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家老二,你们家是什么个意思?”
闻言,大伙儿下意识的看向了李铁柱两口子。
李铁柱一副平淡无波的样子,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彰显了他内心的不平。见大伙儿都看过来,他先是叹口气,接着说道:“按理说,东西是该先分。可族长跟里正叔也该知道,我们分家最初就是因为给我娘看病的事儿,到现在我还是坚持先变卖东西给我娘看病。其余的,我要不要也无所谓。”
其实李铁柱不是看不懂人心,只是他在兵营里待久了,就不愿意再动心眼了。原本,在兵营里混迹的都是纯爷们,大伙儿解决事情最多就是靠拳头,只要你能打别人就服你。
可现在,娶了媳妇,他就不能不为媳妇打算。若是只他一个,甭说分家,就算是净身出户只要秦氏他们不找麻烦,他也是无所谓的。
林青蕊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自家男人的意思。心里叹口气,秦氏还真是能耐,能把自家男人逼到用心机的地步,也算是一条汉子。
族长听了这话,心里自然舒坦了许多,尤其是他年纪越来越大,自然就看不惯不孝顺的子女。如今李铁柱虽然名声凶恶,但确实是难得的孝子。如此想着,他看这后辈的目光就越发的赞赏。
里正跟族长本来就是同家叔伯,对族长的话自然也不会反驳。
“行了,李家一共六亩地,有良田有薄田,除去每家一亩的口粮地之外,先卖了给你们娘亲治病。银子——”说完,族长顿了顿,打算让里正去里屋请王氏,却比想王氏自己扶着墙出来了。
“家里的银子大多都糟践在我身上了,老大两口子的私藏我心里没底,但老二这些年只养着大大小小几口子人了,可是一文钱都没剩下过。至于这房子,也是老二一人出钱盖起来的,购置这房子的宅基地地契也在老二名下。”王氏深吸一口气,又猛地咳嗽几声,“至于家里的农具跟牲口,就是院子里那些,粮食都在放农具的棚子里圈着呢。”
见到王氏一步三喘气的过来,林青蕊跟李铁柱赶紧把人扶着坐下。
“族长,里正,按理说你们来做主分家,我这个妇道人家不该多说,可事儿到了现在,我至少也该把家里的情况跟大家说明了,至少不能临了临了还让孩子们抱委屈。”王氏看了一眼秦氏,却并不理会她,“铁柱性子实诚,不愿意跟家人计较,尤其是打战场上回来后,更是为了撑起一家子风里来雨里去。”
她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神色复杂但却没有过多的犹豫,只是缓缓的说到:“不用我说,村里人也该知道老大是什么德行的人。整日里游手好闲,甭说做零工补贴家用了,那孩子的花销都是他媳妇从老二手里抠唆出来的。我也不是不知道,老二拼死打回来的猎物,有多少被老大两口子送去秦家了,只是既然是一家子送吃食给娘家也算不得错,可她为了那么点东西,是怎么败坏老二名声的?”
说着说着,王氏就哽咽起来,甚至有些说不下去了。她不能直接说秦氏插手老二娶媳妇的事儿,可也不能为了顾忌秦氏生的孙子一直帮她瞒着。
“老三两口子呢?老实本分,一向没有大是大非,也挣不来钱。家里俩丫头,更是早早的就跟着大人去挖野菜打猪草。说起来也是我这当奶奶的没能耐,眼看着大房一家子把人欺负的不敢说一句话。”
这事儿村里不少人都是知道的,秦氏可没少指着赵氏骂,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赵氏没生下个儿子?甚至在秦氏得意的时候,还会施舍一般的说以后让自家儿子照看着三房。
绝户头的名声不好听,她总觉得老三家迟早得指望着自家儿子养老送终呢。久而久之,老三两口子竟然也默认了这种生活模式,甚至还会让自家闺女忍着一些乖巧一些。家里脏活累活儿干着,却还要伏低做小的伺候着老大一家子。
“老二跟他媳妇是好的,不愿意让老婆子我受苦,可我也不愿意再拖累他们。”王氏拍了拍林青蕊的手,示意她别开口。“老二仁义,我这当娘的却不能罔顾他的付出。”
虽说没有多少控诉,可在场的谁听不出王氏的意思?就算是一直扮透明的老三李铁栓都因着想到之前的种种红了眼眶,就更别提抱着俩闺女默默流泪的赵氏了。
族长跟里正都摇头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平时就算再怎么是邻里,各家的私事儿他们知道的也不算清楚。现在也就是他们来主持这家分家的事儿,否则谁能想到远近闻名的无恶不作甚至杀人焚尸的李铁柱,实际上却是家里最大的孝子呢?
