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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导果然在客厅等着他们。
    她带着副红色框架眼镜,看到虞小曼带来的东西笑了笑,拿去了厨房。还给虞小曼倒了杯柠檬水。
    “坐吧。”她指指客厅大桌上的剧本,“这是剧本,你先看一下,等一下我们读几个片段看看。”
    没有多余的寒暄,她直接切到工作状态。
    “等一下谢如溪也过来。今天我只见你们三个,后面还有两批演员,然后我能大致确定一个名单出来。”
    她向叶鸿声说:“这是华丽娅,你认识吧?她演过一部文珮的剧。”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叶鸿声和虞小曼是什么关系。
    虞小曼完全顾不上为谢如溪高兴,只在心里大喊,为什么程艾身边没有人提醒过她!她张了张口——
    “程老师。”叶鸿声抢在她之前说话了。
    他直接地告诉程艾:“我们以前就认识,还谈过一段时间。”
    程艾“啊”了一声。
    “你们现在没关系了?”
    虞小曼抢答了:“完全没有。”
    程艾还是打量着他们,自嘲地笑了:“我怎么就挑上你们两个了。”她摘下眼镜,玩着眼镜腿,一边说:“我打开天窗说亮话。这部电影我不可能全用新人——必须要有一到两个有票房号召力的明星。但也不可能全用大牌——我得控制成本。我选你们是因为我觉得在这些条条框框里面,你们比较符合我的要求,比较适合角色。出了电影,你们之间的一切私事,矛盾我都不会在意。但是一旦到我的工作里,我就不能让私人关系影响它。”
    她说:“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虞小曼立刻点头说:“明白。”
    程艾的节奏很快,但她还跟得上。叶鸿声没有说话。
    “所以,在最终确定之前,你们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考虑,是否肯定能和对方演对手戏,是否确定能不受私人关系影响。是否需要退出。我希望你们尽快有一个结果告诉我。不要等开拍之后,在拍摄过程中进行不下去。这是为我方便,更是为你们自己好。”
    她训话完毕,叶鸿声才说:“我们会沟通好。”
    他说得很肯定。虞小曼很怀疑。但这时候就冲突是不明智的,她只能也这样保证。
    谢如溪来了之后,虞小曼一直乖乖坐在她身边。叶鸿声单独占个单人沙发,和她们两个保持距离。
    程艾分配了角色给他们。谢如溪演苦闷而神经质的周家太太繁漪,虞小曼演青春美貌的丫鬟四凤,叶鸿声的角色是和两个女人都有感情纠葛的大少周萍。
    他们先讨论了一下角色,然后念了剧本。“四凤”心地单纯,心无旁骛地爱慕相信着“周萍”。
    “……我信你,我相信你以后永远不会骗我。这我就够了。”她念着四凤的台词。
    程艾不时在剧本上做个记号。叶鸿声将剧本摊在膝盖上,不是抚一下边角。虞小曼没有与他直接对视。但进来这么长时间,已经看清楚他现在的样子——他的头发,鼻子,眼睛,都比她印象中更好看,像夏天的阳光重新给他镀上了一层光彩。
    快中午时程艾接到一个重要电话要去书房谈,于是暂做休息。厨房里有饮料和水果,让他们自便。
    接着谢如溪从包里拿了烟盒和打火机:“我要去阳台上抽一支。”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了虞小曼和叶鸿声。她不想和叶鸿声单独相处,拿了杯子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但叶鸿声默默跟了过来,他站在厨房门口。
    她转过头,只看着窗外。厨房通向后院。似乎程艾回来不久,忙于工作,还没来得及修整花园,角落里堆放着一堆杂物,秋千板上脏兮兮的,还裂了一大块。鹅卵石装饰的小径边野草丛生,几株没死的蜀葵居然开得正烂。
    “如果你现在就没办法直视我,那拍戏的时候怎么办?”叶鸿声说。
    虞小曼仍没有转过头。那一句“我退出”就在舌尖上,如果能脱口而出一定很轻松。但就是不甘心。
    “华丽娅,”叶鸿声叫了她一声,“我事先不知道程导这样的安排。”
    虞小曼看向他,飞快说:“我更不知道。”
    他们的谈话又被打了个结。片刻之后还是叶鸿声打破了尴尬:“我听说白秋晨住院了,预产期快到了?”
    “还有两个多月。现在她血压有些高,住院比较安全,”虞小曼说起白秋晨的事,“谢谢你送去的东西。”
    白秋晨住院之后,叶鸿声也去看过她一次,还带了不少东西。他做事总是妥帖的。
    这一点虞小曼没法怪他。
    现在他们只能绕过他们自身的问题,聊聊其他。
    叶鸿声仍在看着虞小曼。他本想问她:“你知道我和苏雨童分手了吗?”但他知道这是个蠢问题,如果问出口,一定会惹她恼怒,然后叫他自取其辱——她的世界已经不再围着他转了。他能从她的眉间和嘴角的神态读出来。
    她一定会说:“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
    奇怪的是,她越不在乎,叶鸿声就越希望她在乎。
    基本上,这就叫犯/贱。
    第四十二章
    叶鸿声在和苏雨童分手之后一直空窗,已经半年多了。
    有一次他差点以为自己又动心了。那是个和他一起录个节目的女星,他们配合得很好,有一瞬间叶鸿声觉得她笑起来特别可爱。但是节目一结束,叶鸿声再看看她,突然一点想约的冲动都没了。
    他不是害怕失败,只是觉得这种失败实在没有意义。当然,用“有什么意义”来拷问恋爱,从一开头就把气氛给破坏殆尽了。
    叶鸿声向一位密友兼损友倾诉了这种烦恼。尽管他知道这一定会招来对方的无情嘲笑。
    “你有病。”那位密友果然断然下了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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