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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别吃了,吃饼干。”何明宇弯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盒饼干给顾恩泽,手摸了下他的头就走了。
    何明宇一走开,那唐心宁也不去找什么雨前龙井招待客人了,坐回沙发,抬着下巴打量顾恩泽。
    这小子凭什么让明宇哥哥对他那么好?擦头发!笑得那么温柔!剥水果!摸他头!她做梦都想明宇哥哥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摸她的头发叫她宁宁啊!对着个男的做那些动作,浪不浪费!浪不浪费啊!
    唐心宁面上保持高贵冷艳,内心的醋海都快嚎成了海啸。
    顾恩泽只觉得她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也懒得理会,低头研究何明宇给自己的饼干。四方形的纸盒子面上印着欧式风景画,半堵墙,摆着鲜花的蓝色窗台下靠着一辆自行车,远处是蓝色的海面和白色的灯塔。
    他的手指摸过那辆自行车,赞叹道:“这画师真是技艺精湛,描绘得如此逼真。”
    “......”唐心宁翻了个白眼,哪来的土包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亏他长了张聪明脸,一盒法国进口饼干而已,至于那么惊喜么。
    唐心宁无聊地起身,走到窗边的钢琴旁坐下,掀起钢琴盖,秀气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划过。她试了几个音便开始弹奏起最近学的曲子。一个个音符随着她跳跃的手指流淌,琴音美妙柔和。
    顾恩泽从未听过那样的琴声,他停下了拆饼干盒子的手,好奇地看向那架钢琴,对音乐的喜爱终是让他忍不住凑了过去盯着看。
    “这是什么琴?”顾恩泽伸出手。
    他的手还未触及钢琴,就听到唐心宁尖声斥道:“你干什么?这钢琴是明宇哥哥的妈妈留下的宝贝,外人绝对不允许碰的!”
    顾恩泽嘴巴抽了一下,肚子里的火气也在升腾。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过话!就连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手里的大圣遗音琴他都弹得,此时不过是碰触一下,这个丫头片子竟然训乞丐一样羞辱他!
    顾公子默默收回伸出的手指,拢成拳头放在身侧,明亮的双眼对上唐心宁,火花四溢。
    何明宇回来的时候发现顾恩泽不见了,唐心宁坐在钢琴边对他巧笑倩兮:“明宇哥哥,我又新学了首曲子,弹给你听。”
    “他呢?”何明宇没心思听她的曲子,仰头看楼梯,不会上楼了吧?
    唐心宁撅起嘴说:“他出去了啊,可能回家了吧。”
    何明宇眉头皱了起来,小呆瓜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地跑回家。他二话不说,大步走出客厅去找顾恩泽。
    唐心宁气得在琴键上狠狠拍了一掌,这情节怎么这么像女二号把白莲花女主角欺负跑了,男主角心疼地追出去啊!奶奶的,演员是不是搞错啦!哼,白莲花最好都去死啦!
    咦?不对啊,那是个男生啊......唐心宁疑惑地回到沙发上落座,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一通乱按,她为什么要嫉妒一个男生?也许明宇哥哥只是把他当弟弟疼啊。
    顾恩泽果然没有不辞而别,他蹲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摸嘟嘟的耳朵和脖颈,嘟嘟摊在地上,眯着眼睛,享受得似乎马上就要睡过去。
    何明宇拿出手机对着那和谐的一人一狗拍了张照。
    顾恩泽听到快门的声音,抬起头叫他:“明明。”
    何明宇:“= =”
    何明宇大步上前弯下身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叫我什么?嗯?”
    顾恩泽柔软的脸被捏成奇怪的形状,他编着嘴坚持叫:“明明,明明,明明。”
    何明宇:“......”
    顾恩泽伸出一根手指,目光闪闪地看他:“就今日让我这么叫好不好?就今日。”
    何明宇:“......”