见李铁柱并不插嘴,他媳妇也只低着头抹眼泪,哪个都没跟秦氏一样蹦跳着要争东西,族长跟里正对视一眼暗自点头。
“既然这样,那农具、牲口跟粮食平分,房子还是一个院的,怎么占的还是不变。至于正房,等老嫂子百年之后,归老二李铁柱所有。”族长跟里正虽然心底里偏向老二一家,可老大家到底也是好几口人,总不能让人真的走投无路。
秦氏一点都不赞同这个,剜了自家男人一眼,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然后嘤嘤嘤的就开始哭诉了。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仨啊,都说老大没能耐养不住家,那你们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们娘仨?大宝跟二宝可是李家的根,怎么着不该多分两份家底?还有老二家刚刚办了亲事,屋里的被褥嫁妆可都是新的,当时她箱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物件,大伙儿可都瞧的真真切切的......”她绝对不能让族长跟里正立下平分的文书,不说别的,就说自己供养俩儿子,往后糟钱的时候可还多着呢。“老三家就俩丫头,凭啥要跟我们平分?”
老大虽然被他娘说的心酸,前几天也有心学好,想像老二一样顶起门梁来。但事儿到跟前,才明白哪那么容易啊。他心里安慰着自个,老二是个有本事的,不会缺银子。老三虽然没老二厉害,可也常常出外做工,定然也不会缺衣少食......想到这里,他自然就觉得自家媳妇做的对,所以也跟着苦大仇深的说起自己的难处。
族长跟里正被李铁顺跟秦氏的厚脸皮弄得脸色一沉,这两口子还真是好赖不知啊,这幅得寸进尺的模样当真难看。
“李家老大,秦氏,差不多就行了,再闹腾你们就好好清算清算,先把你们二弟从兵营出来时候带回来的赏银退出一半来。”族长一拍桌子,怒斥道,“要是传出去你们不孝不悌,我看往后哪家敢给你家儿子说亲!”
☆、第33章 第 33 章
这年头,虽说农家人没那么多讲究,但还挺在乎名声的。不然李铁柱跟林青蕊也不会因为被人污了名声,耽搁了亲事多年。
李铁顺见族长真的气急了,也不敢再造次,赶紧拉着自家媳妇坐下。
秦氏见木已成舟,再叫嚣下去也占不着好处。再一想刚刚族长说要他们退钱的事儿,生怕成真,只得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几个人都没别的意见了,族长跟里正就拿出了村里的地亩册子跟户籍册子把李家一拆为三。等到几个人按了手印,这才写下分家文书。
然后俩人又把李家打算卖掉的三亩地立下字据,只等有人接手后再来出钱。
分家文书拟好后,几个人呢按了手印。秦氏心里还有些不甘,临按手印了突然说道:“既然正屋以后要归老二家,那娘的奉养是不是也该老二家管?”
