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连成算是将军的心腹,若是没有大事儿,绝对不会冒冒失失的直接找上门来。何况上次他已经明明白白的表示了,不欲为着建功立业出山。
说到正事儿,肖连成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我们都知晓你志不在官途,不过现在云家军却是没有更多能用的人。”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将军知晓你为难,所以在云州招兵时候也并未有打扰你,甚至带着旧部离开时候也只是略略念了几句。不过北邙形势紧张,云州这边不得不做好准备,县衙卫所这边也得交给自己人才放心。”
肖连成说的含糊,可还是透露出大周朝出了奸细的事儿。想来近日里就会有大动作了。
“卫所一般只管首位州县安全,并不会直接上战场,最多也就是剿匪而已。”李铁柱皱眉,“莫不是有人借了匪徒生事?”
见李铁柱想的深渊了,肖连成只得摇摇头表示自个不知道,不过好似将军说要开拔必要过青崖山那边,所以才有意让李铁柱再入卫所。
送走了肖连成,李铁柱才笑着把还在闹脾气的媳妇哄进屋去,先是伺候着人擦洗了手脸,然后好言好语的说起自个若再入兵营,只管去卫所的事儿。
对于卫所跟战场兵役的事儿,林青蕊不甚了解,不过见自家男人突然一幅两全的模样,心里也莫名的轻松了一些。
“卫所一般只是训练,顶了头也就是剿匪或者是巡卫州县,倒不那般危险。若是碰上家里有事儿,许还能告假回家。”李铁柱笑了一声,“家人也是能去探望的。”
林青蕊一听这话,才算是放心下来。所谓求上得中求中得下,经历了自家男人可能要去战场不知生死之后,现在的选择也算不得坏了。至少,她还能时时的去看望,也不会为着不知名的恐惧日日担忧。
其实她没有说,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许多,自家男人是铁铮铮的汉子,有时候骨子里都会透露出一股子杀伐劲儿,又哪里能是会安然在家的人?更何况,看着他整日里愁眉不展,心不在焉,只为了她高兴什么都憋在心里的样子,林青蕊也是心疼的很。
就好似张大娘说的,再孬的男人都有自个的抱负,总不能为了妇人的小心思就拴在家里一辈子。
“媳妇,其实我想要挣一番共鸣也并非只为了建功立业。经历了上回被冤入狱的事情,又听说官家已经开始征徭役了,我才恍然自己是该为日后打算了。”搂着怀里柔软的身躯,见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个,李铁柱忍俊,“虽说咱们李记酒坊挣钱了,可这世道依旧是士农工商,许是在乡下大伙儿厚道还能高看咱们一眼,可若是在外头就不够看了。”
商人在世人眼里许是还不如庄稼人的地位高,所以有了钱的富商都会想着法子的屯田或是捐官,再不行也要想尽法子让子孙参加科举。这种地位在平日里也许显现不出来,大伙儿顶多会感叹一句某家真有钱,可碰上入仕途跟服徭役的时候,差别就显而易见了。
不说科举做官,直说打仗抽丁都是商人先出,就算他们会交额外的赋税,也难免逃过这一劫。虽说当今天子仁慈,废除了许多对商人苛刻的旧习,也不若前朝那般对商人的穿着有所限制,甚至也允许了世族官宦之家与商贾通婚。可在官家,哪怕是所谓的书香门第之家,她们还是会觉得商贾出身的女子地位低下,甚至为此瞧不起。
李铁柱不说只是不愿意给媳妇压力,她愿意做生意挣钱,他就一门心思的帮着。不过自打心里琢磨起要孩子的事儿来,他就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遍。
媳妇他要疼着,孩子他也要护着。若只是自个,他倒是无所谓,可若是有了孩子不论男女,他都不会舍得让他们低人一等。哪一方面都不行。
林青蕊有些哑然,许是被自家男人保护的太好了,加上挣了钱以后村里人也都高看他们一眼了。使得她早就忘记了这是阶级分明社会地位有高有低的社会,哪怕人人都夸赞她酿酒的手艺好,都觉得她有福气,也改变不了的。
她在农家院里呆的久了,习惯了朴实厚道的气氛,哪怕是有些爱说是非的人,也不曾伤过她皮毛。可若是走出下水村呢?若是到了县城去了云州城呢?