    “好!就这么说定了。”顾恩泽充满活力地从地上跳起来,“走,回去。”
    吃午饭的时候,一桌子围坐了五个人,菜也特别丰盛,顾恩泽吃得非常愉快。
    何明宇给顾恩泽夹了筷子菜,顾恩泽笑眯眯地说:“谢谢明明。”
    何明宇给顾恩泽盛饭,顾恩泽开心地说:“明明,不用盛太满。”
    顾恩泽离汤比较近,他主动拿过何明宇的碗为他打汤,殷勤地说:“明明,汤好喝,多喝点。”
    何明宇:“......”
    唐心宁手上的筷子还好是银制的比较坚固,不然早被她捏碎了。这世上只有何爷爷能叫他明明好么!你个土包子算什么玩意!
    顾恩泽抬起头突然对她眨了下左眼,一脸的调皮。
    什么!会做wink了不起啊!什么德行!唐心宁在心里把顾恩泽骂了一通,舒服一点后重新挂上笑容找何老爷子说话:“何爷爷,你下午要跟我爷爷比赛钓鱼是吧,我们可以下注吗?”
    何老爷子笑道:“哦?你要压谁赢啊?”
    唐心宁娇声说道:“我压何爷爷赢。明宇哥哥呢?”
    何明宇还没接她话,倒是唐心宁的爷爷乐呵呵地说:“明宇肯定是要压我赢了。”
    唐心宁兴奋地拍了下手:“好啊!输了的人载赢的人绕云山一圈!”
    唐小姐简直要为自己的睿智点赞了,不管输赢她都可以跟明宇哥哥共骑一辆自行车,她就可以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她坐在后座环着明宇哥哥的腰,贴着他的肩膀听他的心跳声......想想都要醉了好么。
    何明宇问顾恩泽:“下午去不去云山水库?我可以带你骑自行车。”
    顾恩泽双眼一亮,他对骑自行车很有兴趣啊,只是......他摇了摇头说:“我不去了,一夜未归,我还是应当先去看看陈阿姨。”
    虽然顾恩泽觉得对那个家没有归属感,跟陈阿姨也没什么感情,且相处起来十分怪异尴尬。但他现在所用的身体毕竟是她养大的,他该努力尽些子女的责任。
    何明宇说:“唔,我载你过去。”
    什么?!唐心宁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幻想的自己跟明宇哥哥浪漫自行车行又换主角了吗?!不不不,不会是这样的。
    她连忙说道:“明,明宇哥哥,你骑车载他多累啊。让我家司机送他回去好了,会快很多。”
    何明宇说:“他家那边的巷子汽车不好进,自行车更方便。”
    “那云山水库你还去吧?”唐心宁眼巴巴地望着何明宇,她之所以跟来是为了跟明宇哥哥约会啊!谁要跟两个老头子去水库钓鱼啊!
    “这,不一定。”何明宇看了眼顾恩泽道,“你们先走,如果小呆瓜家里没什么事,我们就自己打车过去。”
    小呆瓜!小呆瓜!果然是笨蛋吧,所以明宇哥哥这样嘲讽他......可是,怎么办,好嫉妒!好希望明宇哥哥也叫自己小呆瓜。唐心宁突然转向顾恩泽说:“你,什么星座的?”
    顾恩泽疑惑地眨眼睛:“什么?星座是什么?”
    “哼。”唐心宁高冷地撇头,心想果然是土包子,连星座都不懂。星座书上说了这个月她应该特别的幸运啊,爱情也是可以期待的甜蜜。说好的甜蜜呢?
    唐心宁哀怨地目送何明宇载着顾恩泽离去,嘟嘟也蹲在旁边呜咽着伤心主人不带它出去玩。
    唐心宁回过身踢了嘟嘟一脚,“走开啦,脏死了,别靠近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甜不?
    ☆、第 26 章
    “她是你未婚妻吗?”
    顾恩泽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何明宇很是不明所以:“啊?”
    两人进了巷子,石子路有些颠簸,便并肩推着车走,顾恩泽转头问何明宇:“何兄还未娶亲吧?可有定下的亲事?”
    何明宇额上一排黑线,说:“我还小……”
    顾恩泽严肃道:“不小了,在我们大承都可以当爹了。”
    何明宇顿住脚步,心都提了起来,一脸震惊地问:“你当爹了?”