族长跟里正瞪了她一眼,这才让人悻悻地闭嘴。
“娘的奉养我出,不用你们管一天,但往后你们也别想从我这琢磨一文钱的东西。”李铁柱见自家媳妇对自个点头,丝毫没有犹豫就开口了。奉养娘亲本来就是当儿子应该的,若是这样就能离开一家子糟心的人,能自个关起门来过舒坦日子,他自然是高兴的。
“我跟二哥一起奉养,每年给娘亲二两银子跟一石粮食。”见里正在往文书上加赡养老人的条条,老三在自家媳妇小声的提醒下赶忙说道。
赡养老人,自古以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他们虽然没大本事,可也不能昧良心。哪怕往后一家人过的紧凑一点,也得出这些东西。
秦氏翻了个白眼,心里骂了声傻货。老二一家算是被猪油糊了心,一石粮食那可是一亩地的产量了,加上二两银子,少不得一家子紧衣缩食一辈子。不过少了些拖累,她的心也总算舒坦了一些。
拿到分家文书,李家兄弟三各有心思。原本该请族长跟里正吃饭的人,因为王氏的身子骨也作罢了。
等送走了族长跟里正,老二跟老三两家把王氏扶进了屋。而秦氏则拽了想跟去的老大李铁顺的耳朵回了屋。当然,期间还捎带着藏了一把锄头。
这么一分家,老三两口子心里既高兴又觉得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快天黑了,俩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也没有吃饭的心思。
直到林青蕊提醒说该做饭了,俩人才抿着嘴有了些反应。
“三弟妹,不为别的,你们也得为大丫跟二丫考虑考虑。如果你们一直立不起来,往后又有谁能给俩孩子撑腰呢?”见赵氏有些迷茫,林青蕊笑笑道,“闺女贴心了,可也不比儿子差,更何况你们都还年轻。”
林青蕊的话点到为止,却让赵氏心头豁然开朗。看着两个乖巧的依偎在自个身边的孩子,她的心终于安定了。分家就分家吧,虽说苦点累点,可至少孩子们不用再被欺负了。
其实原本,他们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有了活力的赵氏见二嫂要去做饭,赶紧的去打下手。家里的灶房跟米面现在还是共用的,所以也不至于没得吃。可当他们到灶房看到秦氏竟然把小半袋子白面一块倒进盆子和了时候,还是有些无语。
最后俩人随便煮了些疙瘩汤,又温了干粮随便吃了些。
等看护着王氏歇下了,两家才收拾了收拾准备早点歇着了。老三两口子拾掇了碗筷,也就带了俩孩子回屋去。
林青蕊累了一天,这会儿早就懒得动弹了,一进屋就歪在炕上。李铁柱心疼的看着一脸倦色的媳妇,抿着嘴一言不发的上前给人搭上被子,然后去烧了热水回来替媳妇泡脚。
等他端着热水盆回来时候,就见媳妇正靠在被子上数银子。
“这是你下聘时候的聘金,还有我娘塞来给我的私房钱,再有就是这几天你交来的银子。我算了算,还能给娘拿八服药。”林青蕊叹口气,“咱们也得赶紧的寻了添进项的法子。”
李铁柱看自家媳妇为自个操持,如今更是拿出了陪嫁银子,心里既感动又心酸。可他是个见不得媳妇受难的人,赶紧放下热水凑到媳妇跟前。
“媳妇,这是前些天我进山打猎挣的钱。”说着,李铁柱从身上摸出几张银票,还有两块碎银子角递过去,“熊掌跟狼皮卖了六十两银子,那些肉算不得好价但也换了二十两。还有之前余下的二两银子......”
说完,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起身一把抬起炕柜从下面摸索了一会儿,稍后就抠出一小块的木头板子从里面掏出个巴掌大的小布包。
“这里还有十两银子,是咱们成亲前卖野猪肉得来的,当时想着成了亲不能让你手头憋屈,我就没往外拿。”李铁柱见媳妇一脸呆滞的模样,心里一软,不由的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跟大哥大嫂两口子在一块,那俩就是吸血的蝗虫,比狗皮膏药还难缠,所以琢磨了一晚上我也只想到了卖房卖地的招儿。若是让大嫂知道咱们手里还有银子,那分家甭想这么顺当......”
至于他早起是怎么跪在他娘跟前受责骂,又是怎么咬着牙挨了王氏几巴掌的,自然没必要给媳妇说。
“那娘那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多想?”林青蕊有些犹豫。
“娘的身子骨不好,就别让她跟着操心了。咱们的日子,关起门来还得咱俩商量。”虽说孝顺,但他却并不愚孝,又不是耳根子软弱的人。往日里忍着无非就是因为他自个孑然一身,用银子换他娘舒心,可现在他成了家,虽然要照顾娘亲但也要心疼自家媳妇。“你别怪我没提前跟你商量,只是今儿话赶话的到了那个地步,所以......”