她抿着嘴,似乎有千万句反驳的话,可到头来却没一句能立的住脚。
李铁柱知道自家媳妇的别扭小性子,自然又是一通解释。
林青蕊失神半晌,才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也算是把自家男人的话听进了心里去。
“可是我害怕。”她哽咽着嗓子,觉得鼻子塞塞的。低头搂住男人精壮的腰身,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听着那砰砰砰的心跳,慢慢的她那颗飘忽的心也就踏实下来了,甚至嘟起嘴巴委屈的说道,“而且我也舍不得你。”
见自家媳妇窝在自己怀里,脸色有些发红,可眼底还满是心疼。他就知道她是安心了,也不再对自己要去军营的事儿讳莫如深,甚至为了阻止自己而闭口不谈了。
纠结了许多日子的心事说通了,林青蕊就在暖烘烘的怀里慢慢睡着了,临入睡前还觉得,有他真好,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觉得有了依靠。
外面繁星点点,在外面纳凉闲聊的人们也都打着哈欠回家了,没一会儿村子就恢复了寂静,只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几声狗吠。
夜里的风缓缓从山里吹下来,散着白日里恼人的热气......
屋里的油灯被吹灭,一室安然,让人莫名的感到宁静和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随着村里公鸡接二连三的开始打鸣了,李铁柱就要起身。可还没等他穿上衣服,边上正睡得朦胧的媳妇也伸手往外摸着找衣裳了。
“再睡会儿,我先去挑水。”李铁柱目光柔柔的看着床上还没彻底清醒的媳妇,笑着说道,“等会儿再张罗早起饭。”
“不睡了,等会帮你缝补几件衣裳,白天再给你缝几个荷包,回头出了门少不得用。”屋里的光线还很昏暗,只模模糊糊能看清那汉子要下地去。林青蕊揉揉眼睛,勉强打起精神来。
晚上吃过饭林青蕊就被自家男人带回了屋里,自打赵大娘来了以后,几个人吃饭都会到三房去吃。不过赵大娘也是个利索的,带着两个妞妞不说,还把二房三房的饭料理的极好。甭看以前两个妞妞就被林青蕊养的长了肉,现在可更是白白胖胖,每每戴上头花都像是年画里的福娃娃一样。
三房几口人也都知道李铁柱赶明儿要去卫所了,自然不会去打扰,甚至两个妞妞也没再闹着要二伯娘给她们讲完公主的故事。
进了屋子,林青蕊点着给自家男人准备好的行装,又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到了卫所千万别生事儿。毕竟他是才去,人生地不熟的,可别被人排挤了。
其实她并不知道兵营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是前些日子听里正说,卫所那边基本上都是同村相熟的人会抱成一团。只是他们下水村去服兵役的,大多都去了战场没回来的,唯一一个从战场上得了赏回来的也就是李铁柱了。所以在她心里,就觉得那些小团体很难融入,甚至会排外。
“家里不用太惦记,左右咱们的酒坊生意不差。”顿了顿林青蕊接着说到,“到了卫所,记得请大伙儿吃酒,别舍不得银子,银子花了咱还能挣。”
说着,她就把塞的满满的一个荷包塞进了李铁柱的包袱里,又叮嘱了几句。
李铁柱自然也看到了,不禁笑道:“哪里用得到这么多银子啊,不说卫所有饷银,就说光吃酒也用不上那么多银票啊。”
林青蕊瞪了他一眼,哼道:“就你能耐,没听老人都说穷家富路么?”