    “不曾。”顾恩泽踢了踢脚下的一个可乐罐子,看着罐子上面扭动的字体,随口道,“本也是到了成婚的年纪,只是阿娘刚过世,在下想守孝三年,未曾考虑亲事。”
    “那就好。”何明宇说。
    顾恩泽抬起明亮的眼:“好什么?”
    “唔……”何明宇有点词穷,脱口而出的话怎么解释?跟他说担心他如果有妻儿,他就不可能留在现代?
    顾恩泽扯了下他的衣摆追问:“怎么个好法?”
    何明宇偏过头看巷子围墙上的长得一些绿色小草,丢出三个字:“别问了。”
    何兄这是害羞了吗?顾恩泽抿着唇笑了笑,没有继续问。
    何明宇把自行车停好就跟着顾恩泽进了楼,两人走在昏暗的楼道里,隔音效果不好,耳边都是邻居的各种声响,有电视的声音,有男女吵架的声音,有小孩的哭声,有人闷闷地咳嗽......
    顾恩泽拿出钥匙开门,钥匙还没插进钥匙孔,门就开了。
    陈月兰一只手握着门把,露出苍白憔悴的面容。她皱着眉有些生气地责备道:“你这孩子,跑哪去了!一晚上都不回!”
    顾恩泽有点被吓到,脱口而出地道歉:“抱,抱歉。”
    陈月兰见顾恩泽一脸愧疚,大眼无辜地望着自己,便觉得什么重话都说不下去了。她侧身让门道:“先进来吧。”
    何明宇在一旁帮忙解释道:“阿姨,他昨晚在我那睡的。担心打搅你睡觉就没打电话过来说一声。”
    陈月兰招呼他们两个坐下后,拿了两张名片递给他们,“这是我手机号,以后有什么事得跟我打个招呼。”
    那是一张十分素净的名片,米黄色的底,上面写着“弟子释明慧法师”和一排电话号码。
    陈月兰转身进了房间,顾恩泽凑过去问何明宇:“阿姨不是姓陈么?”
    何明宇轻拍了他脑袋一下,“真是小呆瓜,那是艺名。”
    “哦。”顾恩泽似懂非懂,在大承只有青楼女子和伶人才用艺名的,“陈阿姨似乎是相士?”
    何明宇觉得其实是假尼姑做看相行骗的勾当,不过算了,还是别跟小呆瓜说这个了。
    陈月兰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拿了个小手机给顾恩泽:“这个是之前买给陈澄的手机,他嫌手机不好没要,你拿着用吧。”
    顾恩泽不懂什么老人机和智能机的区别,他只知道有了手机不管多远都可以跟人说话。他满心欢喜地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跟何明宇头碰着头一起研究这个手机的用法。
    这时何明宇的手机响了,他接完后跟顾恩泽说:“吴世文醒了,没什么问题就出院了。”
    顾恩泽:“真的?太好了。”
    两人都觉得悬在心上的石块落下,松了一口气。
    顾恩泽带何明宇进房间,他想给何明宇看看陈澄在床底下藏的那个纸箱子。
    “哎?箱子呢?怎么不见了……”顾恩泽蹲在地上对着床底看了又看。
    他一溜烟跑到门口问坐在小桌边的陈月兰:“阿姨,床底下那个纸箱子是您收起来了吗?”
    陈月兰停下掰豆子的手,说:“不是啊,我没动过。”
    顾恩泽皱着眉四下看看,随即发现床铺好像也被动过。枕头没有好好地安放在床头,而是被丢在床边,差点掉下床。
    “有人来过,拿走了那个箱子,还找了别的东西,但他没找到。”顾恩泽食指摸着下巴说。他大概知道那人要找的就是藏枕头里的那两本书。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有那两本书?
    不过好在那两本书被他放书包里随身携带着。
    “出去玩?”陈月兰有点犹豫地说,“阿姨很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恩泽啊,马上要期末考了,你到时候怎么办呢?”
    顾恩泽问:“期末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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