李铁柱拧着眉,面色有些复杂。其实他何尝想让媳妇经历这些糟心事儿?别管怎么说,他自个做主要分家,没跟媳妇说的确是他的错。况且现在是自个耍了心眼,也不知媳妇会如何看待他呢。
可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不会为了所谓的门户好名声让媳妇跟着忍气吞声的。
见李铁柱叹气后居然小心翼翼的瞅自个,林青蕊心里那点复杂情绪忽的一下子就消散了许多。其实对于自家汉子藏了心思的事儿,她虽然觉得意外,可心里却有些欢喜的。
第39章
她不怕这个汉子耍心眼,尤其他是为了他们这个小家。不过总不能惯出他毛病来。
“媳妇,我保证以后什么事儿都会跟你商量,家里的事儿都让你做主。”见媳妇的脸色没有转好,李铁柱赶紧保证。至于别的哄人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了。
林青蕊听了这话,抿着的嘴才翘了起来,她笑的两眼弯弯然后点头应下了。之后松了一口气的李铁柱自然把媳妇抱到炕边做好,然后给她泡脚了。
往日里李铁柱也会给林青蕊烧水端盆,可却不像今天这般连鞋袜都褪去了。女子的脚小小白白的,还略略带了一些肉感,被李铁柱握在手里脚尖竟然还会卷曲起来。
林青蕊不妨他带着茧子的大手握着自个的脚丫子,本能的就往后一抽,这一下却落得自个脚心一阵痒痒。再瞧那人一本正经搓洗的模样,她不由脸上一红,心里那点荡漾也给压下去了。
就是说嘛,古人哪有那么多放浪形骸的?瞅瞅自家的汉子,怎么瞧也不是洗个脚都能耍流/氓的人。都是之前每晚那汉子的纠缠厮磨教坏了她,竟然洗个脚都能想歪了。
正憋着脸红,心里暗自觉得自己想多了的林青蕊没发现,那个看似低着头认真给她搓脚的男人,眼里眸光暗沉,甚至粗粝的手掌还随着余光游移上了那露出的半截嫩白的小腿肚子......
“媳妇,洗好了。”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看着油灯下白面粉腮的媳妇心里一阵火急火燎。
话音落下,粗壮的胳膊就往下一捞,直接把媳妇搂进了怀里,另一只手顺带着拿起擦脚的帕子裹住刚刚一双柔若无骨的小脚丫。
“你......你先去把洗脚水倒了。”林青蕊只感到腿上一片麻嗖嗖,等到那人厚着脸皮在自个耳垂上亲了一口,她才红着脸,小声的说道。
甭管平日里再怎么能干,等到了夜里羞人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羞涩。只可惜,那蛮汉是个不知道节制的,总会撩拨了她,还不知羞的让她喊相公。
“明天再倒......”李铁柱眼里的火光明明灭灭,最后歪过身子油灯吹灭,然后手掌顺着衣襟进去。手下的绵软让他一阵激动,等到身下的人微微弓起身子,他才顺势解开了里面绸缎绣花的红肚兜。
黑暗中,男人粗犷的身子紧紧贴着女子柔软的地方。林青蕊只觉得自个手掌触碰的地方很烫,甚至粗糙硬邦邦的胸膛还剧烈的起伏着,热乎乎的气息让她浑身发软,还有些麻酥。
转眼之间,就到了年根底下。腊月二十八,年前最后一个集市了。因为没心思做过年的吃食,干脆林青蕊跟李铁柱商量着干脆买一些得了,左右分家后的第一个年,总不能过得凄凄惨惨冷冷清清的。
自打分了家,为着挣钱老三连夜就去了镇上寻活,说是小年时候才能回来。当时看着赵氏泪眼朦胧的把人送走,惹的林青蕊也心酸了好久。
也是两家关系亲近了不少,加上赵氏越来越想的清楚,自己唯唯诺诺的只会被人瞧不起,甚至闺女都要跟着被欺负。加上二嫂时不时的点拨自个几句,有时候还帮着她躲开秦氏的刁难,所以她是越发的信服自家二哥二嫂了。
这不,就算当时分家文书上说婆婆跟着二房,可她也是日日过来伺候着。这一天半天的还好,三五天时候外人可不就看出李家分家的门道了?