被媳妇瞪了,李铁柱不以为杵甚至心里还甜滋滋了,自打媳妇想通了以后,似乎跟自个更贴心了。
“恩恩,都听你的。”
“你记得常往回捎着点信,”她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由感叹道,“若是咱们的铺子能开到县城就好了,还离得近一些。”
说到这,忽然间她又有了一股子冲动,日后定好好好攒钱,最好能在县城盘个铺子。甭管挣钱多少,至少能挨着自家男人。前世的时候光听说过什么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当时还觉得矫情。可现在看来,情到深处,还真是如此。
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许多,殷切的叮嘱的所有她能想到的话,甚至还红着眼眶嘟着嘴要李铁柱保证不许变心,不许吃花酒,不许变坏。
之前她可是听这男人说过的,说兵营里全是糙老爷们,就连做饭的火头军都是汉子。有时候待久了在出来,看见母猪都能赛貂蝉,所以一得了空闲,那些人少不得去吃花酒。虽说过分的事儿做得少,可亲亲楼里姑娘的小嘴,摸摸小手调笑几句还是常有的事儿。
当时那是当笑话讲给她听的,可现在想起来,自然少不得多警告几句。
李铁柱听着媳妇貌似警告实则关心的话,心里又软和又酸涩。大概这就是有了媳妇的好?有个人时时刻刻的惦记着,叮嘱着,他真是爱极了媳妇这幅小模样。
“嗯,我都记住了。”他把包袱丢到一边,拉了媳妇进前,笑着道,“要是有事就捎信过去,卫所不比真正的正规军,没那么严苛。”
俩人依偎在一块又说了一阵子话,李铁柱才摩挲了两下自家媳妇微红的脸庞。本来好好叙话呢,哪知道那汉子又浑身开始冒热气,不过在刚入秋的夜里还是怪舒坦的。
见自家媳妇微微喘息,鼻尖都带了层薄汗,李铁柱眼神暗沉,探身吹灭炕桌上的油灯就把人压在了身下。他倒是手快,三下两下的就把自家媳妇的衣服解了个干净,只留下红彤彤的牡丹肚兜歪歪斜斜的挂在白皙的脖颈上。
他也不继续解了,低头隔着肚兜吮吸揉弄一番,折腾了许久见自家媳妇舒坦了,才缓缓的挺了身子进去。几番颤栗之后,屋里传来混合着低低的嘶吼声跟女子娇柔呜咽的声音......
屋外月明星稀,只有几只连不成声的蝉还在撕拉撕拉的叫着,似是在微冷的秋夜里挣扎。而这一切丝毫不影响屋里的暖意跟那个蛮汉的兴致。
几番折腾,林青蕊实在受不住了,就慢慢睡着了。
模模糊糊睡着的时候,她心里还忍不住念叨,这蛮牛明明刚开始时候还体贴着百般温存,怎么的每回到了后边就恨不得撞断她的腰身?尤其是今儿,那般羞耻的姿势都摆弄起来,若不是天色黑了,只怕就被他看清自个红到滴血的脸了。
也是因着害羞,她每回都会让自家男人先吹灭油灯,只是她却不知道那汉子有双夜能视物的眼睛。更不知道,那人真真是喜欢极了她羞红面容,小嘴翘着眼里湿润惑人的模样。
天儿还没亮,李铁柱就拾掇好自个,拿了媳妇给准备好的东西,又把肖连成上次拿来的推荐信贴身带好准备走了。看了看炕上还睡得香甜的媳妇,他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呼吸相交一片温热。
其实他昨儿也是有意要折腾狠媳妇的,只有这样,她才能睡的踏踏实实累的起不了早。因为他不舍得媳妇去送她,更担心自己会因为媳妇舍不得离开。
等林青蕊睡醒了,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了,那个汉子睡过的位置也已经冷透了。愣愣的半坐在炕上,盯着身边那块地方也不知想些什么,直到猛然听到外头公鸡打鸣的声音才恍然回神,然后掀开被子急急忙忙的往外追去。
因为天儿还早,三房那边没什么动静,就连大黑也只是抬头瞧了瞧然后又趴下睡了。最终她还是没有往出院子,沉默了片刻,就再次回了屋里。
许是李铁柱离开的突然,反正这几日林青蕊每天都魂不守舍的,吃饭也是扒拉几口就好。就连她疼爱的妞妞都没法唤起她的精神来,最多也就是温柔的让两个妞妞自个玩会儿。
