大戏的贾敬。
贾敬先看了一眼乐得就要发飘的他,反而对瞧着迷迷瞪瞪的贾政道:“存周你这是大喜过望了?”
贾政一下红了脸,脖子上都显出了青筋,这是讽他呢,还是讽……他呢?
他只能支支吾吾道:“连着三道旨意,有点意外。”觉得自己这说辞还算顺当,才对着贾赦一拜道:“恭喜兄长。”
贾赦这才呵呵一声,“弟弟果然知礼。”
贾政:“……”
老太太差点害了他!
那荣禧堂,等过了年除孝之后,他立刻搬!!!
第25章 打人不打脸!
荣宁二府这几年过年的时候,都一改贾代化和贾代善在世之时的豪奢,因着守孝,纵然是过年也是简简单单,祭祀祖宗,吃顿团圆饭也就罢了。
可今年不同!
今天更不同!
太上皇和皇上的圣旨,皇后娘娘的懿旨,这说明什么,贾家人都知道。
贾政被贾敬给点播了一句,不过眼看着贾敬和贾赦祭祖,告知列祖列宗此事,他的心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浑身难受,酸地发胀,发疼!
他其实想不通贾赦怎么能治好太上皇他老人家!难道是因为白芷那老爷子?可是那老爷子就算是再怎么将功名利禄视作黄土,也不能自己将全家老小的命去成全老大吧?这说不通!
他想起了贾赦这些天的变化,心里费解极了——
变成了一个饭桶,还有一身蛮力,更是对母亲不敬,如今能治好太上皇,得了恩赏,变成了国公爷,这以后贾家谁还能治的了他?就连族长都向着他!
想到贾敬,他心里就有些不服气。
明明贾赦不学无术,他才是一门心思要苦读发誓要在高中后为贾家高中门庭的那个,可恨他有如此伟志,这老天爷居然就是不让他功成名就,以至于含恨,只得了一个区区五品的官儿!
他老子在的时候,这五品官儿能登他们贾家的门吗?他随便提携一个人都不只是这五品的官衔。
贾敬呢?他顺风顺水地考中了进士,留在了翰林院,结果还不惜福,瞧着像是要立志当道士!
不孝子!
瞧瞧老天爷多不公!他这样的偏偏际遇悲苦,不争气的和不着调的偏偏压在他的头上,变成了他头上的两座大山,他这辈子要是想要肩负起贾家,怕是不能了。
这也罢了,他只怕这两个人败了贾家!
“老爷,老爷?”被他牵着的在过了年马上就要五岁的贾珠被他牵着,刚刚猛一攥手,差点让他哭出声来。
可他不敢,他知道祖母和母亲都不在的情况下,在老爷面前哭也没用的。
贾政这才回神,看唇红齿白长得跟个小姑娘一样娇弱的贾珠,他就皱眉低斥:“在祠堂焉能喧哗?闭嘴!”
被他这么一训,原本眼睛里就有雾气的贾珠差点就将泪珠子给落了下来,可他不敢……
前头的贾敬和贾赦只当没听到这动静,毕竟这一天,他们俩谁也不想添堵,要让祖宗们都高高兴兴的!只等着除孝之后再热热闹闹地大办一场!
等祭了祖宗,贾敬又觉得贾政身边的贾珠也忒是可怜,只道:“存周先让人将珠儿送回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贾政点了点头,直接让奶娘将孩子抱走,自己则看向贾赦,意味深长道:“存周也要请教两位兄长。”
总要告诉老子,你们俩暗搓搓地卖了什么药吧?
要说贾政虽然有些迂腐,却不是傻子。
这贾敬和贾赦两个人虽然一个是进士出身,一个是个吊儿郎当不着调的,可就是王八看绿豆,一直都对眼儿,比较起来他在贾敬这个年长十余岁的堂兄面前,总是有着几分畏缩。是以贾政刚刚就在心里怀疑上了贾敬,他肯定知道贾赦到底是怎么搞的鬼,治好了太上皇!
于是连带着一直都在当壁花一样闷不做声的贾珍也跟着换地方,到了暖阁。
“你待除孝之后就要去工部,将来可有个什么打算?”贾敬问贾政。
这一下就将原本想要先发制人问问缘由的贾政给问到了,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只是他那想法,又怎么能跟贾敬说呢?毕竟贾敬在翰林院混到了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区区从四品罢了。
他倒是没去想贾敬守孝已几年,耽误了前程,丝毫看不上自己这个堂兄,且听说他还被那些文官排挤呢,他可不想步了后尘,也落得一个被人排挤的下场。
只是贾敬既问了,他也找了个说法:“那工部我倒是觉得不甚合适,想做个三年就调职到吏部。”
贾敬一听此话,心里就呵呵了。
员外郎这职位不过只是个五品官儿,可这五品在京城里是不值钱,要是到了地方,那也是一府之主,到了四品那就是一方人物,到了三品,那就是封疆大吏。
户部是什么地方?文武百官之中,谁不想往户部放个人,扎根钉子?那是挤破脑袋的地方!