尤其是李铁顺家俩儿子,本来就霸道惯了,现在猛然一下子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在家里闹腾了,自然就不乐意了。俩孩子到底还没什么心眼呢,晚上听爹娘说的多了,一急了可不就什么都往外抖搂?
所以就算现在有人趁着农闲时候去探望一下王氏,都不愿意跟秦氏再拉扯砸瓜皮说闲话了。现在这年头,虽说不至于立贞节牌坊,可各家各户也颇为看重门风。门风不好,家里的孩子连说亲都会比别人难一些。
一来二去的,李铁顺跟秦氏在村里的名声可就越发的差了。就连这两口子以前说道李铁柱为人作恶的事儿也被翻到出来了,等有人闲扯时候说到指不定李铁柱没那么坏,毕竟这些年人家也没欺男霸女,更没凭着拳头跟能打死狼的身手在村里作威作福的时候,不少人都跟着附和起来。
人总是随大流的,虽然有先入为主的说法,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认死理的。尤其是现在人们的心都偏了,越来越觉得秦氏人品有问题,为人不老实,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对她污蔑别人的话有了质疑。
再加上大伙儿闲下来时候少不了凑在一起说闲话,总会怕知道的比别人少,有时候更是会添油加醋的絮叨些别人家的家长里短,说是可怜人家,其实不过是借着感叹打发光景罢了。而那些家里有不省心的妯娌或者长辈的人,更是如此了,除了觉得秦氏心肠黑脏心烂肺之外,也少不了发发牢骚。
就这样,在不经意之间,李铁柱竟然被“洗白”了。至少别人再说起来,不会死咬着他杀人放火的事儿说,更不会再恶意猜测他在外头是不是有响马的营当,或者是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秦氏则从最初被人说是爱嚼舌根的是非精,变成了如今人们背地里指指点点的恶妇跟白眼狼,连带着李铁顺也成了不肖子。有孩子的人家,自然担心自家闺女儿子被教坏了,更是时常教导自家孩子,莫要跟李大宝跟李二宝待一块。
虽说孩子不至于作了什么恶事,可单是被他爹娘教养的就让人厌恶,也就别提被秦氏两口子牵连了名声了。
大清早的李铁柱就起身了,今儿打算去赶集,为了能挑到好的年货,总得比往常起早许多。
林青蕊见自家男人穿衣服,也就支着身子要起来,却被他伸手挡了一下,“现在天还早,你再歇会儿,我去温点饭,然后准备绳子跟推车。”
原本李铁柱蹑手蹑脚的起身就是不想吵醒媳妇,结果人还是醒了。他懊恼的拧了拧眉头,轻轻拍了拍媳妇的后背柔声说道:“等会儿我来叫你。”
人从被窝里探出身来,直接哆嗦了一下,也使得林青蕊精神了一些。
“你怎得没穿衣裳就下地了?”摸到隔着被子轻拍自个的那只手冰冷冰冷的,林青蕊再大的困意也清醒了。因为她畏寒,所以自打成了亲,李铁柱就弄了许多炭存上,每夜都会起来添些火盆,让屋里不会太冷。
可就算这样,到底也比不得前世钢精水泥还有暖气的屋子。尤其是当她看到那个汉子只着了里衣时候,越发心疼起来。
“昨晚歇的晚了,我怕吵醒你。”李铁柱见拦不住媳妇,也顾不上自个穿戴,赶紧拿了炕头叠得整齐的干净棉袄递过去。现在跟媳妇在一起多了,他虽然不似以前那般寡言少语,可也没说过多少巧面话。
林青蕊接过被炕头暖的热乎乎的棉衣,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酸酸涩涩但却又甜滋滋的。这个粗糙的汉子,总在自己满足的时候对自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