赵氏不会安慰人,来来回回只能说二哥是个有本事的,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最后还是田萧山这个大掌柜满脸喜气儿的到来才解了一家子心情低沉的魔咒,原来是县城的品酒大会今年特地往岔头镇的李记酒坊铺子送了帖子,让他们准备两坛酒送去。
所谓的品酒大会其实算不得什么,只是一群好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折腾着举办的,因着那些人背后多少都有些门道,倒是有不少人买账。
田掌柜高兴的不是受到邀请,而是有了在县城展露头角的契机。若是运气好,指不定就被那些少爷看中了,到时候他在运作一番,但凡有一个人在酒楼里点了李记的酒水,他就有把握让更多人跟风。不管能不能如镇上这般卖的火热,都会给李记个出头的机会。
退一步来说,就算那些在品酒会上自家的酒水没能崭露头角,可至少也算是在那些公子少爷跟前挂上了名号。
接下来,林青蕊就再次投身到了酿酒大业里。虽说平日里大伙儿酿酒已经各自掌握了自己要干的工序,但酒头脑的活儿却没人能取代,酒水的质量最后还是要靠林青蕊把关。
加上这次是要参加所谓的品酒大会,她自然不敢马虎。
等到把亲手酿制的酒水装坛准备去跟田掌柜招呼一声,然后让赵大娘帮着照料家,然后让三房几口子跟她一起去县城。说起来,也不为别的,她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三房出去散散心,只当时公费旅游了。
听二伯娘说能去县城了,两个妞妞高兴的只蹦跳,还跟爹娘商量着要穿过年时候那身最好看的新衣裳。这又让林青蕊跟着逗了一番乐子。
李铁栓本来还不好意思,可听到二嫂说她一个人去县城也有些不安心。若是只让他陪着去,碰上要在县城耽搁,恐怕也不好,所以干脆就让三弟妹跟着一块再带上两个妞妞去开开眼界。想到赵氏跟了自己以后,也没享过几天福,哪怕是去年挣钱了也总舍不得给自个花,索性就带她们娘仨一起去县城吃顿好的。
所以最后三房也就欢欢喜喜的答应下来了,就连一向不爱张扬的赵氏,都整日里挂着笑,还把自家男人送的簪子跟新衣裙整了出来。
要去县城,林青蕊不免要先去交代几个管事儿的,所以前一天就让李铁栓把自己送到了铺子上。
交代过田萧山这几日她不在,若铺子要提货就跟李大川跟马家财打招呼,账目等她回来再总。然后又跟田萧山打听了一番去县城要注意的事儿,甚至还细细问过都有哪几家酒坊会参加品酒会。品酒会上又会有什么人。
☆、第52章 第 52 章
听了田掌柜的交代,林青蕊心里也就有些底气了。于是就打算去趟粮行,顺便买些米面回去。
却不想她跟李铁栓刚走到粮行门口, 就碰上几个面生的妇人凑了上来, 甚至还亲亲热热的跟她和面带厌恶的李铁栓拉起了关系。
“哎呀, 这就是李家老二媳妇吧,瞧瞧这模样长的还真俊呢。”为首的妇人只当没瞧见李铁栓略显僵硬甚至□□额表情,嘻嘻哈哈的就跟林青蕊盘起了关系。说着还笑看了李铁栓一眼,熟络的说道, “铁栓啊, 就是这么老实, 见着婶子也不知道叫一声。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得说你不懂事儿呢。”
林青蕊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嫁过来一年多了,自家汉子也没说过家里还有别的亲戚啊。甚至当初王氏发丧时候, 也没碰上过这几位。
不过没搞清楚状况, 她也不好随便开口。
那妇人见林青蕊不咸不淡的看着自个,心里有些气恼, 不过一想起自家的打算, 也不好先冷了脸。
“我是铁栓他媳妇大嫂娘家的二婶子, 论起来跟你们李家也是实打实的亲呢。”那人笑呵呵的道,“这不,咱家儿子要定媳妇了,我们就来镇上给置办些家伙什,顺便拉几坛子酒水回去。”
林青蕊眨眨眼,依旧不吭声。李铁栓心里憋屈,粗声粗气的叫了声婶子,然后就跟二嫂说家里还有事儿得赶紧回去。
只可惜,他们想走,来人却为着自个的小心思不想让路呢。
“哎呀,我说铁栓啊,你这就不厚道了。听说李记酒坊就是你们李家开的,算起来应该有你一份吧。咱们这可是攀着亲呢,就算你不开口送几坛子酒水给你那不争气的兄弟过喜事儿用,至少也得请咱们几个穷酸婶子渴口水吧。”来人其实心里是看不起李铁栓一家的,生了俩闺女的绝户头,以后的家产还不是得落到自家侄女手里?