原本他还有心提携他几句,听了这话,他淡淡道:“如此,就等三年吧。”
贾赦在心里冷笑,他这蠢弟弟那是真的比他蠢多了!从小眼睛就是长在脑袋上的,对他这当大哥的素来不恭敬,这也就算了,如今还在贾敬面前拿乔,这不是等着将来被打脸吗?不过这也好,他爱看这出!
“老二,今天咱们几个爷们在这边说话,哥哥就问你一句,这荣禧堂,你想住到什么时候?毕竟这过年之后除孝我就要搬家了,这总要提前说个日子,你我都准备准备。不过我那院子将来是打算留给琏儿的,毕竟他是我的长子,我瞧着西边那院子不错,你不如还住那边?”
所谓的西边院子,说的就是贾敬在贾代善死后搬去荣禧堂之前所住的地方。
贾母虽然心疼他,但是他和贾赦这哥俩住什么地方,那是当年贾代善拍的板。这长子在东,次子在西,任谁也没得说三道四。
贾母虽然觉得委屈了爱子,可也不得违逆,因而才有贾代善去了之后她卧病不起,不见贾赦,反而让贾政搬到荣禧堂一事。她想着,这新皇上面还有个太上皇,平日最喜欢人家夸他孝顺,最怕人家说他不孝。
这老大不孝顺,政儿总能袭爵吧?
然并卵。
贾政之前虽然决定好了要给贾赦腾地方,可眼下听了这话,那气得啊,肺都要炸了!
这什么意思!
“兄长此言何意,怎么反而像是弟弟我鸠占鹊巢一样?当日你将母亲气病,母亲让我住在那儿那是方便我照顾她老人家,既然要除孝,这地方我当然要搬,哪里用得催促!”
贾赦被他气红了眼地怼,也丝毫不在意,可这黑锅,呵!
“老太太当年明明是因为父亲去了忧思过重才病的,这不孝的帽子我可不背,这事儿敬大哥也是知道的,你可莫要冤枉了我,否则这话传出去,你还让我将来怎么做人?我可告诉于你,亏得今天没别人,否则我定要教训你一番!”
贾赦说得趾高气扬也眉舞飞扬地,他才不受这闲气。
一个贾母他忍也就忍了,谁让这是生身之母,可贾政?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儿!
兄弟相撕,相怼,一下让贾珍看得咂舌。
他看向贾敬,他这老子就这一条好处——没给他生个碍眼的兄弟,还是一个娘的肚皮里爬出来的,不然得多糟心!
贾敬稍微打了下圆场又说了下明天祭祖细节,就将这俩直接给打发了回去,该说的说了,该点播的点播了,且看以后吧。毕竟不管是荣国府还是宁国府,嫡系一脉都是血脉单薄。
他死了大哥,如今就一个儿子,全将开枝散叶的希望寄托在了儿子身上。那边荣府倒是稍好,有贾赦贾政哥俩,可兄弟不和,反有兄弟阋墙之态,搞不好何止是家宅不宁?
且这哥俩年纪也都不小了,膝下都仅剩下一个嫡子,其中一个还没续弦的心,他就算是不喜贾政,单从子嗣这一条,还是对他轻拿轻放。
哥俩一个得意洋洋,一个满腹愁苦地走了。
“爹,这大叔一下走运当了国公,您说儿子将来是不是也能沾沾光,也能有个差事做做?”贾珍一想到这个就兴奋万分,这一笔写不出两个贾,他和贾赦又是差辈的哥俩好,哪能少了他的好处?
闻言,贾敬眉头微挑,那神棍气息要爆棚!
贾珍却是心道不好,立刻端正道:“儿子刚刚只是说说,只是说说而已啊,您别当真,儿子还要跟您一起读书呢,对了,儿子还要给您生孙子呢,等除孝就开始生!”
看在未来的大孙子的份上,也不能打他这个孙子的爹啊!
贾敬一下被这蠢东西给气乐了,眉眼高深地看着他道:“想当官?”
“想……”贾珍还是坦露了下自己的小小野心。
他媳妇儿都娶了,要不是因为守孝,早就有崽儿了,哪能不想着做点什么差事,难道还要被他老子拘在家里读书?他要早早断了老头子这念头!
“你且将我那大孙子生出来,再考个举人出来,届时有了前车之鉴,你再决定是要去国子监,还是要去外放。”
啥?前车之鉴?还到时候?
贾珍转眼一想就明白了这话的暗示,他老子,这是完全看不起隔壁老二啊!
嘿,也好,他也看不惯那假正经!只是举人……
他顿时如丧考妣,拉长着声调垮着脸打算跟贾敬死缠活磨去了,不行不行,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嘛!
“老爷,咱不能……”
“老爷,您觉得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