她说的侄女就是赵大娘的儿媳妇,赵氏的大嫂。跟秦氏一个毛病,觉得女儿天生就是给别人家生的,家产给了闺女那就是傻子。
可她也不想想,人家的银钱,跟她们有半毛钱关系没有。
想当初赵氏大嫂没少为难为人老实本分的小姑子一家,甚至好几回当着面斜着眼故意说女人没儿子那是上辈子造的孽,还笑话李铁栓没本事,一窝子的闺女还当宝贝。
为着那些戳心窝子的话,赵大娘没少给她脸色看,甚至还拍着桌子让自家儿子休了那犯口舌的媳妇。后来赵氏的大嫂倒是收敛了些,只可惜还是会叨叨些有的没得,说的最多的就是抱怨自家婆婆偏心眼,还会背着婆婆寻小姑子的麻烦。
事儿虽然过去久了,但李铁栓却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她们是怎么瞧不起人,又是怎么说两个闺女家家的还要什么红封的。
林青蕊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可瞧着李铁栓的神情,再加上来人面上热情但话里话外都是洋洋得意甚至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心里自然也就明白了几分,赵氏娘家嫂子的娘家二婶,拐着弯的才能攀上关系,那脸可真大。
“婶子说笑了,若是想讨碗水喝只管进去寻个伙计讨一碗,若是要买酒也只管进铺子买。现在说这话可别让人误会了,省得有人说二嫂娘家大嫂还惦记着我们李家的产业。”林青蕊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订亲可是喜事儿,可别因着贪图别人家的东西落下什么臭名声。”
来人的老脸一僵,顿时就有些尴尬了,尤其周围已经有人围上来指指点点的说闲话了。她心里暗暗骂跟前这小皮娘当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却也是个没规矩的,怎么说自个都是长辈,咋的就敢这么落自个的脸?
“你这闺女说的是什么话啊,婶子可没别的意思,怎么说咱们家那不争气的也得叫你声嫂子呢。”那妇人讪讪的摆摆手,脸上堆着假笑就要拍林青蕊的手,话里话外的好似她真是个多热切的长辈似的。
其实她想的也挺好的,能凭着这门关系弄一些不要钱的酒水才好,有白来的东西不要那才是傻子呢。
“就是说啊,怎么着也得给自家人留些好酒,我可是听说咱们镇上最大的酒楼买的都是咱家的酒呢。”边上一个年纪轻一些的妇人也上来附和着,假惺惺的恭维起了林青蕊,只是那眼神却总瞄着林青蕊挎着的花布包袱,更是伸头往铺子里头瞧着。见里面生意当真是红火,眼睛都有些红了,“瞧着你们是干大买卖的人,总不会抠唆几坛子酒吧。反正自家酿的,就当是给咱们捎带的吧。”
林青蕊对这样的人向来无感,只觉得对方脸皮厚的忒难看了,当下悠悠说道:“那婶子可得照顾下我酒坊的生意,这年头什么买卖都不好干,能得了自家人的关照自然是好的。”说着还让出了道,让那几个想得便宜的妇人进酒坊去。
听到这话,几个人都被噎住了,心头有些不满哼哼唧唧的就念叨起莫不是李家瞧不起她们这些穷亲戚了?